、懇求首訂!
“什么!您就是名動三湘的大才子左宗棠左季高!”
在深水灣大宅之內,朱濟世猛地站了起來,瞪圓了眼睛望著自己這位左大軍師,心里面甭提有多激動了。晚清三大名臣之一的左宗棠居然投到自己門下了!這說明什么?說明反清復明大大有望啊!要不然左宗棠會賭上全副身家里香港附逆?看來自己真的是真命天子!呃,一定是的!
左宗棠捋著胡子心里面也頗為得意,他覺著自己是遇上明君了!什么叫明君?明君首先就要慧眼識英才啊!自己這么大一個才子,還有不少清流名臣上書向道光皇帝舉薦,道光怎么都該給自己一個官吧?哪怕是候補的也行,大不了來日再考一次進士。可這道光昏君居然理也不理,你大清朝的官又不怎么珍貴,不少八旗子弟一生下來就有,家里趁幾個錢的豪商也人人都捐了頂戴,連某個洋商居然都要做官了,就沒有自己一頂官帽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沖這個也要把大清朝給掀翻了。
而眼前這位朱明之后,聽說自己是湖南人,就向自己打聽“左宗棠”其人,想要攬為己用,真正是求賢若渴啊!道光皇帝跟他一比,就是老混帳王八蛋,根本不配做人君……
“屬下正是湘中農人左宗棠,之前用今亮之名,實是為宗族家人所慮。”左宗棠站起身,拱拱手解釋道。
“無妨,無妨,先生實乃當今諸葛亮,今亮之名,名至實歸。先生宗族家人,也可盡接來香港安置。族中子弟,可入濟世書院讀書,將來學貫中西,都是國家棟梁,族中長輩,便是朱某長輩,由朱某養之。”
左宗棠笑著點點頭道:“湘陰左氏雖非名門,不過在下的妻室卻出自豪門,同湘中名門多是古舊姻親,如果能把他們都接來香港,半個湖南都能易幟附明了,可惜左某沒有這樣的號召力,為宗族鄉黨計,只能先用今亮之名,為大明效力了。”他頓了下,又道,“不過左氏族中,倒是有些不第秀才,我可寫信招來香港,使其入鴨脷洲軍校讀書吧。”
“如此甚好。“朱濟世略一思索,又吩咐左右,去將羅香菊和朱濟世的長子國杰一并請來。
“夫君,左先生好。”羅香菊懷抱著個丁點大的男嬰邁步走了進來,沖著朱濟世和左宗棠點了下頭,就將孩子塞到朱濟世懷中。
“此子國杰,雖非嫡出,但卻是我的長子,預備等他周歲之后封蘭芳大公世子,將來繼承蘭芳大公之位。不如請左先生先做他的老師,將來若有緣分,再結為翁婿如何?”朱濟世又將兒子遞給左宗棠。這孩子雖然才足滿月,不過生得極為俊秀,將來必是個美男子,又是一國之主,得婿如此,左宗棠如何不高興?
籠絡了一番左宗棠,朱濟世便命人將小少爺羅國杰抱走,留羅香菊一起陪著左宗棠說話。談話內容,自然轉到了左宗棠的那位忘年交林則徐身上。歷史上,林則徐便極為欣賞左宗棠的才干,稱其為“非凡之才”、“絕世奇才”,還一再向滿清皇帝舉薦左宗棠,可惜卻毫無效果。這個時空的情況也是一樣,不過左宗棠還是極為感激林則徐的。
“穆翁同滿清廟堂之上的大部分官員是不同的,他是能做事,也想做事的。可惜早生了二十年,一生格局已定,改不了了。”
朱濟世從書桌上取過一封書信,遞給左宗棠道:“軍師,你先瞧瞧這個,這位穆翁現在做事情的勁頭還很足呢,想要在廣東辦鑄幣廠和鐵廠。對了,還有一位叫魏源新科進士也到了洋務衙門做事,當了林穆翁的總文案,軍師可認得此人?”
左宗棠接過書信,一邊看一邊對朱濟世道:“魏墨生此人我認識,也是我們三湘子弟,頗有才學,又能任事,在賀耐庵(賀長齡,現任云貴總督,左宗棠老師的哥哥)、陶髯翁(陶澍,已故兩江總督)和林穆翁幕中做事時就展露才華。還寫過一本《海國圖志》,專門介紹外洋諸國情況。雖然不能同瓊斯先生的《西行漫記》相比,不過在中國之人來說,也算是睜眼看世界的第一人了。只可惜道光昏聵,不識英才,如魏墨生這樣的大才,也被一篇八股文章所累,蹉跎半生,才得了個進士。已經五十多歲,不過是個從五品的知州銜,這輩子督撫無望,部閣也無望了。”
他這話說的感慨,其實是在替魏源的進士惋惜。儒家士子,是講究忠臣不二主的。魏源如果不中這個進士,不過是舉子捐候補官,沒有食過君祿,自然不需要給滿清盡忠。現在正好投靠朱明,盡可一展所長,將來督撫部閣是毫無困難的。可惜卻在道光二十五年中了個進士,還放了洋務衙門的差事,只是一個五十多歲的進士,還能有多大前途?好端端一個英才,就此埋沒了。想到魏源,左宗棠頓時覺得自己無比幸運,他也已經35歲了,再考個四五次會試,這輩子就渾渾噩噩過去了,幸好遇上朱濟世這個明君,將來少不得要圖形功臣閣的。
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左宗棠一心二用,已經把一封錯字連篇的書信看完。這封信是張澤根托人捎來,他現在是洋務衙門顧問羅德理的長隨。信中,張澤根報告了林則徐接見羅德理時的情況。這位做事情勁頭還很足的滿清名臣正籌謀要在廣東開鑄幣廠和鐵廠,一為朝廷斂財,二為北京的八旗炮廠、槍廠提供原料。
“呵呵,這道光果是昏君,為我大明做嫁衣卻不知。”讀完書信,左宗棠便撫掌大笑起來。
“左先生何出此言?”問話的是羅香菊,她姐姐正在待產,朱濟世“秘書”的工作就由她來擔任,張澤根的信,也是由她先過目,因此知曉內容。
左宗棠捋著胡須道:“滿清的炮廠、槍廠均設在北京,卻不肯在北京周圍尋找煤礦、鐵礦,開辦鐵廠以供原料。而將鐵廠開在廣東,使人萬里轉運,不但運費高昂,而且一旦廣東為明公所取,這鐵廠便為明公所有,我看可以暗中助林穆翁一把。”
“滿清為什么不肯在北京周圍開礦煉鐵呢?”朱濟世隱約記得后世新中國最早的重工業基地就在北方,而廣東境內雖有韶鋼、廣鋼,但是規模不大,效益也平平。
“準是那些腐儒用什么龍脈五行之說蒙騙道光,他們滿人也迷信,對此是深信不疑的。”左宗棠笑著解釋,這大清朝的科舉就考八股文章,有真才實學的人未必能高中,中了進士的多是腐儒,正事兒干不了,就喜歡折騰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而八旗一幫糊涂蛋也喜歡這一套,廟堂之上,多有荒唐之論,不足為奇的。
“瓊州和韶州都有鐵礦,不如讓穆翁把鐵廠放在那里吧。”朱濟世還是知道石祿鐵礦和韶關鐵礦的,后者是廣東韶鋼的根本,朱濟世是廣東人,當然知道。前者在這個時空已經很有名氣,朱濟世是到了香港后才聽說的。
左宗棠擺擺手,笑道:“鐵廠、錢廠必是設在穆翁眼皮底下的。穆翁為人我最清楚了,為政必躬親,鐵廠、錢廠之事必是穆翁親理。”他看著朱濟世道:“明公如果同那羅德理有聯絡,千萬提醒他一聲,可不能把林穆翁當成白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