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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琉球國內,是分為親日派和反日派的。親日一派,是將自己當成日本人,但是不甘于作為薩摩藩的附屬,而是想自立一藩,直屬幕府。而反日一派,名義上心向華夏,期望恢復朝貢關系,成為大明名義上的屬國,然而其目的不過是想借助大明國威,維持琉球王國的半獨立狀態,能獨立一國,才是他們的夢想。琉球王太妃向元貞就是打這個主意的。不過無論親日反日,對薩摩藩的統治都是不大滿意的,極有可能會為露西亞國所趁……”
大塊頭西鄉隆永臉色沉重地站在瑪麗亞堡的會議室里面,很盡職的和朱濟世、羅澤南解說著琉球局勢。現在擔任皇家陸軍軍官學校步科教官的西鄉是薩摩藩士出身,還曾經去過琉球國,當真稱得上是個琉球通。聽說俄英美三國準備聯合對琉球和日本下手,心里面自然萬分焦急了。
不過朱濟世卻依舊神閑氣定,似乎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還好他之前沒有貪圖個虛名去當琉球的宗主,要不然這會兒就別想置身事外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大明是琉球國的宗主,俄英美三國多半也不敢去攻打。現在的朝鮮王國不就沒有人敢碰他們不僅頑固地實行閉關鎖國,而且他們的議政府還在不久之前下令嚴禁天主教的傳播,殺了不少天主教徒,法國、西班牙這樣的天主教強國可沒有一個敢發聲抗議的。
但是人家朝鮮王國這個華夏藩臣當的是“真心實意”的,不僅奉朱濟世為國君,每年還給朱皇帝30萬銀元的年金,而且還把外貿壟斷權和鑄幣權交了出來。有付出才能有收獲,如琉球那樣不想付出,只想用什么“稱陛下為伯祖”、“行大明年號”、“官制服色以大明為尊”這種虛而不實的條目來忽悠人。朱大皇帝當然不會白白給他們當盾牌了。如果不是礙著中日關系,他也不介意出兵滅了琉球國。但是那樣很有可能會造成德川幕府垮臺,日本提前走上資本主義的邪路。所以他干脆不顧朝臣反對,把琉球踢了出去。
“薩藩在琉球國內有多少駐軍琉球王國自己又有多少軍隊武備如何”軍師羅澤南插話問道。
“現在的情況我不知道。幾年前薩摩在琉球的兵力不過數百,琉球本國的兵力也不過是這個幾百人。武器裝備只有普通的火繩槍和輕型滑膛炮。”西鄉隆永答道。
薩摩藩在琉球的兵力部署都是機密,西鄉隆永已經脫藩多年,當然無從得知了。實際上他了解的情況還沒有羅澤南多,錦衣衛在琉球國內也布置了眼線密探的。根據錦衣衛的報告,琉球國內的薩摩藩軍和藩士總共不過七八百,其中約有一半人裝備有滑膛槍和火繩槍,可用的大炮不過十幾門。都是6磅、9磅這兩個級別的大炮,而且沒有開花彈和霰彈,基本上就是個擺設。至于琉球國本身的武力就更弱了,根本不值一提。薩摩在琉球實行的畢竟是殖民統治。當然會限制琉球國自身的武力了。
這個時候會議室的門被人推了開了,秘書官翁同龢又給朱濟世送來了一份急電。朱濟世在應天府的宮殿就是紫禁城和瑪麗亞堡兩處,都拉上了電報線,所以香港那邊的消息隨時能送到朱大皇帝手里。
“琉球國保不住了！”朱濟世打開電報抄件一看,搖搖頭道:“俄國艦隊已經出發。24艘兵艦,上面搭載的大炮起碼上千,水兵不下六千,可能還有陸戰部隊……日本那邊,還不知道這個情況吧”
西鄉隆永只覺得心頭一痛。在他看來琉球國早就是日本和薩摩藩的一部分了……
“已經派快船去橫濱了。”
羅澤南的回答讓西鄉更加絕望了。如果派快船去鹿兒島也許還來得及,去橫濱……不過大明的做法也不錯,他們是從來不和日本的任何一個藩發生官方往來的。
朱濟世嘆了口氣,又道:“十年陸軍,百年海軍……俄國的海軍到底也是百年海軍,光是這24條兵艦,我大明海軍就對付不了,何況日本琉球國是保不住了,不過日本本土無論如何不能讓沙俄染指！”他看著西鄉隆永,正容道,“西鄉,朕命你立即動身去上海,乘坐海軍的快船去日本,帶著朕的親筆信給家慶將軍。朕隨后會派海軍艦隊前往日本增援,如有需要,陸軍也會很快去支援。在這之前,日本一定要堅持住,絕不可向俄人讓步……否則西方列強接踵而至,日本可就難保獨立國家之地位了！”
“皇上,您真的要出兵援日咱們的海軍實力不濟,俄人又拉上了英美兩國,真要打起來恐怕得不償失啊,請皇上三思！”
“是啊,咱們國內才是初定,百廢待興,現在不是打仗的時候,可千萬不能因為一時之義氣壞了大局……”
左宗棠、鄭洪兩位丞相也在得到消息的后趕到了瑪麗亞堡,聽說朱濟世決定發兵援日,都猛吃了一驚,連忙開口勸了起來。
朱濟世卻冷笑著說:“俄國人如果只想對琉球國下手,朕也只能當沒這回事了。可是他們卻為了討好英國準備去迫日本開國,這可是亞歷山大自己讓人打臉,朕還客氣什么。二位該不會以為朕不出手日本人就對付不了二十幾艘俄艦了”
日本扛得住二十四艘俄國兵艦和幾千俄兵左宗棠搖搖頭表示不相信。鄭洪摸了摸胡子擰眉道:“皇上,臣知道日人民風兇悍,武士更不畏死,確實不是朝鮮可比的。不過對他們,皇上還是應該有防備之心的,不可支持太過……”
鄭洪自己大概也有那么一絲日本血統,又是海賊出身,對日本的事情要比左宗棠了解多了,居然還知道要朱濟世提防日本。
朱濟世卻無所謂地一笑:“鄭卿,殖民東北的事情已經上了軌道,你最近也閑下來了,不如代表朕去日本一趟,幫著德川將軍抗俄吧。”
鄭洪愣了一下,看看朱濟世道:“皇上讓臣去日本……可有什么特別的關照嗎”
朱濟世看著左宗棠和羅澤南。
左宗棠道:“臣以為對日之策當一貫為之,我國不宜過多參與日本之內政。”
羅澤南點點頭道:“左相所言即是,然而日本國內這兩年也有尊王攘夷之說,臣以為我國還是需要留心一二的。”
尊王就是反幕府,攘夷是一面大旗,沒有太大的意義。而日本的“王”也就是天皇是毫無實力可言,現在同樣是一面大旗。有人打這兩面大旗的目的,當然是要反對幕府了。現在的日本其實也是被內憂外患所包圍,國內的武士階級繁衍太多已經超過了封建經濟的承受能力,無法安排,所以一有機會這些人就上竄下跳了。
“鄭卿,你到了日本必須立場堅定的支持德川幕府。”朱濟世斟酌著道,“幕府的統治雖然名分不正,但卻符合我大明的利益,也可讓日本保持穩定。你是我大明的王爺,到了日本之后應該會有日本親王出面接待,日本的尊王派極有可能利用這樣的機會和你接觸,你敷衍一下就可以了。”
“臣明白。”
朱濟世又道:“朕還打算在日本招募一支雇傭軍,用于未來的對俄戰爭。鄭卿你見到德川家慶可以和他提一下……就說朕需要的是武藝精熟,而且不畏艱險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