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三鮮又不知犯了什么錯,被慎虛師叔一路打罵過來。陸正一邊高聲喊道:“師叔,三鮮又惹您生氣了?您先別打了,出了什么事了?”一邊往前迎了上去,
慎虛聽見陸正喊他,看見陸正小跑過來,答了一句:“師侄你別管了,讓師叔為你好好撒撒這口惡氣!我就不信了,還治不了這小雜種!”說著又是一巴掌將剛剛站起來的三鮮打翻在地,抬起腳踹得更狠了。
陸正沒想到慎虛竟是為了自己打三鮮,心想難道三鮮在我鍋里撒泥沙、又把我的鐵鍋打破的事情都讓師叔知道了?眼見三鮮抱著頭縮在地上,瘦弱的身子被慎虛踢得亂滾,心中不忍,趕緊拉住慎虛,道:“師叔,您先別踢了,可別踢死了人。”
慎虛瞅著地上的三鮮,冷冷說道:“這樣的孽障雜種,一打出生就害了他娘,也能算是人嗎?踢死了他正好!”說著,抬腳又要踹他。陸正連忙伸手一把扯住,道:“師叔、師叔,您先等等,您說是為了給我出氣,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總該先讓師侄我知道吧?”
慎虛被陸正一拉胳膊,肥圓的臉上臉色一變,盯著陸正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又驚又喜,道:“師侄,這才幾天不見,這樣的好事你居然還瞞著你師叔哇!哎呀,你這樣的天資,可真是了不得啊,我得趕緊告訴你師祖他老人家去!”
陸正一頭霧水,不知慎虛這一臉喜色喜從何來。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來,當下問道:“師叔,您說的是什么意思,我哪有什么事瞞著你?”
慎虛呵呵直接笑道:“師侄啊,師叔雖然修為低劣,好歹也在知身境待了這么多年,雖然始終無法知身大成,但這點眼力卻還是有的,你可瞞不過我。你剛才拉我那一下,小煉形分明已經有了七八分火候。跟六辯也不相上下了。入真訣想必也已經登真觀竅了吧,離內照也差不了幾天的功夫啦,師侄啊,你的小煉形和入真訣怎么練得這么快?”
原來慎虛竟然是看出了自己修煉小煉形和入真訣有所成就。所謂登真觀竅。正是入真內照的前一步。也是陸正所見到的氣脈流動、匯聚成穴的景象。陸正聽他言語之中提到了‘知身境’,心中一動,記起夢境中的大金龍也曾提到這三個字。當下脫口而出道:“師叔,什么是知身境?”
慎虛正要回答,眼中余光看見三鮮哆哆嗦嗦的爬起來,登時笑容盡斂,臉上兩塊肥肉一橫,道:“這事我們慢慢說,待師叔先收拾了這個小雜種,為你出這口惡氣。”
三鮮一聽,嚇得撒丫子就跑,慎虛一見,冷笑一聲,道:“還想跑,我讓你跑,給本執掌站住!定!”隨著一聲怒喝,慎虛伸手沖著三鮮一指,跑動中三鮮的四肢頓時僵住,動彈不得,登時摔倒在地上。
陸正還是首次看見慎虛施展神通,伸手一指竟然就把三鮮定住了,倒在地上的三鮮竟然還保持著剛才跑動的姿勢,難道就是所謂的定身術嗎?陸正曾經在日月廬聽心兒提起過,有一種神通,能夠將人定住人的周身神氣,讓人不得動彈。
慎虛定住三鮮,氣呼呼的走上前去,一腳飛踹而出,向三鮮踢過去。哪知他還沒踢出,三鮮突然四肢一動,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這回卻是往陸正這邊跑過來。陸正聽心兒提過,這定身術能定多久,一來看施展這門神通的人法力是否高深,二來也看被定住的人的能耐。三鮮這么快就能掙脫出來,看起來應該是慎虛師叔的的定身術不怎么行!
慎虛一腳踢了個空,他身子肥胖,重心不穩,登時就往地上摔去。陸正叫一聲:“師叔小心!”正要上去扶他,只見慎虛差一分就要摔在地上了,忽然定在半空,隨即身子滴溜溜一轉,竟然像個風車一般擦著地一轉,又站了起來。他竟然是定住了自己。
慎虛起身之后,見三鮮還敢逃跑,忽然冷冷在原地道:“小雜種,你還想跑去哪里,不想見你娘了嗎!”
三鮮登時如遭雷擊,低著腦袋,站在原地不動不動,。陸正剛才聽見慎虛說什么三鮮一出生就害了他娘,還以為三鮮的母親出了什么事,現在又聽慎虛怎么說,好像又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看來其中似乎別有內情。
慎虛陰冷著臉走到三鮮的跟前,三鮮畏畏縮縮往陸正身后躲了躲,陸正想不到三鮮竟會往自己身后躲過來,看來他心里還是很相信自己的,當下心里一軟,便攔在他面前,對慎虛笑道:“師叔,您既然是為我出氣,總得告訴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吧?”
慎虛看著三鮮冷笑一聲,然后才對陸正嘆息道:“師侄啊,師叔知道你心善,但你受了這樣的欺負,怎么都還不來告訴師叔呢?是不是也太把師叔當外人啦!”
陸正呵呵一笑,道:“師叔,你都知道啦,是誰告訴你的?”
慎虛又沖陸正身后的三鮮瞪了一眼,恨恨道:“說起來也都怪師叔粗心,上次不是叫這小雜種跟著你學烤魚嗎?這小子每次裝樣子出門了,我都以為他是來找你了。可是這么些天過去了,我總想也學個七七八八了,就讓這小雜種做一次,沒想到我催促了幾次,這小雜種就是縮在那兒一動不動,我就瞧出不對勁來,拽過來一頓好打,這小子才說出實話來。說是被那群臭東西逼著在你飯鍋里撒了泥,后來連鍋也砸了,當時可就把我肚子都給氣炸啦,立馬就給這小雜種一頓耳光,就帶著他來找你了。師侄啊!你也是太過忠厚了,人善被人欺啊!我早要是知道了,那群臭東西早該倒霉了。你放心,師叔收拾完了這小雜種,就去收拾那幫臭東西,你就在旁邊站著一個個指出來,管保一個都跑不掉。”
陸正回過身看了一眼三鮮,果然見他兩個臉頰通紅,腫得高高的,當下道:“師叔,這事我原本就沒打算告訴你。這點小事我自己就能解決了,何必勞動您操心呢!而且這事也不能怪三鮮,他也是被逼的。至于那些記名弟子嘛,哈,也不過是跟師侄開個玩笑,師叔您也不必當真!”
慎虛冷笑道:“師侄啊,你以為他們哪是沖你來的嗎,那分明就是沖著你師叔我來的!哼,這幫狼心狗肺的東西,就是本執掌平日里對他們太好了!哪一個不是本執掌救回胳膊、救回命的,要不是本執掌,一個個早被那些牛給弄死了。好哇,現在敢欺負到本執掌頭上來了,要是不好好教訓他們,當這溪山靈谷真就沒規矩了!”
陸正見他說到這兒,道:“師叔,您誤會啦!他們哪兒敢犯您的規矩,就是跟師侄我鬧著玩呢。這件事前幾天師侄已經讓六辯把他們找來說清楚啦,他們也跟我道過歉啦。師叔您就別生那么大氣了,不信你問六辯,他這會兒就在我屋子邊坐著呢?”說著,拉著慎虛就往自己屋子走,一邊又道:“師叔您來的真巧,我這邊正烤魚呢,正好讓您嘗個鮮!”
陸正走出幾步,回頭見三鮮還站在原地,走過去拉扯道:“三鮮,別愣著了,你也過來吧!”三鮮猶豫了半晌,低著頭一步步挪著跟了上來。
慎虛上了小坡來到陸正的木屋前,果然見六辯也在這里,地上生了一個篝火,旁邊泥地上插著好些樹枝,上面都插著魚,還都是生的,沒有烤熟。
六辯見慎虛過來,起身叫了一聲:“執掌。”
慎虛滿面笑容,道:“六辯啊,你教我這個師侄教的很不錯嘛,我這個師叔得好好謝謝你啊!”
六辯知道他是在說陸正小煉形的事,便道:“他練得好。”
慎虛見他不居功,滿意的呵呵笑道:“我這個師侄啊,可是出身自日月廬來,那是什么地方?通神二圣教出來的弟子,怎么能差了。哈哈哈。”
這時陸正正帶著三鮮走過來,慎虛一見三鮮,冷哼一聲道:“小雜種,去,把那些臭東西都給我叫道這兒來,限半柱香內到齊。少一個,全部打斷右腿,少兩個,就等著全部爬回去吧!”
三鮮嚇得趕緊跑著去了。陸正勸道:“師叔,您這又是何必,我剛才都說了,這都是誤會,他們已經跟我道過歉了,你問問六辯大哥就知道了。六辯大哥,你說是吧!”
六辯聽得剛才這話,木訥的臉上首度出現驚駭之色,他對慎虛十分了解,剛才說出打斷腿絕對不是嚇唬人的,而是真的干得出來。聽得陸正這么說,心里一轉也知道是什么事了,慎虛這是要給陸正出頭,順便立威了,趕緊說道:“執掌,你放過他們一次。”
慎虛正一屁股在一塊石頭上坐下,聞言抬起眼瞥了一眼六辯,道:“六辯啊,別以為我不知道,平日里那幫臭東西就管你叫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