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止一聽得這一叫卻停住了,對方叫出了象帝先的名字,并說出對手是風宗的弟子。他也算與象帝先相識一場,又無端愧領所賜通天徹地角這樣神妙的法器,現在眼見風宗弟子受難,豈有不伸出援手的道理。
于是陸止一直接回轉,向那山坳里飛去,遠遠看見三個修行人圍著一頭碩大的野豬模樣的野獸。剛才說話的正是他,以野豬之身口吐人言,必是妖物無疑。只見他與普通的野豬同而不同,四蹄粗壯,體型巨大,但是渾身長滿了長長的尖刺緊密貼在肉上,嘴里兩顆慘白的獠牙又尖又長,行動迅疾無比,蹬蹄甩尾,左沖右突,就以原身不斷地向那三個修行人沖撞過去。
這豬妖身形肥大但是速度卻是極快,跑動之時大地震動,迅如疾風,加上獠牙在前,轟然而至,頗有些威勢。如此以原身直接沖撞,那三位修行人一時不不敢攖其鋒,各自施展身法,飄然退避,卻因那豬妖速度實在太快,三人分開三方躲閃竟然也無暇還擊,而且還被豬妖以法力攪亂流風困在此山坳之中逃脫不得,不時發出呼喝咒罵之聲。
陸止一看得清楚,這三名修行人兩男一女都是身穿青衣,以形神變化施展身法躲閃之際不失與四周流風感應,閃展騰挪之間靈動之極。但雖是如此仍是不及那豬妖速度之快,因而沒多久已經被逼得有些狼狽。尤其是那女子,好幾次那豬妖的獠牙已經觸及她的腰身。若不是其他兩人見機迅速,運轉法力施出道道風刃攻擊,只怕早已被那豬妖的獠牙捅穿肚皮了。
但是那兩名男子的法力看樣子也幾乎耗盡,幾次出手之后,身法也已經慢了下來。其中一名男子一邊躲閃,一邊急忙喝道:“褚師弟,你我聯手擋住這豬妖,讓郝師妹先走!”那褚師弟眼中流露恐懼,知道這樣一來,只怕自己便要被豬妖殺死。一時猶豫未決。
那豬妖聽得這話。撇下他們直接向那郝師妹沖撞而去,渾身冒出了詭異的紅光,速度竟然又快了一倍。那郝師妹喘息未止,眼見如此情形。頓時花容失色。驚恐大叫:“田師兄救我!”驚恐地向前奔逃而去。
那豬妖落蹄動地揚塵。一下子就來到了她的身后,脖子一歪,眼見就要用獠牙刺穿這郝師妹的后背。那田師兄急忙大喝一聲。運轉法力凝風成鞭,猛然向那豬妖的獠牙卷去。同時回頭向那褚師弟狂喊道:“快出手!”豈料那褚師弟卻是愣在原地不動,反而向后退了兩步,一臉驚懼。那田師兄見他如此,心中憤然,怒哼一聲不再理會。
那豬妖感應到虛空之中流風化鞭抽來,身形一變,扭頭一轉,獠牙便躲開了風鞭,同時大叫一聲,身上的紅光猛然爆漲起來,渾身的尖刺根根豎直了起來。
那田師兄一見,立即明白了那豬妖想做什么,臉上露出了絕望之色,一咬牙隨即毫不猶豫向前撲了過去,攔在了那郝師妹的身前。運轉最后一點法力,凝風成盾擋在身前,和自己的肉身一起遮護身后的師妹。而那位褚師弟則是嚇得膽裂魂飛,已經忘了躲閃或者抵御。
于此同時,那豬妖渾身的尖刺猛地向四周射出,如同發出了數十道的黑色飛箭,將那三個修行人都籠罩在內。黑刺疾飛,眨眼間就來到三人的身前,那田師兄用最后法力凝聚的風盾在豬妖的黑刺面前如若無物,毫不費力就被刺穿。
來不及驚駭,眼看黑刺就要洞穿三人肉身,將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虛空之中的蕩漾起無數的流風,形成了一個個流風漩渦,出現在了每一根黑刺的前面,這些黑刺為之一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就這么被定在了半空,進退不得。
那豬妖滿以為如此一擊必能殺死這三個風宗弟子,不料在這最后關頭竟然有人出手,而他居然毫無所覺,這一下如何不驚。再看那虛空中一個個的流風漩渦,便知出手之人手段不弱,當即哼叫著施展神識向四周一探,大叫:“是誰壞老子的好事,還不快出來!”
那三個風宗弟子本以為必死,不料竟然出現轉機,當即大喜過望,眼見那被定在半空的根根尖銳黑刺,閃著黑亮幽光,心頭一寒,見那豬妖似無暇顧及等人,便趕緊向后退過去,同時也張望著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高手救下了自己。
豬妖這一叫,虛空之中忽有流風從四面八方匯聚,現出了一個身穿白雪之衣的男子,大大方方落在山坳之中,正是陸止一。隨著他身形落地,那數十支被流風漩渦鎖住的黑刺也紛紛掉落下來。豬妖本還防備著對方在暗中突然動手,不想對方竟然真的敢現身,卻是嚇得向后直接退出了幾步。
那男子落地之后,看了一眼豬妖,然后就對那三名風宗弟子道:“你們沒事吧?”
三人之中只有田師兄最為鎮定,眼見救下自己等的是修行人,心里先寬慰了大半,但是見到他現身的情形,心里又不禁有些疑惑,聞言趕緊答道:“多謝前輩搭救,在下風宗弟子田成忌,敢問前輩……前輩小心!”他話剛說了一半,卻見那豬妖渾身紅光再度暴起,哼叫著向那修行人急速沖了過去,慌忙叫了出來。
原來那豬妖眼見陸止一從虛空現身,周身攜帶流風之氣,分明是隨風化形之術,一見便知是求證了風身的風宗知道境高人了。他在此襲殺風宗弟子,眼見出現了風宗高人,豈有不驚之理。豬妖心知他必然不會放過自己,因此當即決定先發制人。而陸止一從來沒有什么斗法的經驗,現身之后渾然沒有任何的防備。直接就跟那三名風宗弟子打起招呼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自信沒把豬妖放在眼里。
不管怎么樣,豬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即就運轉一身的法力,直接沖撞了過來。以豬妖的神通法術修為,如此全力一撞,雖說撞不斷一座山,但是在山中撞出個窟窿那絕對是綽綽有余的。
陸止一雖說和天懲忌他們打著招呼,但是以他的修為,所立之處便是自身所在。豬妖才一動。他便已經發覺了,感應到豬妖如此蠻橫沖撞而來,法力洶涌雖然渾厚,但是與他身上的法力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且不足喻。當下也渾然不在意。就這么站在那里。靜靜等著那豬妖沖撞過來。
這一下卻是讓田成忌三人乃至那豬妖都愣住了。莫非來的這位高人真是高的不能再高的高人嗎?怎么如此托大?豬妖一邊沖過去,一邊心中冷笑,以他所感這修行就是知道大成的境。雖說可以算是高人了,但是以神通法術而言,他可也是知道境了,甚至法力比一般的知道境高人還要渾厚不少。眼前這修行人也不知道是哪兒冒出來的傻不愣登,只怕是從來沒出過宗門,沒跟人斗過法,這一下就要把他撞成一灘肉泥,再去收拾那三個風宗弟子!
修行人也好,妖物也好,修行之中都會錘煉形神變化之道,使得在斗法之時配合法力運轉,施展形神變化不妙。不僅可以躲避對方的神念鎖定,更是許多身神通施展的基礎。以豬妖如此近的距離直接以原身沖撞,神識鎖定之下,除非陸止一神念強大的無以鎖定,那只有他的形神變化達到某種極致,才可以避開豬妖一擊。如果不是實力太過懸殊,絕對沒有像陸止一這樣傻站在哪兒等著對方來攻擊的!
雖說豬妖心里打著算盤,但是一身法力可不容含糊,如此沖著陸止一沖撞過來,沿途地層都被爆發的法力掀起,沙石漫天,隨著豬妖的身形過去,一道煙塵滾滾揚起,直逼陸止一。說時遲,那時快,他們之間距離不過是十幾丈,那豬妖幾乎是眨眼就到了陸止一的身前,而陸止一還是沒有躲避。風宗三個弟子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幾乎都看見了這位前輩被撞飛的景象!
但是事實并非如此,就在豬妖撞上陸止一的前一刻,只見陸止一終于動了,豬妖的渾身法力刺激他渾身法力應變,隨意伸手一甩,右手袖子甩出,在半空化出一道白色弧光,正好掃中了豬妖的長嘴。只聽咔嚓一聲,豬妖的兩支長長的獠牙當場斷裂,而他的大豬頭被白色弧光的法力撞得向右邊一偏后急速飛起,牽連帶動他整個碩大的豬身都離開了地面。那一道風火狼煙而來的煙塵至此戛然而止,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烈豬叫,一頭大肥豬從煙塵之中突破而出,急速向天空飛去。
三個人,六道目光,隨著豬妖的身軀飛起轉動著腦袋,看見豬妖從另一側落地,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激起一陣灰塵,豬妖栽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風宗三位弟子看得瞪大了眼睛,互相對望了幾眼,都看見對方張大了嘴巴,下巴幾乎都掉在了地上。這算是怎么回事?這也太霸道了吧,只是隨手一揮,施展出的得是多么渾厚的法力,才能造成這樣的結果啊!這豬妖根本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啊!
其實這頭豬妖本沒有那么慘,但是他好死不死選擇了跟陸止一硬碰硬來比拼法力。這個想法本來也沒有錯,因為修行人的法術手段自然比蠻荒中的妖物要來的玄妙的多,比拼法術更容易吃虧,而在他感應之中陸止一應該是知道境的修為,所以才選擇了一種硬碰硬的比斗。
只是豬妖不知道的是,陸止一身上帶著的當初陸正煉化的兩條金龍的法力,法力究竟有多渾厚,只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在知道境他絕對是法力渾厚第一,當然這只是非常保守的估計了。
假如豬妖不是選擇這種斗法方式,以他的修為,至少還能跟陸止一周旋一陣,畢竟陸止一并不擅長斗法,從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是要取勝則根本是不可能的,陸止一的法力渾厚不說,一身陰陽八派的神通法術,只會越用越厲害,到時候水火齊發,風雷同至,那豬妖可是逃不了被烤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