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七飛一愣,驚百里說這話的意思是他認得這種靈猿的嗎?想想也對,人家可是知天境的高人,又是雷宗一代宗主,見識自然不會差了,認出這莫離靈猿也不是什么太yìài的事。<
沙七飛也沒有慌張,摸了摸莫離靈猿的nǎodài,嘻嘻一笑,道:“驚宗主好眼力,這靈猿是我從朋友那兒借來的,頗有前知的靈覺,目的jiù侍為了能夠提前預知天意花現世的地方,好讓我占得先機,增加奪得天意花的希望!姓沙的修為低微,但也知道天意花不是神識、神念所能觸及,就算修為再高也沒用,但是這靈猿卻能提前在天意花現世之前就感應到動向。像我們這種散修,論神通法力自然不可能與大宗門大世家的弟子相比,只好行一些旁門左道,投機取巧了!”
驚百里自然是認得這種靈猿,也知道這種靈猿的天賦之能的,聽了沙七飛的話,他hāhā一笑,以一種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沙道友倒是個坦誠的人吶!只是你這樣對我如此直言相告,難道不怕我搶了你的靈猿嗎?這種靈猿可是極為罕見的,天地之間可沒有幾只,雖然不及天意花妙用,但是也跟天意花一樣,乃是造化之物,可遇而不可求。如今你身在雷宗道場之內,驚某要是用些手段,只怕你也沒有什么逃生的余地吧!沙道友真是一點兒也不dānxīn嗎?”
沙七飛聽了這話,不但沒有驚慌。反而露出訝異的表情,將嘴里叼著的青草拿在手里,道:“驚宗主是真想要這頭靈猿嗎?那如果您真的要動手的話,姓沙的就算是dānxīn也沒有用啊!在這雷宗之內,雷宗宗主之前,我還有別的活路嗎?只要您說一聲真的想要,我立馬自己那劍把自己捅死算了,也免得勞動驚宗主還要動手了!驚宗主,您說的是真的嗎?”
沙七飛當然不會相信驚百里會殺人滅口,奪取靈猿。不要說人家是堂堂一宗之主。是當代的修行高人。如果是真的想要這么做,哪里還會容許自己在這雷宗議事廳大放厥詞,早就一道驚雷把他轟得毛都剩不下一根了!
驚百里沒有直接回答沙七飛,而是撇開zhègè話頭。轉而淡淡地道:“沙道友既然是為了天意花而來。請恕驚某直言了。沙道友若是想憑著這頭靈猿提前找到天意花,這倒是沒什么問題,相信你在眾人之先找到天意花的幾率應該很大。但是以沙道友的修為而言。想要保住不被其他的修行人奪走,只怕還是有些麻煩吧!”
沙七飛忽然賊兮兮很快往四周一打量,見伏波真人閉目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然后快步向驚百里走出幾步,露出一臉神秘之色,壓低了聲音,側身向驚百里道:“驚宗主,莫非您的意思是想跟我hézuò?借用我的靈猿先找到天意花,然后您再出手講天意花搶過來嗎?”
說完,不等驚百里回答,就轉過身,背對著驚百里,皺著眉頭做出思量之狀,道:“哎呀,驚宗主,原來您找姓沙的來是zhègè意思?為什么不早說呢?我還以為您是為了我硬闖雷宗地界想要懲罰我呢!可把我嚇得夠嗆!你要是有zhègè心思,沙七飛當然是求之不得啊,不瞞您說,我正發愁等我拿到天意花之后,如何才能安然脫身呢?否則有命得,卻沒命用,豈不是讓人郁悶!”
沙七飛邊走邊說,說到此,一個轉身,又沖驚百里走了過去,驚喜道:“這下可好了,驚宗主既然愿意hézuò,姓沙的當然求之不得!不過有句話可要說在前頭,嘿嘿,驚宗主,姓沙的是個不入流的散修,散修最在乎的是交換二字,有所出必有所入。天意花落在我手里并沒有什么大用,對我來說最多直接吃下去,長一些法力修為,不免有些大材小用,所以留給驚宗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是話說回來,在下既然把靈猿借給你,又讓出了天意花,當然不會是為了做善事討您開心,自然也希望驚宗主堂堂雷宗宗主,對姓沙的也不要太過小氣了,什么丹藥哇、法訣哇、法器哇,沙七飛多多益善,來者不拒,這些對您來說,應該是很容易的。姓沙的不貪,但也不是傻子,以無用之物,換有用之物,這筆交換,您不虧!您說對不對?”沙七飛說著,滿臉堆笑沖著驚百里。
驚百里心中好笑,這散修自說自唱居然一本正經跟自己扯起來這種交換了,絕口不提陸止一,倒是狡猾的很,明知自己理虧,卻不肯先提出事來。而是要讓自己先露出口風,搞明白情況才說話,這樣一來,他倒是不會被動,屆時能撇清必然撇清,能耍賴也必然耍賴,真是十足的油滑之輩。
見他沒完沒了,想到還要問清楚陸止一的來歷,驚百里也懶得跟他計較,伸手dǎduàn他道:“沙道友,本宗主請你到這里來,不是為了跟你談交換的,在此之前,本宗主可不知道你有這樣一頭靈猿!”
沙七飛立即道:“哦,驚宗主是看見我有這頭靈猿才有zhègè想法的嗎?沒guānxì啊,那也不晚,反正現在天意花還沒降世,起碼還有本個月時間的。現在我們就把條件談得妥當,到時候驚宗主可以先用靈猿得了天意花,然后再兌現承諾即可。您是雷宗宗主,在下絕對相信您是個守信之人。”
驚百里見他扔在胡攪蠻纏,便道:“沙道友誤會了,本宗主已經傳令下去,整個雷宗上下,從驚某到任何一個雷宗弟子,都不會出手去搶奪天意花的,所以本宗主無意與你談關于靈猿的事情。請你到此,是想請教一下,沙道友和陸止一道友到底是什么guānxì,能不能麻煩沙道友介紹一下陸道友的來歷?”
沙七飛聽了。頓時臉上顯露失望之色,道:“哦,說了半天,原來驚宗主想問的是zhègè啊,您怎么不早說。在下還以為您想跟姓沙的做一筆交換呢!……那陸止一啊,在下跟那陸止一沒什么guānxì啊,只是偶然在積山墟集上相遇,在下請他幫忙搶奪天意花,所以才一起來的率意山,除了知道他叫陸止一之外。姓沙的對他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驚百里有些訝異道。“你們既不是舊識,又不是師友,只是初jiàniàn,他就答應你來幫你奪天意花。哦。這么說來。陸止一zhègè人倒是有趣!”
沙七飛道:“怎么?驚宗主您這是相信姓沙的說的話?”
驚百里反問道:“怎么?難道我不該相信你的話嗎?如果我不相信你說的話。那我又何必問你呢?”
沙七飛愣了一愣,hēhē一笑,道:“我本來以為驚宗主會覺得姓沙的在胡說八道呢!”
驚百里笑道:“是不是胡說八道是沙道友的事情。愿不愿意相信是驚某的事情。”
沙七飛皺了皺眉道:“在這修行界,只見一面就甘冒性命危險去幫一個素不相識的搶天意花,這好像不是什么太經常發生的事情。修行界傳聞雷宗宗主外表粗狂,但實則心思縝密,洞察幽微,何況剛才您趕走您的弟子和門中長老,我還以為您是個多疑的人呢。”
驚百里眉峰一跳,哦了一聲,道:“為什么驚某讓弟子和門中長老離開,會讓你覺得驚某是個多疑的人呢?”
沙七飛hēhē一笑,沒有說話。驚百里道:“沙道友膽色過人,一般散修見到驚某,多半是惶恐不安,然后屈意討好,要么jiù侍敬而遠之,少有沙道友這樣能放得開的!怎么剛才還是侃侃而談,這兒反而惜言如金了!”
沙七飛聽得驚百里將自己剛才的行為說成放得開,不由暗暗偷笑,剛才那是放得開,分明jiù侍大大的放肆了,他hēhē一笑,指了指一旁的伏波真人,道:“驚宗主還說漏了一種,也有目中無人,不把您放在眼里的!”
驚百里一揮手道:“驚某明白伏波道友的意思,他是陪著沙道友你來的,并不是自己想見驚某,所以見如不見。心里既然沒有,那眼中又怎么會有驚某,所以他不算是見過驚某的人!”
沙七飛一聽這話,倒是有道理,再看伏波真人,還是不聞不問,便轉身沖著驚百里鄭重行了一禮道:“驚宗主不不愧是修行前輩高人,沙七飛剛才無禮了,在此向前輩賠禮!”說著,深深一揖。驚百里微笑不語。
沙七飛直身道:“晚輩只是就自己所見而言,未免狂玩,前輩不要見怪。剛才您道出我這靈猿的特異之處,是在讓所有人退出之后,可見宗主并不想讓您的弟子知道晚輩這頭靈猿的特異之處。剛才晚輩聽清楚了,出去的應該jiù侍您的大弟子孟九天吧。修行人中,弟子與師勝過父子,可以性命相托,更不要說是大弟子了。如果不是多疑,怎么會dānxīn您自己的大弟子知道晚輩這只靈猿的天賦之能呢?
再者,剛才晚輩數次對您的大弟子出言羞辱,但是您卻始終一言不發,而且還出手阻攔他對晚輩動手,卻不加申斥。hēhē,出手阻攔是管,不加申斥是不教,管而不教,只能說明您早已對他有所失望,或者是您也已經察覺了他不再信任前輩,所以心中有了芥蒂,有些話便不愿意說出口,希望他自己能夠領悟您的一番苦心吧!”
驚百里越聽,臉上越是露出激賞之意,沒想到zhègè沙七飛居然心細至此,不僅重新對他審視和打量了一番。
而沙七飛說完,又沖著驚百里一行禮道:“晚輩私意揣測,冒犯前輩之處,還請恕罪!”
驚百里看著沙七飛,道:“沙道友有這樣的眼力,為什么一開始不好好說話,要對本宗主胡說八道呢?”
他zhègè話等于是間接就承認了沙七飛說的都是真的,孟九天的確跟他離心的事實。沙七飛心中也是一跳,雷宗宗主和自己的大弟子貌合神離,這種話可不能隨便出去亂說啊。他笑了笑,道:“宗主想問的是陸止一的來歷,但是一開口說的卻是一只靈猿,這又是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