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天意花,天意花降世啦!”
“是天意花沒錯!竟然足有七朵,那就是天欲花了!真是天地神物,竟如此美妙!要是全部是我的就好了?”
“全部是你的?真是癡心妄想!要是能讓我得到一朵,我就心滿意足啦!”
“就憑你們,有什么資格?把眼珠子擦亮點吧,看清楚了,這七朵蓮花每一朵都有九片花瓣,這是九葉蓮花啊!哼哼,上一次降世的天欲花可是只有區區三朵,而且都只是白色的五葉蓮花。,,五乃天數之中,九乃天數之極,竟然出現了極數,可想而知這一次的天欲花可是了不得!”
“哎呀,這位兄臺好像十分了解天意花啊,敢問你想得到幾朵呢?”
“我想得到幾朵?光是我想有個屁用,你沒看見天上那幾位妖物邪修大爺嗎?有他們在,還輪得到咱們?哼,過過眼癮,長點見識就算啦!”
“兄臺怎么如此悲觀,不是有道門前輩在嗎?只要天意所屬,還會怕得不到……”
“道門?哼哼,哈,你居然還妄想道門庇佑嗎,你還是保佑天欲花不要落在你頭上,不然到時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這哪是天欲花,分明就是催命花!”
七朵血色紅蓮出世,率意山上下立即發出了陣陣驚呼贊嘆之聲,一個個修行人激動之情溢于言表。同時也爆發出各種各樣的爭論,整個率意山四周嘩然嗡然。人聲鼎沸。其中有不少修為低微或者見識淺薄的修行人,在那里發出種種質疑。
“這是真的天欲花嗎?看上去就是跟普通紅蓮沒什么兩樣啊,不會是假的吧!你看過了那么久的,根本就沒人出手去搶啊,修行人也就罷了,那些邪修妖物也是沒什么動靜啊,說不定早就識破了!”
“前面的兄臺說的就是啊!真是奇怪了,這天意花怎么一點香氣都沒有,連屬于靈藥特有的藥氣都絲毫聞不著,說不定真的是假的也說不定!可是道門施展的法術。想要蒙騙那些妖物邪修!”
“哦。聽二位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的?看先在的樣子,好像是真的有些不對勁啊!難道真的是淵無咎設的局,這位代輔天可真是厲害啊!”
也有稍有見識。對這些話聽不下去而出言反駁的:“哼。哪里來的蠢貨。都是散修吧!想來也沒有宗門典籍可學,你們知道什么!天欲花降世之后,需要沐浴天光。就是那些從天而降的清圣之光,看見沒?這些清圣之光充滿靈氣,才能慢慢催熟天欲花,之后天欲花才會開始自擇其主,那些妖物邪修都是在等天欲花成熟,否則就算奪取了,也會立即在手中枯萎,毫無半點用處,不知道就別在那里瞎嚷嚷,真夠煩人的!”
此話一出,前面的那幾位修行人這才恍然大悟,但是嘴上卻哪里肯服氣,當即一個道:“咦,剛才哪里好像有怪叫聲音?吵吵嚷嚷的,說不定是哪里溜進來的野狗!”
另一個道:“哪里是野狗,分明就是有人養的,你聽這叫聲,多驕氣!”
最后一個哈哈一笑,也道:“就是就是,這有人養的畜生,就是懂的多啊!”
這三人你一眼我一語可把那位修士擠兌的夠嗆,正欲發作,忽然記起道門不允許修行人在天意花降世之時任意沖突之事,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只怪自己多嘴,當下恨恨忍下怒氣,擠開人群躲去別處了,那三位散修自是得意。給力文學網
不提這幾位修行人,再看歐樂山、方若水和卜華南他們幾人,方若水看著那艷紅如血的天欲花,心中一陣煩惡,她平生最討厭的便是看見血色,此時只覺得那血紅的蓮花上,每一個花瓣之中都似有血液在其中流動一般,當即一陣頭暈,歐樂山見狀,連忙扶住妻子。
方若水運轉石中劍訣,心中悶惡之感略除,便扯著歐樂山的胳膊,撅著嘴道:“山哥哥,這樣的妖花有什么好的,討厭死了,我們不要也罷!”如果不是有這么多修士在附近,她這會兒早就鉆到歐樂山的懷里去了!
歐樂山笑道:“本來就不是你我想要之物,這會兒就是送到我們面前,也是不會要的!”
卜華南在一旁感到奇怪,問起緣由,歐樂山將方若水厭惡鮮血之事說了。卜華南也笑了起來,道:“如果是這樣,那一會兒歐老弟可是要好好護住小丫頭了,讓她千萬不要去看這花!”
歐樂山:“哦?師叔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一會兒這天欲花會出現什么變故?”
卜華南點點頭道:“看來歐老弟是不知道啊,我比你們癡長了幾歲,對著天欲花知道的多一點。一會兒在天欲花成熟的剎那,那天欲花會給人造成種種幻覺,誘發身心之中的種種劫數,十分兇險。小丫頭既然見之便生惡感,到時候被誘發的劫數自然來的兇猛!”
沒想到這天欲花竟然能誘發修行人的劫數,不過想想也對,這天地造化靈物豈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而且既然是靈物,自然會對生靈或迎或拒絕,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了。歐樂山關心妻子,又追問道:“師叔,這天欲花所誘發的將會是什么樣的劫數呢?”他自然想問清楚,萬一妻子歷劫,他也有個提前的準備。
卜華南轉身望著率意山中央花柱石臺上的七朵血紅蓮花,清風吹起他的空蕩蕩的左臂,只聽他頗有感觸地道:“既是天欲之花,所觸發的劫數,當然是在這天欲二字之中,修行人一路修行,無論哪一層的境界都有天欲之考。因此這天欲花誘發的劫數并不一定,據說有時候是知身境的劫數。有時候是知心境的劫數,也有知道或者知命的劫數,或者是修行之中未曾真正勘破的一劫,或者甚至是不同境界的數劫同至,總之是隨人而發,視乎自己。
當然了,若是修為深湛,極有可能劫生猶如不生,但若是修為不夠扎實,只怕一劫引發百劫也說不定!其實對于老夫而言。只怕劫數之中。便會起于老夫對我這條胳膊的執念!”說著,不由抓起了自己空蕩蕩的袖子。
方若水心地柔善,不忍道:“卜師叔……”
卜華南放開空袖,呵呵笑道:“這是老夫的掛礙。倒是讓你們見笑了。你們想不到以我這樣早過了知心境的修士。居然還會念念不忘自己的一條胳膊吧!”
歐樂山正色道:“修行豈是無情呢。樂山倒是覺得,念念不忘乃是深心。修行有歷劫之說,但在我看來。其實劫本非劫,劫變之中乃是身心之驗、修行之證,反而好像一面鏡子,能夠讓人認清自己。聽聞真陽宗宗主萬里紅云前輩就是在玄都山一戰之中失了一條胳膊,但他此后修為反而增進。師叔亦是如此,不忘己身,是形缺而神全,又有何妨?其實如此說來,我倒是覺得這天欲花果然神妙了!”
卜華南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形缺而神全,哈哈,好一個形缺而神全吶!歐老弟,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你,將來你必有大修為、大成就!”
歐樂山聽得這話臉色不變,方若水卻是開心異常,將方才目睹血色天欲花的惡感一掃而空,看著歐樂山眼中充滿了愛意!
歐樂山忽然想起一事,臉色一邊,急忙問道:“師叔,您說這天欲花會引發修行人的劫數,那么對于妖物呢?妖物可是不入解脫的,許多劫數不經歷,他們也會被觸發劫數嗎?如果沒有,豈不是對修行人大大不利?”
卜華南一愣,道:“這我倒是不清楚,想來應也會吧。妖物雖然不歷修行劫,但應該也會有神通劫吧,說起來倒是比修行人占據優勢啊……”
幾人想到此,一時間不由地同時將目光向天上的妖物望去,暗暗揪心不已!
就在他們說話之間,身在率意山北麓的沙七飛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若有覺更若無覺,雙目半開如有見更若無見,神情淡然似有神更似無神,在這天欲花出世的時刻,一心想要得到以為自己能夠得到天意花的他,面對七朵天欲花橫空出世,卻絲毫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此時老瘋子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雙眉緊皺看著沙七飛,心中對沙七飛身上發生的事情有疑惑未解,心中想到了一種可能,但思索了許久后卻仍覺得太過荒誕。正遲疑間,卻見那伏波真人安然坐在另一邊,一副萬事不縈于懷的樣子。
老瘋子雙目一轉,盯了他一眼。伏波真人頓有覺察,轉過身來道:“老前輩?”
老瘋子瞇著眼,開口便是驚人的言語,只聽他道:“老夫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眼前的你,絕不是你!”
面對這樣沒來由的話,伏波真人既不驚訝,也不疑惑,而是淡定自若的答道:“伏波真人就是伏波真人,老前輩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老瘋子哼得一聲,道:“老夫已經觀察你很久了,區區知道境的修士,身在如此高手云集之境,居然沒有半點為外境所動,這也就罷了,算你修為知道修為深厚。但天欲花出世,你居然連一眼也沒有瞥過去,這真是奇了!哈哈,你若是對這天意花并無興趣,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身在此而心不在此,那你肯定是為了別的事情而來,這可瞞不過我老人家的眼睛。還不快對我老人家老老實實交代了,你到底是誰?”
伏波真人聞言,老老實實地道:“伏波真人就是伏波真人,老前輩你多問幾次,伏波真人也只有這個答案。至于您說,我沒有看著天欲花,那晚輩看一眼就是了!”
說著,伏波真人真的轉過頭去看那天欲花,一望之下,便淡淡地說道:“哦,天時到了,這天欲花差不多成熟了!”
老瘋子一聽,向那天欲花看了一眼,只見虛空之中七朵血紅色的九葉蓮花,忽然向他急速飛來,先后鉆進了自己的眼睛之中。老瘋子元神一陣動蕩,隨即諸般幻覺從心頭升起,神念竟然不由自主地開始運轉起來,一身法力從形神之中奔瀉而出,似要立即散離,而他的身形也忽然變得若隱若現,馬上就要散成流風飛去!
但就在這時,卻聽老瘋子喝道:“這等小小劫數,居然想要奈何老瘋子!”抬起腳向下一跺腳,頓時以他為中心,輻射周圍一里方圓的地層都是一震,大地搖動,草木傾斜。但這不過是一瞬變化,不及眨眼,一切都恢復了正常,老瘋子的身形也瞬間再度凝定而現。
老瘋子剛一現形,就看見伏波真人舉目向天空望去,老瘋子心中一訝異,他知道剛才身心劫數驟發是天欲花的影響,但眼前的伏波真人可是只有區區知道境界,恢復的竟然比他還快,如何不讓他詫異,這小子來歷果然不尋常,不知道他跟在沙七飛身旁究竟有什么目的!
老瘋子一念至此,立即伸手向伏波真人肩上抓去。正在這時,忽聞天空上一聲怪笑,然后一記鐘聲響起,震得他形神又是一動,剛凝聚出的法力竟然被震散。抬頭一看,卻是那忘我老人身下的黑鐘炸開,重新形成一團黑氣,而忘我老人則立即鉆入其中,再度消失不見。隨即黑氣突然分成七股向前卷出,猶如七條黑色毯子一樣飛快地接近率意山中央的花柱石臺而去,正是沖著那些天欲花而去,而看樣子他竟是要將這七朵天欲花都搶下來占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