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孔雀這些年雖然不是專業賭石者,可他學到的專業知識可不少,雖然不是專業玩賭石的,但眼力勁還是有的,像什么綹裂、松花、蟒帶他熟悉的很,而且他腦袋里記錄了無數原石分解的過程。
這些資料經過他的超級大腦整理,形成了很寶貴的經驗,韓孔雀分析原石,這些原石內外部的表現,給了他很大的幫助。
雖然分析一塊全賭毛料還是要靠猜測,可猜測的依據,正確的幾率,卻大了很多。
韓孔雀對半賭毛料的分析,更是準確度驚人,只要是切開了的原石,不管是切開了多少,經過韓孔雀跟大腦里面的資料分析對比,得出的答案,往往準確率驚人。
因此,剛才楊天福指出這塊原石上長長的一條裂紋,韓孔雀卻一點也不擔心。
周美人知道這塊原石的質地,她沒有韓孔雀那樣的超級大腦,也沒有時間計算原石受力的情況,所以她知道如果這條裂口深的話,里面就算出了料子也不夠用,恐怕沒有什么大的價值。
不過看著韓孔雀氣定神閑的模樣,周美人還是不由的增加了幾分信心。
其實周美人和楊天福他們的擔心是多慮了,韓孔雀清楚地能知道,只要里面開出來的是血翡,這塊翡翠就小不了。
那條裂口從外面上看著可怕,可其實里面并不深,只是淺淺地浮在表皮上,里面紅翡卻完好無損,甚至連一絲棉絮都看不到,通體光潤水嫩。
周美人走到韓孔雀身邊正準備說話,卻突然聽到背后在解石的工人,突然驚喜地叫了出來:“呀,裂紋消失了,全是紅翡!”
周美人的步子一頓。
韓孔雀還是笑瞇瞇地站在一邊,但是楊天福和朱錦琮等人卻已經沖了上去。
“咦,果然是血紅色的翡翠啊,天啊,我頭一次看到這么大的血翡。”朱錦琮望著被開了一個口子的毛料喊道。
楊天福也目光灼灼地說道,“這個還真是漂亮,居然沒有打磨拋光就這么好看,真是不可思議!”
周美人聞言也快步走了過去,圍在解石機邊上細看:“解出來了……”
楊天福站在一邊,已經有點傻眼,這小韓真有這種本事?
他咽了下口水,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他們這些賭石高手,也都是敝帚自珍的高手,雖然看著他們選石、解石都不背人,有時候興致來了還給人分析一下原石的表現。
可隨意說的一些東西,根本不成系統,依靠這些是根本沒法培養出一名真正的賭石高手的,反而知道一鱗半爪,更能讓人出錯,如果單靠平時聽他們說的一些經驗賭石,不賠掉了內褲才怪了。
這韓孔雀可從來沒有受過他們一絲指點,他真的能夠自學成才?
通過那些裂紋推斷出里面有血翡,這很厲害,但絕對不算逆天,但準確推斷出裂紋的走向和分布,能夠判斷出里面的翡翠受到多大的傷害,這可就有點逆天了。
要知道他們賭石這個行業,看著簡單,可沒有系統的傳承,是絕對不可能學到一絲本事的,如果單靠自己解石來積累經驗,那是癡人說夢。
就算是他們這些有系統傳承的所謂大師,也不過是有很大幾率推斷出原石的內部情況而已,現在要做到韓孔雀這樣,沒有足夠的賭石經驗,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而以韓孔雀的年紀,雖然在這倉庫里待了十年,但也不足以積累到足夠的經驗。
不說你有沒有那么多原石讓你解,就算有無盡的原石讓你解開,讓你研究,而你又能記下幾塊原石的表現?
沒有系統的研究,你又能得到多少經驗?
一般這種經驗,需要幾十年幾代人不斷完善,才能形成一定的體系,就算這樣,也不能說完全分析出一塊原石內部的情況。
神仙難斷寸玉,這可不是說著玩的,每一塊原石都是獨一無二的,就算是同一個礦坑,從同一個地方挖出來的外表表現基本相同的兩塊原石,也不能說其內部表現會是一樣。
這么一個需要積累經驗的行業,韓孔雀這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就算在這倉庫里待了十年,又能學到多少東西?
楊天福有些發愣,雖然現在只是開出來了一個面,但從這一面露出來的翡翠,已經能看出種水非常不錯。
更難得的是這個紅翡的顏色紅得非常的正,楊天福加工翡翠這么多年,他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過這樣正的亮紅色了。
一個伙計往上面灑了點水,問韓孔雀道:“還繼續擦嗎?”
磨開這層表皮,已經能夠看到里面完整的血翡,韓孔雀頓時輕松下來:“繼續。”
周美人看了看撒上水之后,變得更加通透水潤的血翡,已經可以完全想象出,它解出來打磨拋光之后的美麗奪目。
她看了一眼微笑著的韓孔雀,又看了看打磨機里的毛料,深深吸了口氣。
出了一塊玻璃種的血翡,而且看樣子還不小,這讓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此時得到消息的那些公司賭石高手,已經全部回來,他們現在看韓孔雀的眼神已經不同。
沒有真本事,是不可能選出這塊毛料的,這就是本事,只要有本事,就會得到別人的尊重。
在賭石行業當中,做不得一絲假,就算你能騙過別人一次,那以后可能就是騙自己個傾家蕩產。
先前他們都不看好這塊原料,那么長一條裂口,表相又差,就算能開出什么東西來,里面要是出了綹裂基本上料子就毀了,出不了什么大料。
現在裂紋已經消失了,這說明韓孔雀的所有推斷都是對的,這樣一來,韓孔雀的十分之一可就到手了。
這塊血翡不大,解出來最多也就如鵝蛋大小,十分之一就更小了,如果是普通翡翠,這么大小一塊翡翠值不了多少錢,可是若是玻璃種血翡那又另說了。
要是全解出來,就算上面有綹裂,那也能看出韓孔雀的本事,畢竟這里這么多人,可沒有一個人能夠解出血翡,就算解出來的這塊血翡,全是碎塊,那也是真本事。
要是運氣好的話,還能挑幾個部位出來,做幾個戒面,那也價值不菲,如果其中一個是韓孔雀的,那他這次可真是發了。
好的翡翠不用多,只要有一點,不管是如鴿子蛋大小的戒面,還是如指甲蓋大小的碎塊,只要質地好水頭足,那價格就低不了,極品翡翠在小也值錢。
韓孔雀這次是賺到了,就算只得到一些碎塊,那也價值不菲,就算不能做成戒面,只是鑲嵌幾個血翡戒指,那也是無價之寶,畢竟這東西實在太少見了。
沒有人會去買豆種的翡翠戒指,就算加工費都比那個戒面要值錢,可要是玻璃種的血翡就不一樣了,這么好水頭的血翡戒指,戴在手上的效果,絕對不會比紅寶石或是血鉆的戒指差。
這樣的戒指,甚至都能當做傳家寶流傳后代了,一個紅寶石的戒指什么價,這塊原石從公司這邊賣出去什么價?
原石擦已經擦得差不多了,接下去就是要切開了,常云看了一圈問周美人他們道:“現在需要怎么切?”
“聽小韓的。”周美人也不廢話,繼續讓韓孔雀解石。
韓孔雀走過去,那筆在原石上畫出幾個位置,決定這樣切開。
見著已經露出通體血紅色的原石毛料,被擺到了切石機上,大家的心無疑都一下子提了起來,雖然看到的翡翠不小,但沒有完全解出來,誰也不敢保證不會出現意外。
俗話說,擦漲不算漲,切漲才是漲.切石是賭石最關鍵的步驟,輸或贏的結論,是把石頭剖開之后才能認定。
有些賭石商人,只要擦石見漲,他就轉手出讓,讓別人往下去賭,因為繼續擦或是動刀切割,風險將會更大,漲與垮只在絲毫之問。
可見切石是非同小可的,原始的切割方法是用弓鋸壓沙,緩慢地把石頭鋸開,若發現不能繼續切割時,便于“懸崖勒馬”,以利挽救。
用玉石切割機,刀片鍍有金剛砂層,切割準確迅捷,但夾具夾著石頭泡在油里或是水里,不容易查看,只到完全剖開,才知輸贏。
而這里使用的就是現代的玉石切割機,這一刀下去可就真是一刀見分曉了。
“啊!”連周美人這種見慣了好東西的人,都忍不住叫了一聲,可見完全解開的料子有多出色。
和先前磨出來的那面情況截然相反,這一面的那裂口根本沒有向下延伸,真的只是淺淺的浮在上面,完全不影響后面的取料。
這和韓孔雀的預計一樣,這塊紅翡通體全部是玻璃種,散發淡淡的熒光,尤其在倉庫中的燈光下看紅得像會發光一般,炫目美麗。
里面透出來的翡翠,卻是明艷的大紅色,尤其是側面顏色驚艷,肉質翡翠細膩,種老,水頭很好,比較通透,裂少,大小剛好能做幾個鐲子,不過標準的鐲子只能做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