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張紋這個縣令,還多少有些奇怪。因為按實際說,他就是本地人。不但是本地人,他還沒有中過舉人,而縣令的正常途徑是要舉人出身的。
要說清朝從始至終都推行流官制度,也就是說本地人不能在當地做官。這個原則到具體實施的時候,不是寬松了,而是更嚴格了。
嚴格到什么程度呢?看有關的規定就可略知一二。
第一條就是兩個人不能互相到對方家鄉當官。第二條,不能在老婆的娘家當官;第三,不能再一地當官太久,要定期輪換。
這還不算,后來又規定即使是到外地當官,也要在離本籍五百里以外。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張紋越過了這兩大障礙,麥軻不得而知,但是知道如此奇怪的現象,他還是真想弄清楚。所以就約定了時間,和他在娘子水見面。
即使是見面地點這樣的小事,也能看出張紋與眾不同。他能夠以縣太爺之尊到原來所謂的窮鄉僻壤會見陌生人,至少勇氣可嘉。
一聽說他要到這里來會見,麥軻就知道,張縣令一定不會大擺官儀。果然,他只帶了一個書童就輕從簡裝而來,當然他也不會地上走,而是一人騎了一匹馬。遠處看,還以為是一座山峰呢。近處細瞧,才知道全是人工筑成。即使是滿清中樞所在地,最高的樓房也就四五層高,哪里有這二十層高的建筑?
進去以后,里面的裝修再一次讓他震撼。因為目前還沒有發電生產的電能,上下樓的樓梯以及房間里的設備還是用干電池供應能源。
從上樓梯開始,到房間里的冰箱等項。都是用這種靜電,對麥軻來說處處不給力;但是對張紋來說卻處處神奇。
二人進了麥軻的會客室。這是麥軻特意按后代標準裝備的,中間是一張圓桌,可以容納八個人圍坐。
兩個人會談當然不需要坐這里,二人來到沙發處坐下,各取一邊,中間是一個長桌。上面已經準備好十全國果和娘子水特有的泉水。
“縣尊大人想用點什么,不用客氣!想喝酒也行,我這里還有幾瓶八十度!”張紋沒有理他,專門拿起泉水瓶看看,念叨說:“這就是千金難買的仙水?看上去也很平常嘛。”打開瓶蓋喝了一大口,又說:“嗯。是比凡水甜了許多。”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了又來了一句:“不虛此行了!”
見到麥軻有點迷惑不解地看著他,就給他透露,現在這里的瓶裝泉水已經不動聲色地傳到了京城,標準價格是一千兩銀子一瓶,還不敢保證是不是真的。
“我為什么要到這里來?第一個目的就是來一瓶貨真價實的仙水,你這瓶總不是假的吧?我已經喝了一瓶。主要目的就達到了。否則,就是擺在我面前,我也喝不起。你知道我的官俸才多點銀子嗎?一個月才四十兩!四十兩,兩年還不夠一瓶水呢!”
“好!你第一個目的達到了,我還可以讓你超額完成!來人那!在給張大人拿十瓶過來!”…
繞是縣長沉穩,也不禁眉開顏笑。覺得麥軻這小子很上路,快趕上我官場精英的水平了!
麥軻還沒有說完,接著說:“不但縣長今天足喝。而且你走的時候能帶走多少只管帶!除此以外,我麥軻還保證——你以后什么時候需要,我就什么時候派人給你送上府去!”
這張紋聽后,馬上就把對麥軻的評價升了一個等級!其實,他今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來要水,他在京城的幾個關鍵人物都等著他的供應呢!
這小子一個大包大攬,一下子就給解決了。張紋心里不禁一陣感激,是真的感激!如果有這樣一個朋友,就好了!困難時候能給予最需要的支持。
說著話,張紋又扽起一瓶泉水。咕咚咚喝了下去,他打定主意寧肯喝多,不能錯過。麥軻每天都喝,覺得還是酒給勁,拿出一瓶八十度,咬掉瓶蓋,陪了一瓶。
兩個人聊得投機,在麥軻的高超技巧詢問之下,毫無防備之心的張紋把他的兩個秘密都倒給了麥軻。
這兩個秘密說穿了也不是秘密,但是別人知道也沒用。原來是張紋和一位鐵帽子親王特別親近,是他特保張紋守住這個漁陽要地的。鐵帽子親王甚至比皇帝的權利都大,他一開口,那些只是限制一般官僚的規定統統失效。
這張紋也實在配得那位鐵帽子親王的重托,把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得非常出色,而他的本事也是出類拔萃,是那種文武全才,全面發展的棟梁之材。從這一點上看,那個鐵帽子親王能夠打破常規,提拔張紋于平民百姓之中,也堪稱伯樂。
“不滿老弟說,我管理政務,只要三分之一的時間;那多一半時間呢?到處求財去了!上面的人只管事情是否干完,哪里管什么事情也離不開錢呀!”
“哥哥我有苦難言啊!”這家伙還訴苦沒完了!
麥軻乘機又打量了他一番,進一步發現這張紋鼻直口方,眉寬眼圓,一派浩然正氣的模樣。一看就知道雖然給滿清當官做事,也決不會出賣良心的正派人。
沒錢?麥軻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對張縣長說:“紋兄,嗨,什么紋兄,還是張兄吧!張兄,我有個合作賺大錢的機會,不知道你敢不感興趣?”
現在張紋正被錢逼得恨不得上吊,聞聽非常動心。不過畢竟是久經官場,按耐住激動,問道:“不會是違法犯令事項吧?”
“絕對不是!不但對張兄的官聲絕無影響,還會極有幫助!”
“那你說來聽聽如何?”張紋心里怦怦亂跳,好像入洞房都沒有這樣激動過。
麥軻說道:“張兄附耳過來。”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