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軻給容閎拋過去一個非常誘人的餡餅,這個餡餅誘人誘到了一個程度,以至于凡是想拒絕的人,就會覺得自己有些不正常。
這種誘人的程度,是容閎的感覺;但是從麥軻的角度看,他畫出的這個藍圖,并沒有全面反映出他們幾個月來全部的辛勤工作成果。
比如,云貴總督所轄的區域已經暗暗地轉換了顏色;誼州柳州已經歸于新的主人,溪江及其支流從吾州附近的黑龍潭到楠寧附近的邕江,全部落入天國水師的手中。
而其他的主要支流早就實質上是那些船幫的十條龍的地盤了,整個船幫都成了天國水師的一部分,這些地方自然也成了天國的領水。
目前容閎的主要變化,是他增加了對麥軻的信任,一方面是感覺,另一方面是麥軻說的這些東西,根據他的判斷,麥軻如果夸大了說沒有任何意義。
容閎雖然覺得麥軻所言,有些可能需要打折扣,但是即使只有一半是真實的,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因此,他覺得現在是時候和麥軻開誠布公地談談了,即使說錯了也沒有關系,反正他是自己的主內弟兄。
好,就這么辦!
“麥軻,謝謝你給我描述了這么一幅未來時日美好的圖畫,你們真的做了很好的工作,我真信主祝愿你們成功。
“作為基督徒,我非常向往參加你們的事工;但是。我想我還是有對那些滿清陣營的人傳福音的負擔。
“我是這樣想的,如果不對的話,兄弟直接給我指出來,不必客氣!保羅曾經說過,向什么作什么人。為的是多得人;我想正好適合我目前的情況。
“我自從被曾國藩任命為他的主要的幕僚以后,就負責軍工科技等項事務,尤其是他當了欽差以后,就把我們這八大幕僚都安排當了欽差襄理,有很大的授權和自主權。
“說實際的,我很感謝他對我的信任,雖然是他對我的任命。但是我認為這也是神的旨意。期待我在這個位置為神做工,榮耀神。
“我作了這樣的滿清官員,直接主管軍工和科技,我正好利用這個條件,向相關人等傳福音,從與你們不同的另一個戰場,為了一個共同目標工作。
“同時。我可以為天軍提供相關的情報,尤其是如同我以前操辦的重機槍,和這次的大功率穿甲彈,都是很重要的情報。
“從我和曾國藩的關系來說,這樣做是對他的背叛,但是從天國大業的角度,我沒有做任何事情傷害天國。所以,我作這樣的事情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而且在這個階段,我注意科技知識和相關經驗,積聚相關的人才。一旦天國大功告成,這些現成的科技人才就歸了天國了。
“這樣我雖然人和你們不在一起,但是同有一心,為的是以后整個身心都在一起。
“麥軻兄弟那你看看,我這個想法和認識對不對?不行的話,我再調整。”
麥軻笑嘻嘻地說:“兄弟想得很全面!而且我認為兄弟的這些想法和認識都符合圣經的教導,尤其是有傳福音的心志。我認為非常可貴。在這方面我要向兄弟學習。
“我稍微有點擔心的就是傳福音的效果,不知道兄弟是否對你的那些滿清同事嘗試過傳福音,他們的反響如何?”
容閎有些不好意思:“我實際上還沒有開始,這個弟兄也許覺得我是光說不練嘴把式!如果不是你今天的這些圣經真理教導,不是你提醒我,我還在那里渾渾噩噩呢。”
“好。謝謝弟兄告知,我倒是完全可以理解弟兄,畢竟在這個時候你管的那些部門都非常關鍵,肯定十分繁忙。”麥軻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面批評人的。
“不過即使是今后,我也要給弟兄提醒一下,不要急于求成;要善于利用你的工作方便之機,循序漸進最好。”
“這樣說來,你同意我的想法,我可以留在原來的崗位上?”容閎高興地問。
“我倒沒有硬性要求弟兄你繼續保持原樣,還是離開現在的職位,因為在為主事工的責任上,兄弟和我是一樣的。
“我把這邊的情況和你介紹了一下,是供你參考;我倒是覺得,在滿清那里堅持下去,反而危險更大一些;同時,有一個問題,我想提醒兄弟要特別注意,考慮周到再去做。”
“還有什么問題,這樣嚴重?”容閎立即詢問。
“今后滿清的每一個軍事行動,除非是抵御外辱,則不是鎮壓百姓,就是對抗天國;兄弟你作為決策者和推行者的一員,地位可能會尷尬。
“因為你贊成或者出力,都會產生相應的后果——或者是傷害百姓;或者是低檔天軍。
“而這兩項結果,都是圣經所反對的!除非你不建一言,不獻一策!”
“謝謝弟兄提醒,還真是那么回事!”看來容閎確實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可能,很感謝這個不同的角度看問題。
“你這樣一說,我原來比較堅定的留在滿清陣營的決心,現在又動搖了,又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了。”容閎苦笑道,“弟兄是否可以提供一些建議?我現在的想法有點亂。”
“好,剛才我給你提的都是一些原則性的東西,現在給你提一些具體的意見。這些都是必須做的,你要量力而行,是在做不到,我可以派人去幫助你,總的原則是榮神益人,至少是停止繼續害人。”
于是麥軻就提出了一些具體要求。
最先提出的一個就是關于阿姆斯特朗大炮,麥軻一直對它給天軍水師造成的傷亡耿耿于懷,想找機會給他來個一鍋端,和那個馬克沁重機一樣。
現在既然有容閎載,當然既讓他去操心這個事情了,如果他搞不掂,我再老將出馬不遲。
“第一,立刻停止為滿清制造這種大炮;第二,把所有的大炮、彈藥、炮艇,豆角給天軍;第三,把那個原來是律師,現在卻干工程師活計的威廉阿姆斯特朗送過來。怎么樣,沒有問題吧?”
容閎愣了一下,苦笑道:“第一條可以做到;第二條和第三條,還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