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則徐打消了自殺的念頭,麥軻趕緊上去,把老爺子從那口棺材上攙了下來。
麥軻回頭一看,只見棺材遍體漆黑,上面寫著的幾個白字耀眼地白,“一死報皇恩”也分外刺目。
據說里面都是炸藥,估計老爺子不會玩虛的,說是炸藥,那就十有七八真有。
不管怎樣,先把這棺材弄走再說!
麥軻向石達開使了一個眼色,石達開立刻派了十幾個膽大心細的士兵上去,把棺材抬走。
麥軻攙著林則徐,一邊走一邊跟他嘮嗑,心里一邊想:“該把他放在哪里呢?”
他心里還牽掛著其他戰場呢。
他打算把林則徐安置好,立刻回到他那空中指揮中心去。
去指揮中心?難道不可以帶著林則徐?
有何不可?他已經被活捉,即使有心,也沒有能力和外面的滿清聯系了。
就帶他一起去!
于是,麥軻說了一聲“老爺子小心了”,就帶著他騰空而起!
林則徐一生戎馬,仕途起伏,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唯獨沒有見過空中飛人,更沒有當過!
這突然的起飛,讓他心一下子抽緊,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
這人怎么能像鳥一樣空中飛翔?
不過老人家確實膽大,只在一開始的時候,心急跳,眼緊閉,慌了神;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睜眼一開,發現自己已經在云霧之中。
身邊是快馬奔騰一般的白云,腳下的人群和各種景物變得微小,幾不可見。
正在逐漸適應,甚至產生了一種心快神怡的感覺。麥軻的聲音響起:“到了!請老爺子和我一起進去。”
林則徐來不及反應,一下子就入了空中指揮室。
當他看到不同視頻的現場直播以后,不禁目瞪口呆!
世界上還有這等神奇的事情,萬里之外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
不過,這種技術上震撼還在其次,真正讓他吃驚的是正在發生的事情!
輔建、尚海、兩懷、北經東北要道的娘子水、泗川重鎮渝州、青藏高原的雅魯藏布江同時上演著和這里大同小異的故事!
而且看現狀。都和這里自己親身經歷的差不多。天軍都占了上風!
即使在這里,林則徐以為了解了整個狀態,認為已經糟糕得很了,主帥已經被擒,還有可能更糟嗎?
當然能!
他看了這些現場視頻,才知道,整個光西。已經到處都是反清的戰場了!
數不清的天軍,正在從水路、陸路對所有的大小城市展開圍攻,而且守城的清兵明顯兵力不足!
他這才意識到,他在戰前逼迫各地的清兵集中起來,參加這里的清剿是一個多么不智的舉動!
難道這是麥軻這這小子的故意為之?
不過,怎么說都晚了,這里的慘敗已成定局;整個光西盡入敵手已經不可避免!
非但光西糜爛,全國恐怕也都不妙,至少頻幕上看到的幾處都是如此!
林則徐的心沉到了最深的低谷,原來的一絲希望的亮光已經熄滅。
現在他唯有希望僧格林沁能逃脫厄運!
鏡頭正好轉到腳下的戰場。正好是僧格林沁奮力拼搏的場面!
他已經被包圍,但是,他的鐵騎衛兵正在為他抵擋天國的騎兵!
麥軻此時也正想著這位老僧王呢。
他的整個歷史,如同快進的影片,紛至沓來。
麥軻對這位老僧王頗有研究,知道他會是天國天軍的勁敵,在歷史上。他也確實是鎮壓太平天國的滿清悍將之一。
僧格林沁是成吉思汗二弟哈布圖哈薩爾的二十六代孫,嘉慶十六年六月五日出生在科爾沁左翼后旗哈日額日格蘇木百興圖嘎查普通臺吉家庭。
幼年,僧格林沁因家境貧寒,曾隨父親布和德力格爾為富人放牧。
十二歲時被送到昌圖老城文昌宮讀書。
道光五年,僧格林沁被選定為索特納木多布齋郡王嗣子,承襲科爾沁左翼后旗扎薩克郡王。
同年十二月,奉命御前行走,賞戴三眼花翎,這是他從政的開始,開始對滿清的統治有了影響。
道光六年,賞用朱韁,這是一個很大榮耀,也說明了他在身份地位上的改變,同時,明,他和皇帝的關系,已經很是親近,得到了最高統治者的倚重。
道光九年,賞穿黃馬褂,地位和待遇進一步上升,只有最得皇帝歡心的人,才有這個賞賜。
同年二月,他受命管理上虞備用處事務,終于成為獨管一個領域事務的重臣。
同年九月,又受命管火器營事務,這個是最尖端的軍事科技,尤其是在京師地面,動輒就是要人命的事,皇帝貴族也難逃里這些武器的攻擊范疇,可見他的受信任程度。
道光十四年,再升任授御前大臣、兼任整白旗領侍衛內大臣,直接到了皇帝眼前做事,這個差事,非得是皇上看起來順眼的人來做不可。
同年九月,為后扈大臣,這個職位更不得了,專門照管皇帝的后路,不得有任何差錯,也就是說,皇帝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他了。
道光十五年正月,署鑲紅旗蒙古都統,又一個皇室的重要武裝力量歸他管里。
同年二月,任督領侍管理虎槍營事務。
同年七月,受命總理行營。
同年十二月,為閱兵大臣,也就是是說,滿清的軍事力量,他成了第一號權威。
滿清所有軍隊。他說好,就是好;他說不好,不管好壞,都是不好。
道光十六年,授鑲白旗滿洲都統。這支軍事力量的滿人最高領導,實際上的一把手。
道光十七年,賞用黃韁,比朱韁更高一等。
到此為止,他已經有兩樣東西是和皇帝的專用顏色一樣了,一件是黃馬褂,一件是這個黃韁。
生活上朝。有黃馬褂;出行打戰。有黃,有韁,他有了高人一等的資格。
道光二十一年九月,為正黃旗滿洲都統,這個職位又是最高軍事長官,而且是一個新的武裝單位。
道光二十四年,充右翼監督。署正藍旗滿洲都統,軍事地位無以復加。
道光二十五年二月,為鑲黃旗領侍衛內大臣。
道光二十六年五月,為正白旗領侍衛內大臣。
道光三十年,為鑲黃旗蒙古都統。
道光一月,道光皇帝駕崩,僧格林沁為顧命大臣之一。
道光九月,命往汨云縣剿匪,授左翼監督。
道光十二月,嘉獎僧格林沁清除匪患之功。賞四團正龍補服并準予穿用。
咸豐元年,僧格林沁任御前大臣,署鑾儀衛事。曾請旨出兵鎮壓科爾沁左翼后旗佃農抗租斗爭。
咸豐二年,上書逮捕佃農抗租領頭人吳寶泰等下獄。
就在這一年,他主持道光帝梓宮遷葬,恭謹從事,賞加三級。
咸豐三年五月。他受命督辦京城巡防,任參贊大臣。
此時,太平天國已定都天京,并派兵北伐。
他受命統領健銳營、外火器營、兩翼前鋒營、八旗護軍營、巡撲五營及察哈爾各官兵,并哲里木、卓索圖、昭烏達蒙古諸王勁旅出京。
同年八月,太平天國北伐軍攻入京畿重地。
咸豐帝親自將清太祖努爾哈赤使用過的寶刀授予僧格林沁,命其率軍進剿。
同年九月,設防紫荊關。
同年十月,在田津南王慶坨與北伐軍開戰。
這一戰致使北伐軍損失慘重,只好退到連鎮一帶。
咸豐四年,他率軍又在連鎮大敗北伐軍,咸豐帝賜僧格林沁“湍多巴圖魯”稱號。
咸豐五年正月,僧格林沁整軍再戰太平軍,破東連鎮木城,太平軍冒死沖突,僧格林沁盡殲之,生擒太平天國北伐軍統帥林鳳祥。
因此殊功,咸豐帝于二月加封僧格林沁為博多勒噶臺親王,賞朝珠一盤、四團龍補褂一件。
同年四月,詔世襲罔替,俸銀加倍。
這個賞賜非比尋常,也就是說,他的親王勛爵,可以子子孫孫地傳下去,而且保持和他的封爵一樣,而不是和滿清的慣例一樣,繼承者降一等。
同年六月,在閃東馮官屯剿滅太平天國李開芳部,生擒李開芳。
林鳳祥、李開芳都是太平天國的名將,驍勇善戰,僧格林沁在兩年之中,大小數百戰,全部殄滅,無一漏網,因此威名震于海內。
僧格林沁的歷史表明,就是他支撐了滿清的統治,也是滿人中唯一可以和曾國藩媲美的一個。
如果沒有他阻擋、最后消滅了太平天國的北伐軍,滿清的京畿的統治已經傾覆,就沒有機會等待曾國藩在瑚南的發力了。
現在,老僧王的這段歷史,截至到道光十二月,歷史已經改變了軌跡,他的人生已經不再有滿清皇帝作主,更不是他自己作主。
天國、天軍將決定他的命運。
麥軻早就決定,此役一定拿下這個鎮壓太平天國的罪魁!
其實,麥軻有更加積極的想法——在這里改變老僧王的歷史軌跡,也是挽救了他,讓他沒有機會成為罪魁,而是把他的能力放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豈不一舉兩得。
因此,看著雖然處于絕對下風,依然不屈不饒的老僧王,麥軻決定親自出馬!
僧格林沁帶領的兩萬騎兵,現在已經減少了一半,依然是左中右三軍。
中軍他自己帶領,右軍是鑲白旗為主,整紅旗為輔,統兵大將,他沒有沿用原有的都統副都統,而是自己的心腹僧格岳。
左軍是整藍旗為主。鑲紅旗為輔,統兵的也同樣沒有使用舊將,而是另一位心腹僧格川。
中軍則是僧王爺自任都統的盟古八旗。到了這個時期,盟古八旗實際比滿清八旗的戰力要高上不少。
天國大將胡以晃、石達開各領兩萬大軍,兩道洪流已經像兩把尖刀。切入了八旗騎兵。
胡以晃把僧格岳交給了陳國瑞和李容發去對付,自己專心來斗僧格林沁。
左邊的石達開也是同樣的心思,把僧格川放過,留給楊輔清和林林啟榮,也放馬過來直取僧王爺。
這時的僧格林沁年屆四十,雖然不比年輕,依然有余勇可賈。
他揮起手中的重型武器狼牙棒和敵將纏抖;這柄狼牙棒重達八十斤。不知道飽飲過多少強敵之血。
石達開手中的青龍偃月刀也是重達八十斤。二人對撞連連,“哐啷”“哐啷”巨響不斷聲震四野,火花四濺。
果然勢均力敵!
僧王爺是吃了年齡較大的虧;石達開則是馬力有所不及。
畢竟盟古是產馬之地,最好的馬也必須配給最有能力的人。
這兩條老僧王都占了第一,所以他的坐騎,也是最棒的。
二人是勢均力敵了,可是這邊還有一個胡以晃呢!
胡以晃綜合武功指數比石達開只高不低。單拿出來可以對敵任何強大的對手!
但是,這不是個人逞英雄,他當然也不會講什么單打獨斗。
二人酣戰良久,突然,一根丈八長矛森森白刃,神出鬼沒地刺到了老僧王的前胸!
眼看王爺就要命喪當場,一桿明晃晃的禪杖截住了長矛的去路!
原來這是老僧王的一個護衛,他一直沒有出手,關鍵時刻,一舉解除了危機!
兩種兵器一個碰撞。二人都感到一股大力傳來,各退一步!
又是勢均力敵!
然后,雙方斗智斗力,一致纏斗下去,竟然打了個旗鼓相當!
中軍有了護衛出手,抵擋住了石達開,維持了均勢;這護衛單輪武功。比老僧王只高不低,對付石達開正好!
但是,左右兩軍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右軍是鑲白旗為主,整紅旗為輔,統兵大將,是老僧王的心腹僧格岳。
胡以晃把僧格岳交給了陳國瑞和李容發去對付,這二位別看年齡不大,可是一個一個更狠得住。
陳國銳不是別人,正是歷史上太平天國陳玉成手下的童子軍首領。
機智勇敢自不必說,單說他得狠勁比絕大多數青壯年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天是他的出戰,狠戾的盡頭,更加高漲了三分!
因此,他已接到任務,立刻及如同餓了一個月的猛虎,挺直手中紅纓槍,一道閃電一樣撲向了僧格岳!
僧格岳能得到老僧王的看中,自然也是當今豪杰,手中一柄板門大刀,不但刀術嫻熟,而且力大無比!
他眼見敵將勢若瘋虎,以不變應萬變,板門大刀,迎面一欄,正好擋住那勢在必得的一槍!
“當!”
僧格岳在馬上紋絲不動,只是戰馬后退了一步!
反觀陳國銳就沒有那么好受了,他在馬上一陣亂顫,顯然在力氣上大有不如。
他的坐騎影響更大,后退了三四步之多!
陳國銳年齡只有十四歲,自然比不上僧格岳,他正是年富力強。
不過,狠人就是狠人,陳國銳根本就不管這些,拍馬舞槍,又搶了上去,連喘口氣的功夫都不耽誤!
僧格岳雖然第一個回合占了上風,但是也沒有絕對優勢,見到對手絲毫不懼,繼續攻擊自己,只好集中精神,對付他暴風驟雨般的槍擊。
可是還有一個李容發呢!
這個李容發,在真實太平天國的歷史上,是李秀成的義子,智勇雙全,被公認為“少忠王”,也就是說,他的能力和人品,完全可以子承父業,把忠王那一攤兒接過來,發揚光大。
可惜的是,他后來兵敗被俘,本可不死,卻因為他的智勇和名聲,被清軍斷然殺死,以絕后患。
趁著陳國銳在前面主攻,他悄悄的接近敵人,別看他只是十二歲,可是行動起來,卻比任何一只老鳥都天衣無縫。
李容發手中也是一桿紅纓槍,他偽裝成和其他清兵交戰,逐漸接近僧格岳,在距離適當的時候,突然槍鋒一轉,死毒蛇吐芯,陡然扎向僧格岳的后心!
周圍的清兵,看到這一幕,驚叫聲還沒有出口,一尺半長的矛頭已經沒入了后背!
前面的陳國銳抓住敵將微微一頓的機會,也將長矛扎進了他的前胸!
然后二人同時用力,把僧格岳挑起一丈多高,然后狠狠地摔了當地!
清軍上將就這樣當場被殺!
周圍的清軍這才驚叫出聲!
可惜,要提醒的滿清將領已經命喪環黃泉了。
二員小將密切配合,轉眼之間,就滅掉了敵軍一員上將,下破了清軍的膽魄,眾童子軍紛紛上前,開始砍瓜切菜!
左軍是整藍旗為主,鑲紅旗為輔,統兵的也同樣沒有使用舊將,而是老僧王的另一位心腹僧格川。
左邊的石達開也是同樣的心思,把僧格川放過,留給楊輔清和林啟榮。
他放馬過來直取僧王爺,楊輔清和林啟榮卻把僧格川給纏上了。
這二位雖然不如那兩個童子軍將領狠辣,卻勝在穩重,而且武功也是非常之高,兩人一對紅纓槍,二龍戲珠,直奔僧格川的前胸要穴。
僧格川的武器是一個狼牙棒,重七十多斤,武藝出眾,估計如果單打獨斗二人中的一個,應該是棋逢對手。
可惜,現在他是以一敵二,平常的心應手的狼牙棒,現在變得不必沉重,一會兒功夫就渾身冒汗了!
還好,這二人沒有使出要命的招數,只是穩穩地壓上,迫使他一步一步的后腿。
主將不敵,手下的士兵也同樣受到天軍士兵的壓迫,最終與老僧王率領的清軍合在一起。
雖然,也有不小的傷亡,可是比僧格岳的全軍覆沒好多了。
這些清兵和老僧王的親兵隊、扈從隊,混合在一個,站穩了腳跟,死命抵住天軍的進攻,不讓他們擴大戰果。
正在僵持,麥軻到了!
看了看負隅頑抗的老僧王忠清兵,麥軻決定出手!
不但出手,而且使用他最近得到的寶物——原素!
力爭用最小的代價,活捉僧格林沁,斬斷滿清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