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咸豐皇帝的默許之下,在攝靈的強大威壓下,曾國藩當機立斷,斬殺了那個失控的的官員!
這個斷然措施,極大的震懾了所有官員。
這個官員罪本不致死,不過是膽小懦弱,沒有抗住壓力。
但是他的弱點暴露得不是時候,而且造成極壞的影響,結果為了殺一儆百,他就只有去做那個挨刀者了。
杜翰砍了人,按照慣例,把人頭提了回來,讓他的該管上司驗明正身,證實無誤,才又把人頭提出去扔掉。
經過這樣一番折騰,大家親身看到反對者,哪怕是不經意的反對,都被無情鎮壓;那些本來想反對的人,也趕緊勒住了自己的舌頭,不去觸這個霉頭。
無意間的反對,尚且招致殺身之禍;如果有意反對,估計滅五族都是輕的。
曾國藩心里也是慘然,口里卻沒有事一樣,問道:“大家對攝靈的建議,還有沒有其它意見?有的話盡管說,我們一定認真考慮。”
朝庭上寂靜如死,再也無人吭聲;哪怕那些害怕得要死的人,也都用手捂住嘴巴,以免發出驚叫,重蹈前面那個人的覆轍。
軍機大臣、禮部尚書何汝霖久年逾七十,且患足疾,不能久立,此時忠義之心激蕩,大步向前,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傍邊的幾位大臣,趕緊援手扶住。
沒有想到,禮部侍郎陳孚恩,也就是何汝霖的副手,對他譏笑不止,說他應該臥床不起,如此風燭殘年。病弱之軀,難道還想去前線殺敵?
何汝霖冷冷地充斥了一句:“住嘴!我雖然年老。報國之心依然在!不容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現在,微臣說說何家的決定,凡是符合要求的族人,全部上前線,五個兒子、二十個孫子,一個不剩,家里有微臣一個老頭子足矣!
“還有錢糧兩項,只留夠粗菜淡飯供應,其余全部交給朝廷。”
眾人全都感佩不已。哪里想到,這個陳孚恩平常和何汝霖作對慣了,凡是二人同在的場合,不管何汝霖說什么,他都要反對,從而養成了逢何必反的思維模式,這個時候。他竟然鬼使神差,又順著自己的慣性來了一句:“惺惺作態!出什么風頭!”
他不但說了出去,而且聲音還不小!
說出來以后,還不知道自己闖了什么樣的大禍,還朝著皇上看了一樣,企圖博得好感。
本來寂靜的朝堂,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陳孚恩的話。
眾人心中咯噔一下。隨后陷入了更深的寂靜!
幾個和陳孚恩相熟的同僚。心里一齊為他默哀,這家伙平常也挺聰明的。今天吃錯了什么藥?
祁雋藻、曾國藩、杜受田一齊大怒!
連咸豐都皺起了眉頭。
“拉出去,斬!”
竟然是三位重臣,同聲怒喝!
咸豐重重地點了點頭!
杜翰飛步上前,一把薅住陳孚恩的脖子,提了出去!
這小子大概還沒有從這巨變中反應過來,一時間傻掉了,直到要出朝堂大門的時候,才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
“饒命啊……”
沒有一個人出聲,為他求情。
甚至連心里表示同情的都沒有!
眾人只有一個共識——你是自己找死!
不作死就不會死!
他一聲嚎叫聲未了,杜翰照他脖子就是一掌。
聲音立刻斷絕,如同正在鳴叫的公雞被斬斷了脖子。
一會功夫,杜翰返回,提著人頭,讓大家驗證。
這是被當堂斬首的第二位朝官!
朝會接著進行。
另一位軍機大臣季芝昌接著出聲,表示季家全部族人適齡男丁全部上戰場,錢糧全部捐出。
季芝昌有一個特殊的經歷,就是卷入了確定誰來當皇帝的皇室之爭,這在滿清的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光祿寺少卿、充軍基處章京軍機章京的焦祐瀛朗聲說道:“微臣雖然年邁,但依然體健,愿意帶領闔家男丁,共赴國難,有死而已!”
在這三位重臣的帶領下,朝會的方向就確定了下來。
接著,所有的漢官毫無例外,全部表示要按攝靈的建議去做。
凡是年齡在六十五歲以下的當朝漢官,都表示愿意去前線殺敵。
同時,愿意傾家蕩產,資助大軍!
因為大家早就清楚,朝廷一直以來,為缺兵沒錢焦頭爛額。
這些漢官表帶完畢,朝堂重新陷入沉寂。
祁雋藻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曾國藩的臉黑了。
咸豐那沒有生氣的樣子也出現了波動。
他們都覺得不對勁了!
原來,除了這些漢官以外,那些滿官竟然沒有一個表態!
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認為你們坐享其成,讓這些漢官給你們當擋箭牌?
攝靈更是看得一清二楚,嘶嘶嘶三聲,冷得令人不寒而栗的話語脫口而出!
“你們這些滿人的敗類!真是天下最沒用的廢物!真是丟盡了你們祖宗的臉!努爾哈赤如果知道你們如此窩囊,絕對不承認他有你們這樣的子孫!皇太極如果知道你們這樣丟他的臉,他寧肯去討飯,也不會坐上皇帝的座位!你們的先祖哪一個不是馬上打江山、然后開境擴土的英雄好漢?你們哪一個還有他們一絲一毫的英雄氣概?我真懷疑,你們到底是努爾哈赤的子孫,還是中間被人掉了包,成了只有低頭做狗懦夫的孫子!你們難道不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嗎?你們就是再當縮頭烏龜,也逃不過挨刀的命運!”
滿朝的滿官頓時被罵得火冒三丈!
他們只不過是對自己的安危、利益考慮太多,同時也是高人一等慣了,有什么危機,都是把漢人推出去頂缸;而那些漢官也是自得其樂。因為他們巴不得有表現的機會,好出人頭地。
他們都沒有想到。現在時局不同,即使這些漢官、滿官百分之百的投入,同心協力,成功抵擋住天軍的希望也不是太大;如果還是一盤散沙,各為自己,那么只有速速敗亡!
攝靈的一番話,讓他們全體大怒的同時,也激發了他們祖宗遺留下來的悍勇血脈!
恭親王第一個站出來,大聲喊道:“臣第請戰!去他二大爺的韜晦之計!去他二大媽的養精蓄銳!皇上請派微臣去最吃緊的戰場,哪怕戰死疆場、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唯一的滿人軍機大臣賽尚阿聲若洪鐘:“微臣愿意追隨恭親王,效命疆場!臣會把早就準備好的棺材帶上,死在哪里,哪里就是微臣的葬身之地,就是死,也要為大清看守那一塊土!”
大學士敬徵不甘落后,毅然說道:“微臣雖然是文官。年已老邁,還可以仗劍殺敵!臣要求帶領全家男丁、全部資財奔赴前線,請皇上恩準!”
左都御史花沙納莊重的聲線接著響起:“臣請戰!臣愿意到殺敵前線辦公,一邊用寶劍斬敵人首級;一邊用鐵筆追貪官的性命!”
在這些滿人重臣的帶動下,在場的王公大臣紛紛表態,表示自己支持攝靈的提議。
這個時候,有一個肥頭大耳的郡王。正是滿人大族渾家的長子渾圓!
他晃晃身子。懶洋洋地說:“本王也想去前線看看,可是家父盼子心切。本王又不是太爭氣,雖然勤勉耕耘,迄今一無所出,所以給本王安排了一位王妃,半月以后迎娶,自古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所以,本王就不去前線了……”
那還要繼續羅嗦,恭親王早已按捺不住,拔出寶劍就沖了過來,口中大叫:“前線也用不著你!你給我下地獄去吧!”
說著,一劍削向他的脖子!
這寶劍乃是上古利器,削鐵如泥,渾圓碩大的頭顱頓時離開了脖子,飛出一丈多遠!
這是今天喪命的第三人,也是第一個滿人貴族!
渾圓周圍的人,全被鮮血波及,但是他們保持不動!
這畢竟是別人的血,不是自己的!
雖然這些人文武都有,卻無一不是見慣了腥風血雨之輩,所以身上沾上鮮血,基本上都是無動于衷。
雖然他們也覺得這個胖子死的不值,卻沒有一個人為他說話,都覺得這個家伙太過愚蠢。
恭親王意猶未盡,余怒未消,殺人以后,還在痛罵:“你他媽還想傳宗接代?老子現在就讓你斷子絕孫!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敢在朝堂公然扯后腿?世界上最蠢的的豬,都比你聰明一萬倍!”
朝堂現在到處彌漫著血腥的味道,御前會議繼續進行!
這下面的方向已經確定,再也沒有出現不同的聲音!
非但如此,調門越來越高!
原來后面表態的人在時間上落于人后,就想彌補一下,以便在這關鍵時刻出人頭地,所以,就在出人出錢上逐步升級,最后都表示闔家出動、傾家蕩產!
所有人都表態完畢后,只有咸豐還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御前會議,已經群情激蕩,如同一個出征儀式,誓師大會了!
眾人雖然自己表決心,心中最大的聽眾還是皇上,最后結果如何,還依賴于皇上的態度!
只見這位已開始明顯已經六神無主,而且亂了方寸的年輕圣上,臉色不斷變換,最后穩定在一片潮紅上面。
大家正在忐忑,只見咸豐嗖的一聲站起,朗聲說道:“朕決定——御駕親征!”
這皇帝畢竟也是熱血青年,聽著各位大臣慷慨陳詞,義無反顧地要求上前線,他也是人同此心。
六第的表態,也讓他再一次興起競爭的意識,你親王上前線,我就皇上上前線,還是壓你一頭!
但是,最讓他受觸動的還是攝靈的那一通痛罵!
先祖遇到這種情況,絕對是一馬當先,把敵人斬盡殺絕!
朕雖然一向柔弱。但是不代表我只能柔弱!
老虎不發威,你們還真當我是病貓了!
因此。他在聽取眾大臣、眾王公的發言中,一直在思索,心里有了大致的方向后,就一直在蓄勢!
對那些果敢決絕的大臣,他從心里贊賞;對那些退縮的王公大臣,他痛恨之極!
別的本領不說,他的這份隱忍絕對天下無雙!
他就這樣不動聲色,直到最后,一鳴驚人!
聽到“御駕親征”,所有的王公大臣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定睛一看。咸豐正站在那里,一臉堅毅,皇帝威儀光芒四射!
眾人這才斷定,御駕親征,千真萬確!
“皇上英明!”前排的幾位重臣拜伏在地。
“皇上英明!”后面所有的人齊聲稱頌!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之大,幾乎掀飛了屋頂!
所有的人,都發自內心地呼喊。似乎從來沒有如此同心一致過。
整個朝堂,只有兩個人依然站立。
一個是咸豐,當今皇上。
另一個是攝靈,從一開始,就拒絕下跪。
作為如此結局的主導人,現在,他更不會下跪了。
咸豐心中已經有一絲明悟。什么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都純粹是瞎掰!
沒有實力,不夠強大,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通過這些事情,他的心態也起了很大的變化。
至此,大計已經確定,就是全體總動員,全力以赴,面對目前的危局,和天軍決一死戰。
隨后,大家繼續討論,確定誰去前線,誰來留守。
雖然大家都表態,愿意去前線,總不能都去;否則,前面即使打了勝仗,后防也許亂了套,老家被人抄了底。
同時,也不是人人都適合在前線,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人,還是別去摻亂了。
最最重要,到底這個御駕親征是不是真要御駕親征!
現在皇室的兩大象征性人物,咸豐、恭親王,都表示要到前線,但是最終結果只能去一個,另一個一定要留守。
雖然這二位都在京城的時候,勾心斗角,互相牽制,鬧得大權在握的咸豐把恭親王閑置起來,而且這樣做也不影響大局。
但是如果分開,二個人就缺一不可了!
從本事上說,當然是恭親王最適合去前線,它的文武雙全,在皇室中無人能及!
可是在威望上、在影響力上,他就遠遠比不上咸豐了!
但是,最終的決定因素,不是這些東西,還是咸豐的決心。
如果他意志堅定,絕然前去,誰也改變了他的御駕親征!
那么恭親王也就別無選擇,只好留守京都了。
恭親王去前線的意志非常堅定,愿望非常強烈,因此,他又來到咸豐面前,陳述自己的要求:“皇上,請允許微臣效命疆場!皇上九五之尊,不可輕易離開這中樞要地!而且天軍這次鬧事,多處同時發動,遍布全國各地,皇上御駕前往,只會顧及一處,卻遠離了其他戰場!
“況且敵人狡猾多端,他們如果知道皇上出了戒備森嚴的京城,必定重點圍攻皇上,從而把皇上置于險地!到時候,全局都會受到不利影響!
“如此種種,愚臣都認為皇上應該穩坐中樞!愚弟愿意供皇上驅使,去皇上指定的任何地方,不畏艱險,萬死不辭!”
眾大臣同聲贊同:“恭親王說的是,請皇上俯允!”
沒有想到,平日沒有多少準見的咸豐一反常態,果決地一揮手:“君無戲言,御駕親征,不容再以!就請六弟留守中樞,居中調度!六弟辛苦了!”
眾大臣揣摸上意的本事都是世界水平,到此已經知道上意已決,不會改變,也就止息了這個話頭,轉而討論一些細節。
不外就是誰從駕,誰守攤,叢駕去何處,守攤管哪攤,等等紛繁的事情。
但是,所以得這些事情之前,先要把人集合起來。把錢糧收集起來!
這兩件事情分別交給了宗人府、吏部、戶部、兵部來做。
其中宗人府,專門負責滿清貴族的按圖索驥。
他們是專門記錄這些王公貴族的人口資料的。不入籍的,既沒有資格享受貴族的待遇。
因此,這個資料準確無比!
雖然御前會議涉及的是那些王公貴族和大臣的參戰和捐獻,但是不言自明度把所有在籍的人都包括了進去!
上層人物都要這樣,難道中下層能脫身事外?
想都不用想!
因此,一場空前全面的全民參戰、全力支援戰爭的浩大行動,就此展開,迅速蔓延到滿清統治下的每一個角落。
宗人府只管滿族,吏部則負責其他各族。
和滿族的原則一樣,自然那些當朝重臣都帶頭出人納款。其他人也自然被全部囊括了進去!
于是,一場更廣闊的征兵納糧行動開展起來。
前兩項活動的結果,全部由戶部、兵部負責收集,其中戶部接收錢糧,兵部接收士兵。
由于這次是從上到下的行動,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高速度!
京畿地區首先完成了兵丁和錢糧的集中。
統計數字送到御書房,那里皇帝和曾國藩、恭親王、祁雋藻、杜受田正在議事。還有一個就是攝靈!
當下幾個人就停止了議論的事項,轉而觀看統計數字到底是多少。
結果一看,這樣的數字,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兵力總數竟然達到三十萬!
糧食總計五千萬石!
白銀二千萬兩!
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富可敵國啊!
再看看下面的說明,才知道這三十萬兵丁非同等閑!
如何非同等閑?
這些人中的一部分,是從官宦人家,財主富戶家出來。絕大部分都是看家護院的高手!
這些看家護院的首領可以充當中級軍官!
其他的武功高手。除了武功高強以外,還有一定的組織管理經驗。都可以擔任下級軍官!
后面列出了大約有十幾個值得注意的軍官人選,在集中人馬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色!
士兵的素質,也絕非那些掏虛了身子的綠營兵可比,他們不但身強力壯,許多人還身負武功。
再看看那些錢糧,就跟有意思了。
凡是納銀五十萬輛以上的,都有記錄。
納糧五十萬石的也有記錄。
眾人瀏覽了一下詳細記錄,都被第一筆納銀吸引住了。
吸引大家的不是數量,雖然數量巨大,整整一千萬兩;而是署名的納銀人。
那個署名是——和紳后人!
后面沒有具體的內容,只有兩句話。
“前人富可敵國有罪;后輩毀家為國贖愆”。
在座的人對前朝和紳的故事無不耳熟能詳,他以最貪污犯的名聲載于史書;沒想到他的后代卻做出了截然相反的舉措,是否能帶先祖贖罪不知道,關鍵時候對這個滿清政權的關愛卻毋庸置疑。
咸豐暗暗下定決心,這場危機一過,哪怕找不到人,也要給和紳后代一個特赦。
而按照滿清的慣例,一個人犯罪,必定要殃及后人的。
大家正在瀏覽報告,恭親王進來,報告說大軍已經在東門校場集合完畢,請皇上和幾位大人前去檢閱。
現在恭親王重權在手,在曾國藩的建議下,他沒有按照慣例,被稱為攝政王,而是有了一個職稱,總理。
他實際上是從麥軻那里學來的這個概念。
別管是攝政王也好,總理也好,北經中樞的權力都已經集中在他的手里。
咸豐已經脫離那些具體的事務,專心思考出征的事情。
他擔任總理的同時,也加入了軍機處,成為其中的一名軍機大臣;首席軍機大臣依然是祁雋藻,但是他已經決定跟隨皇上出征,因此,他走以后,恭親王就成了首席軍機大臣。
首席軍機大臣的好處是不用輪值,而其他軍機大臣則必須輪流值班。
咸豐以降,正對著新組建的大軍感興趣,聽到恭親王的邀請,立刻同意前去觀看。
眾人騎馬前去,只有攝靈不行。一起前往東門校場。
一路行來,大家快馬加鞭。兩邊街道、民居飛身而過。
開始大家還擔心攝靈落后,沒想到,他如同閑庭信步,也不見他如何移動,卻比這些騎馬的還要快一些。
而且不看臉的話,長衫飄飄,身材勻稱,儼然一只濁世佳公子形象。
可是一看臉的話,就大煞風景了,整個一個陰沉的吊死鬼模樣。
眾人一路無話。時間不長,就抵達小校場。
這個小校場整體面積大約七八百畝,平時用于操練和舉行出兵儀式什么的。
今天,這里聚集幾十萬人,不但有新組成的軍隊,還有他們的家人,前來送行。
三十萬斗肅立在校場中間。站成一個整齊的方隊!
這個方隊是如此巨大,光方隊本身就占地大約五百畝!
雖然他們是剛剛入伍,身上的衣服還是原來的五花八門,但是一旦成軍,一旦知道了自己軍人的使命,一旦被賦予軍人的責任,他們的整體氣勢就陡然一變。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氣場!
哪怕每個人的氣場還很微小。但是三十萬這個基數非同小可!
而且這些人都是身強體壯,沒有遭受過那些兵痞惡習的污染。倒有底層勞苦民眾樸實的氣息,所以集合起來的氣勢都是純正的能量,也能給別人帶來正面的影響。
故此,咸豐等人一到,立刻就感受到了這股氣勢,也隨之受到了這些純正氣勢的影響。
而這些初生牛犢一樣的暫新軍人,看到這位皇帝,就是即將帶領他們赴敵的總司令,不僅士氣大振,氣勢又攀爬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在此之前,咸豐也給自己弄了一個新頭銜,三軍總司令,簡稱總司令,他最喜歡大家叫他總司令,他還特別強調,除了朝堂以外,不要叫他皇上。
在氣勢最高的時候,三十萬人齊聲高呼:“參見總司令!”
聲震原野,氣沖霄漢!
咸豐一邊走,一邊向大家揮手致意,滿面都是笑容。
口里還念念有詞:“各位兄弟辛苦!大家辛苦!”
走到三十萬中間,恭親王特意叫出一個親年軍官。
看著這個虎頭虎腦的唯物青年,咸豐、曾國藩、祁雋藻、杜受田都覺得似曾相識。
這人來到大家面前,躬身行禮,說道:“拜見皇上,甲胄在身,請恕臣不能全禮!各位叔叔,小侄這廂有禮了!”
眾人奇道:“這是誰呀?”
恭親王笑呵呵地說:“這就是僧老王爺的長公子,伯彥訥謨祜!文武全才,弓馬無雙,真英雄也!虎父無犬子,誠可信也!”
增格林沁前不久前去清剿亂民,反而兵敗被俘,至今生死不知;今天見到他的后人,不禁心生感嘆。
尤其是祁雋藻和老僧王甚為相善,對這個伯彥訥謨祜甚為熟悉,他今年大概是十五歲,如果老僧王說的出生日期如果準確的話。
不過,對此祁雋藻深表懷疑,蒙人他們對這些東西根本就不當回事兒。
幾天一對照本人,就知道那個年齡多半是錯的,看著身材,起碼十八了吧?
年齡多大不管,這伯彥訥謨祜可謂是文武雙全的人才,他十歲開始習武,自小在京城讀書,且聰慧好學,通曉蒙、漢、滿三種文字,能用流利的滿語對話。
不僅如此,伯彥訥謨祜還繼承了僧格林沁的剛毅之風,開始得到朝廷的賞識。
而老僧王也是教子有方,大小就嚴格要求,從不姑息遷就。
因此,伯彥訥謨祜從小便受到父親嚴格的品德教育,這就使他后來能始終做到勤勤懇懇、廉潔奉公的一個重要因素。
祁雋藻的回想片斷被打斷,原來咸豐已經問道恭親王給他安排了什么官職。
恭親王回答:“英雄當受重用,我已經任命他為中軍司令!他的任務就是與皇上一起出征!中軍共有大軍五萬,都是起兵,為新建六軍中最為強大者!”
“好!”咸豐對此安排非常滿意!
又對伯彥訥謨祜說:“伯彥老弟,好好干!繼承老僧王的英名!建立更大功勛!朕不吝重賞!”
“謝謝皇上恩典!臣帶父親感謝皇上,微臣哪怕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報答浩蕩皇恩!”
見到伯彥訥謨祜氣宇軒昂。一表人才,應對得宜。深體圣心,咸豐大喜,馬上封賞!
首先是承繼了僧格林沁的鐵帽子親王的封爵,就是博多勒噶臺親王,哪怕還不知道老僧王的準確消息。
這就意味著,如果僧格林沁安然無恙回來,那么它依然是他的親王;而伯彥訥謨祜的同樣封爵,若無特殊剝奪,也會依然保持。
這樣就會出現滿清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上“雙鐵帽子親王”現象。
由此可見,這位咸豐皇帝。也不是頑冥不化之徒,若有需要,他是不惜打破常規的。
這要是平時,朝堂討論又得爭論個七八天,甚至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也不見得做出什么結論。
現在一言而決!
幾位大臣沒有一個出言反對!
咸豐很享受這種狀態這種感覺。
隨后,恭親王又報告了其他五軍。就是前軍、后軍、左軍、由軍。
最后一軍沒有番號,但是恭親王說可以叫做隱軍,既可以執行特殊任務,又可以當作一支機動部部隊使用。
這六路大軍,在實際戰斗中,可分可合,可以集中在一個方向使用。也可以分散到不同方向。
因此。在總司令之下,有一個參謀部。專門負責制定和實施不同的作戰計劃,實現各階段的作戰目標。
這次御前會議的決議,不僅在京師產生了巨大的果效,而且迅速地波及到了全國各地。
在京師取得了決定性成果的同時,各主要的滿族聚集地,也在發生翻天覆地的動蕩。
其中最為劇烈的就是盛京。
但從古老家族勢力來說,盛景比北經更加根深蒂固,那里阻力必定很大。
但是如果不解決,他們又樹立起不服從皇上命令的大旗,使這次改革功虧一簣。
所以,咸豐下定了決心,一定予以解決。
這個決心,也只有咸豐能下,別人根本就不敢再那些老人面前說個不字。
因此,咸豐派遣了載垣親王親自跑了一趟。
載垣是宗人府的宗令,理論上任何人,只要屬于冊籍之中,就給他管轄。
這至少給了他名正言順推行皇上命令的便利。
咸豐對他的支持,也是無所不用其極。
首先,封他為欽差大臣,一切命令、行動,都是“汝朕親臨”。
其次,給了他尚方寶劍,所有軍民塵等,全都可以當場斬殺,只有極少數那幾個老古董,有所例外。
但是這個例外也很有限,也是可以當場斬殺,但是事后需要奏報。
第三,給他配備了武功最強的大內高手三十六人!必要的時候,可以出動他們殺人放火!
當然,首要任務還是保護這位欽差大人不被害死。
沒有強力的保護,一百個欽差,也不夠他們殺的!
那些老人,一個不高興,皇帝都敢殺;殺個欽差,毫無壓力!
第四,咸豐給了了調動當地駐軍的權利,如果不停調遣,立刻用那些大衛高手取而代之。
著些大衛高手中,頗有幾個人,當個總兵、梯度什么的綽綽有余。
第五,比照曾國藩的前例,先鋒也給了他五張空白委任狀,如有需要,如果任選合適,有權任命欽差襄理,與欽差有同等權利,相當于他多出五個分身,一起為他效力。
看著這位全副武裝,載垣頓時決定安全了十倍,而且權利馬上也增加了七八倍!
對旅途的畏葸不前,對那些老家伙的擔心懼怕,霎時一掃而光。
他乘上一架機關鳥際出發了。
拉動機關鳥的東北座山雕有機會回家看看,也是興奮莫名,把速度提高了一倍以上!
到了盛京,那些老家伙還算給面子,他們都單獨接到了緊急通知,告訴了他們御前會議的決定,讓他們起到楷模作用,讓盛京走在前列。
通知還說,宗人府宗令大學士載垣將前去辦理,讓他們見他如見皇上親至,配合做好工作,有什么具體問題可以直接問他。
這些人來事來了,可是心里卻沒有當回事!
除了少數幾個抱定看看再說的態度以外,絕大多數人卻是不屑一顧的態度,什么狗屁圣旨、狗屁欽差,滾蛋!少來打攪老子!
也難怪,他們中的相當一部分,都認為北經那個皇上,就是小孩子玩鬧的東西,鬧成什么樣子他們根本就不關心。
但是,你們自己鬧可以,別牽扯老子!更別想拉著老子跟你們一起鬧!
因此,御前會議的決議,想讓大家都出動,去和天軍拼個你死我活,那根本就和他們無關!
這個態度,與載垣此次前來的任務,也就是咸豐的期望,實在有天淵之別!
結果,載垣到達以后,當面鑼對面鼓把皇帝的要求一擺,那些老家伙立刻用一跳多高,如同火燒了胡子!
其中一個老頭,身材高大,起碼有九十多歲了,但是特別活躍,一邊左右腳倒換繼續跳,一邊吼叫:“什么?什么?所有人都上前線?所有錢糧都上繳?是誰出的這種臭不可聞的餿主意?難道他的腦袋被驢踢了?驢踢之前被門夾了?小的時候營養不良?出生時難產,導致缺氧,大腦受到永久性傷害?我真想看看他的腦袋,到底如何奇形怪狀的,然后找幾頭餓極了的母豬拱他半天,看看能不不能給他治好!”
“鰲蟲大哥罵得好,罵得妙!罵得呱呱叫!”
眾老頭兒齊聲喝彩,熱烈鼓掌,跳的節奏又加快了一倍!
載垣當場被罵了個面紅耳赤,除了覺得他們特別粗俗以外,竟然有一點耳目一新的感覺。
另一個老頭接著來:“出主意的人沒腦子,難道你們聽到的,最后同意的所有人,都沒有嗎?難道都是被同一條驢踢過?那驢很有水平,踢出的效果一個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