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雄地區的辦公室里,張明澄廠長一直在認真地打著稿子。
“且說在1610年,肥前日野江大名有馬晴信和葡萄牙商船耶穌號發生沖突,最終發力將耶穌號擊沉,晴信以此向幕府表功,并且進獻給老中本多正純的家臣岡本大八大筆財物,希望大八能夠幫忙進言,恢復有馬氏的舊日領地。
然而岡本大八不太講究了,他接受賄賂卻不肯辦事,有馬晴信越等越急,愚蠢地直接越過大八去催促本多正純——賄賂事件就這樣暴露了。
那幕府可是真反腐,而不是去借機打擊異已分子。此時。他們內部還沒形成不同的幫派呢。
幕府將岡本大八打入大牢,在雙規期間嚴刑拷問,大八反咬一口,供出有馬晴信勾結傳教士和西、葡商人的諸多不法事。
于是幕府將岡本大八判火刑處死,將有馬晴信先是流放到甲州都留郡,進而勒令其切腹自殺——身為天主教徒的晴信不肯自盡,命令家臣將自己刺死了。
以這次岡本大八事件為導火索,德川家康對天主教的反感變得更加強烈,不久后就下達了第一次‘禁教令’,在幕府直轄領地和有馬氏的舊領中嚴禁傳播和信奉天主教。隨后又接連兩次擴大了范圍和打擊力度,這就標志著日本正式開始‘鎖國’體制。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這個鎖國體制剛剛開始不久的時期,正如漢唐集團日本計劃中所確定的那樣,我們需要鼓勵和幫助他們更加嚴密地發展這種態勢,使得他們從思想、宗教方面生發開來的禁錮更加擴大化——我們肯定不會打斷歷史的正常發展,只是要使他們這種正常的歷史發展,帶上我們所zhǔ洞施加的影響烙印——這要比我們僅僅知道歷史,卻bèi洞性地任其自由發展好一些。
當然,這僅是我個人的一點見解,希望大家就此討論。
正如歷史資料中記錄的那樣,幕府將這種思想宗教迫害擴大為貿易限制,葡萄牙人首先遭到驅逐,ránhòu是英國人,最后在1624年嚴禁西班牙船只來航。
日本船只除朱印狀外,還必須得到“老中奉書”才許出海,居住在外國的日本人也一律嚴禁歸國,歸國即處死。
日本就此基本斷絕了南蠻貿易,唯一例外的是荷蘭人,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日本設置了分公司,向幕府保證絕不傳播基督教,同時荷蘭商船一到日本,商館館長立刻向幕府提交《荷蘭風說書》,報告海外情況。
現在,據我們得到的消息,荷蘭這個商館已經完全癱瘓,幾個商務員和十幾個本地的雇工已經完全解散,不知蹤跡。
但這個時候,即便是荷蘭人也只準在長崎的出島建造商館,而不得踏入日本內地一步,就連明大陸來的商船也只準停泊在長崎港,可以說,整個日本只有長崎一地是半對外開放的,相當于當年的深圳了——幕府通過直接統治長崎而壟斷了所有對外貿易。
德川幕府在日本歷史上維持了長達260多年的和平統一局面,這給日本封建經濟的發展,提供了比莊園制時代略好一點的社會環境。
但是,德川幕府所改組和強化的日本封建制度,仍然是建立在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的基礎上。嚴格的身分制度把每個人都死死地固定在一個狹窄的框子里,嚴重地阻礙了社會的進步。
從各種分析報告中,我們可以看出,他們搞的海外貿易并非要民間貿易自由發展從而走上近代重商主義的道路,而是出于幕府政治和經濟的需要,維護封建的政治統治,其范圍只限于由極少數幕吏、大名、特權大商人所把持的官方貿易,一旦超出幕府的政治需要,就立即加以取締或限制。
在這一點上,我們漢唐集團不能單純地等待他們派出朱印船出來拿,而是要考慮如何zhǔ洞上門送——這一點我相信大家可能會有不同的意見,而且,到底送什么,我本人還沒有想好——
同時,這日漸嚴重的宗教迫害也產生另一個結果。
還是那句老話‘有壓迫,必然就有反抗’,驚世駭俗的‘島原、天草之亂’就在這種禁教鎖國的情況下爆發了——直到后來幕府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把這個反抗活動鎮壓下去——
目前,僅在高雄地區,我們統計了一下,現在一共發現了三百七十二名日本人,他們都是信奉天主教的男女老弱,是在日本發生島原、天草之亂’時期逃離的,算是日本的南逃人員吧——他們其中有一些是在我們攻打熱蘭遮城時,后期逃跑到這里。
據交代,他們來這里最久的時間超過了二十年。他們一直以打魚為生,也種植一些水稻,平常生活比較清貧,但按時向荷蘭人繳納各種稅收。
他們與本地的明人和土著的guānxì尚好——我個人認為,赤嵌的農業發展模式不適用于這里——他們目前大多在采石場工作,工作態度比較認真,遠比本地的一些土著要好。當然,由于體力原因,工作能力還是比不上白人。
就日本本身來看,他們目前的日本德川幕府,正是在德川家光的管理下。
早在1632年時,他的父親德川秀忠去世以后,他全力解除了二元政治,通過頂層設計的方法,真正完全實現了由幕府將軍親自執政的政治結構。
他同時確立了老中、若年寄、奉行、大目付的制度,并將幕府的現職將軍,也就是他自己設定為最高權力者。
隨后,他修訂了武家諸法度,完善了對諸侯施加參勤交代為義務的規定。壟斷了長崎貿易的利益,強化對天主教的壓制。
他在鎮壓了島原之亂的四年后,最終成功地完成了徹底施行鎖國的政策。
不出意外的話,他將在1651年死去。
綜上所述,我們到底該如何zhǔ洞地利用眼下的態勢?
重申一下,我個人認為,我們應該有個先手準備,有個zhǔ洞性行為,而不是只停留在計劃中,讓他們自然發展。”
這篇稿子,他想了很久,事實上,他從開始負責紅星水泥廠的工作時,就開始著手準備了。
他的業余時間一直用來翻看著漢唐集團各個階段各項的工作計劃,算是愛好也好,算是上進心也好,他總是想從哪個方面突破一下——發出自己的聲音來,而不是僅僅作為一個默默無聞的實干家存在。
這一點,張明澄私下里只和西門范提到過,可惜的是,西門范大多時候只會憨憨的笑,很少能提出什么建設性的意見,兩個人也很少能互動起來——張明澄遺憾地認為,西門范也就是個老實人,沒啥心眼子——
張明澄廠長在高雄地區的發展,遠比漢唐集團在其它地方的發展要順利得多。
這當然可以看成一個標志,說明漢唐集團現在具備了一定的生產能力,成功地達到了一定的階段性要求。
首先表現在高雄港口的建設上。在五個董事第一次來過的地方,他們用了不到五天就完成了簡易木鐵結構碼頭,可以直接下落十噸以下的單體貨物。
他們的前進基地完全是木板式結構,便于拆裝。
當然,在高雄地區的發展計劃中,這個前進基地在他們開發出水泥工業區后,會交給高雄海關管理部門,直到用壞為止——在設計壽命中,它們完全可以在兩年內沒有問題。
漢唐集團的高雄水泥廠在圖紙上,就是那面世界里的臺泥高雄廠,而臺泥高雄廠的前身是淺野水泥株式會社高雄工場。
在日本據臺期間,臺灣各項工程所需的水泥均從日本本土進口,后來因日本生產的水泥不足以供應臺灣市場,淺野水泥株式會社遂有在臺設廠的打算。
他們經過一年的實地調查之后,著眼于原料與交通區位而在大正二年,也就是1913年,獲準在臺南廳興隆內里占地190公頃的官有打狗山原野(柴山中段)開采石灰石。
柴山有豐富的石灰石、石膏與黏土礦,而附近有高雄川(愛河)與高雄港可以運輸進口的煤炭、鐵渣等原料。
當時,小日本們可以借此條件將水泥成品出口到華南與南洋地區,另外后來又增建了與縱貫線連接的“淺野線鐵路”與設置“田町驛”來改善陸路交通。
淺野水泥株式會社高雄工場的廠區可以分為柴山山麓的原料開采區、生料制備區、熟料燒成區、水泥研磨區、包裝運送區與廠房辦公區六大區。
淺野水泥株式會社高雄工場在整體建設上,一共花費了三年時間。
漢唐集團當然可不會給張明澄廠長這么久的時間,當然,也不會要求他在短時期達到日據時期的生產水平。
漢唐集團高雄水泥廠走的路子很簡單,他們走的是邊開發,邊建設,邊產出的路子。
雖然這個時空的地形地貌與日據時期有很多的不同,但是大致方向上還是差不多的,至少石灰石礦藏不會跑掉的,那面世界的資料節省了漢唐集團勘探設計時間。
同時,高雄水泥廠并沒有忽略當地的勞動力。
本地的勞動力有三種類別,shàngmiàn提到的日本南逃者不提了,剩下兩種是明人漁民和少量土著。
其中,明人還是占了大多數。但是不同于赤嵌地區的是,他們大多數又是季節性的居民。也就是說,當漁迅來臨時,他們紛紛從明大陸前來此地,住在臨時搭建的木棚中、草棚中,打完魚后,zài回明大陸。
少量土著,就是荷蘭人口定性為熟蕃的人,他們zhǔ洞從山區出來,向明人學習種植水稻的技術,但是打魚還是學不會的。
張明澄廠長帶著自己的人馬開始開發這里后,在明人安保隊員的幫助下,漢唐集團征召了他們,使他們大多成為了光榮的產業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