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在臺灣有兩塊宅基地,熱蘭遮城地區一塊,笨港地區一塊。
這一點和鄭家的情況是一樣。
潘家剛入駐這里時,笨港這里僅僅是一個小漁村子級別的碼頭,這個是明顯不夠使用的。
鄭家的三爺鄭斌找到了先期來這里的潘家大公子潘琦,說:“我等兩家既然決定在此發展,不如我等合建一座大型碼頭如何?”
大公子潘琦想了想說道:“鄭家三叔的話,十分有道理,此事,我馬上告知家父待家父回言吩咐。”
三爺鄭斌口中贊道:“好,好,行事穩重!”
但是他心里卻不以為然,這大公子可比不得四公子潘峰有眼力。
四公子潘峰知道此事后,詢問大哥,說:“碼頭之事,合則兩利,為何拖延?”
大公子潘琦說道:“鄭家在此地租地墾荒,他必然急需碼頭潘家在這里只是分支,現在派我來先行安排而已。
臺灣貨物,對碼頭的要求不甚太高,我等可以走熱蘭遮大碼頭、布袋鎮大碼頭,河口大碼頭、基隆大碼頭,甚至是高雄碼頭都可以,何必占用自家本錢?
再說這碼頭一項,投資巨大,見利則慢,我潘家在廣州有碼頭,因為那里是我潘家根本父親一定會明白我的想法”
四公子潘峰當時笑笑,說:“大哥,言之有理。”
他平常與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話語不多,也不做評價。
他心里想,與鄭家合伙修建碼頭,此事僅僅是修建碼頭一事嗎?是不是非常有利于同鄭家的后續交往?碼頭見利慢,那么不也是見利長久嗎?
家父定然會同意。
他私下里找到三爺鄭斌把自己的想法明說了,說若是家父不同意,他潘家四公子也會向漢唐集團貸款來合作修建還請鄭家三叔先期開工,莫誤了工期。
三爺鄭斌當時就笑了,這潘家四公子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才十幾歲就有經商的天賦了。
他說:“非我鄭家獨自修建不了碼頭不愿讓漢唐集團以為我鄭家獨大。”
他其實還有一點想法,就是看看今后可不可以借用上潘家的幾條商路,經商之人還沒有不希望商路越多越好的。
潘家四公子與三爺鄭斌私交甚好,一起品茶飲酒那是常事,甚至偶爾能邀請到梅樂芝經理。
四公子潘峰當時答道:“確實如此。”
一個半月后,潘家主家之人潘擇臣沒有回信,卻送來一船工匠,其中還有負責維修潘家碼頭的人員。
這個意思就很明顯了,還包含著一絲責備。
那工匠中的主持之人說:“家主說,若是還缺什么物件,任隨大公子調配。”
隨船的還有幾箱子白銀,一一抬到了大公子潘琦的面前。
大公子潘琦面色如水,便直接去找三爺鄭斌商談,當時三爺鄭斌正在碼頭工地上,鄭家已經先期開工了。
三爺鄭斌正在和一個漢唐集團的技術員商談,他看見大公子潘琦來找他,也不把他介紹給那個技術員認識,兩人商議了幾句算是把合作之事大略定下來了,待明日讓雙方的手下人再一一確定,等他們分頭寫完后,兩人再共同簽字。
漢唐集團對笨港地區的管理,一開始是粗放式的,只在這里安排了一小隊明人安保隊員,讓他們負責當地的治安工作。
在荷蘭殖民時期,這里還遭到過海盜的入侵這里只有一些漁民,還有一些在顏思齊時代移民過來的農民,這兩種人都是靠天吃飯,日子過得苦,當地連一家真正意義上的商鋪都沒有。
真不知道海盜來這里能搶些什么。但是,荷蘭人也不得不在此地修建了一個小型炮臺,駐軍十二人。
當時在清理荷蘭人勢力時,一起清理干凈了。那個小炮臺,稍微修整了一下,正好當了明人安保隊的營房兼辦公室。
本地的土著是平浦人,是熟蕃,在荷蘭殖民時期,也是加入荷蘭雇傭軍的成員,只不過不是主力罷了。他們現在還是母系氏族社會,成員相對溫順一些,與當地明人的關系尚好。
本來漢唐集團沒有全力開發這里的計劃,一心想把自己的基礎打牢一些再說,但是,鄭家集團提出租地墾荒要求后,這讓漢唐集團高興了一下。
荒地有的是,不怕與本地人有糾紛,他們的生產能力只能讓他們在溪邊種田,可是我們漢唐集團有技術的支持,去旱田吧,他們解決不了水源,我們能。
鄭家集團能提出這個要求原因很簡單。
這一是福建地方確實是缺少耕地的地方,每年都要為米糧發愁。如果是以往還好說,這一戰亂,更是缺糧了。
這二是三爺鄭斌就想好好看看這漢唐集團種地,到底是有什么法術有一陣子,他天天在赤嵌地區轉悠,他們竟能讓水自動從地下流出!
那時他們鄭家還沒有發力打下同安和泉州呢。
也就在鄭家租地墾荒不久吧,潘家又來那里了。
漢唐集團當時愣了一下,鄭家集團這樣做有情可原,潘家為何不去商業情況更好的熱蘭遮地區,跑到還比較荒涼的笨港呢?
后來看到潘家遞交上來的商業用地申請和住房基地申請,才明白了,他們這是看中了那里批給他們的土地面積大一些!
這個民族對土地的眷戀,那是深到骨子里了漢唐集團認為改變這一點真是太難了。
不過那是人家自己的選擇,各方面都符合漢唐集團的要求,當然申請就通過了。
潘家在那商業用地上修建自己的商業圈子,一開始是想按照廣州本家的方法修建但是潘家四公子出面了,他說:“莫不如按照漢唐集團的方式修建,那些洋蕃、倭商也都是很熟悉這些了”
大公子潘琦說:“那漢唐集團不會怪我等逾制?”
潘家四公子潘峰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潘家在這里開花分枝,他們都不怕我等搶了他們的生意還會怪我逾制?我反倒是覺得他們似乎希望我等學他們,可是又不明著說出來”
大公子潘琦心中一笑,這四弟還是太小,誰家有了真正的絕密之術,可以讓別人學去?
與溪對岸鄭家主要修建住宅不同,潘家的商鋪更容易修建一些。
那時臺灣的水泥還是緊張之物,潘家便把自家在臺灣的水泥產出全部用到臺灣,這還引起了廣州水泥的價格波動,連帶著馬尼拉和澳門,價格都有所上漲。
這讓后來跟風建廠的鄭家集團小小的多掙了一些,當然,永勝伯鄭彩一點點也沒有關心這些事情,他當時正籌劃著在福建發力呢。
這哥倆給潘家在笨港的住宅倒是完全漢唐集團化,這個是一點說的也沒有,大公子潘琦也是在熱蘭遮賓館住過,完全認同四弟所說的方便,舒適的形容。
可是如果在家里還是穿著明式的衣服,感覺不舒服了,索性家居服也是學他們吧,畢竟方便。
笨港溪兩岸的主要建設物都完工后,鄭家潘家兩家決定共同修建一座水泥橋直到這時,漢唐集團覺得不能裝作看不見了,這個基本的大型公共設施還是要負責的,至于鄭潘兩家把笨港地區的道路修整了一番,這可以看成是順手而為之,不當回事情,當時漢唐集團還是比較忙。
漢唐集團派出錢守國經理親自組團來為他們設計。現在他已經在那次的人事變動中,升為港務工程公司經理了。
派他出來是因為他的實際操作能力強,換句話說就是走野路子的能力強。
錢守國經理帶隊來到這里,測量了幾個基本數據后,很快就敲定了方案,咱就建一座鐵木結構小跨梁式木橋。
當時三爺鄭斌有些不喜,心里說,修建木橋,我等還用等著現在出手?還用漢唐集團出手?尋幾個木匠就建起來了笨港溪上現在那一座不正是我等找木匠建的?
錢守國經理是個細心的人,看出這個鄭斌有些不滿。
他說道:“你先前說要建一座大水泥橋可這是他媽的季流河,幾年就改一次河道,改了后那橋怎么辦?
還有連漢唐集團生產的水泥,很多都是標號不合格,你們的能行?難道你沒看到,關鍵部位用的水泥都是用紅色木桶裝的?那是專門燒制的!”
錢守國經理對這種只要面子或里子,不顧實際情況的現象分外氣憤!
無論是什么工程,只要稍稍上一點心,哪里可以說倒塌就倒塌?!
那得喪心病狂到什么程度?!
所以,有了充分的話語權的錢守國經理那是對一切不合實際的現象大批特批!
連我們漢唐集團都修不了聯系河口兩岸的水泥大橋,你一個好幾百年前的古人還嘰嘰歪歪?
就這樣,漢唐集團用四十五公分的鑄鐵管材加硬木,采用了三角斜撐的方法搞定了。
肯定能搞定了,錢守國經理不相信這些個古人在現在的條件下,能夠在同時在橋面經過二十噸以上的貨物他們用什么當運輸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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