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守國第二次來笨港,是因為鄭家集團提出來要與潘家一起建碼頭的事情。
漢唐集團以實際行動來大力支持這種投資臺灣,建設臺灣的行為,并且結合兩家在修整笨港地區公共道路的貢獻上,做出了許諾,在笨港碼頭建成后,漢唐集團將給予他們碼頭五年的免稅期。
有不太懂行的技術員調侃漢唐集團的財務公司,說:“你們這也太黑心了吧,人家把笨港周邊的土路統統都平整了一遍,媽的,一下子都是能動用上千的勞動力,干活還不用給錢,純義務奉獻,管飯就行,鄭家真牛逼。
不過,咱們只給五年免稅期太少了吧?到時候別讓人家古人笑話咱們小氣……”
當時財務公司的回答很簡單,看經濟發展,要有動態的眼光……
錢守國經理當時沒說話……從笨港的地理位置和發展態勢來看,五年免稅期,都有些多了。
港口,只要有了合適的碼頭,那就是成為一個下金蛋的母雞——這個時期的風帆運輸,是沒有成本概念的。
這個時期的富戶、鄉紳都喜歡在自己的所在地修路架橋,漢唐集團大力鼓勵這種行為,不僅給予物質上的獎勵,還有精神上的獎勵,兩手都要硬嘛。
笨溪兩岸,鄭家和潘家各自都修了一條三公里多的三合土主干道,那么正好,北面的就叫鄭家路,南面的就叫潘家路。
漢唐集團還提出,在整個臺灣地區內,但凡是個人出資修建的道路,橋梁,在今后命名時,都會加上出資者名字中的一個字。
富戶、鄉紳想體現出自己的存在感,那么,漢唐集團就讓他們的存在感更大些……正向推動,與人與已都有利。
漢唐集團又一次派出錢守國經理指導他們修碼頭。
那一陣子,三爺鄭斌面對著大海,高舉起雙手,熱情地說:“建一個百年大港……銀兩不要怕的……”
當時錢守國經理眼睛一翻,說:“不可能……那樣的面子工程你找別人幫忙去,不管搞什么工程,我們漢唐集團都是問責制……到時候我有責任的……你別不理解,動不動就百年,百年的,適應現實的就好……”
“好吧……但聽錢經理的……”
“老鄭,我這人心直口快……你別怪罪,我知道你們明人要求面子大,好講個排場……”
“老錢,我現在可是有臺灣身份證,是在臺灣地區有產業的人,你也別總說你們明人,明人的……”
“噢,噢,我忘了這一點……我給你好好講一下這個笨港一期碼頭的設計……”
漢唐集團放棄了這里的河岸式碼頭,這太容易受到河流水流量的影響。
不過,它們原先的河岸式碼頭也有好處,那樣會比較曲折,不容易受到直接的攻擊……可是現在,這周邊海域不能說沒有海盜,但是,可以保證的是,沒有成規模的了……海盜,是最好的勞動力,那樣漢唐集團也可以像永勝伯鄭彩那樣,只管飯,不發工資。
錢守國經理給的方案是海堤式碼頭,在笨港的一個小海灣內填土筑堰,然后向海內伸出長堤,這當然需要先攔海,圈出施工范圍……這個費人工,但是不費其它成本,特別適合鄭家集團的特點……
三爺鄭斌自己拿著方案看了半天,大為高興,說:“幾千勞動力投入進去……三個月可成,節省水泥不說,還把港口區內的一座小山夷平了,擴大了港區面積……只不過這開山取土所用的時間,計算得太緊了吧?”
錢守國經理說:“不緊,到時候我們提供工程爆破服務……不收費用。”
“那漢唐集團何時能傳授我等爆破技術?”
“你沒申請嗎?”
“申請了,臺灣北部地區的金明池主任向我索要一百名童男童女,而且都是要黃河以北的,我正在籌辦此事,這事情不是費錢而是費事。但是現在我等心里急切啊……您要是私下里傳授與我,我必以百兩黃金謝之,此事一定無人可知!”
錢守國經理想了想說:“老鄭,一來這技術本來專業性就強,我真的不太明白;二來這工程我自己都弄不明白如何配制,三來你看我現在還在乎這點貴重金屬嗎?”
“嘿嘿……加上美女兩名……”
“老鄭,你只要照著漢唐集團的安排去做,別想著走歪門邪道了……我見過多了,現在就算是我自己遇到了,我也會說不,真心說出……看看我這人品!”
事實上,漢唐集團的總資產和每個人分紅的數字一直在網上掛著,過去,那個論壇是點擊量最高的地方,現在可不是了——由于漢唐集團一直是以糧本位來確定馬票的價值,每個人可能擁有的大米斤數是天文數字。
三爺鄭斌肅顏抱拳說道:“錢經理,你有如此做法,在哪里都會受人尊重!”
錢守國經理說:“老鄭,下次別這樣調皮了。”
在鄭家集團和潘家集團的聯手下,這笨港一期碼頭果然在三個月內修建完畢。
既然漢唐集團讓這些明人開發這個地方,那么按千噸木頭船的吃重來設計第一期,夠他們用的了。
若是廣州不被包圍,那么潘家的生意會一直紅紅火火下去。
潘家在臺灣笨港開了分枝的事情也不想瞞著誰,臺灣貨在廣州也好賣,那么生意自然順風順水——但是戰爭來了。
潘家一下子陷入了危機中,他們八成的進貨源被生生掐死。沒有了傳統而且堅挺的絲綢、瓷器、茶葉三大件,他們拿什么與別人交易?
潘家的家主當然要跑,事實上,無論什么時期的商人,就像是破船上的老鼠一樣,往往總是能第一個感覺到危險,往往第一個跑掉。
在韃虜南下,打破了南雄時,就已經有商人開始跑了,這樣的商人往往都是大商人,他們大多擁有自己的海船,還真沒有把何斌經理那個廣發物流公司看在眼里。
如果沒有漢唐集團的存在,這個時空里的相當一部分商人轉到了澳門、越南、泰國、真臘、馬尼拉、巴達維亞等地,后來局勢安定下來后,有回到廣州的,也有就在當地落腳的。
但是,現在他們多了一個選擇,臺灣,去臺灣吧,臺灣貨是好賣。
臺灣漢唐集團針對這種狀況也啟動了戰時管理計劃。
當然,他們也早就做好了相應的準備,直接在熱蘭遮碼頭分流了船只,讓河口、高雄、基隆也參與接收這些商人,此時還沒有到移民時期,正好全當成練手了,讓他們上岸后再自由流動吧。
笨港碼頭的修建,讓漢唐集團多了一個選擇。
潘家家主的海船直接停靠在有自家一半產權的碼頭上,隨著他同往的商人們當時無不佩服潘家家主潘擇臣的眼光——這是多么超前啊!
從下了海船到潘家大院的一路上,潘家家主潘擇臣享用了眾多真心實意的馬屁。
這種心情真是好——看見了兩個兒子潘琦和潘峰前來迎接更是讓他高興。
但是,他卻故意對這兩個兒子不冷不熱,卻對前來迎接的鄭家三爺鄭斌大表感謝——不知道的人,聽他的話,都好像一直是鄭斌在照顧這哥倆,全是鄭家在給這哥倆的面子。
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是沒有一個人去指出正確的事實,這兩家只不過是合作關系而不是誰領導誰,誰照顧誰。
廣州城之戰,對廣州這個幾近千年之城的貿易,是毀滅性的打擊。
雖然韃虜沒有能力封鎖廣州城的水路,雖然韃虜沒有能力力克廣州城,但是,廣州城的周邊地區啥產出也運送不出來了。
在真實的歷史中,廣州之戰能打將近一年,這當然與韃虜無力封鎖水路有關,他們切斷不了廣州運送糧食的道路——高價買,總會有勇者送去的,他們也可以出去采購。
但是那些靠著周邊地區提供產品的貨源就不復存在了。
可是,在福建,當時的鄭家有漳州和泉州這兩城的三角地區,傳統的三樣,全有。
所以,鄭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現在,貨源是生命,是發展力了。
三爺鄭斌如何不懂得其中奧妙?他對潘家家主同樣是禮節周到,對其他同行的商人也是有答有應,絲毫沒有輕傲之意。
一行人在三爺鄭斌、大公子潘琦、四公子潘峰的帶領下,先去了漢唐集團在此地設置的笨港海關登記。
這個笨港海關是隨著笨港碼頭成立后才正式成立的,是由藍翔學校出品的人員來工作,由明人安保隊員保駕護航。
開始時還算正常,計算好本港進出貨物的數字,收取各項稅物,或者列出統計表讓鄭、潘兩家的主持之人簽字認可就行。
說句閑話,鄭家集團和潘家集團對漢唐集團的稅務那是全力支持——商人,無論在哪個地方經營,沒有一個不知道要交稅的,但是像漢唐集團這樣,總是用大字把各種貨物的收稅標準列得清清楚楚,而且還完全照做,這一點,他們聞所未聞。
三爺鄭斌就此事也密信于大哥永勝伯鄭彩,聲稱,如此做法,布誠信于天下,收萬商于我鄭家。
大哥永勝伯鄭彩思量了幾日后,萬分小心地回信說,漢唐集團可以如此,我鄭家不可以這樣做。
利于天下,收萬商之心,卻不利于我等,萬一臨時有難,我等如何加稅?反而更是打我鄭家臉了,我鄭家總不能說好之后再突然加稅吧?不可太不要臉了——而且有變之時,總不能動用我鄭家根基吧?
里里外外就是這意思了。
三爺鄭斌想想,也只能嘆了一口氣,大哥將那些自家的銀庫里的銀兩看重了。
當時,笨港海關突然有大批商人涌入,盡管也有過事先通知,那些人也還是亂了手腳,第一次經歷。
還好,有三爺鄭斌和潘家兩公子在,無論那些辦事員的動做多慢,明人商人表示情緒穩定,這還正是與三爺鄭斌溝通之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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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