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唐集團紅星軍工廠為這次遠洋投放訓練計劃準備了照明彈和信號彈以及它們的發射器。{3w.
考慮到照明彈和它的發射器并不是批量性需求,林勝利廠長索性做得精細些。他把照明彈的投放彈筒設計成六十毫米的標準,由于對膛壓基本沒有要求,普通的熱軋鋼管可以適用,底座撞針式發火,藥柱發射。
彈體為兩次沖壓成形,后期對接后,精磨校正,內裝絲綢降落傘和藥盒。
夜間試射時,以八十五度角發射,估計能有三百米高,滯空能力還可以,能有五十秒了,亮度也行,一平方公里的范圍內能夠看清物體的外形。
沒有經歷過這個時空的人,恐怕是想象不到,這個時期的黑夜能有多黒。
想在元朝時,泉州只不過比別的城市多點些燈籠和火把,都能被馬可波羅稱為光明之城。
不是林勝利廠長一個人在試射,鐵依技術員和潘科樹技術員也來陪著。
這兩人終于放棄了想把擲彈筒裝備到安保隊的打算。
那個榴彈確實比迫擊炮/彈復雜而精細了,同時又發現,安保隊的手、榴彈彈體公差較大。
鐵依技術員當時嘆了口氣說:“我們的工業化還早的呢。”
潘科樹技術員擺弄了一下手里的ipd,找出了一份資料,題目是《18世紀至21世紀工業化發展的進程》,說:“你看看這個吧。”
鐵依技術員看了他一眼說:“算了,對我們的借鑒不太大。”
鐵依技術員從小就買軍事方面的畫報看,同時,雖然是機車專業,但是手里也會一些機加工技術。
潘科樹技術員卻不會。
鐵依技術員在使勁兒鏨時,他在看資料;鐵依技術員在用力挫時,他在看資料;鐵依技術員精心車時,他在看資料。
鐵依技術員說:“你是化工涂料專業,現在還不太能用上,你不如學些車床技術吧,這東西雖然易學難精,但至少能讓你對設計有直觀的感受要不去明人配件廠開始練起。”
潘科樹技術員說:“你是說那些老式機床?”
他隨手就翻出《世界機床發展史》的資料來了。
對軍事設備的愛好使兩個成為好朋友,也使兩個人非常關注林勝利廠長的新東西。
兩個人看完了照明彈的發射后,鐵依技術員問道:“就這一種顏色嗎?我看有些發黃。”
林勝利廠長說:“一個是鎂還不太純,二個是他們連硝酸鈉都不舍得加。”
潘科樹技術員隨手就翻出《美式照明彈的種類與特點》的資料來給他們兩個看。
林勝利廠長驚喜地說:“這么冷門的資料你也有?發我郵箱里!”
燈光下,潘科樹技術員得意地笑著,牙挺白。
接下來是信號槍。
這個尺寸還是大了些,口徑足有十二毫米,大號轉輪槍了,需要雙手把持,它的轉輪上只有三筒,手動轉輪。
林勝利廠長說:“這么大,是因為它完全由明人車工加工。”
鐵依技術員高興地說:“那么它算是明人的產品了?”
潘科樹技術員在ipad上翻了幾下,找出來漢唐集團技術發展標準的資料,說:“不算啊,我們規定是完全由明人自主研發,自主加工,設備和原材料都是這個時空他們自己生產的。”
一個明人工人試射了三發,還可以,射高能有八十米吧,這個在海面上能被很遠的人看到。
信號槍的副產品是警用轉輪槍。
這個終于被提到議事日程上了,而且是出于現實的需要。
如果給現在的臺灣社會類型嚴格地下一個定義,那么可以負責任的說,這是一個“警治”社會。
巡警在街上巡視治安,處理一般事物,如果事情較為麻煩,就上交派出所解決。
漢唐集團現在的巡警部部長由原熱蘭遮市場派出所秦曦關所長擔任,這一個提拔沒有人有異議,熱蘭遮城地區的治安成績,大家有目共睹。
秦曦關部長對董事會說:“全臺灣現在一共有八個派出所,十八個治安組,五百多名警力。我們在派出所的安保隊員不容易啊,這明人的刑事案件好辦,打架,小偷,搶/劫都好辦,可是這民事呢?
連十五馬票的經濟糾紛,我們都得管,頭痛啊,給我們再調些我這樣的退伍兵吧,警力人員還要召,二十四小時巡視的要求壓力太大。”
伍大鵬董事長也同情地說:“是啊,我們的刑法和民法事先雖然考慮過大明律和這一時空的特點,以為差不多能完善了,可這問題層出不窮。”
建國安董事深有同感,說:“幸虧荷蘭人當初搞的是王田制,一切都是荷蘭人的,要不然我們往農村投入那么多人口,各個地區的都有,他們要是來幾次土地、水源之類的械斗,還搞個屁的建設!”
宋士達董事說:“土著呢?要不是大力發展經濟作物和特色產品,再給你添一些亂,可就煩死人了。”
李子強董事笑了,說:“我那里好,一切都很有秩序,孫董,你那里也還好吧?”
孫德發董事笑笑沒有說話,建國安董事說:“是啊,你們工業和化工業都是吸我們農業的血才發展起來的,當然過得比我們好!”
李子強董事大笑:“剪刀差是必然的,但是收益我們沒拿走啊,要不你們農民不得餓死一批?你服是不服?”
建國安董事沒有搭理他。
秦曦關部長沒有插話,大家說話跑題是常態,不跑題是變態。
最后決定同軍隊一樣,增加警員的征召,然后再調幾個軍事人員暫時協助巡警的建設工作,大家都是二把刀,但總是都超越了這個時代,也差不多。
至于法院的建設工作,漢唐集團在計劃里一直是推到了第三階段。
現在,就讓規定壓倒一切吧!
李子強董事驕傲他的紅星工業區秩序很好,但是,第一次同時死亡兩條人命的案件就發生在他那里,這個說話不能太過頭,可是他卻總是這樣,打臉了。
那一天,大約是在晚上九點半左右,在煤氣路燈的照耀下,兩名巡警發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
他們身上穿著藍色的工作服,這在工業區里很常見,但是正因為很常見,所以他們兩個人的怪異被放大了。
這里的工人現在走得快,胸口也都是挺起來的,頭也端正,而這兩個人走路遲疑,又左顧右盼,縮頸勾肩的樣子。
一個巡警喊道:“喂,你們兩個人,讓我等看看身份/證!”
那兩人一怔,看到了兩名巡警正快步沖著自己而來,立刻分散逃跑。
兩個巡警心中大喜,沖著竹哨追了上去,這又要立功了!
這個巡警小隊長,分隊長,中隊長,大隊長,派出所所長,天神,這要立多少功勞才行!
這兩個人還是不熟悉道路,很快就都被分頭堵住。
其中一個場面還有對話。
當時在場的人都喘成一團,一個巡警說:“此,此人甚是能跑,我等,等第一次見到!”
另兩個巡警都說不出話來了,只是點頭。
那人喘好了氣,卻從袖子里掏出刀來,刀在煤氣燈下閃閃發亮。
一個巡警抽出了火銃,說:“放下刀,饒你不死,火銃下尚沒有活命之人!”
那個人喊道:“老子刀下也從未有活口!”
說話間猱身上前,“轟”,那個人后退倒地。
只要對方拿著致命武器拒不投降,就開槍,這是規定。
這時,遠處也傳來了一聲槍響,這兩人怎么又跑回這樣近了?
那個巡警上前,看了看不甘心的閉上眼睛的歹徒,心想,這幫子人怎么就不識得火銃的厲害呢?
超過三毫米直徑的子彈打入胸膛就必死無疑,且不要說是火銃了。
兩具尸體擺在了馬軍院長的檢尸臺上,像這樣相對完整的歹徒尸體,大家都知道要送哪里,做一下子最后的貢獻吧。
秦曦關部長先聯系了一下李子強董事,把情況說明了,讓他組織自查一下,看看丟了什么,或者有關要害的地方,還要檢查一下。
結果有人發現丟了工作服和換的鞋子。
李子強董事鐵青著臉說:“老秦啊,這是境外敵對勢力蠢蠢欲動,亡我之心不死!一查到底!”
秦曦關部長心里說,事情沒查明,別亂下定義。
但是查,是肯定要查下去的。
秦曦關部長在墻上的地圖上看了看,用鉛筆把案發地點劃了個圈子,又在丟失工作服和鞋子的明人職工新村邊緣劃了個圈子,再往西南就是安江內海海岸,他又劃了個圈子,三個圈子一連,可以看出他們是在安江內海上岸,然后偷了衣服和鞋子,再到紅星工業基地伺機作案。
他又來到了熱蘭遮醫療中心找馬軍院長,看看是尸體檢驗也好,還是解剖訓練也好,能不能再提供一些情況。
這個臺灣海岸線這樣漫長而曲折,小股的滲入真是讓人頭痛。
馬軍院長面無表情地摘下自己的橡皮手套和口罩,對身后的明人護士們說:“你們接著練習一下清創,要把每一個異物都取出來。”
明人護士們明顯比以前臉白了些,聽話地操作去了。
馬軍院長對秦曦關部長說:“虎口繭子很重,像是玩刀的,身體遠比一般明人強壯,腸內的食液里發現一些干紅辣椒細碎片,兩人看樣子喜歡大量食入辣椒,他們可能來臺灣不少時間了。”
“至少十二個小時以上了吧?”
“差不多,我畢竟不是尸檢專業。”
秦曦關部長的頭有些大,一切還不好說呢。
秦曦關部長忽然想到,說:“他們腳底沒有反清復明的文身嗎?”
馬軍院長笑了,說:“剛送來時我就看過了,啥也沒有。”
秦曦關部長想,這個火銃的威力太大了,現在上轉輪手槍不費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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