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翠花瞪著大眼睛看著她的胡鎮南大哥,一句話也不說,那大眼睛里馬上就要有淚光了,現在在太陽底下顯得很晶瑩。≥≥,
胡鎮南知道完了,又完了,他可能還是要拗不過這個寶貝妹妹。
他當時努力不去看妹妹的眼睛,卻馬上裝出自己的腳突然有些不舒服的樣子。
他這時才剛剛穿上了漢唐集團送他的帆布戰斗靴子,新鞋不舒服很正常。
“咦,好像這帆布戰斗靴子穿上后有些緊了。”
他彎腰像是在松開鞋帶。
海安大隊要獎勵他一筆撫恤金,還要加上一筆帶路費用,這些都是入賬了的。
但是胡鎮南和那些江湖人士基本都不要,差不多都拒絕了,他們的理由還都差不多。
怎么辦?這還是一個有底線的江湖,不是一個不要逼臉的社會!
但是他們不懂得制度和規定這東西,也不會明白現代的運做體系,不過辦法有的是,那些江湖人士基本上都想要一把制式刀,這個可以有。
中碳鋼產品,對于軍隊來說,現在還不至于短缺得要命,報一個損耗可以做到,但是這將來都會從軍費預算拔出中扣除的。
要不說安保大隊最大的敵人就是他們的董事會嘛,限制得要命了。
至于再送他們一套帆布做戰服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們都更喜歡那帆布戰斗靴。
他們中有想走的人,基本上可以說是樂呵呵地走了,不想走的可以繼續為安保大隊帶路,安保大隊都表示歡迎。
胡鎮南就是想走的一個,一來,功成名就把身退,江湖之上美名揚,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心中歡喜,也是他追求的一種境界。
當然話說回來,這還是一個有底線的江湖,他們總會遵循自己的原則。
二來呢,胡鎮南有些怕了,這個妹妹提到侯隊長的次數太多了,這是她以前從沒有過的。
自己趴在床上養傷的時候,這個妹妹便在值班時總不在身邊,是不是又跑去找侯隊長了?她有沒有啊?
但是好像沒有,胡鎮山雖然沒有結婚,但是男女之也是有過的,江湖人士嘛,要是沒有一雙敏銳的眼睛,他不知道都死多少回了。
妹妹坐在自己的床邊時而高興,時而憂傷再不走,胡鎮南怕自己的妹妹瘋了。
在胡鎮南反復系著自己的鞋帶時,妹妹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離開這里可以,但若是不去臺灣,她就死給大哥看!
這聲音聽上去清脆而甜美,好像是很輕柔,但是胡鎮南卻緩緩地站起了身子,他知道,妹妹這樣的說話方式才是定死了決心,他又沒辦法了。
胡翠花走了過來,輕輕拉著胡鎮南的胳膊說:“行萬里路,讀千卷書,這樣人才算見過世面,大哥,這是你教過我的。臺灣,不過離這里幾百公里,你我兄妹走上一遭又如何?侯隊長說,我等總是連這小小的海峽都不敢跨過!”
胡鎮南當時就不高興了,說:“姓侯的知甚?過去臺灣是紅毛蕃子的腥騷之地,我等去那里能見到何物?!”
“侯隊長還說了,遠處還有馬尼拉、巴達維亞、印度,波斯、還有歐洲,我等卻只敢在這一小片大陸上東走西游”
“真是奇怪,只聽說紅毛蕃子來我大明,我等去他們那里做甚?!”
“他說我們怕大海!”
“休得胡說!大海里我游他個百十里算甚?憋氣一個時辰算甚?!好吧,我帶你去臺灣走上一遭后再一起回家!”
胡翠花一下子笑了,小臉在陽光下燦爛無比。
胡鎮南外表是滿面的憤怒,但是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感覺這個妹妹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妹妹了,這是好,還是壞,他不敢去想。
臨走前,胡翠花要去與侯隊長告別。
胡鎮南在軍營外的樹陰下抽著煙,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吸煙是和別人學的,適應后感覺不錯,但是那煙還挺貴,不過不怕,他的朋友遍天下,隨便找一個拿些銀兩用用不難的。
胡翠花學著護士姐姐那樣的走路姿勢,她們走的樣子真好看。
她來找侯隊長了。
此時,侯東方隊長正在和一些后勤人員一起肩扛著一筐筐的菠蘿,這也是總部那里發送過來的,大家看中它耐貯的優點。
在胡翠花的眼里,侯東方隊長高大健壯和氣,和人說話總是笑呵呵的。
他的官位那樣高,卻和士卒們一樣做體力活,實屬難得,會得到士卒們的愛戴……
她看見侯隊長終于搬完了,正在和幾個士卒聊著天。
她走了過去,脆生生地喊了一聲:“侯隊長!”
侯東方隊長回頭看去,心中好笑,只見胡翠花身上穿著小號的戰斗服,那是發給護士的,但是卻留著明人的少女發髻,扎著一串粉紅色的賽璐珞頭飾,這實在是有些土了。
她兩只手抓著她始終認為是十成十白銀的小片刀的刀鞘,她像是一個那面世界里在工地做活的女孩子啊,呵呵。
他身邊的后勤士兵看見胡翠花來了后,一個個悄悄轉身離開,他們露著怪怪地神色,互相以目視之。
“翠花,你要回家了?”
“不是!我要去臺灣!”
“你哥哥不是說你們先回家嗎?”
“他呀,改變主意可快了。我穿成這樣如何?”
陽光下,胡翠花調皮地轉了一圈,動作輕盈。
“呵呵,翠花是美少女嘛……”
“侯隊長,你又像是一位大叔了……對了,你說過,若是我去臺灣報考女巡警,可以給我寫一個推薦……”
對,是有這樣的一回事情,侯東方隊長想起來了,他就認真地給她寫了一份推薦信,落款簽上了自己的姓名。
在漢唐集團里,無論是需要蓋公章,還是不需要蓋公章,最后的經手人必須同時簽上自己的姓名。
這樣做是為了怕事情出現了問題后,會變成了一件沒有任何人可以追究的事情,成了一件無人有錯的案子。
胡翠花此時終于知道了侯東方隊長的名字:侯東方。
但是他的字跡可實在是不好看,怕是不如大哥呢。
侯東方隊長笑著說:“翠花會變成警花的……去吧,學一學先進的文化,還可以提高自己的審美能力。”
“……我可以給你寫信嗎?”
“可以啊,但是你不要指望我能及時回信,我也不知道這次能打到什么時候……”
“我懂,打韃虜嘛,越狠越好,我本來是要幫你們忙……”
“戰爭從來都是讓女人走開,不管它是大小,你還是去追求更美好的生活吧……”
胡翠花走了,帶著滿心的歡喜,還有侯隊長的一封推薦信。
兄妹兩人一起走路時,胡鎮南就陪在妹妹身邊走,但是他自己感覺自己就像是多余的人一樣。
胡鎮南不時翻著白眼,心道,妹妹這是中了魔怔了……
在漢唐集團安保部的計劃里,臺州地區不可能是韃虜能夠放棄的地方,那么,他們就一定會大舉來進攻,這是必然。
否則,韃虜這次的出兵計劃就完全白費了,到時候一個“畏敵不前,枉費軍帑”的罪名,別說是一個郡王,就是親王也扛不住的。
屠殺別人兇狠的集團,殺自己的人同樣兇狠,因為他們只信奉這個。
特工大隊傳回來的消息越來越明確而密集,在杭州地區,以靖遠大將軍宣和郡王多尼為首的強盜集團,正在蠢蠢欲動。
他們其中有三個貝勒、八個固山,一共二十萬精兵,但是號稱五十萬大軍已經整合完畢,他們正在開始向著臺州城地區運動。
但是說他們是運動是高看他們了,其實是在挪動。
浙江省位于東海之濱,地勢西南部高,東北部低,自西南向東北傾斜,呈梯級下降。
它的西南部為平均海撥800米的山區,1500米以上的山峰也大都集中在此。它的中部以丘陵為主,大小盆地錯落分布于丘陵山地之間。
它的東北部為沖積平原,地勢平坦,土層深厚,河網密布。
別說這個時期韃虜的運輸水平了,就算是漢唐集團要是主動去進攻他們,也可能被稱為運動。
幸虧浙江東部地區開發了上千年,基本的道路橋梁建設還是有的。
馬旁經理借助安保部的武裝裝甲汽車,讓巡警帶著自己的助手,去各個地方機構接收權力。
但是,這不是讓巡警們接管地方政權,而是直接讓他們維持原先的行政架構,這種級別的地方官員暫時不動,可以觀察他們的后續表現,現在這個時期,地方上的平穩是關鍵。
總之,這些地方都免稅半年了,基本也用不上他們,他們只是有個存在感。
巡警們則到地方上發布一下公告,到各個大街小巷中,由助手們用大喇叭喊一兩次,老百姓知道是漢唐集團占領了這個地方,他們則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但是,半年不交稅了,這個可是人人皆知了。
浙江人,若是誰沒有大大小小做過些生意,那就不是真正的浙江人。
就算是這個時空也一樣。
無論是農民利用閑時,還是平民長期從事,他們基本都做過一些。
這一些從來都是要交稅的,但是他們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那個漢唐集團發布命令了,說是半年內,絕不征收任何賦稅!
這時人心不是大定,而是歡欣。
每一個地方上都有一個六人巡警小組,相信六把三眼火銃完全可以維持治安了。
但是這個接受過程中,也是讓巡警們苦不堪言。
他們在路上乘坐所謂的武裝裝甲汽車的時間,都比不上他們推它的時間,若是富庶一些,人口多一些的地區道路還好說,基本可以通過,只不過有時為了找一座結實一些的橋,繞些路程。
但是由于前幾日剛剛下些雨,一些稍偏一點地區道路的路況就慘了。
武裝裝甲汽車常常陷進泥坑里,而那些前去接收的巡警就得跳下車,用力推去吧。
還好,武裝裝甲汽車到底是發揮了它能夠嚇人的強項,所到之處,基本接收順利,就沒有一個明人不怕這個轟隆隆的大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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