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唐集團的管治地區,技工的工資相當高,這是人人盡知的常識。
技工的工資目前有兩塊兒組成。
第一塊兒就是最低工資保障,這個是所有從業人員都會享有的,它在臺灣地區得到了嚴厲的監管。
在臺灣地區至今還沒有一家工廠主違背這一條,這里面很是能說明它被執行的力度。
至于說到在浙江地區,這個規定目前還沒有開始推廣。
現在如果馬上按照漢唐集團的標準施行,浙江的手工作坊業全部都會歇菜了,兩地的經濟情況實在是相差太大,不可能按照一個標準統一執行。
當然,漢唐集團絕不會推廣無法實現的標準,也絕不會發布無法監督的規定,他們大力培訓巡警的目的就是在于監督,暫時在各個行業里都負責。
這一個時期,不管是軍管制度還是警管制度,還是集團管理制度,漢唐集團已經把種種極權式的權力都用盡了。
他們從不和明人群眾商量他們要發布什么規定,直接就要求了。
絕對的極權管理方式。
但是他們管治下的明人群眾對此表示情緒穩定,甚至有一小撮善長占小便宜的人還非常擁護這種極權管治。因為漢唐集團自己也遵守他們發布的規定,甚至于因此還很受傷,不得不讓喜歡占小便宜的人占了便宜。
漢唐紅星陶瓷廠破產了,這是繼漢唐布袋石灰廠,漢唐河口磚瓦廠,漢唐河口木炭廠等陸續第四家被漢唐集團認定為破產了,只能拍賣的廠家,又會有人買下來占便宜了。
這些廠家陸續破產的根本原因是,這幾家工廠的人工費用相對別家工廠要高很多,產品又都是平常的產品,大家的技術含量都低,所以在競爭力上,它們比不過別人了。
但實際上,如果單純從成本核算的角度上看,它們還是可以維持的,畢竟現在還是需求市場,產品不愁賣的,只不過比別家工廠慢一些罷了,利潤低了一些罷了。
但是漢唐集團有自己的計算方法,他們更看重企業的前景。
在宣布漢唐紅星陶瓷廠破產的時候,那個廠長,當初一手一腳建立起這個工廠的技術員任鴻飛有些不高興了。
他說:
“憑啥算我的廠子破產了?!
那個石灰廠,你們不肯給人家增加機械設備,說他們只有百分之十的盈利,就算給他們提供設備了,成本也降不下來,你們說算破產了,這個我勉強理解;磚瓦廠、木炭廠當初剛建成時,雇傭的人手過多,盈利現在也不高了,算破產了,我也能勉強理解;可是你們憑啥算我的廠子破產了呢?!
只要再給我們增添幾臺擠壓設備,我的廠子的產量一下子就上去了……再說了,你們采購產品時,憑啥不先緊著自家的廠子,搞什么市場化?!
這里有陰謀!!”
漢唐會計事務公司的人明顯經驗非富,他心平氣和地說:“老任,很多技術員真的只懂技術,明顯不是合格的廠長……你給工人的福利太高了,一開始產品利潤高,看不出來,可是現在呢?
他們明人的陶瓷廠陸續建起來后,人家也買了相同的機械設備,人家產品的質量不差,價錢比你還低,不買人家的還能買你的嗎?
你看臺州地區的老馬都不要你的貨,他圖便宜啊,再說了,一個上下水管材能有啥技術含量?
價格是硬道理了。
鄭家集團從德化把陶瓷管材運送到這里,價錢還比你低了三分之一,你說吧,這廠子還有辦下去的前途嗎?”
“他們是惡意攪亂社會主義市場,傾銷,投機倒把,尋釁滋事!!”
任鴻飛廠長真的有些激動了。
那個會計事務公司的人等他平靜了一會兒,說:“算了,這種低級產品我們競爭不過他們的,特別是他們也配備上了簡單的機械設備以后,我們再來做這個沒有前途的……破產吧。”
任鴻飛廠長心疼地說:“那就眼睜睜地看著它又被他們買走……那些工人們怎么辦?”
“不讓他們買走,還能白白浪費了?工人你還是按照合同的要求辦吧……”
當時,紅星陶瓷廠宣布破產拍賣了。
全廠一片寂靜。
幾百個工人都站在廠門口等著任鴻飛廠長,他們有話說。
當任鴻飛廠長出現時,工人們全跪下了!
幾個老工人哭著說:“我等知道任廠長不準許下跪,但這是最后一次了!都是我等的收入太高,害了廠子破產!”
任鴻飛廠長眼圈兒紅了,他大聲喊道:“都起來,穿漢唐衣服的人從不給別人下跪!去吧,漢唐銀行會給你們多發半年的工資,合同書里寫著……你們都有技術,工作也好找……”
“我等從明天開始,也工作六個時辰,也只要最低工資,那樣廠子是不是就不能破產了??”
任鴻飛廠長聽了后心里一酸,大聲說道:“那還是漢唐集團的廠子嗎?!”
有幾個商人早早得知這里會被拍賣后,他們嘻笑著進廠子考察,買下這里可不虧,設備都齊全,買下后直接可以生產……只不過他們給工人的工資和福利太高了,誰叫他們當初給那么高的?現在不好降低了吧?
到時候我等重新招一批工人,生意一下子就做起來了。
當然還有其它的陶瓷廠還想兼并這里呢。
工人們看見任鴻飛廠長沒有其它的辦法,而他們也將不得不離開這一家曾經讓他們得到別人太多羨慕眼光的廠子了……
工人們怒了,他們站了起來,大聲說:“任廠長,若是廠子真賣了,我等可不可以湊錢買下來?!”
任鴻飛廠長當時心頭一亮,說:“可以啊,你們當然可以集資購買了,如果不夠,還可以貸款!但是你們要有一個挑頭的人……我他媽的忘了股份制!”
工人們開始來了精神,大家在一起三四年了,什么人的什么人品,大家都清楚,他們很快就推出了一個帶頭的人,一個人品好,還有技術的老工人。
這樣,他們開始了購買廠子的行動。
這些年,他們都積攢了一定的收入。
他們一筆一筆計算著大家能拿出的份額來,砸鍋賣鐵也要買下來,可不能讓那些不要逼臉的,總想占漢唐集團便宜的人討了好去,你看他們來廠子里參觀時的樣子,太恨人了!
但是還不太夠……工人中,有的技術員已經有了自己的住房了,特別是那個帶頭的老工人,他不僅制泥范是一把好手,還都能動手修理攪拌機的小毛病!
別家陶瓷廠的攪拌機若是壞了,只能找漢唐集團的技術員來修!
他說:“我可以把房子賣了……莫和我爭,我的比你們的要大,可以暫且租房嘛,當初草棚子也不是沒有住過,呵呵……”
任鴻飛廠長直接找了伍大鵬董事長。
在董事長辦公室里,任鴻飛廠長抽著伍大鵬董事長的精品芙蓉王煙,說:“弄這么多牌子的煙干嘛,價格亂亂的……我想讓那些工人們把廠子買下來……”
伍大鵬董事長皺著眉頭說:“你對廠子有這么深的感情?”
“那是啊,你小子好運氣,肯定沒有進過廠子工作,那里要是干久了,就像自己家一樣了……不過,我也知道,我們總不能為幾馬票的產品去操心,賣了是對的,化工用陶瓷和電業用陶瓷等特種陶瓷才是我們要的……”
伍大鵬董事長笑著說:“當然了,能把你這個技術人才從這個廠子解脫出來,比十個陶瓷廠都合適……再說了,我們賣的價錢也不虧。”
任鴻飛廠長正色地說:“我就是想讓我們虧一次好不?低價賣給工人們吧,你看吧,他們會比任何人都愛這家廠子!”
又來沖動勁兒了!
伍大鵬董事長好好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話,說:“集體資產的轉移,從來都是麻煩的事情,你希望我們回到黑箱操作的時代?”
“呵,呵,老任,還有漢唐銀行貸款嘛,強行長會對這個業務感興趣的……”
對啊,他們可以自己去貸款啊,自己使勁使錯方向了。
最終,工人們在拍賣中贏了。
他們就是頑固地要買了,你們來比吧,誰出價,我等都要比你們高一百馬票!
當這家工廠以股份制的形式重新出現后,它有了些許的不同。
工人們全都降了自己的工資和福利,全都主動延長了工作時間。
任鴻飛廠長還是業余時間里關心這家廠子。
他說:“我們這家廠子并不是完全因為你們的工資和福利才破產的,你們別在這里苛刻自己,起碼最低工資還是要保證……”
工人們笑笑沒有說話,心里說,降低了工資和福利后,我等現在產品和別家是一樣的價了,更好賣了!這不是同樣賺錢嘛……
當然,不同的人的看法不同,有的工廠主就笑話漢唐集團了,看吧,弄個什么最低工資保障,把我等的生產成本都抬高了,你們自己也承受不了了吧?!
工資由高到低,這種事情極少,其它的技工們的工資依然堅挺。
所以,在漢唐集團管治下的小環境里,當不上安保隊員,就去學技工,反正是漢唐集團白白培訓的,不花錢。
老人有言:技多不壓人。
總之,職業技術的教育由于是直接與馬票掛鉤的,人們學習的積極性不必號召。
但是,這些技工們在一些目光遠大的人眼里,還是只停留在“術”這個層次,他們更是把目光投向了特訓班的這些人。
所以,兩大集團爭著請這些孩子們到家里玩還是有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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