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鐵生組長悲傷地看著眾人的選擇,這是一群信奉實用主義和功利主義的人,他們的意志從來沒有堅定過,甚至包括自己的組員。
他感到十分的寂寞。
這一天的晚上,強國權行長找到了他,兩人到了一家明人開的茶館坐了下來。
這個地方比較偏一些,人少,清凈。
不過,這里也拉上了電燈,到了晚上,還算明亮。
現在,使用漢唐集團的電燈要收費的,他們按照電燈的盞數來收,有馬票的多安幾盞,沒有馬票的少安。
變相的,漢唐集團延長了明人們的工作和生活的時間,而且還要收人家明人的馬票。
江鐵生組長和強國權行長找了一個隱蔽一些的位置坐好。
強國權行長的位置更靠里一些,這樣使得他探身時,身子在燈光下,當靠在椅背上時,身子在陰影里。
強國權行長喝茶,而江鐵生組長破開荒地要了啤酒。
強國權行長伸手端起茶杯,他的身子在燈光下了。
“江組長,每一個人都應該有他堅信的信仰,你也看到了,那些沒有信仰的人會是什么樣子?拜金、縱欲等犬儒主義開始流行起來了,而這一切都被他們認為在制度和規定的范圍內不算什么,人性?這只是一個多么扯蛋的借口”
強國權行長喝完了茶,靠在椅背上,他整個身子又回到了陰影中。
江鐵生組長放下了啤酒杯子,恨恨地說:“到現在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管理方法,每一個人都隨遇而安,現在你問一問他們,他們都信什么?!
有沒有他們可以為之放棄一切的信仰!!他們誰也回答不出來!!!
人性?從來都是一些反動分子逃避責任的借口!!!!”
強國權行長在陰影里說:“他們信規定,那么我們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現在做什么規定會對我們五年后更有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江鐵生組長又喝了一大口啤酒說:“你說的是制訂對我們更有利的法律?”
黑暗中,強國權行長說:“對,現在我們要團結起來,聯系更多人,五年后解除了合同,我們要有更好的出路。”
強國權行長這時探身去拿茶杯,整個身子又出現在燈光下了。
他笑著說:
“所以,我們現在何必在意他們與封建殘余勢力達成了什么協議呢?只要不影響大局就成,我們要團結大多數人。
一支蜂群中工蜂的數量和質量決定了它是否能比別的蜂群更強大!”
江鐵生組長有些迷糊,說:“那我們從哪里開始呢?”
強國權行長喝了一口茶,又把茶杯放回去,整個人又靠在了椅背上,陷入了陰影中。
黑暗中,他輕輕地說:“現在不是有私人銀行正在申請嘛?從銀行法開始,我會給你信息,讓你處理。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江鐵生組長嘆了一口氣,只得同意了。
黑暗里,強國權行長目光炯炯,未來的銀行巨鱷,怕是要合理合法地誕生了。
董事會注意到了漢唐集團技術員們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他們感覺很高興,有一些爭議是好事情,總比憋在心里不說,使用陰謀詭計好。
特別是法制小組,當他們感覺絕大多數人同意后,暫時擱置了自己的看法。
這就好,適當的妥協,這本來就是一種政治智慧。
當鄭家哥兩個接到明確的回復文件后,他們先是認真地解讀了一下。
完全自治?就是把福建這個地方分封給鄭家了?
但是有些話語他們不太理解。
他們找到了梅樂芝經理,希望他能幫助解讀一下,三弟鄭斌比較相信他。
本來嘛,永勝伯鄭彩可以算是他的媒人了。
當時,梅樂芝經理抱著自己的兒子在院子里,看著香山小區物業公司的明人職工在房頂修整。
這個時候,冬日里難得的溫暖和煦的陽光灑滿了這個院子,還難得的沒有風。
梅樂芝經理抱著自己的兒子,舉著他的小手,沖著那些上上下下忙著換房頂板條的工人們說:“小平平,要謝謝叔叔們嘍,正是他們能讓我家不漏水嘍,他們了不起吧?!”
他的兒子咯咯吱吱地笑了起來,那些明人職工們也笑了,能為漢唐集團的人做點什么真好。
鄭家哥兩個來訪,直接就把目的說了,三弟鄭斌對這里很熟了。
在梅樂芝經理的書房里,定遠侯鄭聯規規矩矩地坐好。
說實話,在伍大鵬董事長的辦公室里,他都沒有這樣緊張過。
這間書房里有一種氣場,不是那滿墻的書,也不是那些書法繪畫,更不是梅樂芝經理對他們態度傲慢,他反而是親自給他們沏上了茶。
到底是什么呢,定遠侯鄭聯想不通,越是一種平和,一種淡然,越是讓他不敢有絲毫地放肆。
定遠侯鄭聯斜眼看著那些書,心想,回去后我馬上弄一屋子書,一定要比他的多。
梅樂芝經理看完了他們帶來的文件后,說:“這里說的很清楚了,只要你們認同我們都是在一個框架內,那么你們就會有高度的自治權”
三弟鄭斌冷靜地問道:“我鄭家還有軍權嗎?”
“有啊,你們不僅可以保留自己的軍隊,還有獨立的財權、法權和人事權,只是外交權這一項,你們因為接受了保留在與漢唐集團的一個框架內而自動消失了。”
三弟鄭斌還是冷靜地問道:“那么我鄭家還能和海外做貿易嗎?”
“海外貿易權和獨立的財權是一體兩面的問題,很難相信如果在兩者是背離的前提下,它們可以得到共同實現”
三弟鄭斌真的只是想要一個是能還是不能的回答,但是極具有梅樂芝經理語言特色的回答讓哥兩個有些發蒙。
事實上,梅樂芝經理還挺高興的呢,看看吧,自己與別人在嚴肅問題上越來越容易溝通了,連明人都可以理解了,改變語言風格,不是那樣難的。
定遠侯鄭聯實在受不了了,說:“梅經理,是不是就是‘聽調不聽宣’吧,您只要回話說是,還是不是便可”
梅樂芝經理看到定遠侯鄭聯的臉有些漲紅,知道他是非常認真的,便想了一下說:“
是,又不是。
調和宣這兩者必須基于我們對它們分別的內涵和外延加以明確解讀和共識之后,又要在具體的時間、地點和情況下加以雙方事先認同的條件下完成。”
梅樂芝經理看到他們的臉更加漲紅了,感覺自己的解說還是不夠嚴謹。
他連忙說:“這些問題還只是意項,等到最后明確到紙面上后,相信你們就能看明白了!”
好好,兩人連忙告辭。
王祖賢在他們商談正事時,沒有進到書房,但是看他們談完后,便進來向二位叔叔問好。
這時,她正抱著孩子。
兩位大叔這時才想到,來這里竟然啥也沒有帶!
這事情做得太無禮了,都是關心則亂。
定遠侯鄭聯隨手扯下脖子上足有半斤重的金鏈子,那上面還有一塊玉佩。
黃金不算什么,這塊玉佩有說道。
郭子仁站長曾經向他討要過,說是要拿打火機換,當時本來想順手給他,但是看到他很急切的樣子,自己又心生警惕,便拖了一下子,后來又見郭子仁站長拿出自己的手表來了!
那塊手表自己以前用一斤黃金他都不換啊,這說明這塊玉佩更值錢了,不換。
看見把郭子仁站長氣得直翻白眼,他心里開心呢。
現在,面對這樣的重大事情,兩個極有身份的人上門求教,竟然是空手,實在丟人了。
所以他隨手就扯下了,說:“送給這個愛笑的小娃娃!”
王祖賢當時就變了臉色,說:“孩子滿月之時,三位叔叔已經著人送過禮物了,豈能再收?”
定遠侯鄭聯當時就咧開了大嘴,說,我怎不記得此事?這次算見面禮了,看把孩子笑的。
梅樂芝經理上前,拿過玉佩,看了一眼后說:“這是極品玻璃種翡翠,你留著吧,傳給后人,他們一定會永遠感謝你”
說完就遞給了定遠侯鄭聯,說實話,定遠侯鄭聯當時真是乖乖地接了回來,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反抗的力量。
這一次梅樂芝經理盡管沒有給出他們要的完美的答案,但是,讓他們高興的是,他們再一次確認了,他們鄭家可以有自己的軍隊!
可以有獨立的財權!
可以有獨立的人事權!
那么,其它的都好說了。
這樣,這件事情就完全由三弟鄭斌處理了,他馬上回到了廈門島,大哥的心事,三弟明白,一天都不能耽誤的。
好在交通極為方便。
二哥定遠侯鄭聯卻不想先回去,這都多少天了,一個鄭家兵大演練把自己忙個半死,多少天沒有來掃貨了!
定遠侯鄭聯領著自己的手下,開始掃貨。
當然,在遵守了漢唐集團的規定下,他們把家樂福大超市買了個雞飛狗跳!
他的一個手下甚是機靈,說:“侯爺,我發現他們的皮具越來越多”
定遠侯鄭聯看著那架子上掛著的皮風衣、皮夾克、皮褲子,笑著說:
“小子,算你機靈,漢唐集團從來是在解決了軍用的時候,順便把民用帶上了他們裝配了安保隊皮衣時,民用的這不就出來了?
他們這是要向著北面打去了”
漢唐集團的皮衣壓風保暖,但是定遠侯鄭聯還真不太在意,他只是按照各種樣子買了一件兩件。
鄭家每個月打上來的鯨魚也不少,也會鞣質皮子,只不過樣式上,總是比不上漢唐集團產出的,不過無妨,買上幾件,回去讓皮匠照做就是了。
他掃貨的重點不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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