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陰冷,不是北方人能輕易適應的。全文字閱讀
當平南王尚可喜終于熬過冬天后,要走向新的春天了。
只要是人類,沒有不喜歡春天的。
它代表著新的希望,代表著新的機會,代表著新的美好!
或許,待平定這一切后,自己可以回到遼東了——那里的柳樹現在也開始變柔軟了吧?遼東是多么美麗的地方啊,在冬季里,溫暖的大土炕會把你骨子里的一切寒氣驅走,睡一覺后,每一個毛孔都打開了——
在南方的冬季里,那種陰寒好似能鉆入骨子里,趕都趕不走——平南王尚可喜豈是燒不起木炭來取暖的人?再多的木炭,也只能讓皮膚上有感覺!
現在的木炭可別說是真便宜,不足過去的一半了,軍隊里的這一筆軍費算是省下來了。
平南王尚可喜知道這些木炭是鄭家勢力控制的福建地區出產的,不管是從陸路,還是海路,都有商人運來。
平南王尚可喜不禁海,他熟知海上的事情,當年就是坐船投奔的主子嘛。
沒有了商稅,他拿什么養軍?
沒有了貨運,他上哪去弄到生鐵打造兵器?
還有——
想到生鐵,他不由不心中一緊,他記得他曾經看過《福建時報》,上面說鄭家鋼鐵廠這一年的生鐵產量竟然是世界第一!
世上有白皮膚的人,也有黑皮膚的人,他們都是蕃夷之人,這個他知道,但是世界第一是什么概念?!
這個世界有多大,他們還在報紙上套紅吹噓?竟敢自吹比整個北方的生鐵還多?!
當他看到寫著多少多少萬噸時,找到了明白人,問清楚了這個噸和石的折算后,他當時慌了一下,這么多?!
這可以打造出多少刀槍來!
他馬上鼓勵去購買生鐵,同時,大力招募士兵,分給他們無主之田,謂之曰,城在,地在,城不在,地何在?
如此般后,軍心可用了!
同時,他嚴抓軍紀,不得使人騷擾商人商貿,鼓勵耕織和手工——廣州之地,很快就恢復了生機,沒有多久,商業還開始紅火了呢。
但是,在苦熬過冬天后,這一年來到的春天卻帶來了可怕的消息!
漢唐集團的動作嚇到他了!
火器,只有火器才可以有這樣的威力!
陸續傳回來的消息果然證明了這一點,而且那報紙上竟然還帶著模糊一些的畫片,但是仔細看,能看出好像是火銃!
可是傳回的消息太超出想象了——平南王尚可喜只能盡自己最大的理解能力,一邊向著戰場的地方派出細作,一邊派人到澳門請求、購買火銃和火炮。
澳門議事長德阿隆和澳門兵頭瓦斯基果斷地拒絕了韃虜的要求,澳門官方絕不會出頭參與到明大陸上的戰爭,他們也研究過《漢唐時報》上相關的報道,從內容上,他們已經斷定,漢唐集團一定是以韃虜為敵了,甚至,他們都不屑于與他們宣戰,他們竟然認為,如此兇惡的韃虜竟然只是一群強盜,他們所要做的,只是要抓住他們,用他們信奉的法律來審判他們!
強盜團伙,不值得宣戰來對待的。
原本不足萬名葡萄牙人的澳門地區,現在都不足三千了,許多葡萄牙商人把自己的商業搬到熱蘭遮城的紅蕃區,當然,這里原本的明商搬的更多了。
澳門地區表面上因地理位置的原因,其實因為供貨渠道和地點變化了的原因,開始沒落了。
澳門地區的最高領導人當然不會阻擋本地商人的行為,他畢竟是他們選出來的,大家都是從屬于葡萄牙東印度公司的,但是,又是以商業利潤為先的,正常的社會中,沒有要求商人要以考慮集體的利潤為先導的。
澳門議事長德阿隆和澳門兵頭瓦斯基只能苦笑著看著大家搬走,只有議事長德阿隆的生意沒有搬,這是兩回事了,因為他是這里的議事長,像兵頭瓦斯基一樣,聽候葡印總督的最后安排,很簡單,他才是葡萄牙東印度公司在亞洲地區的最高領導人。
所以,漢唐集團能帶給葡萄牙商人的利潤最大,他們當然只能投進漢唐集團的懷抱,韃虜的要求被無視了。
但是平南王尚可喜派出人員向著商人開出了高價購買的要求,這個明面上就與澳門議事會無關了,澳門議事長德阿隆無法干涉的,但是絕不允許在澳門地區發生走私的情況,那些海關稅,絕不能要。
這樣,這個生意就屬于面向私人的懸賞了。
開始有紅毛蕃商人偷著向廣州走私軍火,澳門議事長德阿隆真的不知道總數是多少,有多少批次。
其實,他也不想留在澳門地區了,但是又不想去熱蘭遮城地區,他看中的是淡馬錫島,他發現,絕大部分商品運輸中,那里才是必停之處。
但是,印度果阿地區的商貿活動也十分熱烈,那里的大明城現在好像比澳門最好的時候還好。
一切等著葡印總督的命令吧。
澳門地區還有些生意,但是只是在茍延殘喘,商品和貨物都太低端了。
平南王尚可喜派出的人把消息傳播了以后,這巨大的利潤引發了若干亡命之徒參與走私。
只要一想到把火銃和火炮運到廣州城,就會有巨大的回報,總有人敢于冒險,那白花花的銀兩可以在漢唐集團那里兌換成馬票,再帶走利潤更高的商品,運回歐洲去,幾十倍的利潤了!
一開始時,漢唐集團情報安全部的范例部長收到了來自澳門地區、馬尼拉地區和巴達維亞地區的一些只言片語的報告,后來加上廣州地區較為完整的報告后,他整理出了一份內容翔實的情報。
廣州城里的平南王尚可喜沒有在等死,而是在備戰,他不僅從佛山地區得到自己加工的火銃和火炮,還充分利用了走私行為。
參與走私的有馬尼拉、巴達維亞地區的個別亡命徒。
甚至,廣州地區的韃虜軍隊中,還出現了一種借用打火機的鎂條來做為擊發裝備的,很另類的燧發槍!
那些鎂條被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這樣,在擊發時,火星的產生和迸進方向就非常容易控制了,這樣,遠遠要超過原本只有七成擊發成功率的最好的燧發槍了,當然,還比不了火繩槍的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伍大鵬董事長笑了,說:“媽蛋的,這是從哪里傳出的辦法?竟然比我們提供給越南交戰方的燧發槍還好,真有想象力,給點陽光他們就會用上了,這價錢可不低啊!怎么,是鄭家集團的人參與了?”
范例部長搖搖頭說:“好象不是,他們正在玩命地要解決火柴槍子彈的保存方法呢,燧發槍,他們還瞧不起!”
“還在想用那個火柴頭藥做擊發底/火?扯蛋呢,不是一回事情——”
范例部長不在意地說:“但是他們在拉發裝備上用上了,鄭家集團式手雷,火柴頭拉發,瓷粉做摩擦劑,他們的火箭、火炮和包,也是用這個拉發設備——”
伍大鵬董事長愣了一下,說:“我怎么不知道呢?”
范例部長聳了聳肩說:“你也不看看《福建時報》,他們鄭家集團把這個起名字叫轟天炮,轟天雷的,都是用的它——我早都掛在網上了,鄭家集團新動態,你竟然沒有看?!”
伍大鵬董事長在心里臉一紅,說:“你看看,我看過了,竟然忘了——他們不是全用我們的火柴頭藥嘛,停了他們啥也不是了。
但是驕傲,還是讓他們驕傲吧,學會利用,總比固步自封強吧,你別說呢,鄭家老大還是積極進取的,引進設備,傾銷沖擊,軍事科技突破,他要成精了!呵呵,真有意思——”
范例部長沒有接他的話,都是我們逼的,你當他是自發學會的啊!他到現在還想著保命呢,連他親兄弟晚上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好像我們會怎么的他的一樣,古人就這個水平了。
范例部長當時說:“你別笑,廣州地區竟然也有這種拉發手雷了!”
“靠!你怎么才說?是鄭老大放水了??”
范例部長翻了一下白眼,想,我這不是來向你匯報嘛,才發現的!
“我想可能是他手下的人走私了,平南王尚可喜可能給的價錢誘人——”
伍大鵬董事長說:“上次,好像出現過一次吧?是他們的一個人把我們賣的手榴、彈轉賣了——按他的風格,全家處死啊,哪里還有跟著學的?”
范例部長想了想,說:“那一次好像是他的實在親戚吧?他最后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了。好吧,我的情況就匯報到這里了,對我們安全情報部門還有什么要求?”
其實對廣州地區的情報都一直掌握著,但是大家真的都沒有太在意,畢竟,在原本的計劃里,沒有決定攻打廣州地區,兩廣地區各方勢力犬牙交錯著,亂得很呢。
當海安大隊的計劃出爐后,大家才懶洋洋地把目光投向了那里。
好了,人家平南王尚可喜用了諸多的方法和手段,愣是打造出了一支火器部隊了,還在不停地操練呢,都學會全體喊口號了。
媽蛋的,全成精了。
但是問題還是需要去解決,罵人有啥用?
伍大鵬董事長說:“好吧,我給鄭老大發個電報,然后呢,把鄭家那個二貨調廣州戰場吧,正好何馬象還和他不對付!讓他去打廣州城——”
這樣的安排在當時只是一個意向了,不該范例部長的事情,但是他還是說了一句:“如果鄭老二出些意外,鄭家集團恐怕承受不了。”
伍大鵬董事長冷冷地說:“鄭老大根子里還是實用主義的作派,我都開始懷疑他是否真心信任合同,以后他要是在更關鍵的時候撕了合同,來一句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我們都不會笑了,這是讓古人給玩了!
所以,讓鄭老二去面對他們因為不信任我們而造成的結果吧!也許會沒有事情呢?”
范例部長想了半天,對啊,總不能派出自己的人面對吧?!
兩個人都沒有談漢唐集團的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