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翔隊長領著訓練好的雇傭兵們出發時,漢唐集團的證券交易市場就要正式開業了。
宋翔隊長低著頭,默默地上船了,他不用回頭也知道,在布袋鎮的這個碼頭上,只有郝尚久經理一個人送他們。
除了雇傭兵們,隨他出發的還有張煌言和張名振。
張名振是武將,他同樣也被好好操練了一番,發現自己過去所善長的各種技藝都不太有作用了。
但他不是傻瓜,他對宋翔隊長的訓練心服口服,這一百多人用好了,完全可以當成幾千人用了!
還有那些他從沒有見過的武器!
聽說是從漢唐集團軍工廠買的,憑借這些,漢唐安保隊可以以幾萬人圍殲二十萬韃虜大軍,定是絕對真實。
張煌言曾經仰天大叫,喊道:“蒼天啊,漢唐集團早來二十年啊!何以會讓韃虜使我大明生靈涂炭?!”
宋翔隊長冷冷地說:“你好好想想,還是大明的人殺大明的人最多,怨不得別人!”
張煌言又仰天大叫,喊道:“李闖逆賊啊,老夫恨不得生食其肉,寢其皮!”
宋翔隊長冷冷地說:“你好好想想,人家為啥會造反?”
“命啊,都是這不公平的命啊!”
“從來只有不公平的制度,沒有不公平的命!”
“宋隊長,你莫信那《漢唐時報》上的爭鳴報道”
《漢唐時報》上連續出了以“大明滅亡的三百六十五個原因”和“韃虜興起的三百六十五個原因”為爭鳴報道,一天一個,還帶對比的,一開始時大家瞪大眼睛觀看,后來,諸多明人文人受不了,怎么?儒家文化竟能閹割血性?!
他們挽胳膊上陣了,一時間,《漢唐時報》大賣,而且編輯部里的可選擇發表的稿件變得多多的!
一點也不擔心投稿量了。
當時伍大鵬董事長也是奇怪,打電話問他說:“為什么是三百六十五個,而不是更少或更多呢?兩個還正好一樣多?”
“數字重要嗎?對錯很重要嗎?讓他們學會反思不是更好?!”
伍大鵬董事長無語了,這小子是隨口編的數字,他想現在就搗亂思想界
“一個從不會反思的民族,它的歷史永遠會是循環的;一個死水一樣的思想界,結局就是死亡”
伍大鵬董事長想揍他!現在是什么時候?是悶頭的時候,你搗亂糞缸想干嘛?!
但是他找不到相關的規定,無奈了。
其實張煌言如果不是去為了勤王,他定會以筆為劍,怒戰《漢唐時報》!
就像杜允和那樣,以《福建時報》為陣地,向著《漢唐時報》怒射憤怒之箭!
杜允和答應了永勝王鄭彩的請求,當他的幕僚了,而且把全家都搬到了廈門。
也許這兩個家伙發現了彼此有相同的核心價值觀?
當然,沒有人在乎這個。
好多年了,終于有了一次了,有人把家搬離漢唐集團管治下的地方。
這與蜂擁而至的遷入大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在一個平平常常的清晨,宋翔隊長帶著自己的隊員們,乘坐著一條老式的漁船離開了碼頭,在這個過程中,他頭都沒有回一下,他必須好好的回來,有什么可以回頭觀望的?
《漢唐時報》連續七天的效應非常巨大,幾乎每一個這份報紙的人都在思考這個股市。
永勝王鄭彩看了半天后,沒有先說什么。
他召來幕僚們先進行商量。
一個幕僚說:“我看他們是缺錢了,要不為何變賣企業?”
大家點點頭,那里面最簡單的道理就是誰購買,誰便可以參與分紅,占得股票數多了,誰就是大股東,就有發言權!這個人人知道。
另一個幕僚笑道:“他們為何不向我鄭家銀行貸款?”
大家轟笑了,鄭家銀行現在是世界上最有錢的銀行,《福建時報》上寫得明明白白,漢唐集團要是不服氣,早會有人在《漢唐時報》上反駁了。
這個是福建地區內人人皆知的事情。
愛我福建的杰出代表胡旱三,又看完了《漢唐時報》后,放了回去,然后又拿起這個月剛出來的《故事會》,咯咯吱吱地笑半天,又放了回去。
他背著手驕傲地說:“我鄭家銀行是世界上最有錢的銀行,連漢唐集團都不得不服氣,怎么樣?他們都不敢爭辯吧?”
擺攤的年輕人不敢惹他,連說,是是。
“看到漢唐集團的那個股市了吧?他們沒有錢了,變賣產業了!”說完,他吧嗒吧嗒嘴,又說,“要是咱有錢,去買點,就是吃分紅也好啊,存在銀行里,白白交保管費,放家里又怕丟了”
擺攤的年輕人羨慕地說:“你很有錢吧?莫不如買個保險柜?那種鑄鐵的,聽說有錢人家都買”
“馬票,還是有一點滴,但是現在還用不上它,以后吧,永勝王說了,以后會更好!”
胡旱三心想,我全家才兩千五百馬票,聽說都不夠漢唐集團屬下員工一個月的工資,我買什么保險柜啊,有病嘛?
在幕僚會議上,永勝王鄭彩聽了這兩位幕僚的話,也只是笑笑,沒有說什么。
曾經經過商的他發現了問題!
他也在熱蘭遮城建起了鄭家銀行,樓層比漢唐銀行、寶豐信托銀行都要高,這是必須的!
但是,他必須遵守漢唐集團的銀行法,這個規定他明白,大家都一樣的。
本部當然在廈門了,樓層又是世界第一高!
可是,開辦銀行要是只掙那個保存費是不行的,還要有貸款的才行啊,可是福建一地的貸款太少,反而是熱蘭遮地區的分部生意火爆!
定是漢唐銀行先期在廈門開辦起來后,奪了我等的生意
他暗中和鄭家情報安全部鄭則仕打了招呼,小聲說了幾句。
鄭則仕部長隨后就照著做了。
沒啥,就是找了幾家大商戶,有在漢唐銀行貸款的,就撤出來,鄭家銀行一樣給貸;沒有貸款的,那就在鄭家銀行貸些款吧。
這樣,還能好過一點,但是還是不成,賠錢了!
漢唐銀行把銀行都開到了鄉鎮里,我鄭家銀行也要這樣,但是這樣一算,從漢唐集團那里掙了些馬票,都搭在了那些小銀行身上,有的一天連一馬票的存款都沒有!
貸款上的這一波動,漢唐銀行很敏感,竟然指責鄭家集團在里面做了手腳!
這樣的事情,永勝王鄭彩出面說話不好的。
《福建時報》出頭了,大贊熱愛福建的商人,話里話外指責對方對鄭家集團說三道四,人家福建大商戶愛福建,這是不容置疑的!
那些大商戶也瞪大了眼睛說,我等就喜歡鄭家銀行,別人管得著嗎?!
好吧,《漢唐時報》乖乖地閉嘴了。
這是一個勝利,但是問題依然存在,還不便說出來,幸好那些銀行員工的工資低,要不更虧死了!
當然,在熱蘭遮城的鄭家銀行工資高,至少絕不比其它兩家低!
這是臉面的問題不說,要是給在福建的工資一樣,怕會餓死員工了
所以,鄭家銀行員工個個努力工作,力爭能到熱蘭遮地區的鄭家銀行,工作積極性還都挺高。
這個利潤情況都是絕密,所以幕僚們不知道倒也是正常的。
杜允和這個時候冷冷地指出來,說:“未必是真正缺錢!”
永勝王鄭彩心中大贊,這才是真正的大才,我也正是這樣想的。
一個戴著黑邊眼鏡的幕僚說:“如何不是?這天下的金錢財富都是定數,我鄭家銀行若是多了,他們漢唐集團便是少了;漢唐集團管制之下的百姓手里錢若是多了,我福建之地的百姓手里錢就是少了”
永勝王鄭彩在心里大罵,這個二貨,到現在還是如此無知,下一次尋個由頭趕他走!
但是他面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且看杜允何如何說。
杜允和一下子就指中要害,說:“他們要是缺錢了,開啟機器就印刷是了,然后照樣可以用來購買我等的生鐵,煤炭!
擺明了吸我福建的血呢,我等還得認了”
戴著黑邊眼鏡的幕僚眼睛都紅了,剛想說,我等漲價,只收金銀!但是一想到若是漢唐集團不要了這兩樣,受傷更大的怕是福建了,那是山一樣多的物資啊,幾十萬人在這行當里生活啊,好像天底下只有他們能用得了那么多物資!
再說了,漢唐集團早就提出可以用金銀付款,咱們不能要啊,到時候,還得用馬票買軍火。
永勝王鄭彩終于等到那二貨不說話了,他在等著杜允和說下去。
杜允和依舊冷冷地說:“他們不缺錢,他們沒有拿出真正的家底!”
永勝王鄭彩大贊,忍不住說了出來:
“軍工廠啊,那個爐爐都是中碳鋼的鋼廠啊,那生產出閃閃發亮還不銹的神奇的特種鋼廠啊,用那個制刀,刀刀是神器!”
還有永勝王鄭彩沒有說出的事情,三弟來信說,漢唐集團有一種叫五百噸水壓機的設備,那腰身粗細的鋼鐵件,在它之下,如木薯面包一般隨意搓揉!
我當時大駭,隨即痛哭,今生今世我等無緣能造出此物了!
他們的克虜伯山海炮炮管就是用此神物鍛壓,然后再鉆孔而成,可炮擊四千米!
與鑄造絕不相同!
何為山海炮?那李子強董事說,可以用炮架配海安,又可以直接配陸安,甚至可以拆解開馱運,到時可安裝上配山地做戰!
一個型號下來,沒意思弄更多的。
真正讓我痛哭的是,他們還對此物不屑一顧,說馬上上馬五千噸級別的!
十倍啊,我實在想象不出來會是如何壯觀
那李子強董事突然見我痛苦,倒是撫我后背說,老鄭,你別急,過幾年,這一臺賣你了,就沖著你能鐘情于機加工行業以前,我們都讓人坑死了,放心吧,我們不坑人,你們那三瓜兩棗的,我們不在乎!
我當時心中馬上警覺,果真不在乎耶?那么先前抱怨自行車、縫紉機、手表在我福建民間滯銷,又是何意?
我鄭家若只是三瓜兩棗,那尋常百姓手里的不如亞麻籽了,想不通有何用意!
克虜伯山海炮的數據,李子強董事已經給我了,下一封信便送到。
當時,永勝王鄭彩看了那封信的幾處暗記,果然是三弟真實所說,他在書房里轉了幾圈,忽然想明白了,哈哈,他們不過是讓我鄭家買他們的貨物罷了。
這個容易,他便派出采購團,當然不能用二弟了,直接到熱蘭遮地區大批次購買,用他們的話說,給個大單,果然,他們閉上嘴了。
買回來后,鄭家主要的成員都不缺這個了,那就配給遠枝的,一筆寫不出兩個鄭來。
鄭家軍,是全世界第一支實現了廈門守衛部隊全部自行車化。
《漢唐時報》不得不酸溜溜地承認了,因為這是事實。
那個胡旱三也得了一塊手表,這是實實在在的榮譽!
說實話,那個看報攤的年輕人還真不太喜歡這個,這讓胡旱三的炫耀和光榮低了一格。
他看著那騎著自行車巡邏而過的鄭家軍,喃喃地說:“這車子,越來越輕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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