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這女人倒也有一絲大丈夫的風采。”盡管小倩有些討厭不若情詩的狐媚,但在這件事上,小倩還是十分欽佩不若情詩的心胸。
“也出乎我的預料。”許姚婷冷冰冰的眼神也露出一絲欣賞:“看來這個女人并不像我們所看到的那樣。”
紀辰和小倩相視一眼,紛紛疑惑的望向許姚婷。這有點不符合許姚婷一貫的表現。只是兩人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許姚婷又接著道:“女人往往所欠缺的就是男人的度量和眼光,不若情詩能做到這一點,其野心只怕不僅僅在醉云城。”
紀辰能從小倩的目光里看到一絲微笑。果然,許姚婷還是許姚婷,考慮問題的時候永遠還是那么長遠和帶有針對性。不知道這次許姚婷的性格大變是不是和她修煉的典籍有關,不過有時候許姚婷的樣子紀辰多少也有些不適應。
“不要被一時的好感沖昏了頭腦,需知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許姚婷不是沒有看到兩個家伙悄悄用眼神交流,只是她想說的話,不會因為這個人的舉動咽在嘴里。她不想說的話,誰也無法從她的嘴里問出來。
紀辰笑了笑,點了點頭。
許姚婷的言語雖然冰冷,不過內在的關心他還是明白的。懂人心,知善惡一直都是紀辰所堅持的優點。
“對了,九尾狐呢?”
紀辰和許姚婷說話的時候,小倩一直在環顧四周。剛才回來的時候她沒有在三皇子那里看到九尾狐,本以為九尾狐留在了醉云樓。沒想到回來之后竟然沒有發現九尾狐,大地之力探析之下也沒有發現九尾狐的任何氣息。
“難道她已經走了?”
九尾狐的離開倒是讓小倩松了口氣。這狐貍精留在身邊總是令她惴惴不安,反正九尾狐恢復了些許靈力,加上她聰明的腦袋瓜子,不去禍害別人小倩已經放心了。
“走了就走了吧,一只狐貍精而已。”
紀辰無所謂的態度令小倩心里一暖,看來九尾狐在紀辰的心里沒有多少分量。雌性在愛情里盲目的幻想,也許只是一個細微的舉動都可以讓她們感受到不同的關愛。這一點小倩也不例外,她相信要是自己現在失蹤,紀辰一定把醉云城翻了過來。
這個想法令她的心里瞬間被喜悅取代,連帶著看許姚婷冷冰冰的目光也熱切了許多。
“女人吶,都是沒頭腦的動物。”許姚婷瞥了小倩眼里的亮光一眼,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難道不是女人?”小倩啼笑皆非的望著許姚婷的背影嘀咕道。
早上,天邊露出魚肚白色的曙光,大地霧茫茫的一片。醉云城到處籠罩著白色的煙霧,太陽緩緩升起的光芒把白霧蒸散在天空中,暗淡灰色變成了千變萬化金色,整座醉云城就像是忽然間變成了仙境一般。
相比于昨天來說,今天街面上的人不算多,大多數的人行色匆匆,紛紛往城門的方向趕。今天醉云城門開的格外早,天黑的城門已經大開,有許多人選擇了乘著夜色趕路。
礙于醉云城為了特賣會制定的規矩,這些域內域外的種族難得享受了片刻的安靜。特賣會結束,意味著這條規則也煙消云散。人們起早貪黑的趕路無非是想乘著別人都在睡熟的時候離開醉云城,免得被其他種族或者仇家盯上。
醉云樓的老板一大早也很忙碌,因為幾家住的客人已經忽視對視了很久了。昨天還相親相愛的妖族今天被人踩了一腳便將鋒利的爪子露了出來。還好,這是在醉云城里,還好這只是早上,大家還沒有回過神來。
老板一邊吩咐小二去請些水月洞天的護衛回來,一邊賠笑著在妖族和魔族兩邊說些好話。只要他們愿意出去動手,雙方哪怕同歸于盡老板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小二前腳剛走后腳又回來,老板皺著眉頭正要高聲喝罵,瞬間鼻息間問道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老板剛剛還是滿臉怒容,現在又堆著笑臉迎了過來:“二夫人,有事您吩咐,何必親自跑一趟。”
“小院的客人睡的安好?”不若情詩一邊說,一邊看了看大廳飯莊對峙的兩邊人馬。妖族五人,魔族四人。
“三皇子他們回來的比較遲,紀先生和許姑娘三人很早就回來了。”不若情詩的出現令醉云樓的老板底氣一壯,他怎么就忘了小院還住著一個大爺。有這位大爺在,別說是水月樓的護衛,就連二夫人也是前后來了數趟。
不若情詩點點頭:“帶我過去。”
“好。”老板面色一喜,推開傻不愣登的小二急忙前邊帶路。
不若情詩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過頭對著月西同道:“把這些個家伙扔出去,不要弄壞老板的地方。”
“成了。”他這么賣力的表現,不就是為了借著不若情詩這顆大樹免得醉云樓遭受無妄之災。醉云樓老板心里一喜,帶路的腳步越發的勤快。
紀辰起來的很早,一大早站在院子里,似乎正等著不若情詩。
小倩站在她的身邊,嘴撅的有些高,不過在不若情詩走進來之后小倩又變回了之前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女。
反正都要離開了,就大度一點好了。
“本以為昨夜你們肯定難以成眠,早上肯定會起來的遲些。不過看樣子你們也歸心似箭了。”
說話的功夫,許姚婷也推門走了出來。她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走過來淡淡的說道:“真的不用我們幫你抓住千幻影?”
“一個小小的千幻影而已,不值得你們犧牲參加內門之戰的機會。”
“我去叫他們起來。”許姚婷點點頭,瞥了小倩一眼轉身往七彩斑斕獸的房間走去。
許姚婷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小倩也明白許姚婷的意思,微微皺了皺眉頭之后還是去招呼三皇子他們。
偌大的小院只剩下紀辰和不若情詩二人乘著富有詩意的霧氣相互凝視。
不大一會的功夫,紀辰在不若情詩火辣辣的目光里敗下陣來。不若情詩得意的笑了起來。
不管他有多少寶物還是擁有多少財富,這個男人在自己的面前總是會露出青澀閃躲的神色。這種感覺很純粹,也最令女人動心。
“你的瓶子。”
紀辰有些抵不住不若情詩火辣辣的目光,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自在的紅暈之后把海納瓶拿了出來。談到正事,紀辰的目光也就變得堅定起來。
“不用了。”不若情詩微微擺手:“我只是想要試探你一下而已。既然你通過了試驗,海納瓶就作為獎勵了。”
紀辰點點頭,把瓶子收了回去:“你……”
“走吧,我送你們出城。”不若情詩仿佛知道紀辰要說什么,在三皇子和其他人都走出來之后便笑著阻止了紀辰接下來的話,轉而命人將帶來的包裹拿過來:“這是給你們路上吃的。”
“水月樓的東西聞名寰宇,那我們就不客氣了。”三皇子已經急不可耐的把幾個包裹接了過來。
或許是因為不若情詩難得正經一回,大家難得的從不若情詩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淡淡的離愁,這也讓域外雙魔這些習慣了沒心沒肺的人安靜下來。街面上的吵鬧聲已經越大越響,人族的幾股勢力已經和妖魔兩族叫嚷了很久,大家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隨時都會爆發。一行人卻默默的在這場氛圍中緩緩往城門口移動。
再遠的距離也總有達到的一天,往常一段費時費力的路在此刻似乎削短了不少。不若情詩幾乎還沒來得急調整心虛就看到了蜷縮在白霧里的城門。
“好了,我就不送你們出城了,保重。”
紀辰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回去。此刻的環境之下,言語多少有些蒼白,還不如沉默更能讓你直觀的明白意境。所以紀辰只是點了點頭,凝視了不若情詩一眼,帶著其他人離開了往城外走去。
不若情詩望著眾人的影子一點點消失在霧里,臉上的笑容也隨著漸行漸遠的影子凝固起來。
這時,月重影出現在城門口,神色復雜的看著不若情詩道:“二夫人,天家主和洞家主已經到了水月樓,大少爺正在和兩位家主說話。”
“這方面他倒是積極的很。”不若情詩冷笑一聲,問道:“靈堂布置的怎么樣了?”
“按照二夫人的意思,原本隱秘的靈堂已經搬到了水月樓,西同正在清理特賣會的狼藉,稍后便可以將靈堂開放。”
“行了,你回去告訴兩位家主,我稍后就會回來。”
“這樣不好嗎?”月重影為難的說道:“二夫人,畢竟是兩位家主親自前來……”
“怎么,你沒聽到我的話?”
不若情詩陰冷的目光令月重影猛然縮了縮脖子。月重影驚異的發現,他竟然在不若情詩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一陣可怕的涼意。
“我這就去。”月重影有些慌張,急急忙忙的離開。
“真的要提前發動了?”獨自一人的不若情詩終于顯得慌亂起來。她迷茫的目光抬起頭望了一眼逐漸被驅散的白霧后,緩緩拉起了衣袖。
白皙的胳膊上,一顆清晰的紅砂印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