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大轟炸過后熱氣騰騰的土地,好似一籠剛出鍋的饅頭,置身于裊裊煙氣的環抱之下,楚白與林寶兒無聲地對視著。良久,林寶兒開口說道:
“老白,咱們這次能撐過去嗎?”
“不好說……盡力而為吧!”
說罷,楚白起身來到少女朱迪跟前,嘆了一口氣,說道:
“朱迪,來,擲骰子。我們早點結束這個噩夢。”
大抵已是認命了,小朱迪有氣無力地瞥了弟弟皮特一眼,跟著又看了看楚白,向棋盤丟出了骰子。
“嘩啦!”
“……骰子擲出3和9,離奇的幻夢要來嘍!”
棋盤上浮現的金色字跡映入眼簾,沒等楚白咂摸明白這段話到底是啥意思便已感到身體往下一墜,直如腳下的土地化為萬丈深淵,較之死亡更為可怕的經歷,唯有身處其中的人才曉得個中厲害。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楚白慢慢蘇醒過來,當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坐在一間小酒館里,身下厚厚的榻榻米散發著淡淡的稻草清香味道,面前的酒壺和酒杯似乎是在提醒他,某人在這里喝得酒醉微醺,伏案小睡了片刻。
“唔,這是什么地方?”
楚白目瞪口呆地看著窗外走過的人群,似曾相識又有別于現實世界的景物讓他很是摸不著頭腦。恰在此時,旁邊一個聲音傳來,態度殷切地說道:
“喲,客人,您醒了嗎?請喝杯茶。”
下意識地伸手接過茶杯,看著里面渾濁的綠色液體,楚白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
“請問,這里是?”
被詢問的這位是個年輕人,他一身白色的廚師裝束,看上去很是專業,聽到楚白問話,他笑容可掬卻又不失自豪地說道:
“本店是木葉最好的酒館,近日到木葉觀看中忍晉升比賽的客人都會來本店品嘗獨家釀造的清酒啊!”
隱藏了驚駭與憂懼,楚白緩步離開小酒館走在街上,不知該何去何從。這里的確是木葉忍村,一抬頭就能瞧見山寨白頭鷹總統山的火影巖,他忽然感到胸口有些鼓脹,伸手一摸原來是一疊印刷精美的門票,上面赫然寫著“中忍考試晉級賽門票”。
宏大的環形賽場內外人聲鼎沸,在這個忍者武力作為最高戰力存在的世界中,普通人可以安全觀看忍者戰斗的機會屈指可數。若非各大忍村為了炫耀自己的實力,允許公開觀摩中忍考試的比賽部分,普通人也不必懷有這種奢望,恰如現實世界中各國軍機參與的航空展一樣吸引眼球。因而,賽場里座無虛席的場面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地球上舉辦的防務展也是同樣一票難求啊!
“下面,是由砂忍下忍賈丹,對戰木葉下忍旋渦鳴人,由裁判宣布比賽規則……”
端坐在觀眾席上,俯瞰曾經的隊友傀儡師賈丹與劇情人物展開對戰,楚白不禁喃喃自語說道:
“這是真實還是虛幻呢?”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人類了解外部世界的手段,無非是透過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味覺這五種感官,也許還要再加上第六感的直覺。當這些感官全部接收到虛假信息,那么假的也會變成真的,因為你根本無從分辨真實與虛幻之間的差異。
“喝,傀儡秘術——五機操練。組合!”
隨著賈丹的呼喝聲,五具小型傀儡相互鉸接組成了一具大型傀儡,它張牙舞爪地威勢連不懂行的觀眾們都忍不住驚呼起來。
看著這具傀儡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楚白撓頭想了一下,恍然地想道:
“難怪眼熟,這不是霸天虎里面的大力神組合體嗎?”
限于自身體質問題,干癟得跟個猴似的賈丹在體術層面根本無法與身為漩渦一族后裔的人柱力旋渦鳴人較量,旋即他展露出同時操作五具傀儡的驚人技藝,尤其是把五具小型傀儡合并成賣相極佳的大型傀儡,這一招技驚四座。天生一副絲瓜臉,不怎么討人喜歡的賈丹贏得了觀眾們的認可和贊嘆,潮水般響起熱烈的掌聲回蕩在賽場中。毫無疑問,賈丹的優異表現作為一名下忍來說,是匪夷所思的強悍了。只可惜,架不住一山還有一山高啊!
人跟人比得死,貨跟貨比得扔,已然很是妖孽的賈丹流年不利,撞見了比他還要禽獸若干倍的主角旋渦鳴人,要說跟號稱最強尾獸九尾的人柱力掰腕子,賈丹這種努力型的天才還欠了一百年的火候,至于說主角光環和嘴炮什么的,真的已經不需要計算在內了。一言以蔽之,某人的杯具變餐具,其實是從一開始就能提前預見到的結果。
旋渦鳴人看著賈丹的組合傀儡,他的目光中透出了極度興奮的斗志,隨即雙手結印,口中喝道:
“多重影分身之術!大家一起上啊!鳴人——獅子一千連彈!”
“乒乒乓乓……”
本以為自己勝算在握,臉上猶自帶著意思驚愕神情的賈丹,瞬間便被一股橘紅色人海吞沒。不消說,幾千只腳一股腦地猛踩過去,擱個鐵球都要踩成鐵餅了,賈丹的下場如何可想而知。
目睹了賈丹悲劇性的慘敗,哭笑不得的楚白實在不知該用什么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復雜心情,忽然,一片從眼前飄然落下的潔白羽毛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頭皮一陣發麻的楚白自言自語說道:
“羽毛……是涅槃精舍之術?”
沒錯,隨著木葉崩潰計劃按部就班地執行,戰火迅速蔓延開來,從觀眾看臺到主席臺,由遠方的木葉圍墻到賽場之外的空地,幾乎隨處都有戰斗發生。此時此刻,與四外喧囂的戰場情況相反,人滿為患看臺上卻是一片死寂,被幻術催眠的觀眾們毫無知覺地進入夢鄉,僅有少數憑著自身力量掙脫幻術控制的強者可以自由行動。
事實上,這種冰火兩重天的現象也是忍者戰爭的潛規則之一,倘若參戰雙方都以屠戮平民為目標展開戰斗,那么要不了多久,這個世界就沒人了。
“海波斬!”
跳下看臺的楚白一劍劈開火海,抬手揪住被揍得鼻青臉腫賈丹的衣襟,說道:
“你還認識我嗎?”
“你是誰?”
壞了!一聽這話,楚白的心涼了半截,只得按捺下失望情緒,說道:
“說來話長,你想活還是想死?”
“……呃,你到底是誰?”
剛剛被兩千多只腳往死里踩了一通,賈丹原本是鞋拔子形狀的一張臉腫得很像國寶,這時候他被這個兩眼放光語無倫次的中年大叔揪住衣領,連珠炮似的問話搞得暈頭轉向。若非礙于四周都是戰場,這家伙又敵我不明,賈某人早就飛起一刀劈死這個胡說八道的混蛋了。
看著快要變成蚊香眼的賈丹,楚白終于意識到自己應該先冷靜一下,深呼吸之后,說道:
“聽好,你不是穿越了,你已經死了。咱們都在主神空間里混,現在是團隊復活任務,我來拉你出去。”
賈丹這輩子從來沒覺得自己智商低,但是這當口他真的有點傻了,這家伙說的每個字他都能聽明白,為啥連起來就完全不懂了呢?
“……你這說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聞聲,楚白算是徹底絕望了,他也無心再浪費口水,干脆撮手為刀,口中說道:
“唉,得罪了!”
“啊!”
自嫌口舌不夠伶俐的楚白,說得舌頭都快打結了,說服對象還是云山霧罩的,他一時怒起索性一記手刀打昏賈丹,隨后楚白跟扛麻袋似的背著賈丹開始跑路。
古有明訓: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漫天飛舞潔白羽毛的木葉忍村儼然是要變成修羅殺場,楚白可沒興趣為了看一場熱鬧,甘當不明.真相的圍觀觀眾,鬧到最后自己也變成犧牲者的一份子,這個票價也未免太昂貴了點。
“火遁——豪火球之術!”
“雷遁——地走!”
“風遁——大突破!”
兵兇戰危,在戰場上跑路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最可怕的不是狙擊手也不是重炮而是無處不在的流彈,點背到會被流彈打死的家伙,上輩子都是折了翼下凡,臉先著地的天使啊!
一連串五花八門的忍術相繼發動,紅色的火光,藍色的雷電和呼嘯挾帶塵埃的烈風此起彼伏,競賽似的收割著生命。這些大威力的忍術連帶破壞了木葉忍村的居住環境,應聲倒塌的房屋和起火燃燒的街區滿眼皆是,盡管沒有被可以作為攻擊目標,被誤傷的平民比死掉的忍者足足多了十倍以上。距離稍遠處,環繞著木葉忍村的那堵氣勢宏偉的圍墻開始崩塌,豁口處顯露出幾頭身形龐大的蛇類通靈獸,它們正在奮起撞擊著墻體,村外爆炸符的連串轟鳴聲猶如來自遠方天際的悶雷。
扛著賈丹一路飛奔,楚白很快就被木葉忍者盯上了,村里的平民被“涅槃精舍之術”放倒,絕無閑雜人等出來溜達。此時在街上走動的都是忍者,要么是木葉忍者,要么是音忍和砂忍,猛然間冒出一個沒有護額的家伙還背著一個砂忍,這場面是要多違和就有多違和啊!
“你是什么人?”
當街被一名木葉忍者攔住,楚白心知肚明是解釋不清楚的,何況不管對參戰的哪一方而言,他都是來歷不明者。對待這種不可預測的變數,砂忍也好,音忍也罷,木葉更是不會輕易放過。即使太平無事之時,那些來歷不明的家伙也屬于忍村的嚴格管控對象,別提現在是生死搏殺的戰場,不是自己人那就只能歸類為敵人了,你說是來打醬油的,這種屁話會有人相信嗎?
既然知道根本解釋不清楚,楚白也沒興趣跟人浪費唾沫,持劍在手大聲喝道:
“要你命的人。天外飛龍!”
“噗!嘭!”
楚白擲劍的速度固然夠快,對面的這位忍者結印速度也不慢,當短劍插到他身上,一陣白煙騰起,原地只留下一段被短劍插至沒柄的樹樁。
險險以替身之術逃過一劫,這位木葉忍者再度結印,他口中念道:
“火遁——鳳仙火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