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昨天說到,端木云端給了鄒家一份暫時可以克制瘴氣的藥方,換取了一百萬現金,只等藥方實驗成功,就可以用這一百萬現金去‘賄賂’劉守財。
但沒想到,大約二十分鐘后,那個熬藥的人憤怒的跑回來,指著端木云端罵道:“你這女人!居然給了一份毒藥!!二伯,那根本不是藥方,而是毒藥!”
啊????不會啊!端木云端驚訝起來,自己給的藥方雖然沒有親手試驗過,可畢竟對藥理特性很熟悉。那藥方確實是毒藥,但卻是以以毒攻毒的方式存在的,按照道理來說絕對不會單純的出現毒死人的現象。
除非……
端木云端看向那個人,心中想到了兩點可能。
一,吃藥的人沒有中外面的瘴毒。
二,熬藥的人沒有完全按照自己給的藥方來熬藥,導致藥效發生詭變。
鄒家二爺爺驚訝,難道這個神女真的是假貨?不能啊,那石門洞開是一群人看到的,完全無法作假。
但是家族人眼神里帶著的驚怒卻做不得假,所以鄒二爺爺大吼一聲:“到底怎么回事?”
“二爺,這是假貨!假貨的啊!我堂哥中毒已深,早就開始潰爛了,結果這一碗藥下去直接化成了膿水,這是毒藥!根本就不是什么解藥!”
“端木姑娘,你給的真是毒藥不成?”家族中人不能說假話,那證明這藥方真的有問題!頓時,鄒家二爺爺也跟著怒目圓睜,瞪著端木云端,聲音都帶著一股子憤怒。
“我的藥方不會有錯!還有剩下的藥湯嗎?拿來給我看看。”端木云端很自信,掌控數千鬼雄的她,早就不是老龜鎮初見劉守財時候的那個小女孩。
“有!毒藥怎么能夠丟掉!你害我堂哥,這毒藥就是留著殺你的!”說著,那人從懷中翻出一個保溫杯來,猙獰的看向端木云端。
端木云端微微一笑,走過去接過杯子扭開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
微微蹙眉,思忖了一下就說道:
“藥是對的,但是方法錯了。”旋即抬頭看向那個人,問道:“你真的按照我給你的藥方熬煉的?你確定你是百分之百的嗎?”
那人怒道:“難道還有假?我就是按照你的藥方,每一個步驟都沒有亂!但是,這藥就是出了問題,害死了我的堂哥,你這女人就是兇手!說不定這外面的瘴毒就跟你這種人有關!”
“閉嘴,不得無禮!”鄒二爺爺怒喝一聲,雖然心中憤怒,至少還有理智。
“那就奇怪了,聞著味道不錯。我嘗嘗!”說著,在鄒家人驚訝的目光中,端木云端端著保溫杯就往自己嘴巴里倒了一口。
吧嗒吧嗒嘴巴,端木云端看向鄒家二爺爺,說道:“你們家的藥房是誰保管的?我猜他一定中飽私囊了。”
“什么?”
“不可能!”
“放屁!你這女人歹毒心思!”
“就是就是,藥房里的藥都是二爺爺親自保管!”
周圍的鄒家人不干了,怒斥端木云端。
但是端木云端卻笑了笑說:“老爺爺年紀大了,肯定精力不濟,你們這么大的家族,一個藥房應該不小吧?這里有一味藥,乃是百年老根才有效,哪怕差上一年,藥效就會暴跌,沒有經過百年沉淀,老根之內含有另一種毒素,其名為勼,雖然不是劇毒,不能致人死亡,甚至在一些藥物中使用這種達不到百年的老根也不會有什么事情。此藥平時主要是輔助為主,毒性很低。
不過我這個藥方本來就是以毒攻毒,那里能再加毒素破壞平衡?如果不信,你們親自帶人去看看吧,我敢保證,這味藥一定不是百年火候。”
不能吧,一般藥物百年和差一年的區別根本不大,就算是武俠小說中什么千年人參、萬年雪蓮之類的,其實都是假貨,根本沒那么久,真要是上了百年、千年,差個一年半載的幾乎不影響任何藥效。
又怎么可能被說成是‘藥效暴跌!!’
“你在說謊!”其中有人辯駁,發出怒吼,看來對端木云端的不信任已經到了一種極致,在大危之時跑出來的女人,實在是有諸般疑點。
連最精通藥理的鄒家二爺爺也眉頭不展,疑惑反駁:“端木姑娘,藥物之學千變萬化,相差一兩年或許對于百年老藥來說會有一些細微的差距,但可從來沒聽說過什么藥差上一年就會的藥效暴跌的說法。”
端木云端呵呵一笑,眼神環顧一圈,說:“信不信由你,如果我說的不對,您老人家現在就可以去看看,我保證,百年以上的老根應該被人掉包了。不過奇怪哦,這個藥如果單獨服用只能壯陽補腎火元氣的話未必需要百年以上的,難不成你們家還有人腎虛么??”
一群人被一個姑娘家說成腎虛,這簡直就是蔑視!
尤其是在做的男人,恨不得立刻脫了褲子證明自己不是腎虛。
不過,這種雖然帶有諷刺的說法,卻證明了端木云端對藥物的了解并非是個騙子那么簡單,老根這種藥物的作用確實就是如此,但一般的中醫卻根本不了解,因為這個藥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利尿。
因為這個藥的利尿效果極好,是以很多時候中醫會忽略,或者干脆不去記住它那略略補腎的功效,倒不是不去記得,是因為百年以上才會真正發揮作用,那種人工種植兩三年就收割的確實只能當做利尿的來用。
但是這里是鄒家,是醫藥傳世的家族,每一個放到外面不敢說是藥理大師,但絕非庸人可以比擬的。
端木云端的這一段話,可謂是諷刺。
但諷刺之余,卻看似道出了治療用的藥湯變成毒湯的事實。
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驗證端木云端說的是否正確。
“來人!去倉庫把它們都拿來!”鄒家二爺爺咆哮一聲,如果真讓端木云端說中,鄒家會被打臉,一個千年醫藥世家,連百年和非百年的都分不清楚,還有什么資格。
那個最開始來報喪喊有毒心思一轉,也跟著跑了出去,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還有二十分不到的時間接近夜晚十點鐘,天色越來越黑,而且周圍瘴毒的那股子味道也越來越重,雖然暫時還不能讓人中毒不起,但是已經有了細微的變化。
死神的腳步正在慢慢的逼近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死亡幾乎成為了這個城市的主旋律。
幾分鐘后,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這一次似乎來了很多人。
其中有幾個是推著車子進來的,上面用裝藥的袋子疊了很多。
“二爺爺,都在這里了!”開始那人指著一架手推車說道。
“其它的是怎么回事?”
“是這個藥方里的配藥,還有兩個重病的病人!”那人回答。
鄒家二爺爺微微皺眉,有些煩惱這個自作聰明的家伙,但是卻又發現這似乎更好一些。
“驗藥!”鄒家二爺爺揮手,幾個家族老者上前帶那個藥袋,分別檢驗。
很快結果就反饋了回來,都不是百年的。
其中最好的一株還不到八十年!
“賬本呢?”鄒二爺爺對身邊一個人問道。
那人立刻翻出隨身的一個平板電腦,顯然有點類似于秘書一樣的工作,只是以前是本子,現在是隨身的電腦。
那人打開電腦,手指游動幾次就對鄒家二爺爺說道:“賬本上沒錯,是百年的。驗證人員是五爺爺,咱們家的規矩,誰驗證誰簽字。”
“老五,你有印象嗎?”二爺爺轉而去問一個老頭,這是他同族兄弟,行五。
“沒有,不過我驗藥你知道,不過關的我不可能放過去。”
鄒家五爺爺為人方正,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絕對不會撒謊。也正因為這樣,這些的看上去很累,但卻是根本的驗藥工作一般都是由五爺爺來完成的。
“這就奇怪了,百年的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十年。藥呢?難道這些藥還能退化不成?”有人提出質疑。
更有人說:“或許有人掉包了!”
“不可能!咱們鄒家藥材庫不是一般人可以隨便進去!”
“那可不一定哦……”有人輕輕的哼了一聲,但卻沒有往下說下去。
“怎么不說了?”聽到這個,反倒是鄒家二爺爺冷哼一聲問了出來。
那人趕忙低頭,諾諾地說了一句:“二爺爺,這個,這個……”
“費什么話!吞吞吐吐的,說,到底怎么回事?”鄒家二爺爺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
“是,是,是十六進去過,我碰到過好幾次。”那人吞吐的說。
“什么!”鄒家二爺爺快要氣瘋了,這個逆孫,怎么什么事情都能牽扯到他?這孩子真的是自己最寵愛的孫子嗎?怎么如此的表里不一!
“他做了什么?”
那人說道:“這就不清楚了,不過咱們鄒家的規矩,沒有出徒是不能進入藥庫的,十六他……”
“不用說了!”鄒家二爺爺憤怒的咆哮了一聲,然后喊道:“去,把倉庫的幾個管理找來!把十六給我帶回來!”
人群中有一個男子面色鐵青,他身邊有個大約五十歲的中年女子也是臉色沉沉,這二位是鄒十六的親生父母,也是鄒家二爺爺的長子、長媳。
他們已經預感到自己這個最小的兒子恐怕已經惹下滔天大禍,但是現在父親怒火中燒,對于了解他的人來說,這時候最好不要做任何事情。
但是夫妻二人把目光鎖在了端木云端的身上,雖然沒有小說中那種什么惡毒、殺人的目光,可也是十分的憤恨!
自己的兒子,他們最了解,十六是個什么脾性他們能不知道?其實早就有打算,再過個兩三年如果小兒子再不改正,就直接送出國外,也好過老死在那鄒家山中的村子里強。
卻沒想到今時今日連續出現事情,最終竟然暴露出來十六的品性來。
再嚴格的管理制度也是人來維持的,作為下一代的家主,作為現任掌門人的親孫,家族中的人多多少少都會給十六一些照顧和特權。
鄒十六的父母現在多少有些悔恨,慣子如害子!
很快,倉庫的管理人員和鄒十六被一同帶來。
鄒家二爺爺低聲對端木云端說道:“端木姑娘可否解了十六身上的藥物,有些事情需要詢問。”
“沒問題。”端木云端屈指一彈,一團帶著紫色的氣團出現在手指,下一刻出現在鄒十六的鼻子下面,隨著鄒十六的呼吸直接進入他的體內。
隨著那團氣團一樣的藥物被鄒十六吸進去,只看到他一個哆嗦,渾身抖了抖。
下一刻,他就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剛才自己怎么做了那么多荒唐的事情?那些心里內心深處的想法,竟然暴露了出去。
當他看到端木云端的時候,眼睛里都是兇光!
怒吼一聲,就往端木云端的身上撲來:“你個小賤人!竟然敢對我用藥!你去死吧!”
“嘭!”
一腳!
卻正是鄒九擋在了端木云端的面前,現在鄒九恨死了鄒十六,落井下石這種事情做不出來,不過現在這種光明正大的一腳,卻也能接了半天氣。
尤其是鄒十六剛被人把打斷的腿爆炸上,回復清明的時候還沒來得及顧忌那條斷腿,這會兒的被鄒九一腳踹飛,疼的滿地打滾。口中哀嚎起來:“啊,疼死我啦,疼死我啦!爸,媽,爺爺,救救我,救救我!你這個賤人,你竟然對我下迷藥!爺爺,那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想的!是那個賤人,那個賤人對我下藥造成的!”
鄒家二爺爺皺眉看著這一切,從沒想過鄒家的人竟然出來了這樣的……癩皮狗一樣的東西,之前鄒十六在自己面前扮演的乖巧、聽話、伶俐現在看來竟然讓人微微作嘔。
“閉嘴!!”老人憤怒咆哮,打斷這個平日里最寵愛的孫兒哀嚎聲。
“爺爺,爺爺,我,我是冤枉的!”
“我問你,你如實回答!”鄒家二爺爺冰冷的問他。
鄒十六知道這是最后的機會,這會兒連疼都不喊,慌忙回答:“爺爺請問,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好!現在我不去追究你之前的事情。我只問你,你是否去過鄒家的藥庫?”
“我……”鄒十六這才發現了不對勁,這小子不傻,不然也不會做了那么多壞事還能好好的在鄒家里混日子,只是運氣不好這一次碰到了用藥比自己水平更高的端木云端,在加上現在的特殊時期,算得上是禍不單行。
“我,我去過!”一狠心一咬牙,鄒十六知道這件事情上不可能隱瞞,先不說藥庫有監控視頻,那幾個藥庫的管理員跟自己可沒什么交情,平時管不住自己是因為自己乃是家族族長的親孫子,未來家族族長的兒子。
但是真正追究起來,自己根本沒資格進去。
“你去干什么?”二爺爺冰冷著臉。
“就,就是,就是弄了一點藥給自己吃。二爺爺你也知道我從小就身子弱,所以我就想弄點補藥來補補身體。我真的什么都沒做過!我發誓,我發誓!”這小子還不知道原因,只想著避重就輕,心中衡量之前自己做過的事情和進入藥庫偷藥來說,自然是后者輕一些。
“那么,老根這味藥你可動過?”
“這……”這小子平時確實有去藥庫偷藥的習慣,因為家族藥庫內很多時候一些稍微珍貴一點的藥物都隨意的擺在里面,只做一下處理防止藥物藥性流失,那些在國內什么二三十年的野生老藥,在市場上價格極貴。但鄒家千年傳承,自然有路子,而且家中還有藥田,雖然不是野生,但也有十年、二十年那種的藥草,拿出去那都是很值錢的。
而鄒家子弟除卻行商的族人之外,平日里錢財并不是很多。
他鄒十六平時又是個花花公子,花錢的地方極多。即便是有兄弟們幫襯著,也難免會在這方面捉襟見肘,所以他早早就把主意打在了藥庫上面。不過這小子也不是惡事做絕,對于一些珍貴的、常用的藥物根本不去動,只動一些年頭夠久,但是一年到頭也不會用上多少的那種,而且多數的目標都是輔藥。
好幾年過去了,這種事情從來沒出過紕漏!
難道在這時候出了紕漏?不能啊,就算自己掉包,可也不過就是差上幾年,根本不會的有什么影響,外人不懂,身為鄒家的弟子還不知道嗎?
“我只問你,老根這味藥你換過沒?拿去做了什么?”鄒家二爺爺向前邁了一步,居高臨下,站在鄒十六的面前。
鄒十六心中壓力大增,幾乎是下意識的回應了一句:“我,我拿來吃了。”
看完請投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