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巨人起源
之前所謂的山脈其實根本就是堆積在地下都市四周邊緣隆起部位的浮土受到神秘力量凝聚成一個整體而形成，至于那植物密集得過分內的生物也密集得過分的蠻荒，也只是依附在龐大的地下都市“外殼”上的一塊飛地。
可想而知，若是地下都市再一次蘇醒，這一切，都將瞬間灰飛煙滅。
“這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的。”張參眺望遠方，視線被一片墨綠占據，喃喃道。
他們剛從地下都市出來，從另一個出口離開，剛好是某個山頭的頂部，距離他們進入的地方直線距離大概一兩千米，站在這里遠望，還能看見一片銀白。
“就讓它繼續沉眠吧。它不屬于這個時代，或許，在遙遠的將來，它會再次被發現，被發掘，但是，屬于未來的，就讓給未來，現在，還是讓它繼續沉睡。”
或是自言自語，或是和黎鏡黎祭說話，說完，張參輕嘆一聲，將心底某些情緒深深壓下，隨手折了一段樹枝，在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開始刻繪煉成陣。
煉成陣的陣胚比之前更加隨意了，最外面的圓都有些不規則，但是，定睛細看，給有種大巧不工的渾然天成之感。
張參手動作不停，一個個符號出現，或簡單或復雜或優美或拙劣，揮灑由心，肆意徜徉。
片刻，陣成，張參認真地看了一眼，一絲喜悅將深藏眼底的陰霾掃去些許。
深吸一口氣，張參蹲下身，半跪，雙手交疊，神色肅穆，仿佛虔誠的信徒，又仿佛在祭典一個曾經無比繁榮卻連遭厄難直至滅亡的偉大明。
煉成陣，啟動！！
瞬間，仿佛天地倒置，無盡雷光從陣噴薄而出，跨越千米之遙，沒入之前那片山谷。
隆隆隆！！！
大地再次震動，崩塌滾落的土石違反物理定律，從低處快速爬升，返回半山腰，并一點點將地下都市裸露出來的銀色外殼遮擋。
在張參的控制下，山體的土石之間更加凝固，渾然一體，這下就算有十幾級地震，也休想將它震塌，顯露出地下都市的本體。
黎鏡和黎祭默默守在他身后，靜靜看著這一幕，感受到前面這個男人散發出來的沉重思緒，心同感唏噓。
親眼目睹更仿佛親身見證一個明從弱小走向輝煌最后在凄涼走向毀滅，這種心靈沖擊，難于外人道。
在兩女之間，一條土狗趴在地上，左前腿撐著下巴，右前腿爪撥拉一塊土坷垃，眼盡是百無聊賴的情緒，怎么看都像是一個披了一身狗皮的人類。
半晌，張參轉身，一切沉重思緒，消失不見，依然是數日前的那個沒心沒肺的家伙。
“好了，我們走吧。”
“出來也有好幾天了，再不回去，藍隊長他們該擔心了。”
“雖然藍隊長他們都在，我還是有些擔心希娜的局勢。”
目光移到那條土狗身上，張參嘴角一抽，喝罵道：“旺財，是條狗就要有狗的樣，給我好好站著！”
土狗旺財一激靈，猛地跳起來，一邊“汪汪汪”地叫著，一邊快速搖動尾巴小跑著到張參腳邊，獻媚地蹭他的褲腿，還不斷沖三人眨眼，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這諂媚得讓人無語的模樣讓三人都有些嘴角抽搐，你丫當初的兇殘勇猛去哪里了啊？！
沒錯，這條賤賤的土狗就是當初尾隨張參三人進入地下都市，進行一番追逃大戰之后，吞噬了某些實驗體化身三頭巨獸和三人大打出手的異獸。
它的源頭，則是張參煉制失敗的那條土狗。
其實，也算不上失敗，因為，那條自爆而死的土狗實際上已經誕生了殘缺的靈魂，在強烈的求生支撐下，控制了那條在火海驚慌失措的黃狗，并且通過大量吞食人類和巨人，完成了蛻變，成了如今的旺財。
這其的奧妙，張參也搞不清楚。只知道這條狂獸被自己狠狠揍了一頓之后，居然莫名其妙地臣服了。
他能夠確定它的臣服是發自真心，那是一種玄妙的感應，還要超過一般魔寵締約產生的心靈聯系，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冥感。
目前實力不足，張參也懶得理會追究，只要知道土狗是真心臣服就夠了。
之后，他賜予了它“旺財”的偉大名號。
沒見過什么“世面”的旺財非常開心地接受了這個稱呼，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兩女古怪的表情，因為對它而言，這意味著創造者對自己的承認。
旺財原本的模樣太過猙獰，雖然張參覺得很酷很帶感，但在兩女的強烈要求，不得不命令旺財在平時就保持土狗的外表，而且行動也要和土狗一樣。
但是，這個家伙智慧太高，時不時就會做出剛才這樣的舉動，讓人哭笑不得。
下山的途，張參三人輪流教導旺財“為狗之道”。
“原路返回吧。”抵達山腳，面對兩女的詢問，張參隨口說道。
汪！汪汪汪！
旺財突然吠叫起來，咬住張參的褲管，往一邊拽。
“你想干嘛？”因為知道旺財有不遜色于普通人的智慧，張參言行之間，都是將它當做平等的智慧生物。
“汪汪”吠叫一陣，旺財見三人依然無法理解自己的“深意”，怒極，伸出右前爪朝某個方向指了指，然后往地上一躺，四蹄一蹬，舌頭一吐，裝死。
“你是說那個方向有很多死狗？”張參失笑。
汪！旺財翻身起來，忙不迭點頭。雖然對于主人口的“死狗”有點莫名的不爽，但是這種小事，隨它去
“我也感覺到了，好多殘魂……那里最近有巨量生命死亡。”黎祭的聲音透露出一絲凝重，“數量非常龐大，小心為上，還是別過去了。”
張參搖搖頭：“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突然有大量生命死亡，很有可能與巨人有關，我們還是過去看看為好，不過大家要注意安全。走吧。”
在旺財的帶路下，三人朝著目的地前行。
沒走多久，張參和黎鏡的表情就變得凝重起來。
濃重的血腥味！
濃重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就連當初巨人攻破希娜之壁，在內大肆殺戮，也沒有這么濃的血腥味！究竟是死亡了多少生靈，才會產生這樣令人心悸的味道？！
一時間，張參心也不禁有些打鼓，覺得自己有些過于冒失了。
“看來獲得那些東西讓我有些過于膨脹了。”張參心暗暗警醒，重拾自己的心境。
很快，一具具獸類尸體進入三人一狗視線。
這是最開始和泰坦發生沖突的獸群，因為泰坦從沒有填埋尸體的習慣，就這樣露天放置在原地，幸好現在已是深秋，氣溫低，而且泰坦要么赤手空拳要么使用鈍器，不然這些尸體只怕都要發臭腐爛了。
即使如此，當三人靠近時，還是“驚起一灘蒼蠅”……
看著烏壓壓的一大片蒼蠅朝自己飛過來，難以形容的惡心感讓兩女悍然出手。
“破道之五十四·廢炎！！”
高溫的火焰噴薄而出，在黎鏡的控制化作一片火海，將撲過來以及正打算撲過來的所有蒼蠅一舉消滅，燒得連渣渣都不剩。
張參在兩女滅殺蒼蠅的時候，繪制了一個煉成陣。
“為了防止出現什么瘟疫，最后流傳到希娜地區，將人類搞死，我還是把它們都填埋掉吧。”
“煉成陣，啟動！！”
雷光從陣圖竄出，朝四方蔓延，沒入大地，隨即，地面開始隆動。
獸尸下方的泥土變得仿佛流沙一般，緩緩將上方大量尸體都吞沒進去，短短十幾分鐘，之前尸骸遍地的景象就仿佛從來都不曾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還帶著一絲潮意的新鮮泥土。
“前方有座城市……”經過一片樹林，雷伊斯城的輪廓進入三人視野，同時撲面而來的，還是混合了冰寒氣息的血腥味。
“這種地方竟然會有城市的存在……應該是他們所說的當年在開拓時期留下來的。”
“要不是巨人的突然出現，只怕他們現在有可能都已經發現了地下都市的存在了吧。”
感慨一陣，張參眼也浮現一抹怪異。
對于巨人的來源，自己猜到了一些，但是真實的情況比他所猜測的還要離奇詭異，堪稱腦洞大開。
辛特勒創造“新種族”的行為成功了。
但是，接下來的變化令人目瞪口呆，嗔目結舌。
原本，按照張參的眼光，辛特勒的種族是一個相當完美的種族，他們身體強壯、壽命極長（平均兩百年以上）、勤勞、勇敢、善良、樂于鉆研……
但是這一切，在新的種族“泰勒莫坦”——意為“創造”——出現后，改變了！
傲慢、貪婪、、嫉妒、懶惰、貪食、暴怒……仿佛潘多拉的魔盒被打開，七宗罪被釋放出來，讓他的族人一點點沉淪，整個國度除了“伯納德”和少數頂端的科學家之外，所有人都變了個模樣，變得面目可憎。
辛特勒等少數還保持“清醒”的科學家，絞盡腦汁，想盡辦法意圖拯救自己的族人。
甚至，他們使用了極端手段，將所有“泰勒莫坦”都抓捕起來，秘密處死！
依然……毫無作用！
地球傳說，潘多拉魔盒底部還有名為“希望”的東西，可是，那只是人類用自己對美好結局的渴望虛化扭曲的真實。
既然名為“魔盒”，又豈會留下希望！
眼睜睜看著一個個堅持的同伴相繼絕望，接連陷入沉淪，直至最后竟只剩自己一人，辛特勒悲怒得發狂，返回自己的實驗室，打開重重安保密碼，取出一支藍色的試劑。
那是某次失敗實驗的產物，當辛特勒無聊之際測試出它的效果之后，嚇得半死，連忙將一切資料都處理掉，同時將它封存在最深處。
他連處理都不敢，因為害怕自己的妄動，引發不可逆轉的反應，萬一蔓延出去，自己就成為族的罪人了，百死難辭其咎。
“罪人？？已經是了啊。”須發皆白的辛特勒大哭，在絕望摔碎了藍色試劑。
從此，世上多了一種被巨大的生物，它們體魄完美卻靈智殘缺，然而本能地保持了對人類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