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大約講了半日。
方圓千里,飛禽展翅而來,猛獸奔跑而至。
這座部落外圍,已經圍上了無數兇禽猛獸,但是這些血腥兇殘的飛禽走獸,在此時都十分安靜。
半日后,有大半飛禽走獸開了靈智,原本就是精怪,大妖的這些妖物,俱都提升了道行。
部落族長提升了一牛一馬之力,三位長老各有所得。
部落之中,有些人突破境界,得牛馬之力。有些人修行上的阻礙,驟然破去。有些人不通修行,此時也覺功法變得頗為簡單。
這座部落的功法,是煉體功法,也有蠱道功法。
黑猴一眼便看得出來,因此它這一回,大多是講煉體之法,時而講述蠱道之法。這尊山神天生就懷有比真龍更為強悍的體魄,它天生就對煉體之道理解極深。
一番,部落中人獲益極多。
就連修道的林韻也都不禁聽得入迷。
凌勝體魄也有蛟虬之力巔峰境地,但是他對煉體之道,懂得極少。如今聽得黑猴所述,也覺一些不解之處暢通了許多。
凌勝從來不曾見過山神。
不知為何,這一回,山神居然起心。
他隱隱覺得,這不會是最后一次。
山中神仙,野獸飛禽垂首低伏聽法,這種事情就連世俗之中也有流傳。如今莽荒南疆之中,大山無數,飛禽走獸眾多,妖魔鬼怪出沒,魑魅魍魎來去無影,山神必然會更為驚世。
更何況,這當中的兇禽猛獸,妖魔鬼怪,有許多還是山神信徒。
半日過后,盡管完畢。
但是眾多飛禽猛獸依然沒有退去。
遠方有猛虎昂然咆哮,踏空而來。
這是一頭大妖。
在某一處山谷泥沼之內,一頭巨鱷抬起頭來,眼中閃過冰冷光芒,隱約懷有激動之意,它爬出了泥沼,行走在山林之間,穿梭如電,撞碎山巖,掃斷大樹。
又有一處湖泊,有水中精怪紛紛奔出,往此處而來。
雖然停歇,但是這些精怪妖物依然沒有止住。
直到山神出言喝斥。
眾妖物精怪,以及飛禽走獸,才不甘地散去。
“怪了,怎么會有這般多的精怪,乃至妖物?”
一位壯年男子挑起眉頭,他上身裸露,筋肉虬結,甚是壯實威武,下袴麻布破爛不堪,才僅遮了膝蓋,有破洞,更參差不齊,腰間圍著一道蛇皮。這位作蠻荒煉體之士打扮的壯漢說道:“看來,都是朝著一處地方去的。”
“這些精怪去的地方,怎么好像是古木部落?”又有一個少年自語道:“這是怎么回事?”
“誰知道?”
那個壯年男子緩緩說道:“也許古木部落已經毀于一旦,但是不論如何,你們霧林部落的酬勞,我是收下了。”
那少年暗罵一聲,面上不禁堆笑,說道:“這本來是孝敬王山主的。”
那個壯年男子說道:“古木部落以往強盛之時,你們霧林部落曾是其附屬部落,如今古木部落近乎覆滅,你們竟也無法滅盡他們,真是……”
少年暗罵道:“若不是無法滅盡古木部落,還要請你來做什么?”
古木部落畢竟曾是興盛部落,功法本就不凡,雖說未必能夠恢復昔日盛況,但是過些年月發展起來,要勝過他們霧林部落卻不是難事。
霧林部落功法低劣,修為最高的族長也只是和古木部落的族長相當,但是古木部落的族長,似乎已經有突破的跡象了。為此,當初曾落井下石,反噬主家部落的他們便有些慌亂,請來了這位姓王的煉體之士。
這位王山主乃是懷有神象巨力的人物,與修道境界的云罡之境相當。
“族長與長老都在前方,也不知經過這些飛禽走獸的沖撞,是否還在原地?”
少年依然給他領路,往原本約定好的地方前去。
王山主沉吟道:“聽說那古木部落如今已經信奉了那猿猴?”
“是啊。”少年頗為遺憾地說道:“要不是這樣,古木部落就有好多次被大妖滅去了。”
“這可有些難辦。”王山主說道:“那猿猴不知是何來歷,已經傳播甚遠,許多精怪大妖都信奉于它,不少部落將之視為真神供奉。既然古木部落信奉這猿猴,我要將之抹滅,便有引怒其余信徒的危機,你們給的酬勞,還要翻上一番。”
“這個……要不見到了族長,再請族長與您商議?”少年苦笑道:“我只是個帶路傳訊的,許多事情都不能做主。”
“那便到了再說罷。”
王山主心中略有不悅,提起這個少年,就往前方飛去。
他一身氣血炎熱如烘爐,尋常御氣修道人都不能近身。
少年只覺炎熱不堪,立時滿頭大汗,熱得眼前發暈,心中暗想只怕是王山主心中不悅,拿他出氣。
好在那壯漢也有分寸,沒想把他弄死,待到后來便稍微收斂一些。
王山主提著少年,踏空而行,路經一地時,不禁一怔,問道:“那里是古木部落?”
“是的。”少年驚愕道:“適才給那些妖物精怪避讓,居然偏離得這么遠,直接到了古木部落?”
“既然來了,便順便下去瞧一瞧,只是現在看來,這古木部落只怕要被眾多兇禽猛獸踏破了。”
王山主放下了少年,往前而去。
此時,一些御氣精怪,云罡大妖,都已被山神喝斥清退,一些飛禽走獸也紛紛退走。
因此場中倒沒有什么兇物。
王山主走得近了些,眉頭緊皺,見到部落中無人,猜測大約是提前逃走了,頓時有些惱怒,一掌拍在村口的石像上面。
猿猴石像驟然崩碎。
部落中傳出驚呼,有幾個人現身出來,那似乎是古木部落的族長和幾位長老。
“原來還在部落里。”王山主冷笑道:“來得好,殺盡你們,倒也省事。”
他一身筋肉虬結,極為壯碩。
此時皮肉泛紅,
一身氣血奔騰如江河,炎熱之氣好似烘爐大鼎,滾蕩開來。
方圓十多丈的草木,俱都焦灼枯黃。
正當他要大展神威之時,背后忽然一痛,有人把他踹倒在地。
那是一個神情冷漠的年輕人。
王山主驚駭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