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手中火把舉高,漆黑的牢房內頓時升起一絲光亮,看著眼前情形,即便是有所準備的趙括同樣愣住,只見兩條滿是血污的鐵鏈掛在墻上,不知多少人在這里經受慘無人道的折磨,鐵鏈上掛著一人,必然是被侍衛抓到的兵盟黒胡無疑。
黒胡此時完全可以用凄慘來形容,皮開肉綻渾身是血,頭發散亂,低著頭一動不動,汗水混著血跡順著額頭不停滴下,整個身體完全由鐵鏈支撐,即便如此雙腿依然挺直,必然是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無論經受怎樣的苦難始終不肯向人屈服。
不想好好的一個人活生生打成這個樣子,嚴刑逼供從這個時候已經出現,側過身去目光落在差人身上,“記住給別人留條后路對自己同樣沒有壞處!”
“公子教訓的是,這些人手上沒輕沒重的,都是為了辦差,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要把這個人給弄醒了公子也好盤問?”
趙括擺手,曾經在電影里看過,無非是用冷水澆在頭上,通過涼水刺激迫使人清醒,這種方式用在一些卑鄙小人身上倒是多出幾分快意,只是面對這樣的漢子未免令人反感,來見黒胡的目的是要進行一筆交易,一筆雙贏的交易,首先能夠給予的便是足夠的尊重,這點十分重要。
趙括站在那一動不動,差人愣在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沐塵兩只眼睛瞪圓,一人突然想起什么,“快,給公子搬個能坐的東西過來。”說完眼睛擠了幾下,一人會意答應一聲快步離開,趙括來到牢房之中連番放出牢內囚犯,最好盡快通知大人知曉,難免有所麻煩,索性借著這樣的空當前去通稟。
“不必了,本公子有事要與這個人商談,記住,不要有任何人打擾,這件事更加不想被這里之外的人知道。”趙括聲音響起,差人猶豫一下,愣在那,方才已經動了稟報大人的念頭,趙括話中之意說得明白。
沐塵眼珠一瞪雙手順勢一推,兩名差人蹬蹬蹬退后幾步,知道沐塵本事了得不敢招惹,“公子的話都聽清楚了,誰敢違背后果自負。”沐塵拳頭握緊發出嘎嘣嘎嘣聲響。
差人忙道:“全聽公子的就是,這年頭誰愿意多事,哥幾個說是不是?”
“就是,就是!”
“走,走,出去候著,別礙了公子辦事。”
幾名差人彎身離開,牢房里一人雙手扶住牢門看著差人,“欺軟怕硬的狗奴才,活該有報應!”
“信不信老子抽你!”
“算了,少惹為妙!”
來到牢門前一人忍不住回頭看上一眼低聲道:“大哥,這不符合規矩吧!如果大人問起,咱也不好交差。”
年長差人冷哼一聲,“規矩,什么是他媽的規矩,規矩還還不都是人家定的,也不看看是啥身份,這些事最好別管,保住自己吃飯的家伙要緊!”
“這倒是,聽人說跟著趙括可是一件美差。”
“你小子動心了,就怕你沒本事。”
“比不上蒙鰲總不能輸給那個騙子就是,真是搞不懂趙公子如何會看中他!”
“還是人家本事,平原君夠精明了吧,還不是被他給騙了。”
差人從里面走出,牢門小心關好,始終放心不下一直守在大牢門口,一旦有事也好有個照應,如果離開就是玩忽職守,人只要在這,出了事完全可以推到趙括身上。
時間慢慢過去,漆黑的牢房內靜得嚇人,沐塵、善記手里舉著火把,趙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聲悶哼,睜開眼前透過濕漉漉的頭發看見火光還有火光下的影子,“除非殺了黒胡,不然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刁四托本公子前來向黒胡大哥帶好!”
黒胡猛然抬頭,眼神之中露出幾分疑惑,嘴角微微一揚,“不要以為黒胡是三歲的娃娃如此好欺,想要用這種方式套近乎,你還嫩了些!”
“三個人,兩間宅院,一張圖!”
黒胡聽罷頓時神情一變,這些都是兵盟的機密,同樣是這些差人拷問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不想這個人已經清楚,隨行而來的刁四,難道同樣被人擒住不成,不會應該不會,藏身地十分隱蔽,加上平日訓練出來的警覺性,如果不是又是什么。
兩道目光相對,“你到底是誰?”
“趙括!”
“趙國新軍統領,宮廷比試頭名,文才武略、出類拔萃的趙國新星趙括!”黒胡一口氣說出這么多名頭,即便是趙括同樣不清楚,原來自己這么有名氣,若是在現世,必然是男神級別,每天受無數粉絲追捧,還好不是,這個時代最可怕的一件事就是,男人對男人的追捧絕不亞于自己那個時代幾近瘋狂的女人。
“趙括就是趙括,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東西去修飾!”
“你把他們怎么樣了?”黒胡眼珠瞪圓,從趙括的描述中已經清楚必然找到這次來到趙國的住處,刁四等人同樣落入對方手里,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那張圖,帶著兵器聯盟希望的一張圖,絕對不能落在趙人手里,否則不僅自己這些人性命堪憂,即便是整個兵盟都要遭受滅頂之災,都怪自己太過大意,才會落入侍衛之手。
“如果趙括把這些人都殺了你會怎樣?”
黒胡冷笑一聲,“最好也來個痛快,黒胡一旦出去,必然想盡一切辦法殺死你為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
“就憑你剛才那番話,趙括已經有足夠的理由可以動手除掉你!在這里死一個犯人畢竟不是什么大事。”
黒胡哈哈大笑,“說的沒錯,以你的身份在這里除掉一個人和踩死一只螞蟻沒有任何區別,黒胡從來不怕死,就是不想死的這么窩囊。”
“兵器始終是殺人的兇器,人類真是因為發明了兵器才會陷入無窮無盡的廝殺,多少人因為戰爭失去親人,多少人一輩子活在苦難之中,多少人為了逃避戰亂只得隱藏荒野終日與虎狼為伴,多少人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黒胡搖頭,“這是生存法則,即便沒有先進的兵器同樣還是會有戰爭,兵器不僅是殺人的兇器,同樣可以給人更多的希望,當一個人陷入絕境,當你面對的全都是手持利器的敵人,你有什么,只有手里緊緊攥住的兵器,猶如你的生命一般,它是活的不是死的,兵器同樣有它的靈魂,只是被戰爭的殘酷所遮掩罷了。”
“無論你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始終無法改變殺人者的惡名。”
黒胡冷笑,“殺人者與被殺者,只是兩個抱有相同目的的人結果不同罷了,沒有人愿意被人殺死,好的兵器不僅可以帶給你活下去的希望,同樣可以主宰一場戰局!”
“什么才是好的兵器?”
“無往不利,出其不意!”
趙括冷笑一聲手指在腰間輕輕一按,飛虎爪經過改良,上面的飛爪可以自由伸縮,攜帶十分方便,手腕一抖,一道繩索打出準確無誤抓中黒胡頭頂,黒胡神情一愣,這樣出奇不易的手法即便身體不被縛住同樣難以躲過,繩索一頭握在趙括手心,頭頂處傳出一股涼意,從頭頂一直延伸到身體,憑借對兵器強烈的感知可以預知,那是一種帶著五道鋒利鐵鉤的奇怪兵器,只要對方發力完全可以瞬間失去性命,最主要的是通過長長的繩索可以做到這樣精妙的控制,這種兵器絕對是黒胡今生所未見過。
這個人為何能夠擁有這樣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