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作得到消息,守將樊于帶人入城,身為邊關守將沒有大王指令私自調動兵馬已是大罪,樊于身為將軍自然懂得其中利害,居然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必然是有人背后撐腰,或者是有其他事情發生,公孫操無論你耍怎樣的手段,只要大王在我們這邊你必敗無疑。
身為燕國都城,守衛兵力不下萬人,都城歷經上百年建設,城高墻厚,聚集的財物更是數不勝數,燕惠王絕對不會輕易放棄都城,需要防范齊國復仇,同樣是為了保護自身安全,都城守衛軍只由大王一人掌控,守備將軍更是絕對的親信。
“大人的意思是說公孫操有不臣之心!想要以武力奪權?”
胡作搖頭,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公孫操自視清高,一直以燕國功臣自居,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被人唾罵的事,一旦處理不當,燕國內亂必然被人所乘,沒有絕對的把握斷然不會這樣做。”
“既然如此為何公然調動邊軍,若是被大王知道已經是大罪!”
“應該是出了事!”
那人忙道:“有一件事十分蹊蹺。”
“什么事?”
“當時親耳聽見樊于說出相國遇刺重傷,急于返回都城救治。”
“公孫操負傷!”胡作聽罷神情一變,臉上沒有任何欣喜,這種事來得太過突然,畢竟是道聽途說,沒有親眼見到必然不足以為信。
“屬下同樣有所懷疑,究竟誰有這樣的本事能夠擊傷公孫操!”
“可有親眼看到公孫操入城?”
那人搖頭,“當時只是看到一輛大車,入城之后直奔相國府而去。”
“隊伍之中是否有一個滿臉黒胡的人?”
那人再次搖頭,“屬下看得清楚,沒有!”
胡作眉頭深鎖來回踱步,這就怪了,消息送達自己派出的劍手已經以黒胡的身份接近公孫操,更加得到對方信任,既然公孫操回城,為何自己手下的人沒有出現,難道是身份敗露不成,不會,絕對不會,關于兵盟的事已經做足功夫,即便公孫操再聰明,同樣想不到自己會用這一招來對付他,只是為何會受傷,不行,始終先要入宮稟報大王才行。
胡作打定主意站起身形,“你去城門盯著,若是城外兵馬有異動立刻假傳大王之名平亂,城內的事自會處理!”
那人答應一聲快步離開,腳步輕盈,必然是習武之人,胡作不敢耽擱直奔王宮而去,來到王宮前天近黃昏,守衛侍衛見是大王近臣胡作不敢阻攔,平日里胡作、非為兩人經常出入王宮,尤其是非為,經常陪伴大王玩樂到深夜夜宿王宮,這種情形以前從未發生過,侍衛只是負責王宮安全,這種事自然不會去管。
胡作腳下加快,一名近侍迎面走來,胡作認得,大王身邊的人,“大王今在何處?”
“胡大人,大王歇了!”
“胡作有要事稟報,還望通稟一聲!”
近侍連連擺手,“大王的脾氣大人是知道的,今天在池子里累了一天,如今帶了人回去,這個時候若是擾了大王性事,這顆腦袋可是要保不住了。”
“這件事若是辦不好腦袋同樣要搬家!”
“究竟發生什么事?”一人身形瘦削快步走來,恰好聽見胡作的喊聲快步來到近前,近侍冷哼一聲,“大人若是不怕大可自己去叫,老奴可是不敢!”說完眼珠一翻轉身離開,胡作氣得胡子亂顫。
“算了,和這種人斗氣不值得,究竟出了什么事急于見大王!”
“樊于率兵回都!”
非為聽罷同樣一驚,“多少人馬?”
“幾千人!”
非為笑道:“胡兄這是怎么了,區區幾千人馬,即便是幾萬人又能奈何!”
胡作嘆口氣道:“事情必然不是非兄想象之中那樣簡單,公孫操老謀深算處事謹慎,為何會公然調動邊軍,里面必然大有文章不可不防。”
“那又如何,只要沒有足夠的證據必然不敢動你我二人,別忘了我們的身后可是有大王,大王早已對公孫操不滿。”
“狗急跳墻,兔子急了還能蹬鷹,公孫操是虎狼!”
非為冷哼一聲,“那又如何,英雄遲暮,虎狼悲歌,公孫操終究還是老了,當日燕昭王在世可以呼風喚雨,如今完全不同,樂毅也算了得,為燕國立下多少戰功,最終還不是只能遠走他鄉保全性命。”
“難道是我多心了!”
“大王已經睡了,有事明天再說不遲,待探子查探清楚之后再做論斷不遲!”
胡作點頭,“好吧,今晚你留在王宮,大王醒了之后立刻將公孫操率邊軍回都城一事言明,如何說應該不用我來教你!”
非為笑道:“添油加醋,撥弄是非正是非為之所能,胡兄放心。”
胡作無奈只得離開,相國府內,公孫操躺在房內,門口十步之內站著兩名侍衛把守,關鍵時刻不能有絲毫的疏漏,胡作既然能夠安插殺手到自己身邊,府上難免還有胡作的人,趙括一臉冷峻,身背長劍渾身上下收拾利索。
公孫操點頭,“一會會有人帶你前往胡作的府邸,府門處已經安排本相的人,絕對可以信任,黒胡首領大可放心。”
黒胡笑道:“除掉胡作之后如何出城?”
公孫操笑道:“這件事就交給樊將軍處理,華成燕國兵士出城便可!一路上自然有人照應。”
“好,事不宜遲,相國大人等候佳音!”說完轉身出去,門外一名侍衛上前點頭,“首領大人,這邊請!”
繞過兩條長廊來到后院,推門而出進入漆黑的街道,路上沒有行人,沿著街道一直向前來到一座府門前停下,規模上無法與相國府相比,依然不失華麗,門前盡是石板鋪就而成,這里畢竟是胡作大人的府邸,試問有誰敢在這里搗亂,門前并沒有把守的侍衛,侍衛點頭,兩人上前,輕敲門板,里面傳出低低的聲音,“月黑風高!”
必然是事先約定的暗號,公孫操辦事倒是小心,侍衛回道:“除魔衛道!”
大門嘎吱一聲打開,里面閃出一人,目光落在黒胡身上頓時一愣并不認得,事先接到相國密令,今晚接應自己人進入,留下暗號,方才聽到有人說出除魔衛道必然是自己人無疑。
“進來!”
侍衛施禮,“首領,只能到這里,一切小心!”
趙括笑道:“放心。”說完閃身進入,府內十分安靜,那人低聲道:“守衛已經被我支走,隨我到這邊!”
趙括目光落在院墻之上,一道黑影竄上院墻,正是腿法出眾的白英,今天換了一身夜行衣,白色在夜里太過扎眼,這種院墻對于白英而言太過容易,雙手抓住上面的縫隙幾個閃身躍上院墻,順著院墻腳步輕點快速向前。
院墻外露出沐塵身影,身形魁梧手持闊刃大刀,一旦有事立刻殺入,不管三七二十一救了公子再說,一切準備妥當,趙括跟著相國府探子順著暗處一直向后,腳步聲響起連忙躲在暗處。
一隊巡邏侍衛迎面走來,探子咳嗽一聲,自是認得,侍衛上前施禮,“這么晚還沒睡?”可以看出探子在府內身份不低,所以才能輕易支走門前的守衛。
“出來轉轉,都精神著點!”
侍衛離開,趙括身影慢慢出現,那人低聲道:“前面就是胡作休息的地方!這個時候過去多有不便,只能送到這里,事成之后原路返回送你離開。”說完用手一指不遠處的兩層小樓,樓上露出微弱的光亮。
趙括點頭,“多謝!”
那人點頭,左右無人躲到暗處,趙括大步向前,一道身影輕輕從院墻上落下,用手比劃一下,趙括清楚,白英已經查探過沒有人,若是布有暗哨必然會驚動,這里畢竟是睡覺的地方,總不至于防守如此縝密,白英身形一閃竄上一顆大樹,從這里可以看清后院一舉一動。
趙括腳步放輕,順著墻角摸到小樓邊上,來到門前身子壓低用手輕輕一推,大門紋絲未動,必然是從里面上了門閂,查看左右,快速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這把匕首是當日秦婉所送,一直帶在身上,伸入縫隙之中輕輕一挑,啪嗒一聲,里面的門閂打開,這種開門的法子里面也是有所講究,狗六自然是其中好手,趙括無意之中學會,如今反而用上,輕輕一推,房門打開,閃身進入,用手輕輕一按,這樣的動作看似隨意,確是可以最大限度減少房門發出的聲響,手臂動作放慢,門閂再次插好。
樓內一片漆黑,只能憑借直接向前,眼睛逐漸適應,一絲光亮透過窗戶進入,左邊應該是宴客用的廳堂,用手輕輕推開,空蕩蕩只有幾張桌椅,繼續向前,推開另外一道門,頓時一股尿騷味從里面傳出,應該是用來出恭之用,不想這個時候就懂得在屋子里做這種事,還真是懂得享受,門嘎吱一聲,有人!趙括身形一閃鉆進屋子。
房門被人推開,借著月光隱約看清,一名婦人捂著肚子快步沖入,來到近前轉身坐在一個木質的桶上面,身上的衣服褪到膝蓋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噗噗噗,一陣聲響傳出伴隨著一股惡臭,不曉得晚上吃的什么,趙括躲在身后,一張簾子遮擋住大半身形,也是夠倒霉,沒有見到胡作之前,不想驚動任何人,時間慢慢過去,女子終于解決拿起一塊木板隨便弄了幾下,碩大的屁股左右扭動著實難看,提了褲子走出。
趙括捂住鼻息,閃到門前,側耳聽去,腳步聲漸漸消失,推門而出,深吸一口氣,方才的一幕真是足以用噩夢來形容,這種情形即便是換成一個絕世美女同樣沒有什么樂趣,何況是一個肥碩不堪的胖婦人,想到樓上的亮光,胡作必然是在上面,腳踏上第一層竹梯,身子向上,一聲輕微的響動,屏住呼吸向上走去,一步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