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面帶笑意手捋胡須,身后站著兩人,一胖一瘦,一黑一白,身上帶著家伙,神情冷峻,應該是護衛打手之類,身后家丁、丫環規規矩矩站在兩側,天意雖然轉暖,依然帶著幾分為微寒,嘴里呼出陣陣白氣,冷風直往脖子里鉆,只得縮一下,勉強能夠暖和一點。
是誰擺出這樣的陣勢。
莫非是臨淄城內的王宮貴族親臨,一行人身后是高大的府門,能夠擁有這樣的宅院身份必然不低,加上府門前的陣容,可以看出即將到來的人身份。
書中暗表,站在最前之人正是趙括一行人所要復仇的對象秦玉,秦玉身份不低,身為齊國將軍,當日鎮守麥丘,雖然最后以失利告終,不過依靠數千兵馬抵擋數萬趙國大軍也算是了得,齊國不似趙、秦,原本就缺少良將,加上一些特殊的關系,對于秦玉自然優待,秦玉身后兩人不得不表,秦玉重金招攬劍手,劍術不俗,人稱黑白無常,多半是應了地獄的使者,加上擅長謀略的管家錢楓,秦玉所做惡行大多與三人有關,百姓敢怒不敢言。
一輛馬車接近,車夫手中馬鞭空中揚起,甩了一個響亮的鞭哨,秦玉臉上露出笑意,人來了!
一個對計劃至關重要的人。
秦玉得到消息,管家趕到碼頭,云水軒眾人已經抵達臨淄城,不敢耽擱,收拾一下,召集家丁、丫環出門迎接,至于黑白二煞完全是為了湊個熱鬧,畢竟是艷名遠播的云水軒軒主,多少人不惜花費重金,只希望能夠相見一面。
一個女人究竟有多大的力量。
關鍵要看有多大的魅力,紂王若不是太過溺愛妲己,昔日的大商帝國必然不會分崩瓦解,一個女人完全可以顛覆一場政權。
云水軒,如同擁有無盡的魔力一般吸引齊國男子趨之若鶩,甚至甘愿成為裙下之奴,即便如此,以秦玉的身份完全不需要出門迎接,畢竟一個是官一個是民,云水軒雖然名聲在外始終無法與秦玉相比,秦玉心里早有打算,這次齊王壽宴好好表現一番,勢頭上壓過死敵田單,到時候齊王必然會重新啟用自己,麥丘失利,田單借機想要懲罰秦玉,齊王難免有所偏袒,只是免去將軍之職,秦玉并不在意,齊王表面上對田單依附,實則暗地里提防,唯恐他日王位不保,只要抓住這一點便可以立于不敗之地,至于田單早晚要被自己取代,這是其一,秦玉好色,早聞云水軒軒主乃是一位絕色佳人,所以親自出門迎接,同樣想早一點目睹芳容。
車夫手腕發力一拉韁繩,馬車停穩,兩名白衣女子快速來到近前,秦玉頓時眼前一亮,只見兩個丫頭模樣生得好生俊俏,這位軒主又當如何,心中滿懷期待。
簾子掀開,一條腿從上面伸出,衣服下露出白嫩的腳踝,順著腳踝一直向上,筆直纖細的大腿,接著是另外一只腳,云奴從車上走下,秦玉連忙上前,“軒主舟車勞頓,秦玉感激不盡!”
云奴從馬車上走下,施禮道:“秦將軍客氣,云水軒能得將軍眷顧榮幸之至。”
秦玉上下打量,不愧是高唐絕色,美,令人窒息的美,遠遠要在自己上過的所有女人之上,眼神之中流露出嫵媚之色,凹凸有致的身形,豐滿的雙胸,如同天籟般的聲音,隱藏在白紗下迷人的紅唇,腦海里頓時浮現出床上纏綿的一幕,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準備酒菜,為諸位接風洗塵!”
“云奴謝將軍美意!”
一行人進入府門,府門重重關上,水云軒一眾女子白衣飄飄宛若仙子,秦玉一臉壞笑陪在左右,黑巴無常一臉陰沉,眼神同樣不經意落在云奴身上,身為冷血殺手,同樣無法抵擋這樣的美人。
酒菜擺上,其中不乏山珍海味,秦玉頻頻勸酒,借機目光不時透過胸前的衣衫向內偷偷瞄上幾眼,一種快感從腳底一直升到頭頂,不愧是絕世美人,每一個動作是那樣的嫵媚令人難以自持。
云奴一一喝下,身為風塵女子,酒量難以估量,秦玉咳嗽一聲,“軒主,本將軍所托付之事可有準備妥當?”
云奴笑道:“既然云奴答應自然全力以赴,不敢有絲毫的馬虎,不然不僅丟了云水軒的招牌,同樣失了將軍的面子。”
秦玉哈哈大笑,“好,說得好,軒主真是女中丈夫,秦玉只恨相識過晚!”
云奴手指放在嘴邊露出迷人的笑意,“有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將軍若是真能如此,云奴在臨淄數日豈不是與將軍相伴數年!”
“妙,妙極,你我再喝一杯!”
酒宴散去,云水軒眾人回房歇息暫且不表,單說秦玉,面色微紅心情大好,眼見齊王壽宴將至,所有準備已經妥當,到時候必然大放異彩,至于那個田單平日里就知道處理政事,完全不懂情趣之事,聽說前一陣子弄出來一個寒衣救人的事弄得滿城風雨,一個堂堂相國去救一個賤民太過小家子氣。
管家錢楓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將軍,可還有事需要小人去辦?”
秦玉手捋胡須暗暗盤算,這次已經是事無巨細,大王身邊的寵臣盡數打點,更是請來云水軒的人助興,必然可以官復原職,“沒事了,這次差事辦得不錯,只要盡心為本將軍辦事自然不會虧待你,下去領賞去吧!”
錢楓答應一聲站起身形,走到門前突然想起什么連忙轉身,“將軍,有件事若是不稟報將軍始終放心不下。”
秦玉抬頭,“什么事這么重要?”秦玉心里清楚,錢楓頗有謀略,跟著自己更是見過大世面,一般的事必然不會放在眼里。
錢楓道:“錢楓去接云水軒眾人時在碼頭上遇到一行人,不知為何總是覺得有些不妥。”
秦玉神情一愣,“可有問清是何來路?”
錢楓上前低聲道:“問過,做的是兵器的買賣!”
“兵器!”秦玉聽罷身子從座位上站起,一些大的商盟完全可以成為一股極難制衡的實力,對某一種貨物的壟斷嚴重時可以造成危機,所以大多會警惕其他各國商隊的行動,尤其是糧食還有兵器。
錢楓點頭,“那人似乎已經知道屬下的身份,所以刻意透漏身份,應該是沖著將軍的名氣而來!”
秦玉聽罷哈哈大笑,這樣的話聽著最是順耳,“一共有多少人?”
錢楓眉頭一皺,“人數二十四人,三輛大車,其中二十人應該是隨行的護衛,大車上裝的必然是貴重之物,一直不離左右,其中一人身形魁梧,身背闊劍,必然體力出眾,另外一人走路輕盈擅長的應該是腿法,最令人奇怪的是其中還有一個女子!”
“女子?”秦玉聽罷神情一動,販賣兵器極為兇險,為何會有女子充斥其中。
錢楓點頭,“雖然是女扮男裝,不過以錢楓的眼力一眼可以看出。”
“這樣應該是為了行走方便,倒也可以解釋,最后那個人?”
“那個人應該是這些人中的首領,這一點從神態上可以看出,身形算不上魁梧,其中最明顯的標志莫過于滿臉的大胡子。”
“大胡子!”
錢楓用手比劃一下,“能有這么長!”
“販賣兵器,留有長須,這個人本將軍倒是聽過!”
“將軍認得此人?”
秦玉點頭,“有過一面之緣,這些人可不簡單,若是利用得當倒是可以除去本將軍一個心腹大患!”
錢楓眼珠一轉,“不想還有這等好事!恭喜將軍。”
秦玉面帶笑意,“這些人如今身在何處?”
“翠月樓!”
“好去處,是否清楚為什么這些人更愿意去這種風塵之地尋歡作樂?”
“錢楓不知!”
“這些人和你我不同,身在臨淄城內,美酒佳肴鶯歌燕舞,享受人間極樂之事,女人對本將軍而言只是玩樂,充其量是一種娛樂的方式,他們不同,過了今天不知明天是否還能活著,每天活在恐懼之中,女人更多是一種發泄。”
“將軍說的極是!”
“大王壽宴重要,派出人手密切關注這些人,一有動靜立刻來報。”
外城田單府。
田單翻看賬冊,各地上繳的錢糧雖有改善,可惜依然無法彌補國庫盈缺,修繕城池訓練新軍耗費巨大,上面記載著每一筆支出,田單仔細比對,難免有人在上面動手腳趁機中飽私囊。
門前走來一人,手里拿著一個卷冊來到門前向內探望,田單依然埋頭查看只得停住,多半是不想驚擾。
田單查看完畢,不免腰酸,站起身形恰好看到站在門前之人,連忙道:“為何站在門外而不入內!”
那人聽罷邁步走入,“只是不想擾了相國的心思。”
田單點頭,“不過是一些令人厭煩的賬目罷了,大王壽宴準備如何?”
“按照相國的意思一切從簡。”
田單點頭,“做得好,如今齊國百廢待興,各地百姓的口糧尚且不富足,若是此次大王壽宴大肆鋪張花費太多,難免百姓有怨言,還是從簡為好。”
那人猶豫一下,“相國之心天地可鑒,只是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田單笑道:“田單視你如同子侄,你我之間并不需要有任何隱瞞,直說便是!”
“聽人提起,這次壽宴秦玉頻有動作,更是出資出力將王宮修繕,加上王妃的緣故,麥丘失利之責必然不會有人提起,這次難免官復原職委以重任!”
田單聽罷一拍桌案,“秦玉這廝壞事做盡,平日里以權謀私收受賄賂,這些年必然撈了不少好處,這次借著修繕城墻之機收買人心,所用還不是這些年搜刮來的錢財。”
那人搖頭道:“相國之功人人稱頌,相國之德世人敬仰,可惜當日不肯執掌大位,如今確是要受這等奸賊之氣!”
田單擺手,“君臣自古有別,這件事任何時候都不要提起,難免招來殺神之禍!有一段日子沒出去走走,今天正好閑來無事,陪本相四處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