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記使了幾個眼色,手指微微翹起指向后面,左手向下,兵士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莫非是在提醒自己動作快些不成,今天真是奇怪,拉開上面鐵鎖,幾人合力城門打開,善記無奈,那人始終在自己身后,若是現在出聲提醒只會死更多人,根本攔不住這些人,只希望兵士能夠讀懂自己意思通知公子,或許還能在這些人離開邯鄲之前攔截,不然真的遲了!
一行人遠去,守城兵士看著大車漸漸遠去心中泛起狐疑,細細回味,善記提起終日跟著公子四處奔勞,經常可以看到都尉大人為何沒有留意這個人,難道只是一句玩笑話不成!
兵士抬頭,兩道身影直奔城門而來連忙上前,來人正是都尉趙括腰挎長劍腳步極快,身后之人身背闊劍身形魁梧正是沐塵,趙括始終難以入眠,邯鄲城內接連發生奇怪事,先是后街女子莫名其妙被人發現死在房內,現場來看應該是自縊而亡,只是位置實在太高,一旁的凳子根本無法做到,必然是有人故意這樣做,現場留下的證據有限,加上平日接觸男人太過復雜,暫時只能擱置,然后是留春園內命案,秦國世子異人遇刺身亡,使者入宮,趙王只得答應帶著尸體返回咸陽,心里總是覺得蹊蹺,索性前來查看一番,趙括身形出現兵士連忙上前,“都尉大人!”
趙括點頭,“若是見到秦國使者出城立刻來報!”
兵士忙道:“回大人,秦國使者已經出城!”
趙括聽罷神情一變,“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一炷香以前!”
“沒有本都尉之命為何私自打開城門,莫非是收了他人好處不成!”
趙括眼珠一瞪面露兇光,兵士嚇得連連后退,“并非受人好處,只是手上有大王之命,還有大人身邊的人陪伴,所以才會放行!”
“身邊的人?”
“善先生!”
“善記?”
兵士點頭,“就是他。”
身后沐塵身形躍出抓住兵士脖領,“再說一遍,那個人是誰?”
“善先生,善記!”
“公子,善記還活著,既然活著回到邯鄲為什么不露面,反而跟著秦國使者一同離開?”
趙括道:“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善記被人威脅性命不保只得從命,第二本身就是秦人派來留在趙括身邊的眼線!”
“不可能,善記絕對不會背叛公子!”當日一行人趕奔齊國,一路上建立極深情義,一番血戰不見善記身影,沐塵引為憾事,不想從兵士口中聽到善記不僅活得好好的,而且一直就在邯鄲城內。
“趙括同樣希望是前者!”
“公子,那些人必然走不遠,立刻去追或許還能追到,不管是受人威脅還是背叛公子,沐塵只想知道結果!”
“立刻備馬!”
兵士不明所以,越發變得迷糊,什么死人,明明看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如何會是一個死人,這不是大白天見鬼滿嘴鬼話,趙括吩咐一聲,立刻有人一路小跑趕奔馬房。
“當時可有說些什么?或者有什么奇怪的舉動?”
兵士突然想起什么,“當時善先生左手這樣放在身前,右手這樣,當時覺得有些滑稽,現在想想應該是要說些什么,都怪屬下一時大意以為是在催促放行!”
“公子,這是何意?”
趙括道:“以身體作為遮擋,可以看出必然是擔心被人看見,左手立起成掌,是為殺,右手指向身后,必然是想說背后這些人要殺人!”
“如此說來善兄弟豈不是身陷險境!”
馬蹄聲響起,兩名兵士騎在馬上快速來到近前,趙括一提長劍飛身上馬,不管對方是什么人,報有怎樣的目的,就這樣冒著趙括名義出城如何能坐視不理。
兩匹快馬奔出直奔官道而去,從邯鄲離開只有一條路,大車速度遠非戰馬能比,兩人快馬加鞭,遠遠看到一輛大車停在路旁,大車之上放著的正是那口裝有異人尸體的棺材,不想被人中途丟棄。
兩人來到近前飛身下馬,“打開看看!”
沐塵身形躍起,手中闊劍一抖,棺蓋瞬間打飛,趙括跳上車梁看得清楚,里面尸體還在,下面傳出敲打聲,趙括警覺,長劍在手,手指在棺材底部敲擊,不想里面同樣回應,節奏完全不同。
“公子,會不會是鬧鬼?”
“世上根本沒有鬼怪之說,不過是唬人的把戲而已,應該是人!”
“人怎么會在棺材里,而且還能發出聲音!”
趙括身形靠近仔細檢查一番,一處極為隱蔽凸起吸引趙括注意,用手一按,啪的一聲,兩側側板猛然翻開,一道身影從里面滾出,手腳被人綁住,嘴里塞著白綾,正是善記。
“是善兄弟!”
善記連連點頭,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眼神中帶著欣喜,原本以為被人丟進棺材必死無疑,聽到聲音,熟悉的聲音,連忙手手掌敲擊棺材。
劍光閃動,繩索盡數斬斷,善記掏出嘴里白綾大口喘氣,被人塞進棺材里滋味必然不好受,“善兄弟,真的是你,原本還以為你已經!”
善記從地上爬起,“善記見過公子!”
“究竟發生什么事,那些秦人去了哪里?”
“出了城來到這里之后,已經有馬隊等候,說來也奇,原本是要運送尸體回邯鄲,不想從下面爬出一個活生生的人,上了馬車離開,那些人就把善記捆了塞進棺材里自生自滅,幸虧公子趕來,不然真的成了干尸!”
“那個人是否和這個人樣貌相似?”
善記順著車轅爬上嚇得媽呀一聲身形栽倒,還好沐塵就在身邊,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再看善記面色鐵青,“公子,這是人是鬼,爬出來那個人和這個人幾乎一模一樣!”
趙括嘆口氣,“一切終于弄清,不想玩的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把戲,即便趙括同樣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這個人不簡單!”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善兄弟這段時日究竟去了哪里?”
善記定了定神,方才真是嚇了一跳,一個活生生的人離開,如今看到的是一具尸體,如何能不怕,從公子話語之中聽出兩個人不過是樣貌相同罷了,離開的是人,躺在這里的只是另外一個人而已。
善記道:“當日公子帶人與馬賊廝殺,善記自知無法走脫,只好混在商隊之中,公子帶著秦姑娘沖出,馬賊同樣緊追不舍,商隊趁機離開,一直進入燕國境內,擺脫馬賊,善記原本打算離開,恰好聽到那些人說同樣前往邯鄲,索性混在里面同樣可以省去不少麻煩,誰想被人發現,順口說出認得公子,說來也奇,那些人似乎對公子有意,于是留下善記性命,被人堵了嘴綁了手腳連同貨物一起進入邯鄲。”
沐塵道:“既然來到邯鄲為何始終不見?”
善記苦笑,“來到邯鄲之后一直被人關押,日夜有人把守無法離開,于是善記想了一個法子,借著寂寞難耐想要一個女人,目的就是能夠給公子送信,可惜一直杳無音信!”
“很簡單,那個女人已經被人殺死!”
“殘忍,不想連一個身世可憐無辜的女子都不放過。”
“可惡,公子,不如追下去,只要不離開趙國必然可以追上,到時候殺他一個夠本!”
趙括搖頭,“對方的每一步計劃極為精細,可以說滴水不漏,背后實力更加不能小視,先行返回邯鄲再行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