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都咸陽,高大城墻盡顯壯觀,秦王宮,一人背手來回踱步,神色之中帶著幾分慌亂,一名內侍上前,“太子,人都到齊了。”那人點頭,“知道了!”
正是奉命留守咸陽的安國君,得到消息,趙軍連續攻克幾座城池,大軍直奔咸陽而來,頓時慌了神,咸陽守備兵力不足兩萬,其中大多被白起帶走前往長平與趙一戰,有誰能夠想到面臨困境的趙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興兵直取咸陽。
武安君離開側殿直奔正殿而去,正殿之中早已聚集十幾人,低頭私語,一人手捋胡須站在首位正是秦相范雎,前文有過交代,謀略、膽識過人,秦昭王重用此人遠交近攻之法使秦空前強大。
安國君邁步進入,眾人連忙施禮,安國君擺手,來到上方轉過身來,“今日把諸位請來用意想必已經清楚,大王親抵長平,如今形勢不明,本君同樣心中憂慮,如今得到消息幾座城池被趙軍攻克,距離咸陽不過一二日路程,諸位以為如何應對?”
安國君話音落下,眾人目光同時投向一人,所有人清楚范雎在秦國地位,深得大王器重,如今在秦國似乎只有一人能比,戰將武安君白起,這種時候還是先聽聽這位相國大人怎么說為好。
目光投來,范雎面帶笑意,心里清楚這些人都是老滑頭,咳嗽一聲,“太子,范雎以為當據城堅守!”
“守!”安國君停了一下接著道:“相國,守備咸陽兵力有限,趙軍如今來勢洶洶,一旦有失如何是好!”
“太子說的不無道理,一旦攻進來秦國數代基業毀于一旦!”
“弄不好會死很多人!”
范雎笑道:“諸位或許這么想,咸陽的百姓必然不會,秦人好戰,可人人皆兵,若是趙軍強行攻城,國家興亡之時,百姓自當奮勇一戰,到時大可發動咸陽百姓,發放武器,不僅是為了大秦,同樣是為了自己還有兒孫,人人奮勇殺敵,莫說只有幾萬趙軍,即便再多出數倍同樣無法攻克!”
“相國說的也有道理!”
“不過幾萬趙軍而已,根本不用擔心。”
“說的也是。”
安國君咳嗽一聲,下方眾人停止私議,“有什么話大點聲,若是實用必然采用。”
一人上前,“太子若是有所擔心,可調動兵馬前往咸陽!
安國君點頭,“不知何處有兵馬可以調動?”安國君心里始終沒底,畢竟沒有打過仗,聽到趙軍攻來不免慌了神,這一點可是無法和他的老子相比。
“野王、東菱、合水等地俱有我軍鎮守,相距咸陽同樣最近,太子完全可以派人前往搬兵!”
“如此.”
“如此豈不是陷我大秦于不利!”安國君一句話沒有說完,范雎一聲怒喝看著那人,那人嚇了一跳,連忙低頭,“野王守軍不過三萬,諸位必然清楚,為的是制衡韓、魏,韓、魏雖敗,國內兵力尚存十萬有余,一旦趁機興兵援趙,攻擊我方后營,長平百萬兵士必然陷入被動,東菱之地乃是制衡齊國之要地,趙軍攻打咸陽消息傳出在諸國必然引起風波,昔日主戰勢力必然伺機而起,到時四面興兵如何應對?”
范雎一臉怒色,那人只得退后,安國君被范雎打斷心中不悅,眼見范雎有理有據,其中所考慮俱是為秦,不愧是大王最為器重之人。
“相國以為如何?”
“據城而守,趙括很聰明,情知無法攻下依然派兵前來,并非是要打下咸陽,而是打給別人看,打給秦人看,一旦陷入慌亂行增兵之法,韓、魏、齊、楚眼見兵馬調動,難免產生錯覺,到時即便是我軍占據優勢同樣被人以為是趙軍占優,范雎以為當發布消息,以咸陽兵力應對來襲趙軍。”
“就依相國所言,發出告示,咸陽百姓愿入軍參戰者可升一級,立下戰功者按法令獎賞!”
“太子,還有一件事不得不防!”
“相國請講。”
范雎道:“咸陽城內的商會,其中多半是諸國探子,這些原本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只是如今不同,一旦趙軍攻打咸陽消息傳出,必然想盡辦法離開咸陽回去送信,范雎以為應發布告令緊閉城門,任何人不得外出,如此可免去很多麻煩!”
“好!”安國君連連點頭,“來人,關閉城門行禁令,城門處除兵將之外任何人不得接近,否則按通敵罪論處。”
告示下達,咸陽城頓時掀起軒然大波,尤其是其他諸國商會,恰如范雎所言,商會的目的無非是為了打探消息之用,“如此良機應立刻返回通知君上才是!”
“告示上寫得清楚,任何人不得出城,商隊禁行!”
“非常之時當以非常之法,在下自有法子出去。”
“一切小心!”
咸陽城內一片寂靜,安國君頒布禁令,百姓早早睡去,生怕一不小心觸犯刑法遭受牽連,一道身影快速出現,沿著暗處快速向前,腳下速度極快,直奔咸陽城后門而去,相比前門后門防守薄弱許多,即便如此單憑一人之力必然無法出去。
那人隱住身形,查看左右,臉上露出喜色,彎身下去,手指伸入手臂發力,硬生生將一塊大石從城墻下方拉出,這里極少有人經過,城墻更是堅固,不想有人在這里暗中動手腳,連續搬出幾塊,一道光亮從外面傳出,那人臉上露出喜色,什么狗屁禁令,對于自己鉆云鼠而言就沒有過不去的地方。
身子彎下從空洞鉆出,身形鉆出,猛然道道長矛伸出,那人一臉驚駭看著眼前,盡是手持長矛秦兵,“是你!”
秦軍將領身邊站著一人,一臉冷笑看著來人,“就是這個人,楚國春申君的人!”
“殺!”
一聲令下,長矛直接刺出,那人面露痛苦之色,用手一指,“出賣君上,絕對不會有好下場!”說完身形倒地,一名兵士上前踢上一腳彎身一探鼻息,“死了!”
“死的好,這次你立下大功,必然向大人提及。”
“不敢,不敢,只是不想看到這些亂賊壞了大事。”那人一臉媚笑,心中不免得意,原本以為跟著春申君能夠揚眉吐氣,不想那些宏偉大計最后完全淪為泡影,楚國在秦軍面前不堪一擊,不免心灰意冷,索性投了秦軍。
“前方帶路,將楚國探子一舉消滅!”
一行人快步入城,直奔楚國商會而去,一間大宅前停住腳步,那人使了一個眼色,眾人退到兩旁,上前叩動門環,嘎吱一聲,大門打開,一人睡眼惺忪,“李壞水,你小子不老老實實睡覺還出去鬼混,小心被秦狗抓去要你小命。”
李壞水一臉壞笑,“要命的不是秦狗,而是秦爺!”手臂向前,鋒利匕首刺入同伴身體,那人剛要呼喊,嘴鼻被人堵住,眼睛睜大,血跡瞬間透過衣衫,身形慢慢倒下。
“殺,一個不留!”
咸陽城內喊殺聲傳出,商會之中不乏老弱,這樣做目的為了掩飾身份,護衛大多睡熟,秦軍突然沖入,長矛紛紛刺出,來不及拿起兵器盡數被殺,一名婦人被人抓住,眼神中盡是驚恐之色,秦兵冷笑,長矛舉起直接刺下。
一人快步跑出,“將軍,一共四十八人,盡數擊殺!”
“李壞水,人數對不對?”
“對,一個不少。”
“那就好,收拾一下,待稟明相國之后自有你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