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都臨淄相國府
相比積弱已久韓國,齊國不同,齊國麥丘之戰雖敗給趙國,兵力有所損失,即便如此可調動兵馬還在十五萬以上,完全可以制衡趙國邊境守軍。
呂不韋最是清楚其中利害,韓王面對秦國答應必然會欣然答應,當然還是要許以好處,至于是否兌現一切還要看自己的臉色,連橫齊國同樣有絕對把握,其一便是趙、齊之間仇恨,其二是一個人,一個可以左右齊國局勢的人。
錢楓看著來人,“貴使來見本相不知何意?”
廳堂內大小箱子工整擺放,蓋子打開,錢楓隨意看上一眼,身居高位,平日所得必然不少,對于財物早已失去原本的狂熱。
秦使道:“出行之前大良造有過交代,入齊當先拜見相國大人,諸事可成!”
錢楓笑道:“能得大人如此信任錢楓惶恐!客套話不必多說,使者能否言明?”
“相國大人快人快語,必然不會有所隱瞞!”
使者掏出文書恭恭敬敬遞上,此次連橫齊國最為重要,以齊國兵馬可以最大限度制衡趙國邊境兵力,迫使對方無法增援邯鄲。
錢楓打開看罷哈哈大笑,“聯合伐趙,正合我意,田單、趙括,風水輪流轉,必然想不到會有今天!”
秦使面露笑意,大人真是高明,不見齊王先見錢楓,如今齊國最有權勢之人,加上以往過節,此次連橫必然可以成事,以秦國之力完全可以擊垮趙國,如今加上韓、魏、齊三國兵力,聯合伐趙,趙括即便再有本事又能如何。
“如此便勞煩齊相代為引薦。”
錢楓起身,“事不宜遲,立刻入宮去見大王。”
齊王相比韓王好不到哪里,只知玩樂,災民風波已去,邊境打開,災民紛紛進入趙國,田單命人妥善安置,經過點算足足四萬有余,其中多是老弱,當然不乏青壯,跟隨趙國兵馬一直向北,過武安,但見山野之間一座座營帳林立,這里便是災民安置之地,糧食調撥武安,幾萬災民不必擔心受饑餓所擾,住進帳篷,喝著熱粥,心里感念趙王之恩。
齊王百無聊賴,美人早已玩膩,弄來弄去還不是那點事,絲毫沒有什么新花樣,天氣炎熱即便醇香美酒同樣失去興趣,身后內侍用力閃著,額頭山盡是汗珠,不敢擦拭,生怕為此惹大王不悅。
齊王嘴里打著哈氣,“去哪弄點新鮮玩意。”不由得響起胡作、非為,當日有二人在總是能弄出意想不到的東西。
一人進入,“大王,相國大人來了。”
齊王哈氣打得更響,每天討論的無非是政事,如此更是無趣,錢楓這個人唯一的好處就是不似田單那般嘮叨,什么王道興齊,什么百姓之重,“讓他進來。”
錢楓邁步進入,身后跟著秦國使者,齊王抬頭,目光落向身后,用手一指,“這些是什么人,為何私自入宮?”
錢楓道:“大王,這些是秦國使臣,方才恰好遇到。”
“秦使!”齊王站起身形,身為使者自當以禮相待,一番寒暄,酒宴擺上,歌舞升起,笑聲陣陣。
秦使起身,“秦、齊兩國向來和睦,少有兵患,今奉大王之命結盟共商大事。”
齊王面露喜色,“如此甚好,寡人同樣有結盟之心,只是苦無良機,今貴使前來正好合了本王心意。”
錢楓咳嗽一聲,“大王,秦使有意聯合伐趙,到時平分趙國!”
“平分趙國?”
秦使點頭,“不錯,相鄰齊國之地盡歸齊國所有,其余歸屬秦國,簽訂盟約,共謀天下。”
“好,早聞趙女嫵媚,寡人倒是有興趣見識一番。”齊王眼中放光,錢楓咳嗽一聲,齊王自知失態,眾人哈哈大笑舉杯慶祝。
魏國新貴魏然看著眼前堆積成山的財物眼中露出喜色,“貴使未免太過客氣。”
秦使道:“不過是聊表敬意而已。”
魏然點頭,“秦王誠意之深魏然完全可以體會,結盟之事必然一力促成!”
魏無忌竊符救趙被迫離開魏國投奔趙國,魏王大怒,自己平日對信陵君不薄,不想做出這種事,原本想趁機將信陵君家眷殺死,怎奈趙國取勝,有所擔心,一旦這樣做,信陵君難免報復,說動趙括發兵,只得放棄。
魏然入宮,魏王一時難以決斷,魏與趙向來交好,相比而言對秦仇恨更大,心里同樣畏懼秦國,只得暫時安排秦使住下,魏然趁機進言,“大王,秦國勢強,此舉大行連橫之法,除了楚國之外必然紛紛響應,趙國雖有些實力,必然無法阻擋聯軍,秦王答應送還所有城池,外加趙國兩城,對我百利而無一害。”
魏王嘆口氣道:“這個道理自是懂得,寡人還是有所擔心,長平一戰秦軍失利,這次若是再敗,到時趙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又當如何!”
魏然笑道:“這次不同,趙國絲毫沒有準備,加上兵力遠在趙國之上,我軍只需牽制長平趙軍,并不需要真正廝殺,大王完全不必擔心實力受損。”
魏王點頭,“如此倒也不錯,只等明日回復秦使,一同興兵。”
“大王,不可,如此豈不是違背魏、趙之盟。”
一人快步入內,魏王眼前一亮,雖是男兒身確是不失女子柔情,帶著一股特殊魅力令魏王傾慕,正是龍陽君,一身裝扮恰到好處,腳步輕移快步入內,必然聽到方才兩人談話,魏然冷哼一聲,“龍陽君,大王心意已決,莫非是要強行改變大王心意不成!”
龍陽君入內,“大王是否想過,即便此舉能夠滅趙,秦國又怎會白白將城池送于我,大王確是要背負背信棄義罵名,秦國完全可借機出兵,到時魏國危矣!”
魏王原本并無主意,一切都是聽了魏然之言,不必大肆興兵便可以得到好處,如此好事何樂而不為,龍陽君一番話不無道理,秦國勢強,到時不給自己城池又能如何,打打不得,只能打碎門牙自己吞進去。
魏然冷哼一聲,“此次聯合伐趙乃是正義之舉,秦國若是不遵守承諾,得罪的絕非魏國一人,如此難免因小失大,如此簡單道理秦王如何不知!更何況奪回失去的城池還有百姓一直是大王心愿,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如何能夠白白失去。”
龍陽君怒道:“魏然,本君的人發現有人偷偷將車輛駛入你的府上,如今一力促成聯秦伐趙之事,是何道理!”
魏然臉色一變,“龍陽君不要血口噴人,魏然一心為大王辦事,所做一切都是魏國,昭昭之心天地可鑒,大王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搜。”
“好,若是搜不出,本君親自給你賠罪。”
魏王擺手,“好了,二位都是本王器重之人,何必為了這件事爭吵不休,趙括篡逆一事天地不容,此次發兵也是為趙丹討一個公道。”
“大王!”
魏王搖頭,龍陽君無奈,魏然面露喜色,身形貼近,“君上,得罪了。”
龍陽君甩袖離開,秦國此舉不過是要借他人之手除掉心腹大患,一旦趙國被滅,強兵之下豈有活路,相比而言趙括更懂情義,從齊國災民一事已經可以看出,話語之中判斷,絕非聯合魏國一人,不免暗自心驚,回到府上取下寶劍飛身上馬出城門直奔邯鄲方向而去。
白起演練兵馬,大軍三十萬,步兵、騎兵、弓弩、攻城器械,糧草物資一一齊備,手提大槍,眼神中盡是殺意,“趙括,是時候真正分一下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