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質疑呂不韋淡然一笑,“既然王子如此說本相同樣不想有所爭辯,上將軍以為如何?”
蒙驁點頭,“論戰終不如戰,王子政暫時占優,其他王子還要多多努力才是,列陣。”一聲令下,外圍兵士快步入內,手持長矛盾牌,步伐穩健,鼓聲隨之響起,一人手持令旗快步入內,“將軍。”
“布陣。”
“諾。”
那人快步入內,手中令旗一晃,大陣啟動,長矛敲擊盾牌,演武場內頓時多出幾分殺伐之氣,進入演武場兵士俱是精銳,經歷戰場磨練,中間一人手持令旗,陣勢隨令旗位置不斷變化。
“上·將軍,這是何意?”
蒙驁笑道:“既然名為實戰總不能光憑一張嘴,此陣為困敵之用,諸位王子可率人入陣,不管以怎樣方式最短時間破陣者獲勝。”
“上將軍此舉未免不妥,矛劍無眼,一旦傷到王子如何是好。”司馬梗立刻反駁,論戰嬴政占優,形勢對成姣大為不利,面對陣中殺伐之氣成姣必然畏懼不敢前,如此等于徹底放棄。
蒙驁笑道:“上卿大人放心,此陣只守不攻,諸位王子大可安心入陣,絕對不會傷到任何人。”
司馬梗道:“即便如此,入陣人數總是要有所限定才行。”
“那是自然,聽清楚了,入陣人數以五十人為限,只要有一個人可以出陣便勝。”
“如此簡單,我來試試。”
一人站起身形,曾在軍中歷練,對陣法同樣有所研究,手臂一揮,外圍進入一隊人馬,那人上前挑選出五十精銳,“能否破陣就看你們的了。”
“破,破,破。”
蒙驁點頭,陣營快速一分,那人一提長劍率眾進入,陣營快速閉合,陣營同樣隨之變化,一陣分二,陣營之間彼此呼應。
“擊中精銳攻擊一處,以最快時間破敵。”
那人看出一些門道,既然規矩說了只要能夠沖出去一個就算勝何必那樣麻煩,索性集中所有力量直奔一側沖去。
手持令旗將領看在眼里,手中令旗向下一按,盾牌紛紛立在身前,身后陣營向內一縮,手中盾牌快速補上,外圍陣營絲毫不受影響,二分三,呂不韋小聲念著,這些完全是陣法精妙所在,可以根據對方攻擊位置不同快速形成防御,想要憑借五十個人突破如此嚴密防守根本無法做到。
中間陣營殺到,雙臂舉起手中長矛奮力刺出,金屬相擊發出聲響,盾牌陣紋絲不動,手持利劍之人面露怒色,長劍劈中,氣力不俗,盾牌晃動一下,怎奈彼此交錯,根本無法攻破。
“再沖。”
陣營退后再次沖出,響聲陣陣,一人冷哼一聲,“如此一味蠻干如何破陣。”說話之人同樣進入軍營,相比而言謹慎許多,上將軍蒙驁所擺陣法其中必有精妙,看在眼里快速思索破陣之法。
“時間到。”
香燭燃盡,手持長劍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衣衫完全被汗水打濕,咬牙堅持,不知沖了多少次,始終無法攻克,如果不是憑著那股不服輸韌勁早就放棄。
“可有人破陣?”
“有。”
一人閃出,正是方才那人,從中看出一些門道,陣營回歸原形,陣營分開,另外一隊人馬進入,為首之人暗中交代幾句,眾人連連點頭,鼓聲響起,陣營猛然分成四道,從四個方向快速發出。
“轉。”
外圍防守大陣快速旋轉,兵士腳下不停,彼此之間縫隙很快被下一個人填補,如此可以最大限度減少陣法中漏洞,集中兵力無法奏效,那人索性采取分兵之法,如此對方必然無法做到四面兼顧,只要有一側出現漏洞大陣自破。
“攻。”
其他三面不過是虛張聲勢,每一面各十人,剩余二十精銳跟隨主將直插陣營之中薄弱位置,事先已經有所判斷,陣營相互轉換之間會產生一個彼此交錯的空間,那里正是破陣所在。
喊殺聲陣陣,蒙驁點頭然后搖頭,令旗一動,陣型快速變換,兵士移動身體直接停住,二十人所面對的不時最薄弱位置反而是其中最難攻破方陣。
一番拼殺最終只得放棄,那人長劍丟在地上,“這個鬼陣根本破不了。”
“未必!”
嬴政從列陣開始始終一言不發,蒙驁笑道:“王子政要破陣不成?”
“看著熱鬧,可惜從未學過兵法,只怕讓人笑話。”
蒙驁笑道:“公子聰慧過人,或許可以找到破解之法。”
“嬴政愿意一試。”
“請。”
嬴政站起身形,回頭看去,陣營之中并無自己所熟悉將領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小高子。”
趙高在外圍候著,這種場面上不得前,第一局公子勝趙高心中歡喜,一旦公子成為儲君自己同樣跟著沾光,聽見呼喊聲快步來到近前,“公子,小高子來了。”
“把人都帶過來。”
“好嘞!”
趙高答應一聲快步跑下,一人故意使壞,腳順勢伸出快速收回,趙高一聲慘叫從上面滾下,哄笑聲陣陣傳出,這種年輕內侍在宮中地位極低,所以才會如此捉弄。
趙高從地上爬起,這一下摔得不輕,嘴里罵了一句,想到公子快速爬起,外圍一眾內侍等候,年歲都不大,唯一不同的是手持利劍,正是嬴政平日里精心訓練陣營如今派上用場。
“都過去,快,快。”
一行人進入,哄笑聲再次傳出,如此陣勢未免太過兒戲,軍中精銳尚且無法破陣,如今嬴政弄來一群內侍,趙高來到近前,“公子,人來了。”
嬴政上前,手臂伸出,趙高手快速縮回,“伸出來。”
一聲怒喝,趙高雙手伸出,上面盡是血跡,“痛不痛?”
“不痛,一點都不痛。”趙高連忙擺手,最是清楚公子性子,這種情形可是不能亂來,嬴政身子彎下,快速在趙高耳邊說了一句,“記住那個人不管是誰都要死。”
蒙驁咳嗽一聲,“王子政確定要用這些人破陣?”
嬴政面帶笑意,“規矩里似乎并沒有約定必須使用軍中·將士,何況嬴政并無軍職在身按規矩不得調動。”
“好,老夫在此靜候佳音。”
嬴政一按腰間佩劍快步進入,身后跟著一眾內侍,眾人連連搖頭,氣力更強的兵士同樣無法破陣,靠這些人根本不行。
大陣啟動,嬴政快速部署,三道身影快速奔出,不是外圍陣營而是陣心,陣心位置只有一人,手持令旗將領,蒙驁眼睛睜大,“此子果然了得。”
一旁呂不韋笑道:“上將軍所布陣法為四門金鎖陣,四門一關如果不能形成絕對優勢強行攻克根本無法沖出,唯一的辦法就是攻擊其中生門。”
蒙驁點頭,“相國大人一語中的,生門所在同樣是陣法破綻所在。”
三名內侍沖近,不容分說,兩道身影一左一右撲上,將領力大如何能夠輕易就范,雙臂一晃,一人頓時被甩開,那人身形倒地直接撲上,雙手死死抱住雙腿,三人合力最終將負責生門將領制服。
生門一開,大陣不攻自破,嬴政率眾殺出,雙臂輪圓,身后內侍紛紛躍上,放棄長劍完全以雙手之力爬上盾牌與兵士肉搏。
“沖出去。”
“停下來。”
蒙驁揮手示意,大陣已亂,兵士各自為戰,想要沖出只是時間問題,如今香燭只燒了一小半,精心布下陣法被一個娃娃帶著一群內侍給破了總是覺得有些難堪。
“老子跟你拼了。”內侍依然不依不饒,平日訓練帶著一股狠勁,現在動起手來絲毫不吃虧,一人摟住一名兵士脖子,就差沒有用牙去咬。
“王子政,王子政。”
大陣攻破,外圍朝臣同樣被嬴政才學、聰慧所感染,完全是發自內心的聲音,秦國自昭王逝始終不遇明主,霸業同樣受到影響,隱約有被趙國打壓之意,如今不同,所有人在王子政身上看到希望,恰如當年的趙人在年輕的趙括身上所看到的一樣。
司馬梗長嘆一聲,大勢已去,論資質成姣也算是上數,怎奈還是無法與王子政相比,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人抵賴,前兩局王子政完勝,外圍喊聲陣陣,所有人清楚大局已定。
“第二局,王子政奪魁。”
“王子政,王子政。”
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整個咸陽城完全被這三個字所充斥,從這一刻起那個曾經在趙國邯鄲被人所忽視的少年以完全不同的姿態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上卿大人,請。”
司馬梗咳嗽一聲,“免了,王子政眾望所歸,老夫以為第三局大可不必。”話音落下,成姣低頭不語,大勢已去,機會就在眼前,只怪自己沒有把握。
“呂相國,蒙將軍,可有異議?”
兩人搖頭,贏汜邁步上前,秦王嬴異人還有華陽太后在上面看得清楚,華陽太后連連稱贊,“好,好。”
秦王嬴異人斜靠在上面,“既然太后喜歡,便立王子政為儲君。”華陽太后淡然一笑,心里清楚不過是借著自己名頭而已,這樣的結局子楚同樣心里高興,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有出息他日繼承王位再好不過。
“一切全按大王的意思辦。”
贏汜恰好來到近前,“稟大王,太后,前兩局皆以王子政奪魁,第三局上卿大人放棄,按禮當立王子政為儲君,特來請命。”
“準了,擇日舉辦立儲大典。”
贏汜道:“大典一事不知何人主持?”
華陽太后目光向下看去,“就交給呂相國處理好了。”異人發出一聲咳嗽,華陽夫人轉身道:“外面風大,送大王回去歇息。”
贏汜躬身退后,大局已定,一眾王孫紛紛離開,有人不忿,有人嘆氣,有人自嘲,成姣更多是失落,原本以為最終勝出的那個人必然是自己,不想換成嬴政。
“大王命,王子政聰慧過人立為儲君,立儲大典擇日舉辦,大小事宜全權由呂相國定奪。”
“嬴政必然不負所望。”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