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大軍退去,關口守將韓童長出一口氣,借著火把光亮看去關口上方盡是被趙軍弓弩擊中死傷兵士,鋒利箭矢射入盔甲血不停流出,韓童順手拿過一支,趙國箭矢長度雖短但更為沉重鋒利,箭尖透出寒光,相比而言齊軍所用多是竹箭根本無法射穿趙國兵士身上厚甲,
“立刻救治!”
一人快步來到近前低聲道:“將軍,營房內藥物早已用盡。”
韓童聽罷牙根直咬,沒有藥物受傷兵士只能飽受折磨一直到死,藥物、糧食等物質調撥同樣要經過錢楓之手,平日倒也罷了,大戰在即同樣遲遲不肯送達,根本不把zìjǐ這些人當人看。
韓童一拳打在關口墻上,“老子帶兵在這里賣命,他們在臨淄城內快活。”
一旁韓松看在眼里,“大哥,shízài不行咱就開關降趙,不給糊涂齊王賣命。”
“滾!”
一聲怒吼,韓松灰溜溜一路小跑順著石階回歸本營,韓童身子蹲下,眼前是幾名傷者,箭矢射中腿部、手臂,完全不是致命傷害,只是一點,沒有藥物拔下箭矢之后一旦傷口感染必死無疑。
“我們的命都是將軍的,死都不怕,這點傷不算什么!”
受傷兵士掙扎著站起,臉上沒有任何痛苦,韓童看在眼里,眼神中透出自責還有心痛,這些都是跟著zìjǐ的兵,多年下來親如兄弟,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自生自滅接受命運的安排,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助在心底升起。
趙括回歸陣營,沐塵、白英等人交代一番趕奔中軍大帳,攻城雖遇阻礙倒也在常理之中,大王突然退兵心中不解。
一行人進入,趙括面露笑意用手一指,座位上早已備好酒菜,必然料到這些人會來,沐塵性子最急,一碗酒喝下用手抹了一下,“大王,今日攻勢順利為何退兵,沐塵心里轉不過這個彎!”
一旁張良低頭不語,同樣無法猜透大王心思,張良自問學識過人,師從鬼谷門人研習觀人之法,可惜始終無法從大王面相之中看破其中玄機。
趙括笑道:“此關如何?”
“位置險要,易守難攻,若強行攻城三日必然可以攻破。”
趙括點頭,白英所說符合事實,尋常關口半日足矣,臨門關不同位置險要不利大軍通行,最主要的是攻城器械無法派上用場,“攻下此關不難,只要上下一心同樣可以攻克臨淄城,只是諸位是否想過一旦滅齊當如何?”
“自當全力與秦一戰。”
趙、秦巔峰對決在所難免,這一點所有人心里清楚,趙國想要成就霸業秦國最是關鍵,趙括道:“邊境何人能守?”
趙括話音一落眾人紛紛抬頭,滅齊之后尚且與燕相接,今日結盟難免他日反目,一旦與秦開戰必然全力應對,鎮守邊境安撫百姓同樣是一件讓人頭疼大難題,一旦處理不好必然盜賊橫生暴亂不斷,加上邊關之地接近游牧之地,匈奴雖敗尚有其他外族對中原之地虎視眈眈。
“索性大舉直接滅掉燕國,如此豈不是簡單。”沐塵站起身形說道。
“沐將軍所言不無道理,此番聯燕滅齊不知要拖上多少時日,一旦秦國局勢穩定必然出兵,滅齊已是極限!”
趙括話音落下,大帳內一片安靜,多是戰場上驍勇之將平日里只顧著奪城拔塞,如何處理戰爭后面的事根本沒有想過。
趙括所考慮的是大局,滅齊當為與秦一戰,燕王一力強兵絕對不甘心偏安苦寒之地,燕、趙之間曾發生數次激戰皆是為了爭奪城池,一旦他日陷入苦戰燕國必然趁機出兵,所謂的結盟不過是為了最大限度獲得利益而已。
張良起身,“大王可將韓、魏、齊三國長城從中相連,如此可集中兵力于一處阻擋燕國大軍,至于人選大王身邊勇將無數必然可以有人勝任!”
趙括借著火把光亮低頭看去,為了應對彼此攻伐各國依據山勢修建長城,齊、燕之間同樣修建,若是能夠將魏長城與齊長城中間相連燕國大軍想要進攻唯有依靠水路或者繞路,不失為一個穩妥法子。
“此法雖好,修建長城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此時不宜。”
吃罷飯食始終無法找出一個最為妥當法子,天色漸晚眾人施禮離開,兵士進入收拾干凈,偌大營帳內只剩趙括一人,月光落下,趙括索性靠在那,韓、魏之地有信陵君魏無忌統領完全可以放心,最為主要的是與趙國臨近,一旦有事可以快速反應,齊國不同,一水相隔大軍調動極為困難。
天光大亮,韓童眼中顯出血絲,軍營之中陣陣痛苦的慘叫聲時刻牽動韓童的心,無藥可用只能強行將箭矢拔出直接以布勒緊。
“死傷多少?”
“五百有余!”
韓童點頭,“妥善安置,大軍戒備!”
鼓聲敲響,趙國大軍臨近,幾乎與昨日相同,陣營左右一分趙括再次上前,韓松站在一旁不敢造次,韓童笑道:“大王今日可是又要當說客?”
韓童語氣明顯緩和許多,若無援軍關口根本無法久持,一旦戰敗回到臨淄難免牢獄之災,當日的水軍統領便是最好的例子,到時生不如死。
趙括高聲道:“眼見將軍同樣是愛兵之人,趙括同樣如此,不愿看到zìjǐ的兄弟死在長矛利箭之下。”
韓童關口上大笑,“如此最是簡單,只要大王肯退兵,齊國上下必然感念大王之恩!”
“放屁,好臭的屁!”沐塵忍不住罵了一句,若是兩軍對戰早就率兵沖殺過去,何必浪費口舌。
“滅齊勢在必行,將軍若是執迷不悟,趙括唯有血洗臨門關。”趙括說完緩緩抽出腰間長劍,一股極強殺意從劍上傳出,大戰在即不想有所拖延,越快解決齊國對趙國越是有利,城上兵士低頭不語。
“生有何憂,死有何懼,韓童不才,愿以七尺之軀報國恩!”
趙括無奈,換做別人面對強大攻勢早就開關而降,不想韓童性子如此剛烈,若是能夠收服此人最好不過,統領齊國之地田單最是合適,以田單昔日在齊國威望必然可以最大限度減少齊國百姓心中對趙國恨意,想要對抗燕國大軍尚缺一員猛將,沐塵、白英等人絕對不能動用,每一個都是一把利劍,唯有用得恰到才能發揮最大殺傷力。
“進攻臨門關!”
軟骨頭最是容易,面對強勢立刻跪地求饒,至少可以保住性命,這種人同樣信不過,骨頭一軟心中情義、信念同樣不值一提,真正的悍將必然是如同韓童這種生死無懼之人。
趙國大軍發動,雙方陷入苦戰,一輪攻勢接著一輪,趙軍攻城陣營指揮妥當,后方陣營快速調配,一波攻勢退下立刻發動,最大限度減少關口上方守軍調集守城物資時間。
戰事一直延續,趙國大軍吃飽喝足只等下達命令立刻攻城,如此可是苦了守軍,人數上劣勢盡顯,趙軍攻勢不停,守軍無法得到片刻歇息,尋了一個空檔將飯團直接塞進嘴里用力嚼上幾下直接咽下。
“趙軍攻來了。”
下方黑壓壓一片,弓弩陣營位列一側時刻準備給予城上守軍發動致命一擊,盾牌營、長矛沖殺陣營彼此配合,有了昨天交xùn韓童不敢有絲毫大意,趙軍弓弩威力驚人,身后盾牌營時刻戒備,一旦對方發動立刻上前。
韓松位于關口一側,手持利劍向下看去,剛剛退去趙軍順著梯子再次爬上,“等近了再動手,都給老子看準了砸。”
巨石失去威力韓松不免惱怒,怒氣多半撒在兵士身上,道道長矛向上刺去,趙軍人在下方接近關口手中長矛向上刺出,一旦有人探身查看直接被長矛刺中。
韓松指揮兵士冷不防幾道長矛伸出嚇了一跳,身子快速退后,終于看清一名趙軍探出頭來,韓松一聲怒吼長劍刺出,身為將領本事必然不弱,長劍直接刺向對方咽喉,趙軍兵士身子向下一縮,叮的一聲劍尖擊中頭上盔甲,剛剛攻上趙軍兵士身子不穩向下落去。
“砸!”
兵士上前,雙手抱住石塊用力向下砸去,慘叫聲陣陣,木梯上趙國兵士不下十余人,巨石落下沿途幾人遭受波及。
“好,就這么干,把吃奶的勁都使出去,就不信趙人是銅皮鐵骨。”
面對巨石攻城趙軍絲毫不顧,身形躍起再次攻上,一人雙手持矛向下刺去,叮當,叮當,長矛擊中盔甲,那人左手抓住順勢一拉,城上守軍不備身形向下落去。
趙括人在馬上看得清楚,攻勢雖猛,怎奈一次可攻上關口數量人數太少,導致無法形成壓制,同樣不能為后續陣營登關贏得太多時間,這樣下去只會徒增死傷。
“傳令徐將軍增派弓弩陣營,黑魔戰隊隨時候命。”神射營加上黑魔戰隊,趙國大軍之中最為精銳兩支,兩人快步跑出,二娃接到命令親率弓弩營增援,如今做了將軍總是不能再叫二娃,于是起了一個霸氣的名字徐福。
關口下方升起一片黑,黑色盔甲在陽光下顯出妖冶光芒,手握長劍,腰間配備飛虎爪,關上守兵看見了立刻來報,“將軍,快看。”
韓童順著兵士所指方向看去,那是一股讓人畏懼的黑,整個陣營紋絲不動,關口下方同樣變成黑色,趙軍攻勢依然不停,韓童眉頭緊皺,原本以為可以堅守超過十日,從眼前形式看最多兩日。
“盾牌陣準備。”
關口下方趙國弓弩陣營準備妥當,人數足足增加一倍,韓童眉心處皺紋越來越深,關內等候增援兵力順著石階不停向上,一旦有人死傷立刻有人填補。
徐福率人來到近前,先前指揮之人快步來到近前,“屬下見過徐將軍!”
徐福點頭,“情形如何?”
“箭矢數量充足,只等將軍下令。”
“填滿,讓齊人好好見識一下神弩營的威力!”
命令下達,兵士紛紛從背后掏出箭矢,箭矢數量有限,兵士視如生命一般,左手按住右手快速將箭矢填入,連弩可一次性填入十支,扣動板件一次性打出兩支,只要用力按下,箭槽里的箭矢快速進入,其中間隔極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