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隨著呂不韋身形向下,鋒利短劍瞬間刺入,即便盔甲經過精心設計依然無法阻擋,呂不韋手中所用長劍乃一代鑄劍大師精心打造,劍身鋒利堅固,除非用力按下劍柄機關,否則絕非普通兵器可以打斷。*,,
趙括雙眼無法睜開,所有一切太過突然,呂不韋擅長把握機會,那一瞬間出手即便趙括這般高手同樣無法躲避,眼睛無法睜開,墨子心法運轉,耳邊隱約聽見一絲細微聲響,那是劍刃劃破空氣所發出細微聲音,幾乎同時身子直接向下,這一下同樣救了趙括一命,呂不韋全力一擊看似完全擊中,其實不然,其中玄機只有兩人清楚,隨著身子向下,致命一擊只造成八成傷害,即便如此依然不是常人能夠承受,最重要的是,面對呂不韋這樣高手,一個雙眼無法睜開,身負重傷的人是否還可以躲過下一次攻擊。
時間在那一瞬間似乎凝固,所有聲音,所有目光,所有趙人的心瞬間破碎,趙括身形向下落去,只剩下呂不韋那張帶著七分得意三分陰險的臉,如果單憑劍術未必是精通墨子劍法趙括對手,呂不韋一生輝煌靠的恰恰不是公平所得。
一個精于算計的人更容易獲得成功。
長劍迎面刺來,完全不顧,身子猛然沖出,不知為何,手持長劍黑衣死士猛然收劍,完全被對手瞬間爆發出無畏氣勢撼動,趙括身形從戰馬上落下,空中隨之落下數道鮮紅血滴。
那一瞬間所有趙人心為之一痛,每一滴都是最大的痛,幾乎同時,接近趙括位置弓騎、手持長矛兵士直奔趙括落地位置沖來,呂不韋哈哈隨著大笑,“晚矣,趙括這里就是你葬身之地。”
呂不韋手中只有短劍,如此已經足夠,趙括身形落地長劍依然在手,聽聲辨位,身形順勢一滾,兩人距離瞬間拉大,此時戰馬反而成為拖累,身子從上方落下,落地時發出聲響,猛然趙括左手一抖,呂不韋連忙閃避,手中確是空的,馬蹄聲接近,馬上騎兵奮力呼喊,“大王。”
聲音是那樣熟悉,趙括忍住痛楚,一定要活下去,左手再次發出,這次完全不同,飛虎爪飛出,馬上那人順勢一抓,雙臂發力,借著戰馬力氣趙括雙腿連蹬,幾乎同時呂不韋身形殺到近前,鋒利短劍順勢刺出,從落地到躍起出手完全融為一體,趙括速度更快,雙手死死抓住,拼盡最后氣力,面對多少困境一直撐下去,不放棄,雙腿力道瞬間爆發,騎兵連連催動戰馬帶著趙括向一側奔去。
呂不韋一擊落空,眼前所有去路瞬間被趙國兵士堵住,那一刻所有趙人徹底瘋狂,兵器輪圓,完全是拼命打法,失去兵器飛身撲上,用牙死死咬住,雙手被長劍斬斷還有雙腿,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擋住秦軍,這種瘋狂打法即便相府死士同樣心生畏懼。
呂不韋恨,恨自己太過大意,那一劍原本可以更快落下,難道真的是自己心慈,不忍親手殺死這個人,為何那一刻腦海中浮現出呂娘蓉還有天英身影,如果不是那一刻的猶豫,趙括必死無疑。更恨這些擋住自己去路趙人,前路完全堵住,鋒利短劍連殺數人,十人倒下二十人死死堵住,所有人清楚,不惜性命保住大王,保住趙國希望。
戰馬速度減緩,趙括雙臂發力整個人躍上,兵士不停,催動戰馬直奔一側奔去,趙括眼睛無法睜開,“回去。”
“不行,即便殺了我,也要帶大王離開這里。”
“趙括不會丟下自己的兄弟,趕往谷口,快。”
那人雙眼通紅,騎兵還有長矛陣死死拖住黑衣死士,山谷口重甲騎兵正在與秦國大軍廝殺,趙括眼睛受傷,無法分辨是何東西,現在更是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治療,“天黑了沒有?”
兵士抬頭,只剩一絲余光掛在山邊,心里清楚,如果不到日落大王斷然不會離開,一咬牙,“天已經黑了。”
“好,重騎前營繼續攻擊,其他陣營依次退走,立刻執行。”
“是!”
身旁幾騎快速離開,所有人清楚,即便賭上性命,即便背負罪名,這種做同樣值得,一騎向前飛奔,弓騎、長矛陣營寸步不讓,呂不韋一臉無奈,殺死一個后面有十個人沖過來,趙括重傷,無藥醫治必死無疑,殺光這些人追擊完全來得及,不要忘了這里始終是秦境。
呂不韋眼見兵士帶著身負重傷趙括遠去反而放下心來,收回長劍觀看眼前戰局,雙方廝殺越演越烈,死士以戰死為榮,一個個拼命往上沖,黑衣完全被血染紅,早已分不清是自己傷口流出還是擊殺對手時留下,眼前都是人,還有迎面攻來兵器,那一刻唯有不停拼殺,一旦停下同樣代表生命隨之逝去。
趙軍同樣如此,抱著心中信念絕不允許秦軍從這里沖出,雙方陣營接近,騎兵優勢盡失,黑衣劍手動作靈活,不停在戰馬中間穿行,抓住時機手中長劍連連攻出,不愧是呂不韋精心訓練死士。
山谷口處,外面喊殺聲震天,王翦率兵不停沖擊,外圍重甲騎兵陣營同樣死傷慘重,一路騎兵快速返回稟報秦王。
“援兵來了?”
嬴政得到消息眉頭一皺,距離這里最近秦軍駐扎之地尚需幾日行程,兵力不過幾千人,戰斗力有限,面對裝備精良善戰趙軍,即便得到消息興兵來援作用同樣有限。
眼見天色已黑,隱約顯出火把光亮,“谷口處戰局如何?”
“王將軍率隊不停沖擊,趙軍已顯疲態,應該很快就可以攻下。”
“好!”嬴政點頭,勝利之神終于眷顧,一切都要靠外圍出現那些人,否則趙軍陣營必然不會如此輕易攻破,究竟是誰,是誰擁有這樣的本事,嬴政不免好奇,秦國百萬大軍,大多東征滅楚,剩余兵力留守咸陽還有各處主要關口,可以調動兵力有限,能夠迫使趙括大軍向后退去,自身攻擊力必然不低。
天色昏暗,戰場上廝殺不停,趙軍陣營人數越來越少,用盡最后氣力,黑衣死士快速向前,長劍紛紛刺出,弓騎戰斗力畢竟無法與黑魔精銳相比,能夠堅持到現在,靠的就是心里那股拼勁。
“退。”
夜色黑得嚇人,谷口處,秦軍火把紛紛點亮,谷口外圍一片漆黑,黑魔精銳完全與夜色融為一體,那一刻只有跳躍馬蹄聲還有兵器落下擊中對手發出的慘叫聲,王翦手中大槍一挑順勢橫掃,三人同時落馬,掙扎著再次躍起,身上厚重盔甲再一次發揮作用,失去戰馬依然勇猛,后方重甲騎兵快速退走,前方陣營人數越來越少。
“殺!”
光亮向外擴展,經過一番浴血奮戰,秦軍終于沖出谷口,其中艱辛不再細表,王翦人在馬上大口喘氣,雙臂酸痛,手中大鐵槍更是沉重,從正午一直殺到黑夜,身上盔甲,手中大槍,每一次出擊都要發出全力,自身體力消耗可想而知,渾身完全濕透,冷風吹來,身上盔甲貼在身上帶著透骨寒意。
“相爺!”
腳步聲接近,借著火把光亮終于看清,谷口外走來之人正是呂不韋,“大王可好?”
“一切都好。”呂不韋心中惦念,正是有了那層關系,心甘情愿交出兵權,更是不惜暴露實力出動死士,整個咸陽城掌控權勢三個人似乎都與一個女人有關,就是因為她的一句話,呂不韋才會出現這樣大的轉變,一個被人輕視,完全憑借一己之力改變秦國格局的人,只是被人忽視罷了。
“立刻帶本相前去。”
王翦面露喜色,當年跟隨呂不韋出征,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一路上遭遇趙軍諸多刁難,如今終于可以甩掉這個沉重包袱,整個人同樣松了一口氣,當然還有一點,急于知道宜陽情形,“大王見到相國必然開心。”
王翦親自前面帶路,兵士快速將堆積谷口處尸體清理,看似狹窄谷口尸體多達數千,谷口爭奪慘烈可想而知,兩人只帶親衛進入山谷,山谷之中各營兵士嚴陣以待,前方關口攻克消息傳回,陣營隨時準備出發。
喊殺聲消失,前方光亮向前延伸,沿途遭遇已經習慣趙軍常用打法,尤其是到了夜里極少使用火把,那些向前延伸光亮必然是王翦率領秦軍無疑,嬴政嘴角露出笑意,按照時日計算,此時大軍趕往宜陽還來得及。
一隊人馬穿過中軍大陣,嬴政神色一變,連忙彎身從王駕之上走下,快行幾步口呼:“仲父,仲父。”
呂不韋上前躬身施禮,“呂不韋來遲讓大王受驚。”
“仲父言重,趙括沿途使詐本是難以預料,今仲父率兵來救解了寡人之圍,自是有功而非過。”
“如此本相便心安,同樣送大王一份厚禮。”
“哦?”嬴政目光落向呂不韋身后,都是自己營帳兵士,不可否認呂不韋率兵出現徹底幫了嬴政一個大忙,不管當日言語上有些許過節,呂不韋能夠將兵權交給自己已是盡到本分,如今更是為秦國奔波,先王眼光自有獨道之處,當年自己年幼手中權勢不穩只能依靠這個人。
“方才廝殺時重傷趙括。”
“趙括受傷?”
呂不韋點頭,“可惜無法將其擊殺,本相的人已經出發,這次即便趙括有通天之能也難逃一死。”
“趙括!”
嬴政嘴里小聲念著,不可否認,多少次恨不得親手殺死這個人,為何那一刻內心深處莫名升起一陣悲涼,趙括一死,趙國同樣無法阻擋秦國大軍,試問天下還有人可以與嬴政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