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率兵救援宜陽,急于趕路十萬大軍只有輕騎率先趕到,鼓聲陣陣,宜陽戰事吃緊,顧不得等待后方大軍立刻發動攻勢,宜陽外圍趙軍主將為趙括手下猛將沐塵,立刻擺開防守陣勢,一面命人率兵向內猛攻,王翦勇不可擋只能親自出戰,二勇相爭難分高下,趙軍趁機展開合圍之勢,重甲騎兵勇不可擋,外圍列陣想要困死秦軍輕騎。
王翦只得放棄,身為主將不能因個人喜好做出有損大局的事,找準時機拾起大槍沖入,大槍抖開外圍負責防御趙軍紛紛斃命。
“合陣。”
王翦飛身上馬殺出一條血路向前飛奔,人在馬上連連高喊,隨著主將歸來,整個輕騎陣營快速恢復,外圍騎兵穩住陣腳,位于中間位置騎兵快速沖向大陣中央,那里同樣是破陣關鍵所在,趙軍重甲騎兵所在位置。
“退。”
沐塵一聲令下,鼓聲一變,重甲騎兵紛紛殺出,整個輕騎陣營快速合攏,退得慢的瞬間被對方圍住,黑色縫隙慢慢聚合變成數個小點,小點很快消失。
大部重甲騎兵沖出,輕騎陣營左右一分,王翦一馬當先,手中大槍一擺,“二龍出水,左右沖擊。”
左右輕騎紛紛殺出,中路重甲騎兵離開失去牽制力量,外圍防御同樣無法起到作用,眼見天色昏暗廝殺一日只得暫且退兵。
王翦率兵沖出,留下前營觀察趙軍動向,其他陣營退后歇息,只得吃過飯食之后再次沖擊,自己一個人催馬登上高處,宜陽之地轟隆聲陣陣,趙軍攻勢越來越兇,困在工事之中秦軍完全憑借求生希望苦苦支撐,外圍喊殺聲一停,一人喊道,“援兵怎么還沒進來,難道要等我們這些人被趙人殺光不成。”
饑餓、干渴、滿地尸體,這一刻所有人神經接近崩潰邊緣,容不得任何打擊,一石激起千層浪,有人開始哭泣,哭泣很快變成憤怒嘶吼,上天不公,為何偏偏被人堵在這里,為何被趙人圍了這么久援兵遲遲不來,失望情緒快速蔓延,那人面露喜色,原本是后營水夫如今換了兵士服裝,白英精心布下一道局此時派上用場。
“發生什么事?”
宜陽守軍陣營大亂,老將王陵站在高處,蹬蹬蹬,有人順著石階跑上,“將軍,外圍援兵攻勢不利已經退走,營內兵將情緒受到影響。”
王陵嘆口氣,“如此也是人之常情,此時當求穩,傳令各營將領,穩定兵士情緒,不得隨意動粗,更加不準動用武力。”
“喏。”
那人快步跑下,王陵手中長劍握緊,雙方對戰已經到了分成勝負生死之時,能夠擊敗趙軍守住宜陽關鍵在于援兵是否可以順利攻入
從今日外圍交戰情形來看,趙軍不僅沒有后退反而連續發動幾次反擊,大有一舉滅掉援兵之勢,王陵面帶憂色,莫非咸陽有變!
王翦站在高處,眼見趙軍旗幟向內推進不免心急,兵力不足恰恰是此時王翦死穴,輕騎雖然趕到憑借的是戰馬驚人速度,步兵、弓射此時還在后面,今日一戰輕騎死傷三四千人,最主要的是趙軍集中優勢兵力將宜陽外圍完全封死,如果再多給自己兩萬人馬必然可以攻破。
馬蹄聲響起,一匹快馬接近,王翦調轉馬頭,馬上人來到近前躬身施禮,“后方陣營何時抵達?”
“按照將軍指令已經催促行軍,尚需兩日才能趕到。”
“兩日,怕是要遲了。”趙軍攻勢越來越急,相比而言,守軍氣勢反而越來越弱,雙方差距越發明顯,隨時有可能被趙軍攻破。
“屬下立刻派人再去催。”
“算了。”
王翦擺手,那人退到一旁,鼓聲再起,火把光亮下看得清楚,整個工事下方黑壓壓一片,人影晃動,爬上工事趙軍越來越多,工事上方廝殺同樣慘烈,隨著趙軍攻上,守軍不停向后退去。
宜陽重地岌岌可危,只能依靠自己手中一萬多輕騎,即便拼上性命也要殺入宜陽,王翦打定主意,從懷里掏出干糧塞進嘴里,趁機恢復體力,趙軍攻勢不停自己同樣不能停,這樣可以最大限度減少防守壓力,最主要的是通過這種方式激勵里面的人。
火把紛紛點亮,整個宜陽亮如白晝,李牧站在高處,前面還有三道工事,隨著外圍工事不停攻破,后方工事之間距離越來越大,遭遇秦軍抵抗同樣越發強烈,很簡單,秦軍已經沒有退路,原本分散兵力此時必然聚集在兩座工事之間,只要可以攻下這里,完全有把握瞬間消滅整個宜陽秦軍,一個近乎完美計劃在腦海里浮現,戰車陣營退后,攻城陣營盡數壓上,整個工事下方完全被趙國兵士占據,兵士索性踩著同伴身體向上攀爬,上方巨石落下,避無可避,只能依靠身體硬抗。
王陵同樣清楚前方剩余工事對全局影響,李牧擺出最強戰車陣連番毀掉工事著實出乎這位秦軍老將預料,小小年紀能夠得到趙括賞識坐上趙國上將軍之位必有過人之處,巨型戰車必然早有準備,能夠做到一直忍而不發,他日必然成為大秦稱霸天下一個強敵。
秦軍工事后方同樣聚集大量兵士,王陵下達死令,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工事,各營主將紛紛參戰。
馬蹄聲再起,黑色影子快速晃動直奔趙軍陣營沖來,宜陽外圍趙軍擺開陣勢,一面是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攻破趙軍陣營拯救宜陽秦軍,一面是抱著必死信念手持長矛趙軍,雙方陣營接近廝殺瞬間白熱化,王翦雖急同樣清楚,趙軍是要徹底困死宜陽守軍絕對不會輕易放自己這些人過去,唯一辦法就是利用輕騎沖擊力發動連番攻勢一舉攻破。
輕騎同樣分成梯隊,前方騎兵接近,雙方交戰速度隨之一緩,一側騎兵隨之沖出,避開前面騎兵斜著殺入,幾乎同時另外一隊騎兵從另外一側沖出,整個陣營猶如一把利劍,錐形陣,最適合騎兵突擊陣法,靈活性大大提升,唯一缺點中路騎兵陣營要承受更多攻擊,王翦親自率隊沖擊中路,一條大槍抖開有攻有守。
“還敢來!”
沐塵一晃手中闊刃劍,這些人還真是難纏,提劍上馬,左右副將緊隨其后,“傳本將軍令,后軍列陣,前軍打開中路放對方進來。”
“是。”
一人催馬奔出,時間不長,中路防御陣營紛紛推向兩側,陣營有變絲毫不亂,盾牌長矛護住身體,王翦率眾快速殺入,幾乎同時兩側兵士向前一涌,叮叮當當,長矛擊中盾牌,戰場之上響起陣陣兵器相撞發出聲響。
“駕!”
王翦連連催動戰馬,隨著趙軍防御退去,中路壓力大減,明知是趙軍有意如此,王翦藝高膽大,自問手中大槍無人能敵,即便其中有蹊蹺又能如何,憑自己手中大槍可萬千軍中取人首級,同樣可以殺得趙人丟盔棄甲望風而逃。
三匹戰馬接近,沐塵看得清楚,為首之人正是王翦,好生厲害,今日一戰險些吃虧,不敢大意,兩軍交戰根本不用顧忌任何道義,闊刃劍一揮,“左右副將隨我出戰,其他陣營全力出擊。”
“殺。”
雙方接近,沐塵雙手持劍發動全力一擊,一聲巨響,王翦雙臂持槍向上一迎,這一聲巨響有如晴空響起一道炸雷。
“好大的勁。”
“再接我一下。”
沐塵一咬牙闊刃劍再次砸出,王翦沉著應對,面對對方全力一擊神色微變,左右副將同時接近,以一敵三不免吃力,沐塵哈哈大笑,這一刻似曾相識,三人曾經合力對戰囂魏牟,仿佛回到當年,意氣風發,一聲怒喝,原本酸痛雙臂猛然發力。
工事下方數道黑影接近,飛虎爪打出快速躍上,長劍攻出,出劍速度極快,每一劍留有余地,原本可以直接刺中要害,接近那一刻瞬間改變方向,只是傷敵并非殺敵,真正墨家高手,李牧精心籌劃三年同樣準備幾道殺棋,墨家精銳便是其中之一。
墨家弟子紛紛攻上,快速占據左側區域,長劍閃動,接近秦軍紛紛從工事上方落下,慘叫聲陣陣,一人忍不住連連搖頭,即便手下留情依然無法保證不會有人死去,經歷太多,當年對墨家思想執著同樣隨之有所改變,扶弱雖為仁卻非長久之計,同樣是戰亂根源,最好辦法就是選擇明主天下一統。
工事下方秦軍試圖攻上,可惜遇到的恰恰是防守能力出眾墨家弟子,長劍閃動齊齊攻出,進退有序,李牧點頭,目的已經達到,不要小看這幾十人,恰如一塊完整冰川之上出現一塊消融,隨著時間推移甚至可以對整個冰川構成威脅,墨家弟子控制區域隨之擴大,下方沖上工事趙軍同樣越來越多。
“是時候了。”
李牧手中令旗一揮,后方陣營發出巨大聲響,兵士同時發力抬起投石車向前推進,沿途盡是堆積尸體還有倒塌工事,投石車無法行進只能抬著向前。
投石車后面兵士手里抱著并非石塊而是酒壇,里面放的都是醇香美酒,這同樣是李牧所想到最快解決宜陽守軍之法,火攻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