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遠處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滿身紫色霧氣的蜈蚣收起了身上的霧氣直接鉆進了呂辰的懷里，旁邊的蝴蝶也飛舞著貼在他的脖子上，像是一道彩色的花紋。
呂辰眼中仇恨一閃，然后咬著牙閉上了眼睛。
腳步靠近，幾人交談的聲音傳人呂辰耳朵中。
“師兄，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不是說他是截教嫡系傳人的后裔嗎？以前這樣的人都是一劍殺了完事，現在卻要我們前來看守，浪費我們修煉時間。”
“你懂什么，現在十二圣尊門下為了他都起了爭執，看見他額上那條紅色豎紋了嗎？那可是和玉泉山金霞洞二郎真君的天眼媲美的異人天賦，聽說連十二圣尊的真傳弟子中都有人求著圣尊將這條豎紋賜給他，那些真傳弟子哪個不是上古真仙，都眼巴巴的候著勒。”
“真的這么厲害？那些上古真仙也想要這條豎紋？”
“那是當然，聽說這次下山除魔的一位師兄就是直接隕落在這豎紋上，憑這豎紋可以超越修為殺人，不下于一件至寶。”
呂辰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好一群得道真仙，難怪自己被昆侖抓住了還沒死，原來是貪圖自己額上豎眼。
“住口。”這時，一聲呵斥聲傳來，“圣尊門下真仙也是你們可以說道的。”
一陣沉默，然后是連續地問候聲，“參見護道真人。”
“如果再被我聽見你們妄論真仙是非就將你們全部逐下昆侖。”說話之人聲音有些蒼老，看來地位不低。
“是。”幾人齊聲答道。
呂辰卻是嘴角一翹，做得出來還怕人說，當真虛偽到了極點。
腳步聲靠近呂辰，有點蒼老的聲音傳來，是那個護道真人的聲音，“我知道你已經醒了，在我面前裝睡沒有用。”
呂辰睜開眼，眼前是一位白發道者，雖然皮膚光滑，但仍然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是經歷了無數年代留下的刻印。
老者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剛才他們的話想來你也聽到了，有什么想法？”
想法？呂辰眼中不屑，“重要嗎？”
老者看了一眼呂辰，然后道：“既然你明白就好，也不要想著尋死，只要你還有半口氣在昆侖就有辦法救活你，說不定哪位圣尊起了憐憫之心，還能饒你一命。”
“呵呵……”呂辰笑出了聲，“饒我一命？早在昆侖攻伐寨子殺死我的族人之時，我與昆侖就已經是不死不休，昆侖會饒我一命？”
老者仍然沒有什么表情，淡淡的道：“你太小看昆侖的實力了，昆侖不是你這種凡夫俗子可以想象的存在，一只螻蟻殺與不殺有什么區別？”
呂辰的臉色有些暗淡，自己在昆侖面前的確只不過是一只螻蟻一般的存在。
因為上一世的記憶其實他比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更了解昆侖的實力，說不定連昆侖的普通弟子都沒有他了解得多，昆侖有圣人有十二上古金仙，更有無數上古真仙的存在，在加上上古封神之后培養的弟子無數，而自己的修為連入仙的程度都沒有達到，還真是一個凡夫俗子。
“仙道無情，昆侖降魔不論對錯，這是天地賜予昆侖的責任也是榮耀，你將額上豎眼送與昆侖，也算為你的族人積累氣運。”老者的話再次傳來。
送與昆侖？“哈哈……哈哈……”呂辰忍不住忍不住狂笑了起來，看白癡一樣看著眼前一臉理所當然的老者，昆侖的人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送給你們用來殺我族人？”
“昆侖只殺魔。”老者答道。
只殺魔？好一個只殺魔，呂辰眼中一個個容貌浮現，老人小孩，呂蒲大伯，二德叔，阿牛，小麻雀，他們也是魔？忍不住大吼道：“什么是魔？”
不等對方回答，呂辰繼續吼叫道：“你們昆侖說是魔就是魔？你們那十二個高高在上的人說是魔就是魔？他們是什么東西，上古封神一戰，是誰被滅了頂上三花悶了胸中五氣，又是誰起了憐憫之心才讓他們能夠活到現在，早知道你們昆侖如此趕盡殺絕，那黃河陣中就應該像殺畜生一樣斬了他們，顧忌什么同道之義，可悲可悲，最后卻是丟了自己性命絕了后人傳承。”
“住口。”老者臉上終于有了變化，他居然知道上古秘辛？十二圣尊在上古封神一戰被截教九曲黃河大陣滅了頂上三花悶了胸中五氣，形同廢人，多虧當時截教的三仙姑沒有痛下殺手，這才等到圣人親自破陣救出了他們。
這是何等恥辱，昆侖不敢有任何資料記錄，也不允許天下任何人記錄，只有經歷過上古封神一戰的人才可能知道這段秘辛，自己當時也還是昆侖門下一個小小的道童，哪怕知道這事也從來不敢提半個字，連想都不敢想。
但現在，老者看了一眼周圍，竟然有門人向這邊張望，不知道死活。
他一個少年怎么會知道此事的？難道是他的先祖瘟神呂岳留下了什么秘本？只可惜被鎮壓在南明不死火山的那人竟然可以短暫的掙脫圣人封印，又借助他母親鳳祖自洪荒便幫助天地鎮壓四極之一的無邊氣運讓圣人都不敢輕易對他下殺手，否則昆侖必再去一次那個寨子。
沒經歷過上古封神之戰的人永遠不會知道碧游宮的可怕，當時昆侖可是聯合了幾位圣人加上計謀才將它徹底滅掉，到現在想想那個教派都讓人心有余悸，也難怪十二圣尊做得這么絕，凡是截教有點關系的血脈都斬殺干凈，絕不允許他們死灰復燃。
老者看向呂辰，這人留不得了，本來只是想剝奪他的異人天賦和血脈，留他一命以顯昆侖仁義，但他卻知道這等秘辛。
圣尊說，要剝奪他額頭上那只眼睛，如果他自愿會簡單很多，所以才有自己此行，但如果他不愿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剝離下來的眼睛殘留下的怨氣會讓人很難融合。
呂辰因為太過激動引得體內魔氣動蕩了起來，眼中也是魔氣飛舞，三位老爺子臨時設下的封印都差點被魔氣震開。
老者看著呂辰的眼睛，現在看來要想說服他是不可能了，入魔之人是十分偏激的，他眼中透露出來的如若實質的仇恨做不得半點假。
老者搖搖頭離開，還是讓那些想要這只異人眼睛的真仙自己想辦法去吧。
離開前，忍不住對看守的門人說道：“不許和他說任何話，他說的話也不許傳出去一句。”
“是。”看守的三人答道，心中卻有些莫名其妙，一個連入仙都沒達到的人說的話有什么值得重視的。
老者搖搖頭，他已經仁至義盡了，如果聽了什么不該聽的，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他們才會真正知道什么是仙道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