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者右手在河面一拍,驀然飛起,掐訣間,竟在星空撕開一道裂縫,鉆身就要邁入其中。
可就在這時,突然的,河水內,猛然間飛出一條黑色的魚,此魚利齒猙獰,出現時,全身立刻散發出黑色的光芒,如同一輪黑色的太陽,一瞬就臨近老者。
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壓,滔天而來。
“這……冥魚!!第四山有個判官,本體就是冥魚,你是他的分身!”老者面色大變,剛要反抗,那冥魚一閃,直接從這老者眉心穿透,老者身體一顫,全身肉眼可見的,快速消散。
眼看就要消失,突然的,這老者的雙目內,直接露出了強烈的光芒。
“老夫雖死,你地府也休想好過,以老夫之道,化大道之音,此方河內,所有亡魂,但凡你有一絲對世間不舍,都會蘇醒,遵循對人間留戀,沖出此門,回人間,做活死人!”老者仰天大笑,身體轟然崩潰,可他的聲音,卻是剎那順著忘川河,覆蓋了目光都不看到的盡頭。
他雖死亡,可這忘川河中,但凡是被老者死前大道之音覆蓋的殘魂,一個個都身體震動,竟不受控制的,一一飛起,形成了一股魂的風暴,直奔這里還沒有消散的虛無裂縫,瘋狂而來。
“回家!!”:一:本:讀:小說3w.du.o
“逃出這里,我要回家!!”
轟鳴中,魂魄無數,呼嘯來臨時,在河面上,有一個女子躺在那里。身體外有血色的光籠罩。她一直閉著眼。可在這一瞬,她的身體,竟也飛出,在那血色的光籠罩下,涌入魂的風暴。
那星空裂縫旁的冥魚,眼中露出一抹陰冷之芒。
“你們已死,既選擇了魂飛魄散,那么本判官成全你們!”
“判。此方忘川內,眾魂……不需審查,不入輪回,直接滅魂,融忘川河中,從此痕跡不在!”這冥魚淡淡開口時,從它身上立刻散發出黑光,這黑光在半空,好似凝聚成了一道法旨,驀然散開。
一瞬。四周八方,全部被這黑光覆蓋。但凡是碰觸此光的魂,立刻慘叫中消散,被直接滅殺!
“我不想死!!”
“啊,魂飛魄散,老夫不服!!”
“斷了今生,沒了來世,我不甘心!!”
眨眼的功夫,整個河面上,只剩下了那女子的魂存在,黑光被她身上的紅芒阻擋,除了她以外,其余魂,都盡數滅亡。
那黑色的冥魚目光一閃,落在了唯一存在的那女子身上,雙目似收縮了一下。
這女子,正是許清的魂!
“竟有法旨隨身,指定轉世?”它遲疑了一下,一般來說,有這種法旨隨身的,都有極大的來頭,它不由得仔細看了一眼許清。
“這女子竟有道根?而且還是剛剛長出的?此事前所未聞,我正缺一個婢女,就是她了。”這冥魚目光一閃,仔細的看了一眼許清后,忽然露出驚奇之意,立刻它的身前,黑光化作了一只長滿了鱗片的大手,向著許清一把抓來。
剛一碰觸,就立刻讓那紅色的光散發出驚天的波紋,撼動這大手立刻粉碎,這一幕,讓這冥魚大吃一驚,可很快,它眼中就再次露出精芒。
“有意思,下此法旨之人,必是驚天大能,可終究是快要死去,力量枯竭,我以忘川河,能將其鎮壓,倒也不怕他還有尋來之日!”
冥魚身體一晃,立刻忘川河咆哮,無數大浪滔天而去,連綿在一起,形成十萬大浪,轟擊而去,那紅色的光芒不斷對抗,可終究是無法撼動整條忘川河的神秘之力,不知過了多久,漸漸消散。
當完全消散的剎那,冥魚哈哈一笑,黑手再次幻化,向著許清一把抓來。
“給你一場造化,抹了你的記憶,斷了你的凡路,阻擋你去輪回,從此之后,作本判官身邊的一個婢女吧!”
可就在這黑手要碰觸許清的瞬間,忽然的,在許清的身上,飛起了一根發絲,這發絲飄起后,瞬間散發出驚天之力,竟一斬之下,將那來臨的黑手,直接斬斷!
凄厲之聲從那冥魚口中傳出,它神色露出前所未有的駭然與驚恐,身體急速后退。
與此同時,一個冰冷的聲音,驀然間,在整個忘川河上,無盡回蕩。
“方某的兒媳,你也敢動!”
這聲音帶著怒意,讓整條忘川河轟鳴,那冥魚駭然至極。
“你……方……你是……”它身體顫抖,此刻幾乎魂飛魄散,話語還沒等說完,那根發絲剎那而來,竟斬斷了星空,斬滅了一切法則,從這冥魚身上剎那而過時,這冥魚發出凄厲慘叫,身體直接被斬斷,分成兩半,而后再次被斷,要看就要徹底消散。
“大人饒命!”冥雨恐懼到了極致,生死危機,可它無法逃走,只能求饒。
與此同時,從這忘川河內,也有一個滄桑的聲音,緩緩傳出。
“方兄息怒,可否給本王一個顏面……”
隨著聲音傳出,忘川河中,升起了一張龐大的面孔,這面孔眉心有第三眼,剛一出現,八方星空一震。
“給不了!”冰冷的聲音傳出時,凄厲的慘叫,從那冥魚口中回蕩,它的身體,徹底滅亡,更是有一股滅絕之意,順著分身,直奔無形,追尋這分身的本尊所在之處,要將其本尊也都斬殺。
無法阻擋!
星空寂靜。
“方兄,多年不見,你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不過你哪怕只是一縷神識離開了南天大地,也算是違反了約定。
十萬年期限才剛剛開始,你與你的道侶,不可離開南天大地!”
“十萬年內,我可讓一縷神識離開,這也是約定之內。”冰冷聲音,緩緩回蕩。
“的確是有此事,不過也唯有一縷神識,讓你為你兒子護道之用,沒想到你居然用在了這女娃身上。”河面上,那龐大的面孔,雙眼一閃,緩緩說道。
“方某之子,必是天地之龍,不需要我來護道!”
“哦?你就不怕他被人夭折!”河面上,龐大的面孔冷冷開口。
“誰夭折我子,我夭折他生生世世,輪回血脈的滿門!”冰冷的聲音平靜的說道,這一句話說出,霸氣滔天,更有一股冰冷的寒氣,讓河面上那面孔,內心一震。
“不愧是方家多少年來,天驕第一人……好在他為了他的殘廢子嗣,約定鎮守南天星十萬年……不可離開,南天枯,他修為止步,用不了十萬年,太多人可以超越他。”
“這是我的兒媳,我一縷神識在她身邊,守護她平安轉世,地府,也不可干擾。”冰冷的聲音再次回蕩,那發絲輕輕落下,漂在了許清的手臂上,慢慢消失進去。
河面的面孔沉默,漸漸重新沉入河低,諾大的一條忘川河,這片區域內,沒有其他魂,只有許清的魂在河面上,漸漸遠去。
南域大地,戰場上,南域修士環繞在四周,他們沒有再出手,此刻也都習慣了血腥,一個個帶著冷漠,帶著仇恨,冷冷的看著被包圍的北地修士,發出生命中最后的凄厲。
這四周被封印,十多萬北地修士,無法逃出,此刻已只剩下了不到三萬活人,而干枯的尸體……遍地都是。
諾大的戰場,可以清晰的看到在正中間,那巨大的血色繭內,仿佛有一個身影正盤膝打坐,看不清晰樣子,但這身影的存在,讓南域修士,都從目中露出尊敬與狂熱。
集合十多萬的氣血,修為與魂,重新塑造身軀,這種術法本是歹毒無比,可術法的本身,并沒有善惡,善惡的只是立場與人心。
如今,在北地看去,這血霧是邪惡至極,恨之入骨,殘忍的無法形容,可對南域修士來說,他們的想法,恰恰相反。
以北地修士的活祭,來塑造讓他們尊重的孟浩的身軀,這是讓他們激動不已的一幕。
不知是誰第一個開口,很快的,南域這存活下來的十多萬人,自發的傳出了聲音,這聲音越來越多,到了最后,幾乎所有人都在開口,都在呼喚這一個人的名字。
他們在呼喚孟浩,呼喚孟浩蘇醒過來!
轟的一聲,殘存的那兩萬多北地修士,被無數紅霧籠罩,他們凄厲的慘叫與南域修士的呼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成為了這戰場上,僅存的兩個聲音。
他們的身體,只是堅持了幾個呼吸,就一個個立刻枯萎,隨著兩萬多尸體的倒下,隨著他們身上散出更濃郁的紅霧,隨著這些霧氣全部倒卷,齊齊涌入中心的巨大血繭上,血繭內,一下子……心跳的聲音,更為強烈了!
怦怦!怦怦!怦怦!
不但是心跳聲強烈,血繭內的身影,在這一刻,也都越發的清晰起來!
“孟浩!!!”
十多萬南域修士,再次齊齊大吼,聲音驚天動地,傳入到了這血繭內!
血繭內的身影,雙眼緩緩的……睜開!
“誰……在呼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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