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苗毅當年聽他提起過,瞇眼道:“又出來了,究竟是什么人要花這工夫接近我,為何要接近我?”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又要刺殺他,不過當時楊慶分析不太可能是有人想刺殺他,修為低于彩蓮境界的想打守城宮的主意不太可能,何況苗毅自己的實力就不是吃素的,而修為高的人如果想刺殺完全可以逮住苗毅露面的機會動手,犯不著偷偷摸摸費這么大的工夫玩接觸,還容易打草驚蛇。
既然不是想刺殺他,他一心在修煉上就懶得管了,交給了楊慶去處理,他知道自己處理起來未必有楊慶處理起來更妥當。而楊慶手上又沒任何實權,如今只在守城宮負責情報方面的事宜,無權調動任何人馬,任何人馬的調用都需楊召青持他苗毅的手諭出面,苗毅等于是將楊慶徹底和兵權隔離了。
楊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肯定不是一般人,我最近想了想,怕是和天庭的人有關。”
苗毅詫異:“何以見得?”
楊慶:“首先可以排除是刺殺大人,既然不是刺殺大人,一般人接近又有什么意義,一般人想接近大人無非是因為大人的權勢在天街行之有效,或有什么事想聯系大人,若真是想在天街辦什么事情或想聯系大人,大可以直接找大人,不便明著找,也可以暗著找,費如此工夫鬼鬼祟祟沒意義。若不是以上事情找大人,那么就是純粹的想接近大人,但見一兩次面有用的事情也同樣犯不著這樣,所以不該是為了見一兩次面接近大人,而是想長久接近大人,那對方的目的就很有可能走進入守城宮,而進入守城宮的先決條件是有天庭的身份,沒有天庭身份根本無法在守城宮久呆,大人可不會輕易冒險為不相干的人解決天庭身份招納入守城宮。其次,我們對天街的掌控如此嚴密之下,對方還能悄無聲息全身而退,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必須要對駐扎此地天庭人馬的情況和天街商會的情況了如指掌,能隨時察覺到我們的動靜才能及時做出反應脫身,這豈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我布下嚴密陷阱,對方還能不留痕跡脫身,這又說明對方很善于干類似的事情,經驗極為豐富,絕非頭次針對大人,能有如此能耐的人必然勢力不小,再結合前面的判斷,十有八九是天庭的人,卑職懷疑是不是有天庭的哪方勢力想監視大人!”
“監視我?我一小小天街大統領,費這么大工夫監視我干嘛?”苗毅心中一驚道,他懷疑是不是自己這邊什么事情露出了馬腳。
楊慶顯然猜到了他的想法,微微頷首道:“卑職也有此擔心,可又覺得事有蹊蹺,若真是我們見不得光的事情泄露了,對方要么會直接來要挾我們,要么就直接動手抓了審問,更不會只針對大人,與大人相冇冇關的人怕是也要納入監控,可其他人那邊并無任何異常。”
苗毅面色深沉,一字一句道:“究竟是什么人!”
楊慶:“這件事情不搞清楚的話,我們怕是要寢食難安,所以卑職的意思是,這次務必要弄清個一二,萬一有什么不測,我們也好早做準備脫身。”
苗毅徐徐點頭,又霍然回頭,問:“你準備怎么做?”
楊慶:“對方太精滑了,暗中交手只會讓自己摸不著頭腦,敵暗我明我們太吃虧了,咱們首先要想辦法讓對手站到明處來,看清了對方的一舉一動才好應對,不如以退為進!”
苗毅問:“怎么個以退為進法?”
楊慶:“卑職反思之前的失手,發現咱們防守太嚴密了不給對方可趁之機未必是好事,不如給對方一個接近大人的機會,讓對手主動跳出來。只是大人之前一直不輕易現身,突兀現身未免惹人懷疑,不過如今正有個好機會,于情于理都說的過去,可以做到毫無破綻。伏青和鷹無敵通過了考核,即將升任天街大統領,眾人擺酒恭賀是免不了的,大人身為他們的老上司,焉能不現身恭賀?”
苗毅琢磨著點頭道:“不錯!”
一旁的楊召青驟然出聲道:“這樣會不會有什么危險?萬一真的有人要行刺大人怎么辦?”
閻修目光幽幽瞅向楊慶。
楊慶道:“這個簡單,宴會場地提前一天嚴密排查,赴宴者修為超過彩蓮境界的不許入內,剩下一些金蓮修士,憑大人百萬大軍中三進三出的本事不足為懼,何況現場還有那么多人。如此做還有一個好處,不用公布大人要去赴宴,對手也必然會猜到大人要去,免得我們事先公布反倒惹人懷疑。”
楊召青道:“途中往來也有危險,依我看不如就在守城宮設宴好了。”
誰知苗毅斷然出聲道:“不要爭了,就在春花秋月樓好了!”目光泛冷,身上隱隱有殺氣。
楊召青和楊慶相視無語,上次可是在春花秋月樓殺的血流成河,又點在春花秋月樓…
這件事敲定后,楊慶又道:“大人,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苗毅漫步向前,“說吧。”
楊慶稍作猶豫,“雄威、伏青、鷹無敵、洪天四人一起去參與考核,沒想到全部過關了,很快就要和大人平起平坐成為天街大統領,四人又各擁其部,他們麾下在星宿海的骨干又幾乎都來了這里,對他們的牽制作用已經不大,大人雖然捏著他們的把柄,可他們也捏著大人的把柄,大人也不能拿他們怎么樣,若以后對大人有了輕慢之心…”
苗毅淡然道:“結拜一場,我已經仁至義盡,怎么選擇隨他們。”
有一點他沒有告訴楊慶,他已經和天卯星君聯系過,天卯星君對自己境內的天街多少還是有些影響力的,甚至某天街都統就是他的人,下面的天街總鎮也有他的人,剛好下面這些年也空出了些天街大統領的位置,安排四今天街大統領還是沒問題的。
有些事情能不能成長久,苗毅也想試試。
誠如他所說,他想辦法讓雄威四人通過地獄考核幫他們爭取到天街大統領的位置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可謂不負結拜一場。剩下的,就看雄威他們怎么選擇了,他主動給了四人自由選擇的空間,若是覺得大家當年的結拜之情可有可無…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星宿海來的人太多了,剛好知道他苗毅底細的人也太多了,他不介意讓這些人徹底消失。
借助星宿海的人馬在天街鞏固了自己的位置,如果再反手除去,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過河拆橋,可他苗毅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沒的選擇,選擇權只能是交到雄威四人手中……
數日后,伏青和鷹無敵經過考核順利歸來,城外不少人迎接,慕容星華和徐堂然亦到場,守城宮楊召青來了。
兩人從星宿海帶來的麾下更是興奮不已,四位宿主要做天街大統領了,大河漲水小河滿,這是自然的事情。
城外稍做寒暄,伏青和鷹無敵便聯袂隨楊召青到了守城宮復命,在上面的正式任命還沒下來之前,兩人還是苗毅的屬下。
能順利考核過關兩人還是挺興奮的,誰知一見面苗毅就告訴了他們一個不好的消息。
對于有人想接近苗毅的事,伏冇青冇和鷹無敵是知道的,兩人曾照楊慶安排調動過人馬查此事,只是沒查出什么端倪來而已,獲知那暗中的觸手又伸了出來,兩人亦是神情一凜。兩人也不希望苗毅出事,大家是綁在一起的,一旦苗毅的老底被人揭穿后,對剛爬上大統領位置的兩人來說可不是好事。
一番磋商之后兩人離開了守城宮進行布置。
西城區統領府,書房內,酒氣熏熏,酒菜擺在書桌上的徐堂然獨飲,靈酒一杯接一杯,喝的醉醺醺。
走進書房的雪玲瓏下意識提袖擋了擋鼻子,皺了皺眉,她一看徐堂然的樣子就知道徐堂然是有意在尋醉,否則施法祛除酒力后不會喝成這樣。
“夫人來了,來,陪我喝兩杯。”臉蛋紅紅,神態醉朦朧的徐堂然傻樂舉杯,又自己一口悶了。
雪玲瓏上前奪了酒壺酒杯放一旁,問道:“大人這幾天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出什么事了?”
徐堂然歪著腦袋靠在椅子上,甩了甩晃蕩的胳膊,“胡說,誰說我心情不好了,我心情好的很,伏青和鷹無敵馬上要做大統領了,我高興的很,怎么會心情不好,我是為慕容星華感到憋屈啊。哎!兩個家伙膽子也真大,竟然跑去參加煉獄之地的考核,竟然還都成了。慕容星華在這里混了這么久的統領位置,牛統領變成了大統領,如今伏統領和鷹統領也要變成大統領,一個比一個來的晚,卻一個又一個爬到了慕容星華的前面……”
天香樓,訓演廳內,徐媽媽手上的雞毛撣子揮的更勤了,穿梭在舞動的十幾名舞女中間,稍有看不順眼的就是一雞毛撣子抽過去,下手也有點重,嘴里還罵罵咧咧不停。
“……都給我認真點練,那飛紅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認了個干娘有人捧嘛,論真本事比老娘當年調教出的頭牌差遠了,一幫瞎眼的商賈,竟然要老娘的天香樓給她當綠葉,我呸……”
一群商戶要在春花秋月樓設宴恭賀伏青和鷹無敵的事情已經傳開了,看那提前搜查戒備的情形,明眼人都知道,大統領牛有德怕是要親臨捧場了,于是商戶們將天街有名氣的戲班子都給包了要輪流登場獻藝,不過冠雅樓當紅的飛紅是主角,其他戲班子都是配角,把徐媽媽給氣的不行,想當年飛紅也只有給她天香樓當配角的份,奈何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也未能調教出一個能和飛紅打擂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