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微微一笑:“衛玄出關之前,把關中的楊氏宗族全殺了,血混在酒里讓士兵喝,還把楊家祖墳給刨了,把楊素挖出來燒成了灰,混在軍糧里給全軍吃,現在楊玄感最恨的已經不是楊廣了,而是衛玄。寶貝兒,這下你明白了嗎?”
蕭美娘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久久,才搖了搖頭:“這是什么仇什么恨啊,連死人也不放過。衛玄那老兒本宮見過,看起來挺和氣一人,怎么心這么狠啊!”
王世充冷笑道:“衛玄應該是想不到這種毒計的,我看,可能是另有人出這毒點子,等事情結束后,我還得弄清楚,這么毒的計,是誰出的!”
蕭美娘勾了勾嘴角:“你要弄清楚這事做什么?和你有什么關系?”
王世充擺了擺手:“關系大了去了,想出這樣辦法的人,一定是絕代的謀士,這樣的人,若不能招到手下,一定要盡快除掉,免得成為我的對手。”
蕭美娘嘆了口氣:“你們男人啊,這樣爭來斗去,真的好嗎?連死人都不放過,就不怕死后墜入十八層地獄?”
王世充哈哈一笑:“老子這輩子造的孽,進二十八層地獄都夠了,十八層,只怕還太淺了點呢。不過寶貝兒啊,你也幫我做了不少壞事,將來咱們一±長±風±文±學,w▼ww.cf↗wx.n▲et起下地獄,也算有個伴呢!”
蕭美娘輕輕地啐了一口:“呸,滑頭。好了,不與你說這些了。你說要讓衛玄出關,又是什么意思?難道衛玄所部,前軍戰敗之后,就不敢出關應戰了嗎?”
王世充嘆了口氣:“正是如此。騎兵利于野戰,步兵可以扎營堅守,二者需要相互配合,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衛玄所部的騎兵,在前天的一戰中幾乎全軍覆沒。他后面再也組織不起這樣規模的騎兵了,以他沉穩的個性,多半會力保函谷關不出,而不再冒險東出,以援救東都了。”
蕭美娘咬了咬牙:“這么說來,楊玄感就進不了關中,只能繼續圍攻洛陽了?你跟他不是早就有約定,他取關中,你得洛陽嗎?”
王世充冷冷地說道:“他要是遵守約定。也不會現在就起兵了,現在說什么也晚啦,不過好在現在他最恨的是衛玄,千萬百計地要消滅掉衛玄的部隊,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作文章。讓衛玄出兵,然后楊玄感就會悉眾與其決戰,而顧不上我們洛陽城了。”
蕭美娘冷冷地說道:“我雖是一介女流,不通兵法。但也知道你是在想當然,如果楊玄感要去強攻衛玄。那巴不得東都越弱越好,城中斷了糧,無力作戰,正中他下懷,他又怎么可能去接收你的幾十萬百姓呢?”
王世充笑著擺了擺手:“這是軍機,你們女人就不懂了。任何一個統帥。絕不會在斷糧后才想辦法出擊的,所謂困獸猶斗,一定會在士卒們還有力作戰的時候,全力出擊,若是我們把衛玄部隊調出關來。楊玄感一定要盡全力才能與之戰斗,絕不可能一邊圍攻洛陽,另一邊去打衛玄。不然我們只要開城突擊,那楊玄感腹背受敵,必會大敗!”
蕭美娘眨了眨眼睛:“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去跟衛玄里應外合,大破楊玄感呢?直接把他消滅了,不也就一了百了?”
王世充搖了搖頭:“這太危險,萬一楊玄感以疑兵拖著衛玄,而以主力來攻擊我們,我們出城不易,若是戰事不利,想撤回來更難,到時候東都有一戰而丟的風險,非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這樣做。再說了,現在城內城外的消息隔絕,我們與衛玄也無法取得聯系,相互配合作戰。就象前天,上官政的騎兵,說來就來,我們本想出城相應的,結果還沒列好隊,他們就敗了。”
蕭美娘微微一笑:“這戰爭之事,還真是麻煩啊。本宮也懶得管,你說吧,為什么楊玄感肯接受城中的百姓?難道他就不怕我們趁著百姓出城的時候,精兵跟在后面殺出去?”
王世充搖了搖頭:“沒這個必要的,我們把百姓放出城,那城中糧食充足,自然可以固守,不必冒這個險,再說了,我們幫他消滅了衛玄,他可以直入關中,不再繼續圍攻洛陽,這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又怎么會反對呢?”
蕭美娘的秀眉微微一蹙:“可要是他消滅了衛玄,又得到數十萬百姓的加入,實力大增,到時候不去關中了,而是繼續強攻洛陽,你又怎么辦?”
王世充的臉色一沉,說道:“衛玄不是那么好消滅的,他就算進軍洛陽,也會扎營固守,沒了騎兵的他,絕不可能象上官政那樣突然冒進,然后中了埋伏,被迫野外決戰。楊玄感要強攻衛玄大營,絕非易事,一個月下來能吃掉就算燒了高香。有這個時間,隋軍的各路援軍也差不多要到了,到時候強弱逆轉,勝負之數,也是未知啦!”
說到這里,王世充笑著摸了一下蕭美娘的臉蛋:“美娘啊,你可要弄明白一件事,這東都,這中原,是我王世充絕對不會相讓的地方,若是讓楊玄感進了東都,那整個天下就是他的,我苦心經營這么多年,就打了水漂。“”
就算楊玄感能容我,李密也不會容我,所以我寧可戰死,也不會把東都讓給他們。“
“楊玄感不是傻瓜,就算消滅不了衛玄,他也會趕在各路隋軍來援之前轉進關中,到時候他只要裹脅中原百姓跟他一起進關中,必要時把百姓扔下,以阻隋軍追擊,那當個關中王,是不成問題的,這也是我跟他多年前的約定,沒有區別。”
蕭美娘輕輕地嘆了口氣:“反正你要我做什么,我為你做就是,你也不需要多解釋,說吧,要我如何助你?強令衛玄出兵嗎?”
王世充點了點頭,正色道:“是的,衛玄不知東都城中的情況,也不知你把權力授予給了樊子蓋,所以你的命令,對他來說,就是楊廣的命令,就算明知出關就是個死,他也只有遵守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