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俊笑呵呵的道:“叫高進,是陛下讓他去的銀作局,因而他時常感念陛下的恩德,隔三差五,都在念叨著陛下的好處。¢£頂¢£diǎn¢£小¢£說,.x.”
“噢……高進。”
朱高燧頜首diǎn頭。
這個高進,他有印象,從前是伺候徐太后的,后來自己將他打發去了神宮監,徐太后親自講了情,才吩咐他去了銀作局。
現在看來,這個家伙,倒還懂得知恩圖報。
朱高燧道:“鐘表就不必看了,不過他有孝心,朕已知道了,是了,這個高進,平時你與他打過不少交道?”
事實上,賴俊和高進的關系還是匪淺,那高進在銀作局這樣的位置上,不知有多少的油水,開始他呢,卻不是個獨吞的人物,卻是很懂得與人分享,四處打diǎn,結交朋友,像賴俊這樣的寵臣,更是他的主要目標,平時有什么稀罕物,總是會想到賴俊,賴俊這個人,平時倒也有人對他溜須拍馬,唯獨這位高太監,對他敬若神明一樣,讓賴俊感覺很是舒服,宮里頭已經有人給高進取了外號,叫做銀菩薩,這個銀,是銀作局的銀,至于菩薩二字,便是說他廣結善緣了。
賴俊笑呵呵的道:“陛下,微臣偶爾與他有過幾次照面。”
朱高燧不露聲色,道:“他平時都在做什么?朕聽說,他是母后的人吧。”
賴俊知道朱高燧的心結,卻是道:“陛下莫要忘了,內閣的黃淮。也是先皇帝的人。”
朱高燧一聽,頓時明白了這個意思。自己如今已是天子,已經成為天下最尊貴的人。下頭這些人從前是侍奉過父皇還是母后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這些人還得巴結著自己。
朱高燧總算心情好了一些,莞爾一笑,道:“你這家伙,竟也有開竅的時候,這話兒,倒是很有意思,好了。你退下吧。”
賴俊告辭而出。
從暖閣出來,賴俊心情還算不錯,正待出宮,卻有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過來,道:“賴都督,高公公聽說您在宮里,正好有事兒要請教呢。”
賴俊一聽是高進,樂了,道:“他有什么可指教的。”
這小太監笑嘻嘻的道:“久聞賴都督見多識廣。恰好高公公新得了幅柳公權的字帖,這不,不是要請賴都督鑒賞么?”
賴俊一聽,頓時抖擻精神。他終究是新貴,是沒有底蘊的,和其他豪門比起來。無論是眼下的權勢還是財富,賴俊都不遑多讓。可是唯獨賴俊差的就是這么個底蘊,這東西看得見摸不著。可偏偏在新貴眼里,極為重要,就比如那徐太后的娘家徐家,那可真是,雖說是武人的身份,可是家里的名人字畫,卻是琳瑯滿目,滿滿的可以懸掛幾個屋子,俱都是外間人拿著銀子也求購不到的西貝貨,因而近來賴俊也開始附庸風雅了,對這字畫和瓶瓶罐罐有了‘興趣’,府里還專門請了幾個讀書人,俱都是精于此道的,如今高進要請自己肩上柳公權的字帖,賴俊心里怎能不激動,那柳公權乃是唐朝最著名的書法家之一,在那時,就有柳公一字值千金的說法,更遑論是現在。
賴俊忍不住道:“噢,他竟弄來了這樣的玩意?”
這小太監笑呵呵的道:“不是恰好聽說賴都督是個雅人,因而高公公就留了心,恰好蘇州鎮守太監在那兒尋了那么一幅東西,那狗貨是個粗人,哪里曉得這東西的好處,只是聽說高公公喜歡這個,便叫人送了來,高公公見過之后,也是歡喜的很,因而才請奴婢賴,叫賴都督過去走一趟,還要請賴都督品鑒一二,高公公還說,若是賴都督喜歡,索性就當借花獻佛……”
賴俊忙道:“這是哪里的話,君子不奪人所好。”口里這樣說,腳步卻沒有停:“你帶路,我權且看看。”
張輔顯然沒得意多久,本來以為,他已看破了郝風樓的心思,正來不及彈冠相慶,于是一邊上了奏疏,一邊準備部署,免得到時候圣旨下來,又命自己舍了郝風樓,為了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張輔一diǎn都不清閑,這些日子,都在張羅這事兒。
結果這位張都督褲子都脫了,等來的不是自己想要的圣旨,而是一道申飭,旨意過來,先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痛罵,連他老爺子張玉也搬了出來,說當年河間王在時,東征西討,為新皇帝立下大功,爾張輔既為河間王之后,國家危難在即,竟是朝三暮四,踟躕不前之,君子之澤,三世而斬,汝父河間王尚未歷經三世,正該爾奮發有為,上保國家,下要光耀門楣之時,何故如此。
張輔被這當頭一棒,差diǎn沒被罵哭了,就仿佛自己祖宗,都跟著倒了霉一樣,他心里既覺得委屈,又覺得憤怒,可是偏偏,他又不敢做聲,自己的一家老小,可都在金陵,眼下陛下降罪,自己稍有ding撞,那可就真正是要家破人亡了,他只得乖乖謝了恩,緊接著,又有新消息傳來,說是錦衣衛那邊陳報,自己的老丈人被查知侵人田產,陛下已交有司查問,張輔聽到這里,立即感到事態嚴重,連忙把脫了的褲子拉上,眼下意思很明白,天子給自己的選擇不多,沒啥說的,管他是不是郝風樓的奸計,抄起家伙,準備拼命吧。
于是整個廣東風云涌動,張將軍奮發而起,開始調度兵馬,數十萬大軍,紛紛向廣東集結,先是陳兵于陸豐、云浮、韶關一線,緊接著是步步推進,宛若一個口袋,越扎越緊,這七八路大軍,很快便將廣州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張輔把所有委屈,此刻都化為了憤恨,他親自帶著一隊人馬,在這廣州城外圍逡巡,只是接下來的奏報,卻讓他不禁有些郁悶。
附近游弋的探哨,時不時踩中了東西,而后地下便有火雷炸開,這樣的事,已經發生了十幾起,已經死了三十多人,這diǎn兒人,當然是不值一提了,可問題就在于,如此一來,各部的斥候風聲鶴唳、人心惶惶,大家再不敢深入廣州城附近的領域了,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炸飛。
“這是什么東西,踩著也能中雷?”
“都督,那涼山軍的花樣極多,現在弟兄們都是踟躕不前,各營都有許多謠言,弟兄們都害怕啊。”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若只是讓大家真正上了戰場,真刀真槍的去干,這些邊鎮出來的漢子們,倒也不怕,可問題在于,你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猛地被炸了個血肉橫飛,尸骨無存,這換做是誰,都無法接受啊。
“還有,軍中眼下出了疫病,許多弟兄水土不服,都督,是不是再休整一些日子……”
張輔聽了副將的奏報,真真是頭暈腦脹,自己手底下這幾十萬軍馬,大多都是北人,雖然都是精銳,可是到了南方,水土不服的卻是極多,這鐵漢子也架不住病啊。
“休整半個月,這是極限,現在朝廷催促甚急,不可再拖延了,至于這地下的雷……”說到這里,張輔發現自己一diǎn辦法都沒有,只得搖搖頭:“讓各營小心一些。”
第二章送到,依舊是近兩千七百字,老虎這是贖罪,實在抱歉,犯了那么大的錯誤,大家不舒服,老虎心里其實也很不好受,額,月底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