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其中一個盒子中,他們看到了那一件淺絳瓷器碎片,其中碎片有大有小,有幾片稍大的碎片,沒有放在盒子里,在桌子上擺放著,而那一個碎裂的底足,正在其列。
“這就是我所收集那件程門淺絳瓷器碎片,現在也只差最后一片,就可以讓它從碎片,恢復完整。”看著這盒子中以及旁邊的瓷器碎片,丁潤語氣中帶著激動說道。
“那還等什么,試一試小逸的這一塊碎片,究竟能不能讓它變為完整。”林天寶在旁邊也是忍不住的說道。
現在的華夏古玩文物界,精良的淺絳瓷器,根本是廖廖無幾,也只有清代的幾位名家制作出來的,讓人無法忘懷,其中程門是公認的第一大家,他所制作出來的淺絳瓷器,無一不精,可是到現在,能夠存在于世間的少之又少。
而這一件象耳尊,如果真的能夠收集完整,會成為現階段,華夏最具價值,同樣也是最優秀的淺絳瓷器,哪怕它是由碎片組成的。
陳逸則是看著盒子中以及旁邊的碎片,這些碎片所擺放的位置都是相互關聯的,哪怕不完整,他也可以看出這上面的畫面。
這上面所畫的正是一幅淺絳山水畫作,上面有山有石,有草有木,在山石的下方,則是有一條河流,而河流之中,有著一葉扁舟,上面有著一個人正在垂釣。
看起來整幅山水畫面,充滿了淺絳山水的特點,除此之外,在山石之上,還施以金釉,使得山石變得更加栩栩如生,富有山土氣息。
以程門這山水畫的水平來說,可以說十分的高超,其中有著宋元一些著名畫家的痕跡,讓人嘆為觀止。
這時,丁潤將裝有碎片的兩個盒子,一塊搬到了旁邊的大桌子上,然后開始一片片拿出來擺放著。
雖然碎片大小和弧度不一,但是根據它們相互關聯的位置,擺放在一起,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擺放,整個瓷器已然顯示出了它應有的形狀和模樣,但是唯獨靠近瓶口的瓶頸處,少了一塊瓷片,而這一片瓷片,正在處于落款的地方。
這一件淺絳瓷器,就像是山水畫作一樣,有款和無款,差別極大,以丁潤的能力和背景,制作出這一個缺口,修補完整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是無論如何修補,都無法修補出程門本身落款的神韻。
看到這一個缺口,丁潤面上帶著濃濃的激動,從桌子上拿過放有陳逸那一塊碎片的盒子,然后輕輕打開,將上面包裹的布條去除,然后手指輕輕一顫,將這一塊碎片,放到了那一個缺口處,然后,又將附近的瓷器,向著這一塊碎片靠攏了一下。
剎那間,丁潤的面上露出了無比的激動之色,“終于完成了,終于完成了,這一件程門的精品瓷器,終于完整了。”
幾年的努力,幾年的辛苦,只有他自己最為清楚,如果不是為了當初想要讓這瓷器變為完整的信念,他估計早就放棄了,可是他的堅持,現在終于有了回報,他的堅持是值得的。
看著手中幾片合攏的瓷片,丁潤的眼中,禁不住的有些濕潤,這是激動的淚水。
“嚴絲合縫,可以說絲毫不差,丁老弟,恭喜你,經過了幾年的不懈努力和堅持,你終于完成了別人認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將這一件碎成幾十片的淺絳瓷器,硬生生的收集完整,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看著丁潤靠攏在一起的幾塊瓷片,一旁的林天寶面上露出了驚喜,然后開口恭喜道,內心充滿了激動,更多的則是唏噓。
一件瓷器,摔碎成了幾十片,想要收集完整,這恐怕大部分人都認為是癡心妄想,但是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一個無法否認的事實,這一件瓷器,完整了。
“丁叔,恭喜,這是一個奇跡,由你自己的堅持所鑄就出來的奇跡。”陳逸笑著拱手恭喜道。
“不,陳小友,這一件瓷器所創造出來的奇跡,有我的堅持,同樣有著你的一部分,沒有你發現這最后一塊瓷片,這件瓷器,又如何能像現在這樣變成完整呢。”丁潤將合攏在一起的幾塊瓷片慢慢放下,然后稍稍整理了一些情緒,面上帶著濃濃的喜悅說道。
“一切皆因為緣分而已。”陳逸笑著說道,沒有緣分,他又如何能碰巧遇到丁潤呢。
丁潤輕輕的點了點頭,看著桌子上的這一件完整的瓷片,心中的激動和驚喜難以言表,“陳小友,無論怎么樣,這瓷器能夠完整,都要感謝你,因為你,讓我這幾年的努力沒有功虧一簣,現在,既然瓷器已經完整,那么,我們該談一談業務了,這塊瓷片,任你開價。”
“十一萬。”陳逸沒有猶豫的說道,這正是瓷片本身應有的價值,當然,是在單獨瓷片之時的價值。
聽到陳逸的話語,丁潤面色一動,有些驚異,“十一萬,陳小友,你可要想清楚,在商言商,不要在其中夾雜著感情。”
就像是古玩一樣,物以稀為貴,最后的總是價值最高的,而這最后一塊瓷片,關系到這瓷器的完整,如果沒有這塊瓷片,這一件瓷器,就根本無法變得完整,無法變得完美,那么它的價值,就相當于整個瓷器最核心的所在,可以想象,就算無法達到整個瓷器的價值,一半,也是毫無問題。
而這一件淺絳瓷器,完整時的價值,絕對會超過五百萬,就算是修復過后的,也最少能達到三四百萬,只是因為,它是程門所制作出來的,它是一件大件的象耳尊,除了這一個,他在整個華夏,還沒有發現其他的,可以說是獨一無二之物。
它的價值已然不算什么,而它的意義,卻是非常巨大的,整個華夏現在所擁有的淺絳瓷器都是非常稀少,更不用說還是這程門制作出來的精品,這將會使得他的瓷器收藏,更加豐富多彩,更加讓人驚嘆。
可是陳逸偏偏要了十一萬這么低的價格,讓他有些想象不到。
陳逸微微一笑,“丁叔,這一塊瓷片,以它的價值,就只值十一萬而已,雖然在商言商,可是我們不能像其他商人一樣坐地起價不是。”
丁潤看了看陳逸,又看了看這一塊瓷片,最后哈哈一笑,遞給了陳逸一張白紙,“好,陳小友,你這個情,我承了,以后想來看瓷器,打聲招呼即可,把你的銀行賬號寫在上面,也省得我們再跑一趟銀行了。”
陳逸笑了笑,在白紙上寫下了自己的賬號,現在他身在景德鎮,實在不急于想要得到花神杯,而是要通過人脈,來讓得到花神杯的困難,慢慢的消除。
他同樣可以不要錢,直接向丁潤提出這件事情,讓其幫忙,但是,這個忙幫完了,那他與丁潤之間,恐怕也沒有什么交情了,而說出價錢,讓其以金錢購買,雖然在短時間內無法得到花神杯的一些信息,但是,長遠來說,絕對比現在直接向丁潤提出,更好一些。
很快,陳逸手機短信聲便響了起來,聽到這聲音,丁潤點頭一笑,“林老板,陳小友,現在我要帶著這些瓷片,前去文大師那里,讓他幫忙修復,不知道你們也一塊前去嗎。”
“文大師,就是華夏最著名的瓷器修復大師嗎,丁老弟,我們當然要去見識一番。”聽到丁潤的話語,林天寶面色一驚,然后毫不猶豫的說道。
能夠認識更多的人,陳逸自然不會拒絕,瓷器修復大師,他笑了笑,他現在的修復術已然到達了中級,所修復出來的瓷器,會非常的完美,只不過,在現階段來說,還不能直接公開出來。
哪怕是像龍園勝雪茶葉或者黃庭經一樣,找一個借口,也是不行,這會引起許多人的懷疑,畢竟瓷器修復,在性質上與龍園勝雪這茶葉大不相同,他根本無法自圓其說。
“那好,我們現在就前去那里,稍等一下,我拿個箱子,把這些碎片打包裝起來。”丁潤點了點頭,從房間中拿出了一個箱子,然后將這些碎片用泡沫層層包裹,放在了箱子之中。
跟隨著丁潤,他們來到了景德鎮火車站附近的一個村落當中,而在這個村落的入口處,有著一個噴繪門牌在上方懸掛著,而其上寫了幾個大字,讓陳逸知道了這是什么地方,樊家井仿古村。
對于景德鎮,陳逸所了解的并不是特別深入,就像是一些窯廠的分布位置,他都是不是特別的清楚,但是這樊家井,他卻是聽高存志講起過。
這是一片帶有神秘光環的仿古瓷重地,它在景德鎮的知名度不亞于天京的潘家園,以及中原北陽的石佛寺,一個是著名的古玩撿漏市場,一個則是著名的玉雕生產中心,而樊家井,便是仿古瓷生產重地。
將車開到了一處停車場,丁潤便提著箱子下了車,“這一處地方的大部分道路太狹窄,除了板車和三輪車之外,汽車根本過不去,我們步行過去吧,那文大師所在的地方,離這里不遠。”
陳逸和林天寶點了點頭,下車跟隨在丁潤左右,向著這處村落的一條道路上走去。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