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的這么重,還有心情彈琴奏曲?”同一時分,靈夜的聲音在洞外響起,靈夜如期而至。
白晨的臉色煞白無比,靈夜看的有些心疼。
“不是說好帶酒來的?”白晨看著靈夜兩手空空,略微失望的說道。
“你現在這樣半條命,一口酒水便能要了你的命。”
“我的命硬。”白晨無所謂的說道。
“讓我看看你的傷。”靈夜坐到白晨面前,也不管白晨是否愿意,抓起白晨的手掌,便是一股真氣渡入白晨的體內。
可是這股真氣還來不及運轉一周天,白晨體內的真氣瞬間反擊,直接將靈夜的真氣擊潰。
靈夜掌心一震,白晨趁機抽回手掌,慢悠悠的說道:“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明天你便殺了我,我現在這傷勢,正好可以讓你殺的順手一點。”
“你練的是什么內功心法,居然能震散我的真氣。”靈夜驚奇的打量著白晨。
“天上地下八荒唯我獨尊功。”
“什么亂七八糟的名字。”靈夜想也不想,直接忽略了這名字,傻子也知道,肯定又是這小子瞎扯蒙自己的。
“要不說說你的故事?”
“他是名門正派,我已是魔門妖女,那年我混入他的門派中,我還記得那天大雪紛飛,我與他持劍對練……”
故事的開始,是一個美好的邂逅,他們在大雪紛飛中相遇相識。
他對她許下山盟海誓,她對她深情款款,為了他,她可以放棄一切,哪怕是魔女的身份。
本來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故事的結局卻是不盡如人意。
她的師父出現,她身份曝光。
他不管當初許下的誓言,對她拔劍相向。
他傷了她。她殺了她!
她殺性大發,斬斷了過去的一切。
白晨聽的頭皮發麻,這個女人的決絕與冷酷,絕非常人能比的。
即便是她養育和授藝的師父。也沒有掏出她的手心。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冷酷絕情?”
“所以說戀愛中的女人是傻子,失戀中的女人是瘋子,古人誠不欺我。”
“哪個古人說過這句話。”
“送你一曲。”白晨輕輕撩撥琴弦,琴聲錚錚入耳,輾轉反側在靈夜的耳畔。
漫漫琴音,如夢似幻,回蕩在靈夜腦海中。
白晨的琴聲似是具有著一種穿透力,能夠直達心靈深處。
琴奏的同時,白晨帶著童音的歌聲慢慢響起。
“曾經以為人生就這樣了,寧靜的心拒絕再有浪潮。斬了千次的情絲卻斷不了,百轉千折他將我圍繞……”
一首曲盡,靈夜聽的如癡如醉,許久才緩緩回過神。
“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鬼迷心竅。”白晨微笑的說道。
“曲子好聽,你的琴技也很好。”
靈夜自詡琴技不俗。可是與這個孩子比起來,卻顯得粗鄙無比。
“只是,你的這歌聲……”
“我還小,這是可以改進的。”白晨立刻用冇自己的年齡打起幌子,以掩飾自己音律方面的缺陷。
靈夜笑而不語,心中依然回味那愁腸斷水的琴歌曲境。
“為何如此絕妙的曲目,我未曾聽聞過?”
白晨嘿嘿的笑著:“我若說這首歌是我編的。你相信嗎?”
反正這也不是白晨第一次拾人牙慧,初時還有那么一絲的慚愧,久而久之,這臉皮也就厚了許多。
“你未曾嘗過情愛之苦,如何能譜出這種深情之曲?”靈夜顯然不信白晨的話。
“所謂的天才,便如你眼前所見所聞的這般。”白晨指著自己的鼻子。毫無羞澀的說道。
“滑頭。”靈夜笑著說道。
白晨招招手:“來,我們一起彈奏一曲。”
靈夜坐到白晨身畔,白晨卻站起來,塞到靈夜的懷里,兩人就這般交疊著坐在一起。
靈夜對于這個孩子心性的小子如此舉動。倒也沒有惡感。
畢竟這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不會有人對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大喊耍流氓。
“彈奏什么?”靈夜問道。
“夜太美。”白晨回過頭,笑呵呵的看著身后的靈夜。
靈夜愣了愣:“哪有這曲譜的?我聽都沒聽說過。”
“以前沒有,現在就有了。”
一曲夜太美,簡直就是對靈夜最完美的表述。
靈夜最初的時候,還想著協奏,可是隨著琴聲響起,她卻發現自己完全跟不上白晨的步伐。
這首夜太美其實并不適合以古琴演繹,伴隨著白晨撕心裂肺的嘶吼。
突然,白晨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半面古琴。
白晨頭一輕,身軀已經撲在古琴上。
靈夜立刻慌了手腳,連忙抱起白晨:“你這混小子,明明傷的這么重,還要這般不知死活,如今動了氣血,傷了要害了吧。”
靈夜的語氣倒似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這種感覺是她從未有過的。
在她全部的人生中,她從未表現出女性的母愛。
只是面對白晨,她卻感覺到舒心。
這個孩子就好像什么都會,什么都精,同時又伶俐的完全不像是個五歲的孩童。
他能夠說出最動徹心靈的甜言蜜語,也能夠吟出詩情畫意,同樣也能夠彈奏演繹出美妙絕倫的琴聲與歌賦。
如果自己與他同齡便好了,也許自己的這一生就不會如此孤寂無聊。
想到這,靈夜便是一陣黯然神傷,特別是最后這首夜太美,簡直就是專門為她所譜寫的一般。
“這首夜太美喜歡嗎?”白晨抬起頭,看著將自己擁在懷中的靈夜。
靈夜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喜歡。”
不知道何時,天色已經漸漸亮堂,白晨依偎在靈夜懷中。
靈夜又聽了白晨一夜的故事,雖然白晨的故事引人入勝,可是這一夜她卻無心入耳。只盼著白晨能早點去療傷。
雖然她有心幫白晨療傷,可是自己的真氣對白晨,卻毫無作用。
只要一渡入白晨體內,立刻便會打散。這讓她第一次為自己的武功感到失望。
靈夜輕輕的放下白晨,正準備離去。
白晨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今夜你來殺我的時候,能帶上酒嗎?”
靈夜哭笑不得,此刻的她早就沒了殺意。
偏偏這小子總是有意無意的提醒自己要來殺他,似乎生怕自己忘記了這件事一樣。
“對了,今晚我還有個驚喜送給你。”
“驚喜?”靈夜疑惑的看著白晨。
這小子總能給她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昨夜的琴聲歌賦,便讓她心神蕩漾。
若是他再大上二十歲……不,只要十歲,恐怕就是個沾花捻草的小色狼。
對此。靈夜毫不懷疑,如今的這小子,已經把自己的心境攪的一團亂麻了。
自己這兩百多年的靜心,面對這小子的時候,總會變得毫無意義。
這小子便如同一個小魔星。似乎總能夠勾動自己心中的軟肋,每個看似漫不經心的舉動,都能讓人心中感到溫馨甜蜜。
只是,靈夜始終記得,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一個是五歲的孩子,一個是兩百多歲的老妖婆。
這樣的兩個人,是絕對沒可能在一起的。
大清早。劉力便匆匆的跑進洞府之內。
“小少爺,您的傷勢怎么樣了?”
“沒死。”白晨白了眼劉力:“你就沒事做了嗎,老往我這跑。”
“小的現在的事情就是照顧小冇少爺您。”
“去給我準備一些東西……”
“小少爺您要什么?”
“要的東西不少,我給你準備了個清單,動作給我麻利點。”
劉力接過清單,疑惑的看著白晨:“小少爺。您是不是拿錯單子了?”
“沒錯,你照著單子上的東西找就是了。”
劉力本以為白晨是要他準備一些療傷用的材料,可是白晨這單子上的材料,卻是上品宣紙、石墨、彩墨、水墨、鵝毛、狼毫……
雖說這些東西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可是這些玩意都是行文作畫用的東西。白晨一個小孩子,南道還要學著讀書人?
劉力立刻緊張起來,自家這寶貝小少爺,不會要學做那些酸儒書生吧?
“小少爺,您要寫什么或者畫什么,萬窟魔山上有專門的代寫書生和畫師,哪里需要您親自動手,要不小的幫你叫兩個來?”
“你這小子怎么這么多廢話,再磨蹭我……”
在白晨的一番威脅后,劉力唯唯諾諾的跑去辦事。
白晨坐在蒲團上,沉思著靈夜的一舉一動,腦海中閃過靈夜的每一個片段。
作什么樣的畫呢?水墨畫?
自己最不擅長的就是水墨畫了,比較擅長的就是寫實。
上一世的時候,新近流行的是超擬真畫,也就是和照片照出來的完全一樣。
白晨不確定劉力給自己找來的那些墨彩,能否達到擬真畫的色彩需要。
不多時,劉力回來了,手上抱著一大堆七七八八的雜貨。
“把東西放下,你坐到蒲團上去。”
白晨需要先拿劉力練筆,畢竟已經很久沒有作擬真畫了。
相較于西方派系,擬真畫產生于互聯網,最初的時候是以圖畫軟件作畫,然后才慢慢延伸到現實作畫。
劉力苦著臉,白晨卻不管那么多,便開始作起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