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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刀！”華生平靜地向馬冬妮攤開了手掌。
馬冬妮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她的眼睛轉向鄭婧瑩。
“讓他做！”鄭婧瑩很堅決地支持。她是一個醫生，在手術的時候，向來只去想病人的安危。今天破天荒準備保守，主要是擔心華生。
一臺醫療事故極可能毀掉一個醫生。對于華生這樣的實習生，一次手術失敗，有可能會讓這名實習生永遠不敢上手術臺。并不是手里拿著刀就沒有畏懼了。外科醫生手里拿著手術刀的時候，就會有一塊石頭壓在他們的心中。脆弱的人是不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外科醫生的。
馬冬妮連忙將手術刀送到華生的手中。華生非常從容地清理起患者腹腔內各處的粘結。動作非常之快。華生在清理粘結的時候，總是會在一些部位順勢按壓一下。由于華生手法很快，按壓的時間極為短暫，沒有人看出有什么不對。
這個過程極快，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將所有的粘結處清除了。手術干凈利落，但是會不會腹腔內再次粘結，誰也沒有把握。
華生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有什么遺漏，便縫合好切口。
手術完成，華生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
“小生，緊張么？”丁俊全問道。
“還好，沒想到會遇到這種狀況。”華生說道。
“華生，你跟我過來一下。”鄭婧瑩說完便往外走。
華生向丁俊全吐了吐舌頭，連忙跟了上去。
馬冬妮說道：“華生，今天干得漂亮。不過鄭博士那里，你自求多福吧。”
華生苦笑了一下，快步追了出去。
“為什么會出現這種紕漏？”鄭婧瑩問道。
鄭婧瑩雖然說得很平和，華生卻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婧瑩。對不起，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過去的時候，病人正好沒在。我問了一下他的家屬，然后看到各種檢查結果都沒有什么問題。所以，我有些大意了。病歷上沒有顯示他曾經做過闌尾手術。這種情況病人應該說清楚的。”華生說道。
“門診醫生有疏忽，卻不能成為你推脫的借口。如果你能夠向病人問清楚，就不會出現剛才那樣的危險。病人將生命交到我們手中，任何操作都應該再三考慮。但是，你竟然出現如此大的紕漏。你也許覺得自己醫術高明，不屑于做這樣的小手術。但是你今天差點就栽在這個小手術上面了。”鄭婧瑩說道。
華生無話可說。他確實有些大意。今天的情況算是好的。如果是更加危險的情況。也許就會害死病人。
“這個病人的后續治療。你有什么打算？”鄭婧瑩見華生已經有悔意，也不忍心繼續說下去，岔開了話題。
華生想了想說道：“在手術的時候，我已經有了想法。病人的情況比較危險。如果不處理的話，他的狀況不會有很大的改善，將來很容易出危險。用手術清除了，也不保險。現在的創口更大，出現更為嚴重的粘結的風險更高。所以必須采取有效的方法來避免。”
“你用什么方法？”鄭婧瑩問道。
“中西醫結合。現在我們已經用西醫的方法，用手術才快速進行清理，接下來，就采用中醫方法來進行調理。我準備采用五行體位松解法。結合砭術中藥，從根源上進行治療。”華生說道。
鄭婧瑩對于五行體位松解法并不陌生。這是在腸粘結上經常采用的方法。有著不錯的療效。
“用五行體位松解法也不錯，既然你有了具體的辦法，就由你來負責病人后期的治療。”鄭婧瑩說道。
華生點點頭：“好。”
“對了，小生。我仔細想了一下，你還是不太適合在由我來指導了。正好這個病人需要轉中醫科。不如你到中醫科去實習吧。”鄭婧瑩說道。
“婧瑩。你是不是在擔心最近的流言？其實大可不必。我們兩個雖然有師生的關系，但是在醫院里這種關系其實是很松散的關系。再說，現在學校里師生戀也算不得什么。我們兩個談個戀愛又算得了什么？”華生說道。
鄭婧瑩臉上羞紅：“我又不是說這個。你的中醫水平那么高，留在外科簡直就是一種浪費。而且，正是因為我們兩個現在這種情況，我怎么指導你啊？”
“你放心，我沒有大男子主義的，男人聽婆娘的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華生這一次是很明顯的揶揄鄭婧瑩。
“我跟你說正事哩。別不正經。”鄭婧瑩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在華生面前，鄭婧瑩感覺自己嚴肅不起來。這也是他想讓華生去跟別的導師。
實習階段對于實習生來說是極為重要的階段。是將理論轉化為實踐的過程。如果不能嚴格的進行學習，對于實習生將來的發展是極為不利的。現在兩個人之前雖然還沒有明確關系，但是兩個人卻已經有了一種曖昧。鄭婧瑩自然不能像一開始一樣，嚴格的要求華生了。兩個人這樣在一起也非常地別扭。
華生嘿嘿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行。我去中醫科。我也覺得這樣挺方便，中醫科那邊基本在打醬油。這樣一來，我就有足夠的時候，來跟你聊人生了。”
鄭婧瑩想了很多，卻又忘記了附一醫院的中醫科基本都是在混日子。華生若是過去，還真是沒什么事情做。整日打醬油。
鄭婧瑩很后悔，華生卻不給她機會：“婧瑩，就這么說定了。反正中醫科的何醫生我也熟悉。待會我去找找他。看他愿不愿意當我的導師。然后我再過來將c18的病人轉過去。”
這是沒有商量打了。鄭婧瑩無奈地搖搖頭，她真是拿華生沒有辦法。女人若是一動心，就很難斗得過男人。
何淳耀一聽華生想要到中醫科來實習，立即笑瞇瞇地看著華生，讓華生渾身不自在。
“嘿嘿，你現在的情況，確實不適宜在小鄭那里實習。俗話說得好。夫唱婦隨，你們現在成了婦唱夫隨，這不是陰陽顛倒，牡雞司晨了么？呃，這個詞語有些不恰當，你不要介意啊。我總覺得嘛，兩口子距離不能太近，距離產生美。天天在一起，沒有不吵架的。當然也不能太遠了，離得太遠。戴綠帽的風險挺大。得不遠不近。若即若離。這才是最完美的婚姻。”何淳耀說得很投入。簡直就是神擴展。
“那個，何醫生，你到底是答應還不是不答應啊？”華生問道。
“答應，怎么不答應？帶一個比自己本事還要大的學生。我做夢都夢不到呢！怎么會不答應。將來你出息了，我就可以跟別人吹牛，你看，這個在世華佗，就是我的學生。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名師出高徒。你將來要是跟小鄭舉行婚禮了，我可以當證婚人的。我還可以給你們的小孩取名字，這個取名字是很講究的。我在這個方面也是略懂一二的。”
華生真是有些頭大了，這個平時看起來很儒雅很文氣的何醫生竟然這么能說會道。任何話題都能夠神擴展。
“你是答應了？”華生問道。
“答應了。”
何淳耀猛然一下子簡短。嚇了華生一大跳。
愣愣地看著何淳耀，甚至連天眼都開了，看何淳耀是不是被附體了。但是看來看去，正常得很。
“這雙重性格的人真是太折磨人了。”華生心道。
“就這么定了。”何淳耀繼續保持簡明扼要的風格。
華生徹底被何淳耀搞懵了，疑神疑鬼地看了何淳耀兩三遍。又生怕何淳耀嘮叨的一面重現江湖，連忙拔腿便跑。
“小樣。我還制不住你？圖樣圖森破！”何淳耀得意洋洋地喝了一口茶，繼續將雙腳架在辦公桌上，閉目養神。
華生回頭便去跟帶隊的楊德川老師說了一聲。
楊德川這一次帶隊，既出了華生這樣能夠在《柳葉刀》上面發表文章的，但是也出了何東明三人那種丑聞。楊德川也不知道回到學校之后，學校會怎么處理自己。他對華生的印象自然不錯。還指著華生那篇文章的功勞抵消過失呢。所以，華生一開口，楊德川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華生去了中醫科，順便將c18床的病人也轉到了中醫科，病人只是關系轉了，病床依然保持不變。中醫科一直生意慘淡，病房基本被別的科室瓜分。普外也占了一部分。所以c18床的病人，根本不需要搬動，甚至他連科室變了都沒弄明白。
華生這一次去病房的時候，病人正躺在病床上。
“你好，你的后續治療將由我來負責。你來看病的時候，怎么沒將曾經切除過闌尾的情況跟門診醫生講清楚呢？”華生問道。
“我在別的醫院這么說，他們就不愿意給我動手術了。要么就是要高額的手術費。”病人叫鄭繼春。
“你的情況很麻煩，原來的闌尾切除部位壞死了。我們重新做了切除。另外由于上一次的闌尾切除手術，你出現了很嚴重的腸粘結。我們在手術中雖然進行了處理，但是如果不進行后續的治療，腸粘結的情況會更加嚴重。”華生說道。
“醫生，你直接說需要多少醫療費就行了。”鄭繼春說道。
“醫療費不需要太多。后續治療采用中醫療法，主要是一些治療費與中藥費用。費用不是特別高。加上床位費用，兩三百一天就差不多了。”華生說道。
“需要很長時間吧？”鄭繼春問道。
“這個很難說。”華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