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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銃這種東西,在這個時代勉強也算是軍國重器,雖說無論是明軍還是后金兵,都沒有誰覺得這玩意能夠改變戰場形勢,更沒人覺得能改變戰爭模式,比起一母同胞的大哥火炮來,受重視程度也要差很多,但終歸還算是比較犀利的武器,從小便生長在戰陣之中的多鐸,對這東西自然是知道的,可正因為知道的太多了,才從來都沒把火銃當回事。當他看到明軍放在最前端的部隊人人手執一根鐵管子時,最后一點謹慎也都消失掉了,只想著如何沖垮這數百人的隊伍,殺到陣中去和宋慶大戰三百回合,三國演義傳入后金已經有年頭了,不少人都拿這東西當兵書看,年輕人們除了學習老謀深算之外,同樣也對那些大將軍們的單挑很感興趣,多鐸就是一個堅定的單挑愛好者,總想著找個明軍大將惡斗一番,再將對方首級取下,他雖說知道不是鰲拜對手,但對自家武藝同樣很有信心,根本不覺得斗不過宋慶這個漢人。
可還沒等他暢想等會兒要如何殺掉宋慶,前端的旱雷聲便將他震住,那匹高大的黑色戰馬也受了驚嚇,尖銳的鳴叫一聲,兩條前腿高高抬起,若不是多鐸馬術精湛,幾乎都要被甩下去。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戰馬,他發現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景象。沖在最前方的包衣們已經倒下一片,不少人都是直接斃命,沒死透的也在抱著各處傷口大勝慘呼,方才還如狼似虎的氣勢,竟是被什么東西憑空撞碎了。
很快他知道撞碎氣勢的是什么了,火銃隊再次開火,動作越來越是熟練,戰果也因為多鐸軍馬都擠作一團而更加輝煌。連續打了幾輪之后,前方的包衣甚至快要崩潰,多鐸知道軍心不穩,立刻下令道:“披甲兵上去,斬殺臨陣潰逃者,那火銃裝填慢的很,再挺過一輪便沒用了,跟著你家十五貝勒殺明狗啊!”
披甲兵的作戰意志依然高漲,哪怕他們也有些人沖在前頭。被火銃或是打死或是打傷,卻依然能夠保持著很高的斗志前進,多鐸作戰風格和宋慶相仿。都是自己沖鋒在前。見十五貝勒如此豪勇,披甲兵們瞬間陷入癲狂狀態,怪叫著沖到了前面,見有作戰意志不堅定的包衣,立刻就是一腳,若是遇到逃跑的。則毫不客氣屠刀相向,硬生生將局面扳了回來。
宋慶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勇悍,原本還指望讓火銃隊將敵軍前進勢頭打亂,等會兒再親自帶隊沖鋒,應該可以獲勝了。可如今看來怕是沒那么簡單,火銃兵終歸數量太少。裝填又實在太慢,狗營中沒什么弓箭手,邳州衛那些手藝也實在是太潮,不過片刻工夫對方竟然已經沖了上來,再繼續下去的話,火銃隊只怕就要拼刺刀了,只得下令讓他們先撤下來,自己會合了吳三桂的騎兵,朝著前方正面沖鋒而去。
沖陣這種事情,宋慶不是頭一次做,只是之前兩次沖擊皇太極大陣,對方都是擺出一副防守姿態,如今面對沖鋒的后金兵,卻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他生怕手下沒什么經驗,陷入苦戰之后容易被打亂,當即領著最精銳的部隊頂到最前方,身旁還有吳三桂和薛五等猛將,長槍高高舉起,大喝道:“眾家兄弟聽真,今rì乃是國戰,叫這些通古斯的野豬皮,知道我大漢兒郎的厲害,跟我殺!”
“殺!”狗營人馬早已習慣宋慶親自帶頭沖鋒,每次只要出現這種情況,戰斗力都會猛增,這是對于一名所向睥睨者的信任,哪怕是吳三桂等人,也都覺得五內俱沸,恨不能殺到陣中七進七出,用自己最大的嗓音喊出一個殺字,各執兵器正面沖了過去,兩軍在頃刻之間便狠狠撞在一起,喊殺聲幾乎在一瞬間沖破九霄云外,將天地萬物震動。
明軍和后金兵打仗,從來都是以防御為主,很少出現這種正面對撼,多鐸自己都沒想到對方竟然放棄了弓箭,也沒再繼續用那火銃,而是選擇直接撲了上來,心中對宋慶倒是多了幾分佩服,遠遠望見對方陣中沖在最前面的大漢,沒來由的哈哈大笑,手執長槍沖了上去,宋慶自然也能看到這位穿著打扮非常顯眼的十五貝勒,同樣領著人朝這邊殺來,兩撥人馬斗在一處,多鐸在陣中狂叫道:“宋慶,可敢與我一戰?”
宋慶卻是一副沒當回事的嘴臉,笑道:“黃口小兒,換鰲拜來或可一戰,你算什么東西?”
多鐸大怒道:“賊子安敢辱我?有種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三國演義看多了吧?”宋慶愈發不屑道:“就你這小豆芽菜似的,多吃幾條馬哈魚再來和我打吧!”
多鐸身份尊貴,哪里受過這般羞辱,頓時便怒不可遏,躍馬提槍沖上前來,身邊幾個護衛追之不及,立刻被不知何處出現的軍馬阻住道路,再看遠處的多鐸已經和宋慶打了起來,那宋慶力大招猛不說,似乎打的也是十分賣力,渾然不像剛才那副不屑的模樣,護衛們頓時有種中計的感覺,可一時半刻之間,還偏偏沖不出去,只能在人群之中干著急。
同樣覺得中計的還有多鐸,因為他剛剛才沖過去,宋慶便毫不客氣的迎了上來,興奮程度好像一條看到肉骨頭的脫韁野狗,可是否中計暫且擱在一邊,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他居然真的打不過這個明狗,從兩人剛一交手他就察覺出來了,宋慶武藝精熟,力氣更是大得沒邊,除了鰲拜之外,他還從未見過誰有如此神力,不過幾個回合下來,他便已經出了一身大汗,有心想要撤回去,面子卻放不下,況且宋慶一槍緊似一槍,也實在讓他沒機會撤出去,只能咬著牙硬挺。
宋慶心中卻是大樂,他之前不過是出于習慣嘲諷幾句,哪知道這位十五貝勒如此性急,竟是真的沖上來和他單挑,這種機會自然不能錯過,便叫吳三桂等人阻住多鐸護衛,自己親自下場壓住這位十五貝勒,打算將阿濟格的事情再重演一遍,若是真能得手,這一趟也算是不虧了,哪怕最終大凌河依然失陷,他宋某人的戰功卻是足以繼續送到皇帝案頭的。
阿濟格當然不知對方如何想頭,可宋慶戰力愈發強盛,他卻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他原本武藝就和對方半斤八兩,力氣上又差出太多,加上此時心慌意亂,槍法早已經散掉,又斗了幾個回合之后,宋慶賣個破綻,十五貝勒以為逃生機會到來,下意識將馬頭一撥,卻見宋統制那桿渾鐵槍在空中打了個旋兒,槍尖又重新戳了回來,正中他頭盔上的避雷針。
后金頭盔跟明軍其實很相似,只是明軍很少有上面那根鐵針,宋慶到現在也不知道那東西究竟做什么用,不過眼下倒是真利用上了,槍尖掃過避雷針,直接將頭盔帶了下來,多鐸頓時大驚失色,根本不敢遲疑,雙腿一夾馬腹,立刻落荒而逃,宋慶哪里肯放他離去,將長槍別在馬鞍上,手銃已經舉了起來,片刻后火繩燃盡,一股鐵砂子噴薄而出。
火銃這種東西,準頭是不用想的,好在雙方離的很近,倒也不能算沒有收獲,多鐸鐵甲上中了幾個,但似乎沒有穿透,也沒造成什么損害,反倒是那匹戰馬被打了個正著,癲癇似的劇烈抖動,十五貝勒硬生生被甩了下來。
宋慶有心上去一槍結果性命,多鐸那些護衛卻偏在此時殺了過來,瘋子一般沖向宋慶,轉眼間竟是將他圍住,這些護衛都是武藝精熟之輩,甚至比起多鐸本人還強,宋慶自然不敢怠慢,只得先應付他們,好在吳三桂等人此時都重新殺了回來,兩廂聯手之下,總算是將這些護衛全部斬殺,再看多鐸時,十五貝勒已經在另外一批護衛的保護下撤了出去。
“娘的,追!”雙方距離還不算遠,宋慶自然不會放過,正要縱馬去追,卻見斜刺里沖過幾個探馬,為首者急吼吼道:“啟稟大人,前方有萬余大軍交戰,應該是關寧軍和建奴的人,關寧軍似乎情勢不妙,這會兒朝我們這邊過來了!”
“什么旗號?”
探馬先是小心看了看吳三桂,隨后才有些尷尬道:“一個是宗,一個是吳……”
“這個,怕是家父和宗偉了,也不知他倆如何攪合到一起去的。”吳三桂更是尷尬,眼看著有要生擒或者干掉多鐸的機會,卻偏偏被這事攪合了,可吳襄畢竟是他爹,眼下被人追殺,又是朝這邊過來,于情于理也不能不管不問,只得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問宋慶:“四弟,你看呢?”
“自然先救伯父!”宋慶雖然覺得有些可惜,卻也明白輕重緩急,若是坐看吳襄遇險不救,跟吳三桂的仇怕是從此就結下了,況且哪怕是出于多救出些明軍,價值也要超過多鐸這個十五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