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
邱老虎是個天生的軍人,這一點他自己其實并沒有意識到,只是覺得當兵所有的技能,他學習起來都非常快,無論是舞刀弄槍的天賦,還是天生對于距離方向等等的直覺,都使他能夠迅速學會各種技能,并且充分高效的使用出來。水印廣告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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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夜色,他們脫離了輔兵隊伍,沿途避過了不少官兵和流寇的探馬,以及當地的一些土匪武裝,成功在第三天清早的時候追上了隊伍,也沒有用什么心思,很主動的出現在大營門口,被巡哨的戰兵抓了起來,送到負責巡營的長官那邊。
巡營長官不敢怠慢,畢竟這是徐州方面極少出現的逃兵事件,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好,直接帶著他們幾個跑到了宋慶的營帳外面,扯著脖子喊道:“大人,屬下抓到了幾個逃兵,給大人帶過來了,請大人示下!”
“怎么意思,當逃兵?”宋慶聞言立刻從里面轉了出來,看了看跪在地上五花大綁的幾個輔兵,臉色有些難看道:“我宋某人對待手下弟兄如何,你們都是知道的,我不敢說對你們比親爹都親,但好歹沒有短過什么,哪怕就是你們這些輔兵,待遇也是不錯的吧?我是短你們糧食了,還是少發餉銀了?說說看,為什么要當逃兵,還他娘的往河南逃?沒見這邊老百姓都快要換孩子吃了?哪怕不敢回徐州,你也可以去北直隸,或者去江南和山東啊,當逃兵都不知道選個好地方!”
“大人,我們不是逃兵,我們是想要當戰兵。所以跑回來了,請大人手下我們,讓我們跟著去打仗!”邱老虎嘴皮子一通蹦跶,他知道宋慶有時候也沒多少耐心。尤其他們只是個小人物。如果宋慶臉面都沒讓他們見到,直接吩咐拖出去砍了。他們也必須要有套說辭,這套說辭他在路上背了好幾遍,早已經爛熟于心,說出來絲毫沒有半點拗口。說完之后也不再低頭,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宋慶,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所說的真實性,也好保住自己和兄弟們的性命。
宋慶卻是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因為這號楞種他自己也是沒有見過,首先輔兵在戰場上的安全性要比戰兵高得多,因為只要不是前頭實在頂不住了。根本不需要他們上陣殺敵,死亡率也就小很多了,他還從來沒見過幾個輔兵這么急赤白咧要當戰兵的,從前倒是也有這種先進例子。但人家都是發誓之后刻苦努力操練,下次再考核的時候考進戰兵隊,像這種直接脫離輔兵隊伍,以近乎于逃兵的方式找到自己這里的混蛋,他還真是頭一次碰到,也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聽說有這種新鮮事情,薛五等人也都湊了過來,就等著宋慶給拿主意,有些比較看重軍紀的軍官更是直言這幫人違反軍規,應當立刻推出去殺頭,邱老虎也知道成敗在此一舉,生死也只在宋慶念頭轉動之間,再不敢作什么姿態,朝著眾人磕了幾個響頭,語氣誠摯的說道:“小人知道自己擅自脫隊有罪,但請各位大人看在我等一片赤誠的份上,給我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讓我們去當探馬可以,去流寇的地盤上打探消息,抓舌頭,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死在那邊都行!”
宋慶在猶豫,這種情況其實并不常見,如果是一般的什么人,或者別的什么理由,他早就已經下令斬首了,但這幾個都是一心求死的,而且還是非常積極向上的求死法,他反倒是不好做出決定,畢竟這件事過不了多久就會傳遍全軍,很容易影響到整個徐州兵的體系,需要慎重的對待,軍規自然需要遵守,但軍心這個東西他同樣也要時時刻刻的顧及著。
思來想去,宋慶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原本該是斬首的,無論原因是什么,逃營就是逃營,不過你們既然想要去拼命,那我就給你們一次機會,我要去北邊打湯陰,需要幾個不怕死的幫我到西邊看著周圍流寇的動靜,順便對付他們的探馬,既然你們不怕死,那就是你們五個了,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流寇在西邊撒出去不少人,我也派了不少探馬出去,不過人數沒人家多,剛才有好幾撥已經死在外頭,你們要是不怕死的話就去,如果能活著回來,我就讓你們當戰兵。”
軍官們齊齊松了口氣,大部分都是表情欣慰,也有幾個不那么太甘心的,不過也都沒說什么,畢竟這種事情確實是不好解決,換成他們自己的話,估計同樣也要琢磨好久之后,才能夠勉強做出一個決定,甚至到最后都無法決定。
不過在聽說是派去西邊之后,大伙兒也都沒話了,西邊的流寇實力很強,闖王高迎祥的主力就在那邊,頂在最前邊的是個叫李自成的闖將,其他人沒聽說過這人,但宋慶卻是如雷貫耳,這位可比張獻忠名氣大得多,張獻忠只是在同時代勉強追的上人家的名氣,李自成可是在整個中國幾千年歷史中都威名赫赫,哪怕對歷史不感興趣,都沒幾個不知道這位大爺是誰的,因此宋慶對西邊也非常重視,打算先拿下湯陰來,給自己找到個落腳之處,然后再掉過頭去跟高迎祥打一場大的。
至于說其他人對西邊流寇的看法,主要來自于李自成的部隊,這位李闖將手下有不少據說武藝很好的江湖人,單兵和小股作戰能力極強,在探馬戰上占了不少便宜,殺了徐州這邊已經快三十個人了,現在不少探馬去西邊都是抱著必死決心去的,徐州兵的探馬除了跟后金打仗吃過虧之外,還沒在別的隊伍上損失這么大過,也真的將他們這些軍官的好勝心勾了起來,都是將自己手下最能打的兵派了出去,也在各個營頭招募敢死隊,專門對付李自成手下的探馬,要找回點面子來。
如今這幾個既然不怕死,宋慶又把他們派到西邊去了,大家伙兒也都沒話說了,畢竟邱老虎在整個徐州體系中不大不小算個名人,連宋慶都知道這個很有名的刺兒頭兵,尋思著什么時候能把這家伙的脾氣給改過來,然后提拔到戰兵隊伍里去,誰知道這家伙居然來了這么一手,那就干脆順他的意思,讓這幾個不怕死的去西邊跟流寇的探馬干仗,若是真的有本事活著回來,那說明老天爺都在幫著他們,宋慶再把他們放了,然后提升為戰兵,也就能說的過去了,至少能和大多數人交代。
邱老虎等人身上的繩索很快被解開了,隨后他們還每人都得到了一匹馬,以及一整套的探馬裝備,這年頭的探馬就是偵察兵,在沒有特種兵這個兵種出現之前,他們是全軍中最精銳的力量,單兵和小股作戰能力極強,宋慶非常重視探馬的建設,因此給他們的裝備也都是最好的,這一次如果不是很有名的邱老虎,他才舍不得給這幾個刺兒頭發這么好的裝備。
裝備發下之后,邱老虎也非常激動,從前他也見到過這些探馬的裝備,那時候心里的羨慕無以復加,作為一個武藝很不錯的人,他對于高等級的裝備自然下意識的喜愛,只是那時候他連戰兵都當不上,當然更加不可能指望拿到戰兵精銳的裝備,如今一個大膽的計劃,竟然讓他長久以來的夢想實現了,這多少帶了幾分不真實的感覺,以至于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來試探這究竟是否是個夢境,直到他感覺到臉頰的疼痛,這才確定自己真的實現了愿望,擁有了這套裝備。
其余幾個人也都差不多這幅德行,哪怕一直以來做什么都平平淡淡,也不會為什么動容的老煙筒,這次同樣顯得很激動,邱老虎心里面很清楚,這老家伙的性格本就該如此,他根本不像平時表現出的那么淡定,只是一直以來都沒遇到合適的機會,從前的時候徐州衛太爛,老家伙根本就看不上,后來到了宋慶崛起,他卻錯過了歲數,只能被放到輔兵的行列之中,如今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估計他的激動程度比自己差不到哪去,這次去做探馬,老家伙也是自己最好的幫手了。
至于林大河他們三個,雖然也是有這個心,本事同樣算是不錯的,但這一趟是跟對方最強的探馬去打,未必就能頂多大用處,自己既然帶著人家出來,就必須要保護好每一個人,出去的時候是五個人,如果有機會能夠回來的話,那也一定要是五個人才行,只有這樣才算是對得起這些跟自己出來拼命的弟兄,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將裝備全部放好,邱老虎第一個上了馬,其余幾人也都有樣學樣的跟在他身后,迅速向下一波探馬隊伍靠攏,片刻之后跟隨大隊離開軍營,向著西邊戰事膠著的地方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