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國朝考區不同,若是運氣好了,小三元一年能出好幾個。但是解元,會元,狀元的大三元國朝三年都不一定出上一個。
出現大三元的概率很低,王芷瑤也聽說兩百年前出過一個。
早先,顧三少能把王端淳送給國子監祭酒做徒弟,王芷瑤已經很高興了。
如今拜入將來有可能會做閣老首輔的尹薄意門下,王芷瑤不知該怎么感謝顧三少好。
在官場上,最雄厚的政治資本就是師徒。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有個前程遠大的師傅,王端淳只要按部就班的提升,誰也不敢輕易算計他。
王芷瑤也側面的了解了一番尹薄意的為人,仔細研究了他升遷的路線,看得出此人城府很深,同樣也很懂得為臣之道,懂得妥協和爭取。
而且尹薄意身后的人脈派系的影響力同樣不小。
這么看,尹薄意將來倒霉的可能性很低。如果拜一個不懂得收斂過于耿直的師傅,哪怕這位地位再高,王芷瑤都不會答應的。
王端淳腦袋已經夠木訥了,再被師傅帶得不會轉彎,將來很可能是炮灰命。
身為徒弟如果背叛師傅,那么這名弟子也別打算在官場混了。
蔣氏對王端淳拜師翰林院掌院也很高興,按照習俗準備了齊全的拜師禮。
她本打算明日陪著兒子一起去,知曉尹大人在翰林院考較王端淳后,蔣氏同王芷瑤想得不同,不愿意再見到在翰林院為官的王譯信。
她不知道見到王譯信該怎么說。
王芷瑤對蔣氏保證,一定會全程陪伴兄長,王芷瑤也不樂意蔣氏再見王譯信。
謫仙王譯信對蔣氏的殺傷力太大,蔣氏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再被王譯信勾引回去,王芷瑤會哭的。
況且,她準備在翰林院好好的欣賞王譯信的慘樣子,自然不希望蔣氏在場。
翌日一早,王端淳身穿儒衫,頭帶方巾,腰間掛著玉玨,外罩一件灰鼠皮大髦,他既有書生的文雅,又有透出幾分的貴氣。
雖然他沒王端瀚俊美,但爹娘也給他遺傳了不錯的俊顏,經過顧三少影響,王端淳眉宇間的自卑,怯懦少了許多,這段日子他已經慢慢的適應在京城橫著走了。
他沒有顧三少的背景身份,可他起碼不會碰見什么人都認為自己不如旁人。
“妹妹和我一起去?”
“嗯。”
相比較王端淳的精心打扮,王芷瑤衣著簡單上許多,外面只穿了一件尋常的鶴裘,梳著一根長辮子,辮稍綁了一對珍珠頭繩,白凈臉龐兩腮微微泛著桃粉色,唇角上揚,笑意盈盈,顯得她極為干凈,親切。
“我不會給哥哥丟人的。”
“不是丟人……”王端淳有了幾分的緊張,“不是說你給我丟人……是……我……”
“好了,哥哥,走吧。”
王芷瑤督促兄長上馬車,她讓小書童把禮物搬進去,回頭向蔣氏笑了笑,她也鉆進了馬車,“去翰林院。”
馬車出了候府良久,蔣氏才回過神來,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自己到底還得讓瑤兒操心到幾時?
在蔣家,蔣氏自然是千好百好,兄嫂對她極為疼惜,什么好東西都給她送來,侄子們也很懂事,見到她也是姑姑前,姑姑后的,蔣氏的心里并不快活……只是她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她勉強自己不去打聽王譯信的近況,打聽王譯信有沒有后悔。
蔣氏也明白,瑤兒是不可能原諒王譯信的,蔣氏默默的嘆息一聲,既然無法再鐘情于誰,就為兒女們活下去罷。
翰林院在皇宮東北角,離著閣臣們處理公務的地點很近,相比較六部衙門,翰林院離著皇宮最近。
王芷瑤隨著王端淳早早下了馬車。
王端淳顯得很興奮,讀書人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入翰林院,每年恩科只有三甲可入,當然也有庶吉士考試,但不是每年都有庶吉士考試。
“為什么不走中間?”王芷瑤不明白王端淳為何拉著她貼著墻邊走,中間的路面很干凈,也很寬闊。
“每年科舉出名次后,不是有跨馬游街嗎?只有狀元,榜眼,探花進宮謝恩的時候能走在中間的位置,尋常時候……”
“咦,有馬蹄聲。”
王芷瑤回頭,顧三少一身戎裝策馬從道路中間呼嘯而過,王端淳在王芷瑤狡黠的目光下,解釋不下去了,喃喃的回了一句:“誰能同他相比?”
“也是。”
王芷瑤點點頭,遠遠的看著他在宮門口下馬,領人進了皇宮,感嘆道:“世上只有一個顧三少。”
“小妹……”
“什么?”
“你和顧大人之間……”
王端淳雖然木訥了一點,回京這么久了,他也知曉顧三少在國朝中的地位,唯有世家千金,重臣嫡女才能般配得上顧三少。
王芷瑤不需要旁人提醒自己和顧天澤之間的地位差距,“哥哥不用想得太多,我同他只是認識而已,看在外公的面上,他才會幫忙的。”
“也是我不爭氣,若是我學識能好一點,也許……”王端淳堅定了發奮讀書的念頭,最近因為他跟顧三少在一起,都沒怎么溫書,“如果我能拜師尹大人,我一定會努力刻苦讀書。”
王芷瑤搖搖頭,“哥哥讀書已經夠用功的了,您不必我為費心,縱使你高中狀元,我和他之間一樣天差地別。”
“小妹。”
“就如同他可以策馬走在中間,而我只能站在邊緣看著他路過。”
王芷瑤淡淡的一笑,督促兄長快一點進門,“不用太緊張的,尹大人既然答應了收下你,你用不上太在意考較。”
自打進了翰林院后,王芷瑤發覺王端淳非常的緊張,手腳略有僵硬,呼吸也有一點急促。
王端淳勉強回了王芷瑤一個微笑,他怎能不緊張?
他將要面對得是翰林院的掌院,兩百年才出一次的連中三元的狀元。
萬一他的表現不能讓尹大人滿意,該怎么辦?
王端淳有點后悔,昨夜不應該早早就睡了,他不是顧三少,人家啟蒙老師都是天下第一鴻儒,他……應該熬夜看書才對。
王芷瑤把一個護身符遞給王端淳,“我專門在衍圣公孔家求的,你帶著。”
哪怕經過顧三少的調教,王端淳還是會被孔家的名頭鎮住。
這些只是傳說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關注著他。
王端淳收好護身符,穩了穩心跳,道:“我記得翰林院掌院處理公務的地方應該是在東邊……得繞過梅林涼亭。”
翰林院占地面積不小,如果說衍圣公府是天下讀書人的圣地,那么翰林院就是所有入仕為官的文人心中的圣地。
哪怕翰林院是京城所有衙門中最清閑的一個部門,清貴的翰林院也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方才在門口時,王芷瑤兄妹即便報上了尹大人的名號,依然被人盤問了許久,還是尹大人知道了消息,派隨從接著他們,他們兄妹才能跨進翰林院的大門。
王芷瑤想,如果顧三少在的話,一定不會這么費勁。
因為乾元帝沒有冊太子,太子的詹事府自然是空著,因此四五十號熬資歷的官員在翰林院供職。
他們最盼望皇上能早日定下儲君,如此他們也可以從翰林院直接進入詹事府,輔佐未來的皇帝。
有此心思的人是有心向上的,他們絕不同王譯信只是在翰林院混日子。
不過,乾元帝最近幾年只怕是無心冊太子,翰林們還得再繼續等下去。
沿著小路,穿過梅林,在梅林中間修了一座涼亭,如今正值隆冬時節,梅花爭相盛開,清貴又無所事事的翰林常在涼亭賞景,吟詩。
當然能在上班時間這么清閑的翰林,大多都是翰林院最底層的人,沒志向,沒人脈,沒根基,他們除了清貴的翰林名聲外,什么都沒有。
在這群冒著風雪贊美寒梅的人群中,王芷瑤發現了王譯信孤傲,消瘦的身影。
他果然混得不怎么好。
王譯信比以前消瘦許多,而且在這群混得不怎樣的人中間,王譯信好像也不是領袖……王芷瑤嘴角微微勾起,真是太開心啦。
看王譯信落魄,仕途暗淡,怎么這么開心呢?
王譯信和同僚對詩詞,以前他是不需要來參加這樣的聚會的,自打蔣氏同他析產分居后,王譯信能感覺出同僚嘲諷的目光,他在翰林院的地位也在直線下降。
如果不是他還能時常入宮給乾元帝念念書,他許是早被排擠出翰林院之外了。
“掌院大人領人進門?還拿著禮盒?”
“怎么還有一位小姐?”
“看著
那位小姐還挺可愛的……”
同僚議論紛紛,讓外人在翰林院行走也只有掌院尹大人能做到。
王譯信本來背對著小路,同僚們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他隨著眾人的目光回頭一看,正好迎上了王芷瑤的笑容。
她站在梅花樹下,開滿梅花的樹枝正好探在她頂上,賽雪的梅花襯得臉龐越發的白凈晶瑩,她那黑漆漆的眸子雖然含笑,王譯信卻能發現一絲的嘲弄。
她在嘲笑他?
王譯信下意識的挺起了腰,在翰林院是可以不用穿官袍的,因此他此時身上穿得是月白色長衫,披著一件鶴裘披風,清瘦的身材并不影響王譯信的風度,王譯信本能的不想被王芷瑤看輕了。
雖然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有好幾日沒有換過了。
蔣氏還在王家時,這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狀況,王譯信在同僚們中間,儀容極佳。如今伺候他的仆從銳減,王譯信很多事情只能自己做,洗衣服等俗物,他就是想做也不會做。
“他是?”
“向咱們走過來了。”
在涼亭里的人紛紛屏氣凝神,能被掌院請進翰林院的人非富即貴,而且走來的少女容貌出色,通身的氣派,看著像是見過大世面的,身處翰林院依然很鎮定。
“父親大人安。”
王芷瑤稍稍屈膝,主動同王譯信見禮。
眾人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面前的小姐是王譯信的女兒?
不是聽王譯信說,自己的女兒是絕色?
王芷瑤雖是出落得不錯,但離絕色差距有點大。
王譯信曉得王芷瑤是故意的,臉上似發燒一般,“你來翰林院作甚?”
有明白王家狀況的人悄悄對同僚說,“她應該是隨著蔣夫人另居的嫡女,王家七小姐。”
“就是簪花會上被劉大人盛贊撫琴意境深遠的王七小姐?”
“沒錯。”
聽見這話,王譯信更是囧得難受,絲毫沒有為女兒而驕傲的感覺,“翰林院乃朝廷重地,是你可隨便出入的?”
王譯信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那絲隱隱的鈍痛消失了,以前每一次碰見王芷瑤,他的心里總是覺得不舒服,心頭似被濃濃的愧疚包圍住一般。
“王大人有所不知。”
引路的隨從面色恭敬的回話:“令愛令郎是尹大人請進翰林院的,今日令郎將要拜我家大人為師。”
“什么……”王譯信脫口而出,大駭道:“怎么可能?”
王芷瑤微微一笑,嘴角揚得高高的,戲謔的看著王譯信,“怎么不可能?您眼里我哥哥是哪都不好,哪都比不上您心愛的庶子,但在掌院尹大人眼中,兄長可堪造就,打算將我哥哥收入門下呢。今日我是陪同哥哥來行拜師禮的,連禮物我都帶了。”
王譯信震驚的目光掃過站在王芷瑤身邊略微顯得有點急促的王端淳,“淳兒,你是來拜師的?”
“是。”
王端淳的行禮可比王芷瑤有誠意多了,深深的躬身,“回父親,承蒙尹大人不棄愿教化兒子讀書上進。”
“是你外公?”王譯信說到此處搖搖頭,不可能是蔣大勇,西寧候沒這么大的臉面。
掌院尹大人怎么會讓收下王端淳?
不是他偏心,王端淳并非讀書種子,腦袋也略顯僵硬,實在是……白瞎了這次機會。
王芷瑤淡淡的問道:“您想到了瀚哥哥?”
“啊。”王譯信趕忙搖頭,就算是他心里這么想,也不能當著同僚的面這么說,況且他光顧著吃驚了,此時根本沒想到王端瀚,“淳兒能得尹掌院教誨,很不錯,淳兒,你要認真的學習,為父等著你高中的消息。”
王端淳很少受王譯信的重視,激動得臉有些紅。
王芷瑤早就對王譯信死心了,淡淡的回道:“正所謂名師出高徒,想來您不大重視的哥哥,許是會比您重視的瀚哥哥早一步高中。”
王譯信面容更是尷尬,王端淳是來拜師的,而王芷瑤明顯是來氣自己的。
而且王芷瑤一氣一個準,王譯信胸口悶得生疼,在同僚們面前還不能教訓王芷瑤,只能自己郁悶憋屈著,再說下去,沒準會被王芷瑤氣得吐血:“你們先去見尹大人,我隨后就到。”
王芷瑤詫異的看了王譯信一眼,以前謫仙可沒這么會攀關系,謫仙不是蔑視功名利祿么?怎么會有心借著王端淳接近尹大人?
“不敢耽擱您欣賞雪景,我和哥哥都不擅長詩詞,無法用詩詞迎合您,若是五姐姐和瀚哥哥在就好了,他們一左一右陪伴您,可以同您對詩,陪您飲酒賞梅,五姐姐也可以抱著您的胳膊撒嬌……這些我都做不得,莫怪您不喜歡我們。”
眾人看向王譯信的目光帶了幾分的嘲弄,寵妾滅妻看來不單單是蔣家搞出來的傳聞,也是,如果蔣家沒有實際的證據,怎么會逼得王家被奪爵?王家也不可能讓孫子孫女跟著蔣氏生活,庶女抱著父親?
“敢問王大人,您庶女幾歲?”
“我五姐姐么?”
王芷瑤天真的說道:“不能告訴您五姐姐的芳齡哦,反正她比我大就是了。”
王譯信很想把王芷瑤的嘴縫上,你可以不用‘天真’的陳訴事實。
“璇兒只是活潑一些,平時很守禮。”
“哦。”同僚們拉長了聲音。
王芷瑤連連點頭,“沒錯,我的五姐姐真的很活潑,每一次您回府,她總是撲向您的……她還經常陪伴您在書房讀書。”
“瑤兒,尹大人還等著你們。”王譯信直接打斷了王芷瑤的話,擺出一副為兒子著想的樣子,“快去吧,別讓尹大人等著急了。”
王芷瑤很懂得適可而止,如果再踩王譯信兩下,固然她是解氣了,但對她的名聲也不是好事,畢竟在孝道最重的時代,為了王譯信把名聲賠進去,實在是不明智。
會有機會的,慢慢虐嘛。
王芷瑤早有打算一步步打掉王譯信最在意的東西,先是爵位,而后就是王端瀚的科舉仕途。
“哥哥能拜師尹大人,主要是因為尹大人惋惜哥哥的才情被耽擱了,心疼哥哥讀書刻苦。”
王芷瑤絕對不準許王譯信借此關系攀上尹大人,王譯信就再翰林院不入流的底層窩著最好,“一旦您也去見尹大人,他是您的頂頭上司,反倒不好教導哥哥。您就當心疼哥哥,還是只把尹大人當作上司恭敬為好,哥哥眼下不需要您……您繼續忙就是給哥哥最大支持了,當年哥哥和我需要您的時候,您在陪伴教導五姐姐和瀚哥哥,那么今日,哥哥拜得名師,您還是……還是多多關心您需要關心的人為好。”
王芷瑤屈膝行禮,同還想說什么的王端淳一起離開。
王譯信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王芷瑤幾句話把殘破的面具又戳得了好幾個窟窿,他此時全無父親的權威。
“王年兄,您……哎。”
和王譯信相熟的同僚說不起下去了,搖頭嘆息,邁步走出了涼亭。
嫡子,庶子雖然都是親生兒子,太過重視嫡子虧待庶子,也沒人會多說什么,畢竟事關妻族的臉面,嫡血的地位一向很高,可太過重視庶子,蔑視嫡子,那會被人看作是糊涂人。
以前,王譯信經常提起王端瀚,也不說是不是嫡子,同僚們也都把王端瀚當作王譯信的嫡子看待,后來他們才知道,王端瀚竟然是官奴所出,蔣夫人根本沒認下的庶子!
王譯信因真愛的官奴姨娘,蔣夫人因此同他析產分居。
和王譯信相熟的人都不曉得該說什么好了。
在房門前,王芷瑤揚起腦袋對王端淳道:“在我們需要他的時候,他眼里心里只有庶子庶女,當我們有了好機會的時候,也不需要再考慮他。”
王端淳默默的點頭,捧著禮物進門。
王芷瑤站在外面等候,半天沒聽見動靜,她著急的絞著帕子,有顧三少提前安排,拜師還能有意外?
如果出現意外,王芷瑤非要同顧三少理論不可!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王端淳從屋里出來,王芷瑤迎上去:“怎么?”
“小妹,師傅收下我了。”
“太好啦。”
王芷瑤臉龐綻放燦爛的笑容,站在遠處的王譯信看個正著……本打算教訓王芷瑤的心淡了許多,他好像第一次見王芷瑤笑得開心,王譯信沒臉上前去享受嫡子拜師的喜悅,見同僚上前恭賀走出門外的頂頭上司尹大人,王譯信轉身悄悄的離去。
今日趕車的墨香病了,王譯信步行回到了王家。
因為被撤去了世襲侯爵,王家府邸很多東西都不能再擺。王譯信一進府門就被老爺子叫到了書房,因為奪爵,老爺子越發重視孫兒們的功課,把幾個明年科舉的孫子看得很緊。
書房中,不僅有老爺子,還有王
譯信在京城的兩位兄長和五弟,唯有庶出的三哥在江南打理王家的生意。
老爺子面容蒼老,顯出病態孱弱,把手中的文章交給王譯信,“瀚哥兒做得,我看著實不錯,他本就是小三元,又正是少年,許是明年他能中個解元回來……”
王譯信接過紙張看了一遍,撇見王端瀚幾分自傲的模樣,道:“他還需要更努力一些。”
“怎么?文章做得不好?”老爺子把王譯信叫來可不是聽他潑涼水的,“你說說哪里不好?”
王譯信隨手指出了幾個破題時的錯誤,“比以前是有進步,但若想中解元,只怕是……不過,淳哥兒今日拜了掌院為師,想來在明年科舉上,他會有所斬獲。”
“王端淳拜翰林院掌院為師?”老爺子失問道。
“嗯。”王譯信點點頭,“今日行得拜師禮。”
老爺子瞪大了眼睛,王家幾位爺眼里閃過興奮的目光。
“四弟你既然能讓淳哥兒拜師,為何不關照你的侄兒?王家的爵位為什么丟的,我想你也清楚,淳哥兒腦筋死板,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個機會?”
“大哥認為我有讓尹大人收徒的資本?”
“不是你?”
“不是。”
王譯信瑤堅決的搖頭,“許是西寧候找了衍圣公出面吧,聽說衍圣公和蔣家是通家之好,以前都沒聽說,沒想到西寧侯隱藏得也夠深的。”
老爺子目光暗淡了幾分,既然走得是西寧候的路數,王家人就別想再拜入尹大人門下,“淳哥兒學問如何?可有高中的希望?”
“就算是淳哥兒高中,得好處的也是蔣家,您沒看四弟妹帶著兒女就住在蔣家么?明明是我王家的孫子……”王大爺不忿的說道:“要不讓人同淳哥兒說說?我看淳哥兒是個孝順的,許是會同意把堂兄弟引薦給尹大人,咱們也不求被尹大人收入門下,只要能得尹大人指點幾句,我想他們的舉業會順利許多。”
最重要的是借此可以攀上尹大人的關系。
王大爺雖然在朝中只是小蝦米,但消息尚且靈通,尹大人簡在帝心,將來必然會有遠大的前程,這時候若是能攀上關系,將來受用無窮。
王端瀚的眼睛也是亮亮的,不管父親是否同意,他都決定一定要去見見王端淳……這些年沒少關照淳弟,也該是他回報自己的時候了。
他比王端淳更適合做翰林院掌院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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