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臨別時,兩人還是依依不舍,難舍難離。
王芷璇留下一切交給自己的口信后,轉身率先離去,四皇子直到見不到王芷璇的身影才上馬回皇子府。
回府后,四皇子用過晚膳后并沒像以前一般急著去書房同謀士商量‘陰謀詭計’,他耐著性子同四皇子妃閑談起來。
側重打聽定國公府的事兒。
男女注意的方向不同,不是王芷璇提醒,四皇子自然忽略定國公夫人。
四皇子妃也是個聰明的,雖然不如王芷璇有三世為人的經歷,也看出四皇子和往日不同,似乎對定國公夫人格外關心。
“定國公夫人在命婦圈子中甚是有名,不僅有顧大人為子,定國公對其也疼愛有加,即便父皇對定國公夫人都格外不一樣,當年無人敢當面說顧大人身世,私底下誰少說了?每次宴會,占盡風光的夫人就是她。看在定國公和父皇的面子,無人同她爭,嫡長公主也把她當作婆母兼任舅母看待,在她面前毫無公主的架子。”
“是么?”
四皇子默默品茶,看來他的確疏忽定國公夫人,沒有王芷璇提醒,誰也想不到定國公夫人竟然是算計顧天澤的關鍵。
朝廷上看顧天澤不順眼的人所用陰謀詭計大多只針對顧天澤。
四皇子問道:“依你所見,定國公夫人同顧表弟關系如何?”
“四爺一說,妾身才恍然大悟,定國公夫人對顧三少親近不足,稱贊得最多的兒子不是長子定國公世子就是最小嫡幼子。”四皇子妃滿眼佩服,道:“定國公夫人如今風光不如當初,父皇依然明確對她少了維護,又經過皇貴太妃的訓導,定國公又迎娶榮國公夫人在即,定國公夫人備受冷落,暗地里奚落她的人不少。便是嫡長公主也很少在她身邊陪伴,只有和玉郡主……不過和玉郡主侍奉她也沒少受委屈。也不曉得她怎么想得,非要給庶子訂親和玉郡主。為這事出身宗室的公主郡主大多同情和玉郡主,看定國公夫人不大順眼。當面不好給她難堪,畢竟還得顧及著她是顧三少的生母,她連著好些日子沒得到請帖了。”
四皇子急迫的追問一句,“皇后娘娘也沒說話?”
“她把定國公攥得死死的,皇后娘娘心疼定國公,豈會為她同宗室公主郡主翻臉?定國公的母親,太夫人認了她十幾年,對她也只是面子上的情分罷了。”
定國公夫人失寵倒霉,命婦圈中沒有不高興的。
前些年看她得瑟的,一邊得到定國公的專寵,一邊還還同陛下不清,又給陛下生了‘兒子’,換個人早被自己丈夫休掉了,她卻風光無限,命婦們的嫉妒羨慕之心能填滿圍著京城的護城河。
“顧三少在,無人敢真正的落井下石,一旦顧大人……她的好日子才真正到頭了呢。”
四皇子妃又加了一句,“妾身估摸著她似有有所覺悟,最近雖是見面少了,然妾身聽聞她對顧三少疼愛卻多了。”
四皇子眸色凝重,一旦定國公夫人想明白,王芷璇的計劃還能執行下去?
此時,定國公夫人最不可缺少的兒子就是顧三少。
“你有心了,往后多幫爺注意定國公府的消息,爺想著同顧表弟更親近些。”
“妾身記下四爺的吩咐。”
四皇子妃眼底涌起一片柔情,手輕輕的蓋住四皇子的手腕,“四爺,妾身聽您的。”
她面容不如王芷璇,也不如王芷璇給四皇子的獵奇感覺,然而彼時四皇子妃身上顯露出難得的媚態,眉眼含情,讓四皇子難以辜負美人,伸手把四皇子妃抱起,轉身入了內室,滿屋春色蔓延開來。
有溫柔的賢妻,機智美貌的妾,四皇子忘掉些許不如意。
眼下他落后于其余兄弟,更需要女子安慰。
同四皇子作別后,王芷璇把冰塊貼在紅腫的嘴唇上,拿著手鏡重新梳妝,等到馬車再停下,王芷璇從車上下來,整個人的裝束同方才大為不同。
她頭上的首飾換做玉簪,杜絕任何高調艷麗的首飾。
同四皇子在一起時,她像是名門貴女,自信,驕傲,機智,從容,似艷麗的牡丹。而此時,她貞靜,賢淑,我見猶憐,若百合般純潔,悄然綻放著風華,
待到學堂門開啟,下學堂的孩童背著書包怕跑出門,王芷璇臉上的笑容越發溫婉慈愛。
“仙子姐姐。”
“神仙姐姐。”
孩童們跑到王芷璇身邊叫個不停。
雖然永安侯世子對王芷璇態度冷淡,并非像前生一般一見鐘情,然而王芷璇來學堂的次數并不少,她也不打算放棄永安候世子,心想總有一日會感動永安侯世子,能嫁給永安侯世子為妻最好,一旦無法永安侯世子愛她不夠深,不敢抗旨的話,她也要占據永安侯世子的一整顆心兒。
永安侯世子為四皇子的親表弟。
王大爺等人已經指望不上,多個永安侯世子的維護,對王芷璇將來的日子只有好處。
還在選夫名單上的人,只有永安侯世子和另外幾個將來繼承家業爵位的年輕俊杰。
王芷璇有幾分后悔,如果她重活之后直接接觸永安候世子,也許她早同永安候世子定親了。
“咦,在你們老師身邊的人是誰?”
“安心小姐。”
孩童笑道:“安心小姐總是來尋老師呢,聽說安心小姐是名門貴女。不如神仙姐姐長得好。”
謝安心!
竟然是她?
王芷璇咬著下嘴唇,謝安心一身男子打扮,又同永安候世子談笑風生,一時沒認出來。
“神仙姐姐,您怎么了?”
孩童感覺到一陣陣冷意,神仙姐姐面容可憎,似見了仇敵一般。
王芷璇緩了緩,搖頭道:“沒事,我只是沒想到她也在,也對,她若是不糾纏世子爺,就不是謝安心了。”
她的語氣里充滿了鄙夷,上輩子謝安心對永安侯世子一見鐘情,最終是王芷璇嫁給永安候世子,謝安心一輩子沒有再成親。
雖然不曾在他們成親后過多糾纏永安侯世子,可王芷璇也覺得謝安心惡心。
當年……永安侯夫人最看好謝安心,不是王譯信用了手段,永安侯世子執意娶王芷璇,婚事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變故。
今生,前世的情敵又出現了,謝安心又來作死!
從永安候世子的臉上,王芷璇看出他對謝安心并沒像前生一樣無情,冷漠。
“沒想到在此地能見到謝小姐,謝小姐也是,大好的年華非要女扮男裝。”
王芷璇話語里多了幾分嘲諷,“女扮男裝的都是什么人?謝小姐出身高貴,此舉并不妥。”
謝安心瞪大眼睛,能感受到王芷璇的敵意,側頭詢問永安侯世子,見永安候世子輕輕搖頭,謝安心反駁道:“你不是四皇子殿下即將納進門的侍妾么?你有什么資格對我說三道四?我樂意女扮男裝,你管得著嗎?你不好好同馬側妃準嫁,四處閑逛,四皇子知道么?陛下知道么?”
雖然得乾元帝賜美妾,旁人更多的把王芷璇看作馬明燕馬側妃的陪騰。
羞辱感撲面而來,王芷璇委屈的看向永安侯世子,欲語還休的模樣可憐極了。
只可惜前生只要她落淚傷心就會哄著自己的永安候世子,連一絲心疼的表情都沒有,轉頭對謝安心道:“走吧。”
一副對待陌生人的態度,讓王芷璇很受傷。
“可是……”
“不過見過兩面而已。”
永安侯世子道:“她的事自有王家人管,你何必多嘴?”
“也是,我們又不熟,何必為她操心。”
謝安心隨著永安侯世子離去。
王芷璇獨自一人站在學堂門口,賤人!又來跟她搶男人!
這輩子,她不會再輕易放過謝安心。
“瑤兒,你該睡了。”
王譯信敲了敲書房的門,月上中天,已經很晚了,“瑤兒,仔細身體,用功不再一時。”
只聽到書房里傳來碰碰的聲音,射在窗欞上的燭火變得微弱……王譯信無奈的說道:“別裝睡兒,我在外面站了半天,瑤兒,我知道你還在熬夜看書。”
吱嘎一聲,書房的門開了,王芷瑤怯生生站在門口,下巴沒過去圓潤,眼圈有點泛黑,低聲道:“時不我待,只爭朝夕,等我看完這卷,就睡,爹……在床上我也睡不著。”
“你為阿澤擔心,我明白,更知道你相幫阿澤補遺,可阿澤還沒出征,你就苦熬著,作息顛倒,你告訴我,你想熬多久?他這次出征,少則半年,多則一年兩年,等他回京,你還命在?”
“我只在他出征之前想多看看苗疆的書。”
王芷瑤低頭看著腳尖,
“他出征后,我絕不會不愛惜自己。”
王譯信心疼得緊,也曉得瑤兒固執,摸了摸袖口里裝著的筆記,“你看出什么來了?”
“有很多不懂的,還請父親幫我參詳。”
“你先把我寫的看了再說。”
王譯信把自己熬夜整理好的筆記放在王芷瑤手上,道:“不過你今天先去睡,明日再看,我明日早點回來。”
隨后示意婢女把安神補身的湯藥端上來,王譯信親自送王芷瑤回臥房,“瑤兒,以后別再熬夜了,阿澤心疼,我也心疼。你得相信阿澤,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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