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妙曦卻不知孫妙雪已得知展灝身份,更是從未將展灝和楚沛琰聯系在一起。(鳳舞文學網)
在孫妙雪請一塵大師過去的同時,孫妙曦已從郭神醫那里取得良藥,并決定立刻動身回京。
她臨走前想起裴箏箏兄妹之前求醫被拒,便領著裴箏箏兄妹再去了郭神醫那兒,親自詢問道:“他們兄妹是我的至交好友,他們祖父身染重癥……您能治好吧?”
孫妙曦話兒雖說得有些委婉,但意思卻是十分明顯,看向郭神醫的目光更是毫不掩飾,大大方方的提醒他別忘了之前的約定。
郭神醫沒好氣的瞪了孫妙曦一眼,氣哼哼的答道:“老夫不是不愿意施救,而是聽了他們描述的癥狀后,曉得那人病入膏肓、神仙下凡也無用,讓他的家人準備身后事吧!”
“你要不要親自走一趟,替裴老太爺把把脈?”孫妙曦說道。
“小丫頭,你這是質疑老夫的醫術?!”
郭神醫立刻炸毛,冷哼一聲說道:“老夫熟讀天下醫書,縱橫江湖多年,醫治過無數疑難雜癥,說不能治就不能治,要是有人能治好他,老夫就給那人當徒弟!”
孫妙曦涼涼說道:“又是這句!你還想再給人當徒弟?”
郭神醫:“……”
孫妙曦心想自己欠裴家騏兄妹的人情實在太多了,便索性對郭神醫威逼利誘:“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可就……”
“去去去!你不死心,老夫隨你們走一趟就是!”
孫妙曦這才滿意的笑了,隨后一行人再加上郭神醫并兩個小童。很快踏上回京之路。
展灝因雙腿還不能走,又是示弱又是耍賴的硬是將孫妙曦和裴箏箏分開。一路上和孫妙曦共乘一輛馬車。
此刻,展灝正舒舒服服的枕在孫妙曦腿上。聽孫妙曦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郭神醫肯跟我們走一趟,那到了裴家后,即便他真的醫不好裴老太爺,裴大哥也不會挨罵了。”
展灝長眉微不可見的挑了挑,語氣卻狀似隨意:“你很關心裴家騏?”
“也談不上關心———他是阿箏的哥哥,自然也是我的哥哥,又是我的同門師兄,我當然不希望他回去挨罵了,”孫妙曦絲毫未覺察到展灝眼底有著一絲淺淺的不悅。語氣歡快的繼續說道:“說起來我和裴大哥之間還有一段令人難以啟齒的淵源———當年我曾誤打誤撞的偷了裴大哥的褲子,他……”
孫妙曦因得了良藥,很快就能治好古氏的頑疾,心情十分愉悅,說起話來笑嘻嘻的,字字句句都洋溢著歡喜,落到展灝耳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了———他最郁悶的就是不能早點重生,早點來到阿曦身邊,更是恨不得從嬰孩時期就守在阿曦身旁。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足足晚了十五年。
他都沒能和阿曦青梅竹馬的一起長大,裴家騏憑什么能?!
“你和裴家騏很熟?”展灝故作輕描淡寫的問道。
“還好吧,也不算是很熟。”
展灝話鋒突然一轉:“他說親沒?”
“啊?!”
孫妙曦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一臉迷惑的看著思緒跳躍飛快的展灝。總覺得他語氣酸溜溜的,車廂里就跟打翻了醋壇子似的,四下都彌漫著一股酸味。
她很快反應過來。用打量稀有動物的眼光上下打量展灝,嘖嘖稱奇:“冰山面癱居然也會吃醋。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展灝心思被戳破后,老臉一紅。死不承認:“我吃醋?你別開玩笑了!”
“哈哈哈……”展灝越是別扭,孫妙曦就越覺得有趣。
展灝被孫妙曦笑得面子掛不住,眸光一閃,想到一個讓孫妙曦閉嘴的好辦法,不動聲色的撐起半邊身子……下一刻,孫妙曦就被展灝以吻封住了嘴。
展灝一直把孫妙曦吻得氣喘吁吁的,才心滿意足的松開她。
“哼!你卑鄙無恥,乘人之危!”孫妙曦小嘴紅紅的,水汪汪的大眼媚態橫生,即便是嬌嗔也叫人打骨子里喜歡得緊。
展灝卻是突然恢復正經,一臉正色的問道:“阿曦,我們忘了做一件事,是不是應該補上?”
孫妙曦不解,傻乎乎的問道:“我們忘了何事?”
展灝薄唇輕啟,笑著吐出兩個字:“洞房。”
“呸!下流、無恥的登徒子!”
“夫君同娘子洞房,怎么就成登徒子了?這應該叫開枝散葉、延綿子嗣。”展灝一臉正色的糾正道。
孫妙曦一張悄臉立刻羞紅,為了不讓展灝再繼續胡說八道下去,急急把話題岔開:“我之所以幫裴大哥,是因為他曾經救過我一命……”
孫妙曦為了給展灝順毛,讓他不要吃裴家騏的醋,急忙把八百年前的舊事給翻了出來,言簡意賅的把她和楚沛琰有仇,曾只身刺殺楚沛琰,差點被楚沛琰身旁那位高手生擒,最終被裴家騏所救一事全盤告訴展灝。
展灝聽完孫妙曦這番話,整個人都不好了———那一次將她從楚沛琰手中救出來的,明明是他好不好?!
和裴家騏沒半文錢關系!!
展灝抽了抽嘴角,語氣硬邦邦的問道:“裴家騏救了你?你確定?你親眼看到救你的人是裴家騏?”
展灝如此一提醒,孫妙曦細細一回想,才記起一個差點被她忽略的小細節:“我是沒親眼看到裴大哥,裴大哥當時帶著面具,他也沒點明身份,但我認得裴大哥的聲音啊!是他的聲音沒錯!”
展灝聞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敢情他的功勞全被裴家騏給搶去了!
展灝越想越郁悶,一張俊臉瞬間烏云密布,對孫妙曦生出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氣憤———這丫頭居然米糊到連救命恩人都搞錯!
展灝越想越氣,陰沉著一張臉,冷聲把孫妙曦當日所言背出來———大恩不言謝,小女子他日定結草銜環,以報大恩。
恩人想我如何報恩?
我已有婚約在身。
是展灝展公子。
媒妁之言豈能輕忘?我自然是不會后悔。
展灝每說一句,孫妙曦臉上就多一分驚愕,待他將她那日所說的話,一字不差的全部背出來,孫妙曦已驚得差點蹦起來:“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展灝冷哼了一聲,道:“因為救你脫險的人是我,不是裴家騏!”
“是你?!”孫妙曦小嘴張得大大的,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
“沒錯,”展灝氣哼哼的掃了孫妙曦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原來我竟不知從那時起,娘子就心系于我,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給我。”
“不是的,不是這樣……”孫妙曦無力的解釋道,恨不得挖個地洞躲進去。
“既然如此,那為夫怎好讓娘子失望?不如一回府,我們就即刻圓房?
“娘子是想言而無信?”
“那可是救命之恩呢。”
孫妙曦悶悶出聲:“救命之恩自然要報,但……”
“嗯,你知道要報就好。”
展灝不給孫妙曦多說的機會,一錘定音后,竟立刻出聲讓車夫把車趕得再快一點,還面不改色的說有要事要辦,必須盡快回府。
孫妙曦一想起他口中的“要事”所指何事,恨不得馬車變成烏龜……
不過得知當日是展灝救了她后,她心里卻是甜甜的,生出一種早就被人暗中呵護的甜蜜幸福感。
一路無事,孫妙曦和展灝風平浪靜的回到京城,率先送藥去了壽寧伯府。
將藥交給古氏后,孫妙曦便和展灝一起回睿王府。
孫妙曦初始還有些擔心展灝真會抓她先去圓房,一回到王府就扭扭捏捏的,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期待。
誰知展灝壓根就沒再提起此事,一回到王府便收起輕挑玩笑之色,恢復面癱本色,如往常那般繃著一張臉,率先帶她去給老王妃問安。
老王妃一見展灝坐在輪椅上,不能站立行走,瞬間晴天霹靂、身子下意識的晃了晃。
孫妙曦第一次在老王妃臉上,看到除了古板嚴肅外的其他神色。
老王妃撐著丫鬟的手,扶著額頭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一緩過神來就拉著展灝的手,一疊聲的追問:“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坐上輪椅了?”
“去了江州,剛好遇到羅剎江決堤,當時十分兇險……”展灝言簡意賅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但卻刻意將他把生的機會讓給孫妙曦那一段隱瞞,更是提都沒提他們之所以會去羅剎江,乃是因他想帶孫妙曦去散心賞景。
孫妙曦自然明白展灝這番苦心,內心有暖流緩緩流過———他是不想她被王府的人遷怒責怪,才會抹去那一段,將一切都推到洪水太過兇險上頭。
展灝待祖母緩了緩神,才面不改色的撒謊:“當時在江州請了大夫,但卻都對我這雙束手無策,只能回京再請太醫瞧瞧了。”
這是展灝之前就和孫妙曦商量好的,決定暫且先不將遇到華律一事宣揚出去,且先在他腿能不能好還是個未知數時,看看各方態度,興許還能借此引出幕后之人。
老王妃聽完展灝的遭遇,立刻對貼身嬤嬤吩咐道:“立刻去請太醫院提點和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