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修煉到元丹境,可以將聲音傳遞到數里外不散,使得聽聞之人感覺如在耳畔,但對于元力的消耗也不小。
蘇勤有修羅戰訣在身,不必擔心這些消耗,剛一進入烏山鎮,立刻發出怒吼警告,生怕自己晚到一步,就發生不可挽回的慘劇。
他從柳城方向來,入鎮之處正是余言明不久前帶人經過的地方。
負責把守這里的山賊剛被沖散過一次,再加上蘇家突圍至將軍府的事情又抽調走不少人,所以眼下還沒能夠重整陣勢,任由蘇勤從容而入。
不過那些仇雄的手下們也是反應極快,一聽到蘇勤和小金的聲音后,便迅速圍攏過來,十幾名元氣境的好手,再加上一個元丹境中期的頭目,立刻將前方的道路堵死。
見到來的雖然只是兩個少年,卻皆有元丹境的修為,坐下還有一頭三階后期的金角犀狼,那頭目微微一凜,就要發訊號召喚更多同伴。
但蘇勤又怎么會給他這個機會,催動小金向前一撲,自己則與王大順在狼背上分別朝兩側發動攻擊,立刻連那頭目在內放到了五六人,撕扯出一道缺口來,直闖過去,尋常武者在他們面前猶如螻蟻。
“他們闖過去了,快攔住!”
“攔不住的,峰哥受傷了,先把峰哥保護住!”
“快躲快躲啊!那頭妖狼太兇猛了!”
其余山賊頓時亂成一鍋粥。
就這一會兒功夫,蘇勤那二人一狼已經跑出到三十丈之外,再也追及不上了。
蘇勤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家人已經轉移到將軍府去的事情,所以一路直奔自家大宅而去,沿途竟沒有受到多少阻攔,很快就抵達宅子外面。
“這里怎么沒人?不是說我家遭受圍困最是嚴重么?”
看著蘇家那敞開的大門,蘇勤心中盡是疑惑。
“對了,余大叔他們比我先來,看樣子是保護著我的家人突圍出去了,就是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但估計還沒離開鎮子,否則我不會遇到那些雜碎的。在附近找人問問,看看有誰知道。”
他瞬間就想明白了情況,決定找人詢問一番。
仇雄雖然揚言要屠盡烏山鎮,但他最主要的目標還是蘇家和蘇勤,所以在沒有完成這件事之前,其他的事情都要先放一放。
正因為此,鎮上百姓的性命才大多得以保全,就連蘇家附近也依舊有不少百姓存在。
蘇勤在奔走了一陣后,很快就問得了蘇家人的去向。
“張將軍會來幫忙,這我早就猜到,畢竟烏山鎮是他的轄地,出
了事情他沒有獨善其身的道理,但沒想到常如鴻也這么仗義,恐怕不是單單受了夏千萍指示這么簡單,再加上余舵主父女,九夏商會這人情可越欠越大,日后必要償還。那些敵人的來歷,我一路上倒也想到了一些,等一下就看我猜得對是不對了。”
雖然處于危急之中,但他的思維依舊轉得飛快,清楚分析著各種狀況。
與此同時,他也遙看到即將去往的將軍府方向飛起一道訊號,多半是敵人在召集人手了。
果然,下一刻鎮子的四面八方都傳來人馬調動之聲,同時朝中央匯聚。
“哼,既然你們自己聚齊,正好讓我一網打盡,省得再費手腳,現在就怕那幾個高手不好料理。”
面對如此多數量的敵人,蘇勤依舊沒有表現出畏懼情緒,早已醞釀好的計劃反復于胸中流淌。
“順子,等一下到了地方,你先在后方躲一陣,我去面對他們,看看究竟有哪些敵人,等我給你示意,你就……”蘇勤在狼背上向王大順匆匆交代著。
雖然他是在請求對方幫助,而且這些事本來和王大順沒有關系,但相處多日下,蘇勤早就摸清了后者的性格,萬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而自己的家人正遭受危難,也不是他婆婆媽媽的時候。
“好,我明白了。”王大順聽完之后連連點頭,滿臉興奮之色,顯然對于蘇勤的安排十分佩服。
“小金,再吼一聲給他們聽,制造一個突破進去的機會。”
奔行少頃,眼見前方就是眾多山賊匯聚之地,將軍府也近在咫尺,蘇勤一拍小金頭頂,低聲吩咐道。
嗷嗚!
小金能聞人言,立時會意,一道天狼嘯脫口而出,聲波有如實質般朝前方射去,頓時攪得那些元氣、元丹境的好手們體內元力一陣散亂,竟不能夠形成合圍阻攔的陣勢。
砰!砰!噗通!噗通!
緊接著,就是無數人體被擊飛的聲音。
“到將軍府了,這難道是一座防御法陣?想不到張樂成還有這等后手。不對,這應該不是他的安排,估計是柳城的宋城主早就派人布置好的,卻為了我蘇家的事情被使用出來。”
蘇勤目光掃過將軍府外面籠罩的光圈,瞬間猜測出究竟。
“走!繞著院墻找找,肯定能遇上那幾個高手。”
略一停留,他再次催動小金。
按說小金一路上毫無停息地趕奔回來,始終保持著極快的速度,這時候由天地元氣轉化的妖力已經消耗了十之,不能夠再繼續透支。
但是狼
性堅韌,蘇勤又是它最親近的人,蘇勤說什么,小金必然全部照做,立刻圍繞著將軍府兜起圈子來。
“那里是……陣法被擊破了!爹和夢兒他們不會出事了吧?”蘇勤很快就看到了府院外存在的一處缺口,心立刻懸了起來。
“順子,你先留在這邊,和小金一起,我自己過去。”
蘇勤于疾奔中忽然命令小金停下,隨即躍下狼背,急急囑咐一聲,催動開靈雀變身法,迅速朝缺口趕去。
將軍府的防御法陣起于圍墻,那缺口自然也是在墻頭,墻高只有一人半,倒是很容易就能躍上。
蘇勤來到近前,腳下不過輕輕一踏,身影就要進入缺口中去。
但忽然間,他感覺到一股勁風壓頂,是除仇雄之外的另一名地煞境強者出手了。
這一招有備而發,占據種種優勢,即便是地煞境初期也不容易接下來。
“一針見血!”
蘇勤以掌代刀,使用出血殺刀經第六式,元力戰鎧在手掌前端凝聚成刀形,以點破面,直刺那人掌心。
同時他也在抬頭間看清了對方面容,冷哼一聲:“果然是你!”
原來那人正是在古墓一事中歐陽家留下的暗棋,最后被歐陽成派來追殺蘇勤的高手,真名叫做周鴻。
此人曾遭受王大順阻撓,遠遠遁去,事后在柳城施展刺殺時又遇到意外,于是決定來到烏山鎮先挾持蘇勤家人,以逼迫后者就范。
“你居然也學會了元力戰鎧?不過都是雕蟲小技,看我破你!”
周鴻武技一變,指如利劍,也徒手使用出一套兵器類武技,與蘇勤針鋒相對。
地煞氣息涌出,比真劍還鋒利。
但他并不知道,蘇勤這一下其實根本不是要和他硬拼,目的只為了引他露出破綻。
“飛燕變!”
在招式即將相撞到一起的剎那,蘇勤忽然再次強行運用出真禽九變第三變的身法,獲得了短暫飛行的能力,凌空一個轉折,居然從周鴻的身邊躥過,突破到了缺口中去。
“混蛋!”周鴻大罵一聲,返身追下,卻完全沒有注意到,正在向這邊墻根靠攏過來的王大順。
蘇勤強行闖入到將軍府中,但情況依舊不輕松。
他剛一從墻頭飄下,早已等在旁邊的仇雄就揮棍撲了上來,棍影如山巒崩塌,砸出一片沉重的黑影,單是釋放出的氣勢都能將地面轟擊出道道裂痕。
但蘇勤也早就料到這一點,飛燕變身法并沒有收起,強行在空中滯留了一瞬,直接將所有棍招全
部躲閃而過,隨即落地后以靈雀變朝旁邊飛掠,直接將其繞開。
“哼,你們兩個真沒用,看我來!”
那名一身匪氣的魂修,見周鴻與仇雄接連失手,立即以魂力凝聚出四道符箓,向蘇勤擊去。
他手中的紙符方才已消耗大半,不忍繼續浪費,因此才會現場以魂力凝聚,但實際放出去的符文并不就早就做好的紙符弱,而且這四道符箓都是他掌握的最強手段,而且也是蓄勢已久,萬沒有失手的道理。
況且他也不相信,以蘇勤這樣小的年紀,能夠具備充足的與魂修戰斗的經驗。
可惜他的判斷失誤了。
蘇勤剛剛才經歷過鐘鼓樓大會,見過的魂修比一些武者一輩子見的還多,看到那四道蘊含強大威壓的符箓襲來,他唇邊浮現出一道冷笑,彈指將一枚小小的圓珠直射出去,同時魂力與圓珠溝通。
圓珠忽然爆炸,道道光霞飛射出來,在空氣中蜿蜒盤旋,眨眼間組合成一座直徑數丈的陣法,釋放出駭人的攻擊,一掃之間便將四道符箓盡數破滅。
“藏陣珠!這小子怎么會有這種東西!難道他還是個陣師?”
那男子大驚失色,連連后退。
身為一名符師,他可是十分清楚,在面對同等級的魂修時,符師是要比陣師弱上一些的,這是所修習的分支性質決定,符脫胎于陣,可以說始終不完整的陣法,四道單獨的符箓,對上由四道符文組合成的陣法,一定會輸,除非那四道符箓的等級夠高,才能將陣法壓制住。
“你是什么人?我似乎與你無仇吧?”蘇勤將其成功逼退后,勢頭稍微緩了一緩,詢問道。
先前他已將來自歐陽家的周鴻認出,而仇雄的身份,他也在看到其身后頭生肉瘤的“獨角”后判斷出來,但眼前這人他的確是不知道來歷,雖然心中早已存在著某種猜測,但看對方的實力似乎不大對得上。
“哼,你問我是誰?我大哥崔山以及幾位兄弟都死在你手上,我甚至要通過留在他們身上的符箓才知道兇手是你,你還問我是什么人?明白告訴你,我名叫劉源,今天就是找你小子討債的!”
那人自報身份的同時,其實已經隱約看出,蘇勤使出的藏陣珠并非其本人制作,只能算作一種短時間的手段,心也放了下來,嘶聲厲喝。
“崔山?原來是崔大的兄弟。是了,我殺死的人里面,的確少了一位二當家,你們這群馬賊到處為惡,殘忍好殺,我本來以為首腦都殺光了,想不到還剩一個,所謂除惡務盡,今天正好解決掉你
蘇勤氣勢上絲毫不弱,同時放聲大喝。
這個時候,周鴻、仇雄二人也已經圍攏過來,和劉源形成三足鼎立之勢,把蘇勤牢牢圍在了中間。
蘇勤單對單尚且要靠許多其他手段,以一敵三根本沒勝算,局面并不樂觀。
但他兀自不懼,傲然挺立當場,目光飛快觀察周圍情況,見到余言明、余露、張樂成、常如鴻以及蘇顧等人都是受傷倒在地上,但暫時性命無憂,只是被獨角等人看管起來,心中略松一口氣。
那藏陣珠放出的法陣依舊懸在他頭頂,緩緩轉動著,隨時都能夠爆發出攻擊。
就在此時……
啪啪啪!
鼓掌聲驟然響起,一縷長須的陸姓男子緩步出現。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