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數千只威靈火鼠圍攻,又不能夠掉頭離去,很多武者都開始嫉妒起能夠飛在天上的蘇勤來。
不過只有蘇勤自己知道,雖然他眼下可以通過飛行躲避開鼠群圍攻,但是頭頂上方隱隱傳來的壓力,卻使得他只能夠維持在一個很低的高度,依舊沒有脫離危險范圍。
而當他剛想向著谷口方向飛行出不到五十丈時,一股危險的感覺忽然傳遍全身。
蘇勤立即下意識地向旁邊躲閃了一下,剛巧閃開了一道迎面射來的火焰箭矢。
“地上有鼠群和火焰墻壁,空中會產生出火箭,從這邊走是出不了去,看看其他地方是什么情況。”
他當機立斷,不再多做嘗試,直接向著山谷的另一個方向飛去。
這個時候,仇先生才剛剛帶著辰燃飛到天空上,見他遭受了詭異的攻擊,同樣意識到這邊已經徹底不再安全,趕忙同路趕上。
護衛中唯一的天罡境高手葉榮也緊隨其后,至于其他人就只能夠自求多福了。
此時此刻,那些最先一批入谷的人還不知道情況,只是聽到了身后傳來的巨大騷亂聲,還以為是爭奪火浣花的情況變得更加劇烈了,紛紛生出一種莫名的優越感,自以為直接向內進發的決定無比明智。
以渾厚無比的掌力擋開一道火箭攻擊,仇先生倒飛出去二三十丈的距離,手臂顫抖,顯然不大好受。
這會兒他已經和葉榮、蘇勤兩個沿山谷邊緣飛出去三十多里,卻始終不能突破那一道隱藏在空氣中的界限,越是想出去,受到的攻擊頻率就越高,火箭的威力也越強大,他剛才覺得自己幾乎就要出去了,卻還是被一根根火箭逼了回來。
辰燃被他夾在手臂下,臉上卻沒有不渝之色,只是屢屢朝身后回望,似乎在擔心那些被留在地面上的護衛們。
不過他從始至終也沒有對此流露出一句怨言,似乎很清楚那些人有為自己犧牲的決心,而仇先生和葉榮及時帶自己離開的舉動,也是出于二人心中的職責感。
“蘇勤,你有沒有什么好提議?”
仇先生這些天來幾乎是第一次與蘇勤正面交談,一開口居然就詢問起了意見。
“我?”
蘇勤一怔,藏在袖子里的左手一緊,手心內正握著那張特殊的地圖。
剛才在威靈火鼠出現前的一瞬間,他其實就感覺到了儲物戒指內傳來的異樣波動,但還不等他做出反應,一變就發生了。
一切都出現得太快,周圍的環境又不大適合,所以他直到后來才悄悄把地圖取出,藏于袖內,趁著另外三人不注意的時候才掀開邊角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的臉色就更差了,那地圖上面的細線竟然全部消失,而圖中央那原本燦爛明亮的火焰則黯淡下去,整張地圖變得普通起來,僅僅稱得上是一副地形圖罷了。
他立即就把情況告訴了刁狂,得到的自然是一句料想中的話。
“哼,叫你小子不想辦法克服考驗,現在傻眼了吧?”
其實刁狂這么說倒不是要數落他,只是對于突發情況也有些反應不過來,一時間有些暴躁罷了。
而此刻,當仇先生詢問蘇勤的建議時,后者自然是很難說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只得猶豫了一陣后,對前者以及葉榮說道:“兩位,我理解你們現在急于出去的心情,畢竟來焚炎谷尋寶尚是次要,保護辰燃兄才是關鍵。但眼下的情況你們也已經看到,出是暫時出不去了,我認為倒不如向里面走走,或許有所轉機。”
他說的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已經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了。
聞言,仇先生和葉榮兩個雖然非常不情愿,但最終還是接受下來,一起并肩朝谷內飛去。
大約飛了三四里遠近,幾人意識到這等舉動著實是在浪費自身力量,同時腳下的地面也并無威靈火鼠在肆虐,暫時降落下去并無危險。
當腳步重新踏在土地上時,四人均感覺到打腳底下傳上來一股濃重的灼熱感,似乎焚炎谷有一種要燃燒起來的趨勢。
蘇勤自然是不能再騎蛇而行,早早就把提著的赤精蛇收到了徽章中,同時魂力最大程度地散開,防備一切突發狀況。
但是他們一連步行了幾十里,卻始終沒有新的狀況發生,除了遇到并解決了幾頭火焰妖獸,還采摘到二十余朵火浣花,其余的一切都十分平靜,仿佛在谷口發生的事情僅僅是一場夢幻。
“咱們總不會是大驚小怪了吧?怎么這谷內平靜得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葉榮平日里總是不言不語的,僅僅是對蘇勤表露過幾次隱隱的敵意,但也沒有說過什么,這時候卻不得不開口了。
“我也覺得奇怪,剛才的幾頭火焰妖獸似乎也沒喲想象中的強,隨隨便便就能解決掉,似乎只要往里面走,就不會遇到麻煩似的。”
辰燃拍了拍雙手,看神情正在回憶路上的遭遇。
他除了受境界限制,還不能自由地保持飛行,真正戰斗起來倒是有兩下子,先前有四頭四階后期的火蜥就是被他一個人解決,絲毫不需要其他人幫助,顯現出王室子弟的底蘊。
“嗯,火浣花似乎也生長得比較密集,走不上多遠就能遇到一朵,按理說這種花雖然在地表上沒有太多莖葉,但是根卻會在地里延長得很遠,如果兩朵花距離太近,就會像妖獸一樣彼此爭奪地盤的。”仇先生開始根據記憶中的信息述說起更多關于火浣花的特性來。
的確,這中只生長在焚炎谷中的花朵,確實是要相隔很遠才能長出來一朵,各自都有各自的地盤,在地盤上生長著任何其他植物都沒關系,但就是不能有第二朵火浣花。
而幾人一路來見到的情況卻是超出往常了。
這句話剛一說完,隊伍中的三個人就算是都表達過看法了,還剩下的只有蘇勤一個,因此三人的目光便不約而同地轉向了后者。
但讓他們意外的是,蘇勤這會兒卻正在發呆,除了腳下還在機械地前進外,神情動作卻似乎已遁出了周圍環境,目光僵直,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究竟在干什么
辰燃見狀趕忙要拉他一把,讓他回神,卻被蘇勤下意識地閃躲開,甚至還受了一下反擊,好像后者正在經歷某種關鍵之事,不能夠受到打擾。
“他怎么了?”
辰燃微微錯愕,連忙詢問另外二人。
仇先生和葉榮兩個雖然都與蘇勤不大對盤,但也知道這種特殊時期必須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而蘇勤現在忽然進入一種奇特的狀態,不知是好是壞,他們當然有必要幫上一把。
匆匆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各伸出一只手,分別抓向蘇勤的肩膀。
但是還不等兩人抓到,蘇勤卻忽然全身一震,從他們的視野里直接消失了。
“嗯?”
仇先生活了有幾十年,仗著高深的修為也曾與許多不同的武者交手過,卻還沒有見識過這樣的手段,立即欺身一靠,站到了蘇勤剛剛所在的位置,立即就朦朧地看見了一道正在匆匆向旁邊躲閃的身影。
竟是蘇勤憑本能使用出了白蝠變的身法,白日遁形。
“你到底鬧什么玄虛!?”
仇先生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再次一抓,卻還是抓了個空,似乎蘇勤已經變成了一團泡影。
哧!哧!哧!
他爪出如風,并沒有任何攻擊性,卻只是咽不下一口氣,務必要抓到蘇勤才肯罷休。
但蘇勤就像是一頭真正的白蝠,輾轉騰挪,速度雖然不快,卻勝在身形難于尋覓,仇先生連出幾十爪都沒有碰到他的衣角。
“哼,別逼我真的出手!”
仇先生忽然間腳步一頓,渾身罡氣驟然沸騰,面對著蘇勤可能存在的方向,就要把一招凌厲的掌法轟擊出去。
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就不是剛剛那樣僅僅發揮出二三成的實力,就算蘇勤躲得再快,也有被攻擊到的危險,
但辰燃卻忽然閃到他身前,阻止了這一掌的發出,并勸說道:“仇老,您還是稍安勿躁,我想蘇勤總歸沒有惡意,最多行為有點奇怪,咱們耐心看一會兒,或許可以等他自己來解釋。”
“好吧。”
仇先生也是因為今日的遭遇太過詭異,從踏足地面后心里就一直壓著股火氣,被眼前之事一下都引發了出來,其實和蘇勤發生追逐的過程中就宣泄出去不少,一被勸說也就平息下去。
這個時候,蘇勤因為身體不再感應到干擾,也就自然而然地停下,靜靜站立著,只是那直直的目光還是沒有變。
其余三人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過程中甚至各自取了朵火浣花來吸收掉,感受著溫熱的氣息流入經脈中,補足了先前的力量消耗,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特感覺。
而就在整整一個半時候后,呆站著的蘇勤忽然間又動了,雙眼眼皮猛眨了六七下,隨即恢復清明,開口就是五個字:“我想起來了!”